第67章(1 / 1)

“因为太早入山,所以对亲情也比较冷漠,所以当父亲意识到名剑山庄的危险去找师父的时候,我其实是不愿的。”所以他从一开始心里根本就不恨萧戎歌的。

“下山时师父告诉我:这千里繁华,万丈红尘,等待你的是什么,只有你自己去寻找。可我不知道我要寻找什么。我守着名剑山庄,只是因为他们是我的亲人,我的血,我的肉由他们而来,他们在所以我还可以相信我还是有个根的。”

这是剑潇第一次对人讲他的空寂,师父是明白他的人,所以要他融入红尘。秦笛也是明白他的人,所以说嬴洛并不适合他。是的,他是太轻的人,注定只有沉重的人才能抓住。

萧戎歌是这样的人,他背负着仇恨,背负着耻辱,并且有自己的野心和欲望,所以他能吸引剑潇。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你,或者是因为你说的万里江山,或者是因为那时你眼里的睥睨天下的神彩,也或者如梨洁所说,我只是想看一个英雄,你又恰巧有做这个英雄的潜质。”

萧戎歌入神的听着,他一直以为剑潇跟随着自己只是为了报仇,竟没想到是这样,心生惭愧。

“可当看到那么多人死的时候,我又迷茫了。我想寻求生命之重,可是这种重不是血腥。”他是从小生活在山野洁净之处,自与生活在宫廷里的萧戎歌不同。

“然后我遇到了白薇、流苏、眉峦,那时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那种人,可以将一生都寄托在爱情上。我想自已既然也无寄,何不也将一生都寄托在爱情之上?”

后来的事情不用说萧戎歌也明白,他爱上他自己。那么他也像流苏他们一样这一生都爱自己吗?“潇儿,你可以爱我几次?”

“一次。”剑潇郑重的回答。

“为何?”

“因为我不爱你的时候,我便不是我了。”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为爱而生,为爱而死,如白薇,如流苏,如眉峦,也如剑潇。

萧戎歌动情的抱住他,“我也只能爱你一次,因为这一次,就是我的一生。”他也如他一样,从来不知道爱情也可以成为一生的事情。他放不下爱情,就如放不下仇恨,放不下野心一样。

一路走一路情话,山下是一个村庄,他们俩人悠然闲

逛到一个私塾边,正赶上下课看到一群群孩子在玩耍,两人竟心有灵犀得想去看看。见有的小孩在打溜溜,有的盖房子,有的打陀螺…

萧戎歌一时童心又起,剑潇从小在山里长大没有和孩子们玩过对他们玩的事物更加好奇。萧戎歌自是明白,于是摘了头上两个珍珠,跑到小孩群里,“我用这两个珍珠跟你们换溜溜如何?”(溜溜,在我们家乡是弹珠的别称,打溜溜即玩弹珠的意思。)换来了两个溜溜给剑潇一颗,自己拿一颗,“过来一起玩!”

剑潇又是新奇又是疑惑的走过去,萧戎歌对他讲了规则,“用自己的溜溜打别人的,打中了便算赢了。”这很简单,游戏开始了,七个人轮流着往石头掷溜溜,谁的滚得远就远开始打。

剑潇是个忠厚的人自然不会用功夫,萧戎歌一颗童心也不会耍花招,倒是让一个正换牙的小孩掷得最远,他乐呵呵的笑,“你们一个也跑不了哈!”果然一圈下来连萧戎歌、剑潇的溜溜都被那小屁孩子赢去了。

剑潇取笑萧戎歌,“我没有玩过被赢去了溜溜情有可愿,你老手还被赢去了,丢人!”

萧戎歌大是不服,指着缺牙小屁孩道:“小缺牙,看我不把你的溜溜都赢回来!”

小缺牙一点不怕萧戎歌的淫威,鼻子一努冲他哼哼,剑潇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第二轮又开始了,这一回萧戎歌不负剑潇所望跑到前头去了,然后凭着高超的手段敲了那小缺牙的溜溜,就得意的转向剑潇。

剑潇连溜溜都没有碰到竟然连失了两颗,很是不开心,不过已看出端倪来了。第三轮又开始了,小屁孩们一一掷了溜溜,萧戎歌催剑潇,“快点打啊!”

“你先!”他每一次都最后一个掷,专门逮着自己的,这回也换他了!

萧戎歌于是掷了,剑潇把握好力度然后不偏不倚的就滚到萧戎歌前一寸处,得意的冲他挑挑眉,这一轮轮到他最先打,终于摸到溜溜了,他很是得意,可惜得意太过了,溜溜方拿起就滑掉了!

