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应当好好谈一谈了。”

第100章

出乎意料的是, 华京仙境的人来得很快。

看着排满整片天空的华京飞舟,陈慕律热泪盈眶,第一反应不是考虑为什么信里提到的“几艘小舟”变成了一支庞大的巨型飞舟舰队,而是“太好了终于解放了”。

那天陈慕律稀里糊涂地被某人带到榻上促膝长谈了一晚上, 虽然过程很不愉快, 但结果不赖。孟长赢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忽然开了窍, 隔三差五便来翻墙, 美名其曰回了华京人多眼杂,不好解毒。

“滚下去, 今日才初五!”

眼看着某人又一次破开结界,陈慕律急得蹬了他一脚,那人却反手握住了他的脚踝,坦然接下了这一份礼。

孟长赢慢条斯理地把金主从锦被中拖出来:“已经初六了。”

“我今日不想……你下去,不对唔……松手!”

“是吗?”孟长赢眸光晦涩,语气依旧平静如水,“怎么这里……和师妹说得不一样呢?”

他冷着脸, 轻车熟路地将碍事的衣料层层/褪/去,抬手顺着肌肤一路向下触上某处,也不嫌脏。得到少年一阵战栗后, 他的指节蜷起, 彻底圈/住了那方天地。

陈慕律耳后红了一片, 朦胧的羞/耻喷涌而出, 化成了平静海面上意外泄漏的短/促/低/吟。

感受到孟长赢的放肆,他咬紧牙关:“闭嘴……别叫我师妹。”

“啊,确实不是妹妹。”孟长赢装得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冲他莞尔一笑, 面上的温柔和言行的无情天差地别,“那叫你什么,师弟吗?”

陈慕律愣住了。

眼眶里凝着的水雾还未散去,言语被微弱的风冻在喉咙里,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瞬间的僵硬,是一种被冻僵的感觉。

刻意回避的话题在这样一个潦草的时刻被重新翻了出来,明明屋子里烧着地龙暖炉,可陈慕律全身上下像是被泡进了寒冬的冰水里,很冷,冷得他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正当他不知所措之时,孟长赢忽然坐起来,将一旁的帐帘都放了下来。

层层叠叠的薄纱帷幔垂落,遮住了屋外微弱的一点风,好似是把他们二人隔绝在了这一处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一片昏暗里,孟长赢的黑眸很亮,比天边的月色还要灼眼,被他注视时像是窥见了远古的繁星。

他一言不发,俯下身去,专心侍弄起了那一处隐秘。

“别!”

陈慕律被他托举着,自冰水中浮起,又陷入了重重烈火中。

他整个人抖了又抖,哭了又哭,抬手抚上孟长赢的面庞时,连指尖都打着颤。

“你个疯子。”陈慕律有气无力。

“舒服吗?”孟长赢抬起头,濡湿的眉眼没有增加半分温和,只有虚假平静下浓稠的掠夺者气息。

陈慕律瞥开眼,不敢看他那张被淋湿的脸,颤声道:“孟长赢你有病吧?”

“是你说今天不想,所以换了这个方式。”孟长赢的语气稀松平常,好像在与他讨论哪处剑招动作有错一般淡然,“你买了我,这个服务还满意吗?”

陈慕律抬手遮住自己的双眸。

真是疯了。

他和孟长赢的关系太混乱了,剪不断理还乱,性命依旧相连,可那些情与恨却一团乱麻,找不到突破之处,只能糊涂得越缠越复杂。

偏偏他洞府里的结界总是拦不住孟长赢,某人白日里见他回避,晚上就死皮赖脸地来。要是华京仙境的人还不来,他真的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躲。

庞大的飞舟缓缓停靠在苔云镇前数百里外,宽长的飞桨在空中整齐地划开,连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云霞。

沐魂钟刚刚响过一阵,学宫早课即将开始,路上弟子行色匆匆,也有不少人抬头看着天边的异象。

“天哪,哪来这多飞舟?”

一名弟子仰头望天:“不知道啊,今日一早起来就这样了……不会是要开战了吧?”

另外一人嘁了一声:“叫你少看点话本子,看看那上面的重明图腾,这是华京仙境的重霞舰队!”

“华京仙境?!”

“华京仙境的舰队来倾月宗干嘛?”

那人摇头晃脑,故作高深:“别忘了,凌阳峰还住着那一位呢!”

几人恍然大悟。

他们都是新来没两年的外门弟子,还没怎么见过传闻中的陈大小姐,但那位陈少主的名声可是有目共睹的差。

她鲜少在倾月宗出现,但有那层身份和脸在,山下的茶馆酒肆里全是她的嚣张事迹。

一名年轻弟子面露不解:“不是说她被华京厌弃了,所以才被送到倾月宗的吗?”

这么大的阵仗,怎么看都不是不受宠的样子。

“啧啧,那你们就不懂了。”那人还在大言不惭,“谁说这些人是来接那位的?我看啊,接人是顺带,他们是来……诶呦喂!谁打我!谁!”

“少鬼叫了,老子打的。”

刘宁哲抱着几本书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蹿了出来,脸色黑如锅底,“你们几个不去上课,在这里乱嚼什么舌根?一个两个想挂科吗?”

“刘师兄,怎么是你?误会,误会!”那碎嘴弟子捂着头讪笑,外门弟子里也排资论辈,他不过是个新人,可惹不起刘宁哲这种老人,况且刘宁哲早已今非昔比。他去年晋升内门,已经在戒律处当值了。

刘宁哲冷笑:“人家大小姐进学宫第一年就拿了凌霜榜第二,你们这群小子,这几次考试哪一次进过前一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