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拉开抽屉，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没点燃，咬在双唇间，静默许久后才闭上了双眼。

也不知道齐攸泽跟没跟陆朝逸提这件事情，所以陈净霜干脆就在齐攸泽那一层的电梯口等。

“怎么不进办公室找我？”齐攸泽的声音从走廊那一头传来。

“一样的，”陈净霜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顺便在这透透气。”

其实比起陆朝逸和章颂，陈净霜跟齐攸泽认识的时间并不上还是有些生疏感。所以平时他不会主动进齐攸泽办公室，怕自己会打扰到对方。

“走吧。”齐攸泽的手臂轻轻环过对方的后腰，另一只手去按电梯下行键。

走出大门的时候，陆朝逸的车已经在旁边等了。

陈净霜的脚步顿了顿，看着齐攸泽去开副驾驶的门，与陆朝逸并没有任何的语言或眼神交流，又立刻回头望向陈净霜。

他快步上前，目光移到车内，陆朝逸神色淡漠，也未开口。13

“让小霜陪你去买东西吧，”齐攸泽笑了下，“我今天有事。”

原来还没跟陆朝逸说，但看他那样平静的反应，像是对陈净霜的出现并不意外。

“什么事？”但陆朝逸没有将注意的点放在前半句话上，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齐攸泽，“我送你去。”

齐攸泽回避话题似地笑了笑：“看来两个人一辆车也麻烦，以后我自己开车上下班吧。”

说完就回过头，侧了侧身子，扶着车门把手看向陈净霜。

本来陈净霜不想坐前面的，但也不好拒绝，于是走了过去，齐攸泽帮他关好门，陈净霜按下车窗跟他说谢谢。

齐攸泽半俯下身，靠近车窗，声音温柔：“明天见。”

陈净霜拉好安全带，酝酿了一阵才转过头去看陆朝逸，语气既试探又礼貌，小心翼翼地打破了沉默的气氛：“陆总，我们准备去哪条路啊？”

陆朝逸迅速用余光瞟了眼身边的人，动作细微到连陈净霜都没察觉到。

原来陈净霜在追自己和讨好上司时的笑是不一样的。

“平南路。”陆朝逸惜字如金。

那不就是陆朝逸家附近？陈净霜想了想，平南路是高档住宅区，好像也没有什么较为热闹的大型商场。

但他也没多问，只是等着一轮又一轮的红绿灯，终于驶向越来越熟悉的地方。

怎么真是这里？

陈净霜有些疑惑，以前他住在陆朝逸家，偶尔发现自己缺了些生活用品的时候，就会来这个商场买东西，因为比较近。

但也只是刚住进来的那段时间来得勤，后来基本上不会什么缺东西，所以陆朝逸更是一次都没陪他来过这里。

而且陆朝逸到哪吃饭都是让王明提前订，都是些高端独立的餐厅或酒店。不像陈净霜和同事聚餐，会来商场下馆子。陈净霜还以为陆朝逸一辈子都不会亲自来买东西呢。

但当他看到陆朝逸去推手推车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跟上去问道：“陆总，您打算买些什么？”

不知道来干嘛，怎么还坐了一路的车？陆朝逸眼底的情绪中也多了几分奇怪，声音平淡：“缺什么买什么。”

陈净霜皱了皱眉：“不是买周年活动的礼品吗？”

什么周年。陆朝逸略微思考了一下：“王明早就准备好了。”

陈净霜彻底愣在原地。

所以齐攸泽为什么要把他和陆朝逸凑在一起？

其实是小齐在确认陆总还喜欢小霜之后，在犹豫要不要调整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37.柠檬薯片

而且陆朝逸到底要买什么，为什么自己坐在他身边，对方也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算了，问太多显得自己很蠢，莫名其妙被骗来给人家当跟班。

陈净霜一路缄默，跟着陆朝逸拐进洗漱用品区，看着他从货架上拿下了一管牙膏。

果然是缺什么买什么。

他觉得此刻自己出现在这里就很荒谬。

亏他还在上班时间进行了大量的幻想，一直在思考要怎么劫富济贫，骗陆朝逸包下几家店的彩电冰箱，让全公司实现共产主义。

结果被骗的是自己。

那就聊点什么吧，至少让气氛没那么尴尬。

“攸泽也会开车吗？”陈净霜装作语气轻松，“你们一起上下班就是为了不给高峰期添堵？”

“他的境外驾照还没换成国内的，”陆朝逸继续将车往前推，“要考科目一。”

对齐攸泽相关的话题倒挺用心。陈净霜搭了把手，无意间与陆朝逸挨近了些。

要是放在以前，陈净霜肯定会很享受这样平淡的日常，可他从来没跟陆朝逸像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那样，肩并肩地漫步而行。

其实陆朝逸在想另外一件事。他觉得虽然谈恋爱时总习惯和陈净霜互叫全名，听起来不太熟，但也比“陆总”要好听得多。

但齐攸泽呢？陈净霜才认识他多久，就这样亲密地称呼他为“攸泽”。

这就算了，齐攸泽管他叫“小霜”，而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章颂也油腔滑调地叫陈净霜“老婆”。

一年半的恋爱跟白谈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