眼见与萧戎歌的溜溜擦肩而过了,他气得气胡子瞪眼,萧戎歌手舞足蹈。然后忽然不知道从哪儿来一阵风,溜溜竟又滚了回来,于是成功的打到萧戎歌的溜溜。

剑潇一喜之下如孩子般欢呼起来,“哈哈,赢了吧赢

了吧!”

萧戎歌从未见他笑得如此欢快过,心神一荡,却故意打击,“瞎猫碰到死耗子,我下一回便赢回来!”

“哼!”剑潇学着小缺牙的样子一努鼻子,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可他运气好也就那么一会,然后又被那小缺牙端了,不过那小缺牙却被另一个小破鞋端了。

兜兜转转第四轮又开始了,这回又是萧戎歌在前面,又连被赢了两个溜溜后剑潇耍赖了,“你别打我的!”自家人打自家人干什么?他就剩这么一颗溜溜了。

“不行!我不能偏私。”剑潇才不管什么偏私不偏私,见他要攻击自己的就晃他的手臂,萧戎歌没有打中溜溜跑到剑潇的身边了,剑潇顿时笑起来,“我要报仇!”转而攻击萧戎歌,他不服气了,“你耍赖!”

剑潇冲他一眨眼,“我就耍赖怎么地?”最后一个字拉得长长的,他眉眼含笑别是一股纯真风流,萧戎歌的眼睛又是一迷。半晌才想着正要反驳,听那小缺牙很有风度的说,“我娘说女孩子可以耍赖,男孩子要让着女孩子,哥哥你要有风度哦。”

萧戎歌当时窘得无语了,剑潇却哈哈得笑起来,然后

向萧戎歌眨眼,似在说:男人要有风度哦?要不你换上女装我来让着你?

得意太过了,竟然又没有打对,这下又轮到萧戎歌了,剑潇见他又要攻击自己的了,拿个小树枝绕着溜溜画一圈,“画个圈圈诅咒你!”

萧戎歌见他孩子气的动作一时哭笑不得,倒舍不得打他的了,于是故意没打中还送到他的面前,剑潇大喜,“哈哈,我的了!我的了!”成功的将萧戎歌的端了。

萧戎歌见他如此开心甘之如饴,却忍不住抱怨,“我一再让你,你却打我,没道理啊没道理!”

哪想剑潇大言不惭的道:“我是女人嘛,男人要让着女人,风度风度哦…”萧戎歌再次被窘得无言以对!

这时一个小孩的陀螺滚了过来,剑潇并不认识陀螺好奇的看着,萧戎歌像小孩子借来了陀螺,“这叫陀螺,潇儿,我来教你玩。”不等剑潇答应便将陀螺放在他手里,手臂从脖颈后环过来,“先把这绳子绕在这陀螺的四周,放在地上,然后一挥鞭子,这陀螺就跟着转起来了。”气息喷在他的耳根后虽说已经欢爱过,剑潇的脸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

他的羞涩总令萧戎歌心醉神迷,可这是在小孩面前哦

,松开他,“来你试试。”

剑潇于是照着他说的将陀螺放在地上。“对就这样,然后一抽鞭子。”剑潇照做了,陀螺是滚出去了,可滚了几下就倒了。萧戎歌又教了一遍,又倒了,萧戎歌气骂,“怎么这么笨啊!”

剑潇一噘嘴不理他了。萧戎歌却笑了,“老大不小的一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哎,风度风度,风度何在啊?”剑潇忍俊不禁。

玩会了陀螺又玩盖房子等,萧戎歌像是要将剑潇的童年都补回来一般,一样一样的教他做着游戏,剑潇忽然想起浮白,小时候他也是这么教自己的。那时的自己是单纯的快乐,而现在,快乐的同时还幸福着。

这天很晚他们才回去,走在山路上萧戎歌忽然想,“以后我们便来这里隐居如何?你当教书先生,我去陪玩。”

“我又没你有学问,你还是你教好了,我去陪玩。”

萧戎歌打趣,“呦呦,潇儿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当日和浮白讨论名字的时候可是博古通今的。”

剑潇以牙还牙,“哪及得上你整日与眉舒琴瑟合谐啊?”萧戎歌笑了起来,蹲在剑潇前面,“来,我背你。”

“我又不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背他啊?

“可是我想背你啊!来,上来。”剑潇于是爬到他背上,手环住他脖子,“我们走喽!”竟然猛跑了起来,吓得剑潇一声尖叫,惊飞了林里的鸟雀,萧戎歌更加欢快,一会儿跑,一会儿跳,一会儿飞到树梢,兴起时大叫几声,剑潇也跟着他肆无忌惮的玩闹,整个山林都热闹起来了,剑潇却沉默下来了,静静地,痴痴地看着他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