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妈妈吓了一跳,忙带着几个婆子退了下去。
青凝脱了力道,一下子跌入了浴桶中,只?是经了这一番挣扎,浴桶中的水也渐渐凉了下来,身子浸在这水中,便冷的打颤。
有金线麒麟软缎靴踩在绒毯上,修长的身影转进来,静静看着浴桶中的小娘子。
湿漉漉的亵衣紧紧贴在身上,显出颤巍巍的浑圆来,修长的腿,凌乱的发,面上的血色尽褪,偏偏咬着唇不做声,实在是破碎的让人心疼
她?抬眼撞上那双漆黑的眸子,瑟缩着往后退了退,青凝想起常妈妈今日?教习的内容,一张脸又青又白,紧紧抓住了浴桶边沿。
可她?又晓得崔凛的脾性,想起他?往日?床榻间的惩戒,也知道今日?这一遭定是躲不过,便颤巍巍站了起来。
下一瞬,一双有力的手臂伸过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宽大?的沐巾遮下来,将雪白肌肤上的水珠擦干净,被扔进了锦衾堆中。
青凝看见崔凛倾身过来,指尖沿着她?纤细的颈往下滑,冷着嗓音问:“安安今日?也该晓得,这妓娘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连验身你都过不去?,日?后又如何?塌下腰来伺候旁人?”
他?的指尖在她?的肌肤上激起一层颤栗,青凝说不出话,闭上眼准备接受这床榻间的惩处,可下一刻,有软缎衾被扔了过来,将她?团团裹住。
身上的凉意终于被驱散,那双漆黑的眸子望了她?一瞬,忽而起身,大?步往外室去?了,珠帘被他?甩得啪啪作响,显然是存了怒气?的。
至夜间,那身影再未至床榻前,青凝起初还惴惴,只?受了这一场惊吓,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闭上眼便睡了过去?,半梦本醒间,似乎有暗沉的眸光一闪而过。
清俊的身影似乎在窗边立了一夜,又似乎是在帘外的交椅上坐了一夜,青凝再睁眼时,便未寻到他?。
崔凛这次离去?后,许久未来醉春楼。
常妈妈也不晓得当夜发生了些?什么,只?第二日?一早,瞧见贵人走的时候,那俊朗的面上淡漠冷寒,似是不虞,她?心里咯噔一声,暗骂青凝那小蹄子不识好歹,给她?惹了祸端。
这便暗暗发誓,下回定要使出手段来,让那贵人尽兴
春鈤
而归。
崔凛再来这醉月楼,已?是七月中旬了,常妈妈听闻那贵人正在宴客厅闲坐,便嘱咐身边的教导姑姑:“这陆娘子也是个油盐不进的,总是惹那贵人不高兴,咱们又使不得硬手段,实在是让人头疼。我?这几日?倒是想起个法子来,不妨给她?用?些?药。”
那教导姑姑点头:“若是碰到硬茬子,用?药自然是个好法子,我?这便去?前头拿那助兴的药来。”
“不要那等低劣货色。”常妈妈拉住教导姑姑:“红姑还记不记得咱们楼中,有一瓶顶珍贵的秘药?”
教导姑姑一拍大?腿:“我?竟是忘了这一茬,那秘药可是一颗值千金,如今正能派上用?场,容我?去?取来。”
常妈妈笑着点头:“进了七月,天气?凉似一日?,今日?便备些?紫苏饮,给楼中的妓娘们送一送,尤其?别落了陆娘子的。”
教导姑姑了然一笑,自去?送饮子了。
常妈妈目送教导姑姑走远了,扭着腰身往廊下去?,远远瞧见那遥不可及的贵人正背手立在窗前。今日?他?不宴客,也不去?见那陆娘子,清俊的一张脸,笼着一层寒霜,只?是一味在宴客厅闲坐,实在让人无法揣测。
常妈妈略思量了一瞬,便壮着胆子上前,卑躬屈膝道:“贵人,这几日?你不往这楼中来,陆娘子竟是跟丢了魂一般,你不妨.......不妨去?瞧瞧她?。”
背手而立的郎君轻轻嗤一声。
常妈妈咬咬牙,煞有介事:“陆娘子上回受了惊吓,醒来却是惦念起贵人的好来,这几日?总会时不时问起你,小人句句属实,倒是不敢撒谎。”
那身影不动如山,修竹一般,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他?转过身来看那鸨母,漫不经心识破了这谎言,可默了许久,终是道:“如此一说,便要她?梳洗了,起来待客。”
常妈妈连连应了,着人去?楼上知会。
待崔凛推开三楼雅间的那扇雕花木门时,却见重重帷幔间,那娇柔的身影正垂首坐在床边。
高大?的身影走进去?,看着她?不做声。
那床边的娇人儿却忽而抬起脸来,面颊上泛着靡丽的红,桃花眼眨一眨,她?喊他?:“二哥哥。”
崔凛一顿,依旧不做声,青凝却偏头对他?笑,是含羞带怯的小女?儿情态。她?素着一张脸,眉目如画,肤如凝脂,水汪汪的眼里饱含着情谊,静静望过来,又低低唤了一声:“二哥哥”
柔柔的,像是小女?娘在唤梦中的情郎。
幽深的眸子,有一瞬的恍惚,崔凛上前,俯身去?探她?的额,果真是滚烫的,连总是冰凉的手,此刻也是温热的。
他?暗暗蹙眉,却不防小女?娘一双柔软玉臂缠上来,粉艳的唇开合,说的是:“二哥哥,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许久。 ”
青凝下午喝了一杯紫苏饮,那饮子入了口,整个人却是渐渐混沌起来,好些?事她?记不清了,恍惚中还是那年松山寺的客舍中,她?似乎在满心欢喜的等待一个人,等谁她?记不起来了,待崔凛推门而入,她?便欢喜起来,她?原来在等她?的二哥哥。
她?的二哥哥是这世间最好的郎君,温其?如玉,言念君子。
崔凛眸中晦暗一片,他?问:“陆青凝,你看清楚我?是谁。”
混沌的小女?娘仰起头,懵懵懂懂瞧他?一眼,忽而仰头吻了吻他?冷白的喉结,她?说:“二哥哥,我?愿意。”
头一回,她?对他?说我?愿意。
崔凛抬手去?轻抚她?的眉眼,水波荡漾,深情旖旎,仿佛要将人溺死在其?中。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眸光,便是那时她?同他?逢场作戏,眼里也有盈盈笑意,却也仅仅是乖顺的,柔和的,不像今日?像是承载了万千星河,熠熠闪烁着映出一个他?
微凉的指带了些?缱绻的意味,青凝却偏头躲开,钻进了他?怀中,她?紧紧贴住他?,寻求他?身上的一丝丝凉意。
柔弱无骨的身子,在怀中轻轻的蹭,那些?对她?压抑的渴望,一下子涌了上来,是无法克制的汹涌。
可今日?他?却忽而不敢,那只?手在她?腰间摩挲,低低问了句:“你愿意吗,安安,你可愿意?”
青凝的脑海中一片迷蒙,很多东西她?分不清,梦中一般,只?觉心中满是柔情蜜意,想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他?。
她?抬手,一件件剥下雪白绫罗,颤巍巍的白花在黄昏中盛开,像是邀他?一场靡艳的花事。
有什么东西轰隆倒塌,总是清朗淡漠的眸子,倏忽染了艳丽的红,崔凛反客为主,强势的握住那截细腰,将她?推在了锦衾堆中。
绵密的吻,从?额头到唇瓣,一点点研磨,耐着性子吸吮,占有,到最后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