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床边传来段路昇的声音,才把他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你让他自己走了?”段路昇低声问道。
段轻言偏回脑袋,看了眼站在床边的段路昇,才意识到自己走神得过分,丝毫未曾留意到段路昇的动静,更不知他何时进的房间。
段轻言还没来得及回答,段路昇已在他床边坐下,俯身紧抱住他,弄皱了熨得笔挺的衬衫领口。
“言儿,”段路昇一遍遍亲吻他的脸,“你这次没走,我不会再给你机会离开我。”
“齐耿是你叫来的,对么?”段轻言问道。
“你不爱他,对么?”段路昇反问道。
“若我跟他走了,你会怎样?”段轻言淡淡问道。
段路昇微微直起身,直勾勾看进段轻言眼睛里去,缓缓开口道:“我会杀了他。”
段轻言想推开段路昇,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段路昇抓住他的手腕,沉声道:“言儿,别闹了。”
“为何说是我在闹?”段轻言声音发颤,“我爱谁,不爱谁,与你何干?你凭什么干涉我?”
“我凭什么?”段路昇猛地将他拉离枕头,“我凭什么?凭你爱的人是我,
“而我也爱着你!”
段路昇此话一出,段轻言心底猛烈一颤。
这不是梦,不是美梦,也不是噩梦,这是现实。
“你想听是不是,那我就说给你听,”段路昇将他揉进怀里,深吸一口气调节了呼吸,然后说,“从小所有人皆敬畏我,只有你,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我送你玩具,你不玩,我送你吃的,你不吃…只有我欺负你时,你才多看我两眼,
“比起轻易地被你忘了,像忘掉一个陌生人,我宁愿你恨着我,永远记得我。
“后来意识到我们之间的感情时,我退缩了…”
段路昇低头捧住段轻言的脸,吻去他眼里不断涌出的泪:“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太无知,又太自负,伤害了你…
“你走后,我满世界找你,每天都有人为了钱上门冒充你,可是他们跟你差太多了,太多了…我终于知道,段轻言全世界只有一个,仅此一个。”
段路昇吻住段轻言的嘴,轻易就将舌头探入,不断输送着阵阵湿润去滋养他干涸的喉咙。
段轻言伸手勾住段路昇的脖子,贴近了他,更方便他的亲吻。
段路昇的津液冰冰凉凉的,段轻言一次次咽下,舒缓了胸腔的干涩。
段路昇离开段轻言的唇,看着他有些泪汪汪的眼睛,用指腹抚去他嘴角残留的液体,然后在他额头留下一吻。
“言儿,欢迎回家。”
段轻言回段公馆的第一天,就被安排着住进了段路昇的房间,在所有人眼皮底下。
段路昇换了张更大的床,比先前那张还要大两倍需要专门定制的程度。
看着这张床,段轻言脸颊飞起一抹红晕,段路昇看穿了他的心思,从后抱着他说:“床大点,方便。”
想明白方便什么后,段轻言的脸更红了。
段路昇的房间没有什么改变,依旧是段轻言走时的陈设,连香薰也依旧是熟悉的檀香味。
白天康医生来检查段轻言身体,将段路昇拉到一旁,说了些什么,段轻言看到段路昇竟笑了一阵,心里有些疑惑,过了一会,待康医生走后,他忍不住问段路昇,康医生说了些什么。
段路昇掐着他的腰说:“叫我晚上别让你太辛苦。”
段轻言一愣,才意识到自己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痕迹。
“康医生不愧是留洋回来的…”段路昇啧啧两声,段轻言的脸却早已红透了。
段路昇让陈管家安排个有经验的下人来照顾段轻言,于是阿秀来了。
阿秀虽然今年才来的段公馆,但跟着府里的老妈子学了一阵,已能很好地服侍主子。
段轻言大病未愈,回了段公馆后大多时间都躺在床上休息,段路昇白天忙生意,回来常常已深夜,大多时间皆是阿秀陪着他。
阿秀刚满十六岁,人如其名,长得十分秀气,尖尖的脸蛋尖尖的下巴,眼睛像两颗亮晶晶的宝石,说话时常闪着光。
阿秀知段轻言话少,平常便少去打扰他,只默默做着自己分内的事,但有时也难免八卦几句。
阿秀有次壮着胆子问他:“你跟二爷是什么关系?”
段轻言回答不上,阿秀自顾自说:“外头说你是他的男宠。”
阿秀年纪尚小,说话没顾忌,兴许也不太明白男宠是何意,就兀自将这话说了出来。
段轻言咳了好一阵,把阿秀给吓到了,阿秀端了杯水走回床前,段轻言已将身子背对了外面,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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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轻言回公馆已有数日,但因身体原因平时多卧床休息,对外界的知晓多是通过阿秀的“自言自语”。
说是自言自语,是因为阿秀没直接对着他说,但又由于自我嘀咕的声音过大,段轻言也难免要听了几句去。
“听说大少爷接管了君悦戏院以后,二太太又重新登台了。”阿秀跪在木地板上擦地,擦着擦着突然停下来自言自语。
段轻言靠在床上看书,闻声刚把书放下,阿秀却闭了口,重新埋头擦地。
段轻言心中一颤,他从小便知二太太自嫁入段家,就再未登台演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