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怀昌拧掉她头发上的水,给她包成鸟窝就不管她了。“记得吹干,不吹干老了头疼。”
“那也比你好,你又偷偷抽烟了,又抽烟又熬夜,短命鬼!”严瑆眼里起了血丝,办了个鬼脸就扶着头发去厕所找电风吹了。
林余从房间里送客人出来,他笑脸送人走,听见车启动的声音才长呼了口气,拿着盲杖要去厨房倒杯水,“又麻烦大哥了。”
“没事。”毕竟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再过一会他也得去上班了。
林余拿着杯子,长睫掩盖住了眸色,对着水杯发了会呆,突然想到什么,放下杯子道,“大哥我帮你按一下背吧,虽然我只是讨口饭吃,按得一般”
严怀昌正把地上的水渍擦干,抬头看见他说这话还挺认真的想了想也没什么事便点头说好了。
“衣服是湿了吗?”林余伸手摸了摸衣服,一手抓住里湿掉的短袖,“脱下来放旁边吧。”
隔着一层湿掉的布料,严怀昌清楚地感知到了林余身上的体温。他往后坐到了床上,脱掉了上衣,放在了一边的架子上。
“等下,我铺一条毛巾。”说着有一块大的白色毛巾盖到了严怀昌的身上。紧接着就听见林余拿起精油瓶倒在手心,摩擦搓热。
林余顺着肩膀的经络按摩而下,涂抹上精油的手,掌侧的皮肤并不光滑,有一层老茧子。手摩擦皮肤的声音或者说是油摩擦皮肤的声响,清楚无误地传到了严怀昌的耳中。
黏腻的,像划拉开的泡沫瞬间破裂消融在水中华。
林余抹往了背,又带过手臂上的肌肉,她似乎有些讶异严怀昌的块头还真比常人大了不少,他捏几下手臂的紧绷的肌肉让严怀昌放松。
严怀昌脸对着地面看不见他的动作,但感觉到什么东西靠近他的腰部时,浑身的肌肉又忍不住紧绷了起来。他似乎再次闻到林余身上的那股气味,但马上他反应到林余只是把大腿跪到床碰到了他,这个动作也只是为了方便自己用力。
“会有点痛,你太紧了。”林余解释道,说着手上的力气才释放出来。
“……!”严怀昌没想到他力气能这么大。短短的二十几分钟变得格外的难熬,他硬撑着才没叫出来。
起初冒出的一点点旖旎的氛围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因为疼痛背上冒出了不少汗,严怀昌坐了起来,再移动胳膊时是说不清的神清气爽,整个身体都轻盈了。
“好了,你动一动胳膊,怎么样?”林余撤下毛巾询问道。
“很好。”严怀昌答道。
林余闻声笑了起来,“那就好,没有其他得可以给你的。”
严怀昌转动着胳膊,他看着林余的眼睛,很漂亮的眼睛很难不让人喜欢,他突然忍不住想起,他在酒吧里的厕所里撞见路人的手机中,也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你想要这个视频吗?”那个撞掉手机的男人见严怀昌一直盯着他的手机于是问道。泍文甴??群玖⒈參玖依巴⑶伍灵整哩
“那我发给你吧。”
“不用。”严怀昌拒绝道。
所以是为什么,裸着上半身骑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第十六章
天灰蒙蒙亮,南方夏天的雨季,下了雨天气潮湿得厉害,酒吧里的人也少,熬到后半晌几乎没人了,老朱看了看冷清的场地,心疼这电费都可能赚不回来,干脆就放人走了提前下班。
严怀昌去到储物间里换下衣服,从雨伞筒里拿了自己的折叠伞,湿漉漉的,上面的水都还没干。
走到后门,外面还下着瓢泼大雨,屋缝瓦楞被雨砸得很响,水泥路上积蓄起了不少的水洼。
家里这里不远走路就十几分钟的事情,但是现在雨下那么大,他也不好走,干脆就在后门呆会,看天气预报再过半个小时雨就停了。
严怀昌把手机掏出来玩消消乐,他的手机里被严瑆下了不少游戏,但他怕到时候年纪小小眼睛就先近视了,于是换了一个密码。
消消乐bingo的声音在雨巷内回荡,寂静的夜里也显得格外的清晰。
严怀昌打了十几局,觉得没什么意思的了再抬头看看雨下了不少,他抖抖伞撑了起来。
严怀昌对这条路很熟悉了,但有可能因为下过雨,脚落到地上有水声,有了声音反衬出此刻的僻静。
家家户户的灯早就灭了,他往右拐进了巷子,在巷子里头再往左直走便就到了。
“严怀昌……”夜里有些含糊的声音喊道,并不清晰,像被雨水冲刷过一样。
只是声音有点耳熟。
严怀昌停住了脚步往回看,走过的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又管自己走。“大哥。”
这次他听清楚了,他转头看向黑色大垃圾桶旁,严怀昌这才看见躲在垃圾堆后的林余。
“帮帮我。”林余声音很小,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东西,“我腿摔倒到了。”他看不清,也是靠影子猜,身型这么大的,这条街也就严怀昌了。
没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
林余坐在这里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头发和身上都很脏,是垃圾堆里流出了臭水味,但他就这么强忍着。
“脚扭了?”严怀昌看他的脚腕好像肿了。
“嗯。”林余脸上也红得厉害,似乎不好意思。
“能上来吗?”严怀昌蹲下来转过身去,扭头问道。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的声响,林余靠了上来,手勾住他的脖子。“嗯。”
“那伞你撑着。”严怀昌淡道,他和林余并不怎么熟络,虽然相处的时间也快一个月了,但他对林余讲的话甚至不如严瑆一天能讲的话多。他突然觉得他看林余也如同林余看这个世界一个,一个模糊的笼统的影子,仅仅只有微弱的光源形状和色彩,要靠本能直觉去猜去判断。
“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我身上的味道很恶心吧。”林余歉意地说道。
“嗯。”严怀昌应了一下,他的思绪不在话上,手仅仅隔着单薄的衣物撑着大腿,这是他能想到较为合适的姿势,再往上一点就会碰到林余的臀部,严怀昌有些庆幸他今天穿得不是裙子。
沉默的时间太久,林余试图讲一些话来缓解气氛,“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今天没什么人。”严怀昌回答道,他不擅长和人说话,显然林余也是,说了这句又没话了。他似乎也该说些什么,但是想了想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严怀昌倒是想起很久以前的时候,在学校外出郊游的时候,其他组的同学都聊得热火朝天,高高兴兴的,唯有他那一组格外的冷清,正常的生火烧柴,煮带过来的食物,挨到了吃完饭的时候大家终于受不不了了,跑到了其他组那里玩,严怀昌有些无法理解,在他看来挺正常,一个好心的同学看着他欲言又止道,“你不觉得…尴尬吗?”
那时候他还真不觉得,一个人提前收拾好了东西进到帐篷里面,但现在好像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