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和我说说话好吗?不要不理我。”

仍旧没有回应。

闻池抱着苏郁,将脆弱可怜的竹马,小心翼翼放到床单上,或许是因为闻池的粗手粗脚,还是苏郁本身就濒临散架。手指勾到衣物的边缘,宽松的浴袍凌乱地散开,露出苏郁大片白皙的肌肤。

还好室内的温度刚刚好,不然着凉就糟糕了。

“衣服散开了,需要穿上。”

闻池耐心地帮苏郁裹好衣服,和苏郁对视的时候也会呼吸一滞。

“小郁,你在看哪里呢?”

苏郁的目光像是终日蒙了雾的一片湖,没有什么波澜和惊动,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不知道什么东西。

“不可以看看我吗?”

被浴室的蒸汽包围,即使出了浴室,躺在床上的苏郁的皮肤薄到泛粉,嘴唇也是红红的。

“嘴唇太红了,是生病了吗?”闻池的额头贴住苏郁的额头,强迫苏郁眼前的虚无变成自己,也是一种微妙的安慰。

“苏郁,还是不肯理理我吗?”

苏郁变成人偶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你却可以随意摆弄他。鋂馹缒綆ρ?海堂⑥〇⑦⑼8忢?扒9

照顾他的一切,喂食、洗澡、梳头。恶劣地亲吻,也不会反抗,抓住手腕反复亲吻凹陷处,他也只是侧目默默地看着。

如果说了真相,不会继续和自己在一起的,会厌恶到跑掉、逃离。

连现在的情况也会全部失去。

“换睡衣吧,浴袍太宽松了,很容易被人剥光。”闻池的声音有些颤抖。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最好的不是吗?至少苏郁没有想要抛弃自己的想法。

苏郁靠在闻池肩头,身上的衣服换成了贴身的、柔软的棉质睡衣。

和在房子里的时候不同,苏郁不会有怨念和恶意,只是承受闻池过度的照顾。

亲吻,又亲一次。

细微变化的表情,微微蹙起的眉、还是嘴唇张开的空隙、轻轻的喘息。闻池都认真捕捉着,面对这样的、受到精神打击后,失魂落魄到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的苏郁,心中明明应该是压抑的状态,但是闻池却诡异地感受到了幸福。

因为真相揭穿的话,苏郁肯定会恨死自己。所以这样平淡如水的时光,也变成了奢求。

闻池帮苏郁盖上被子,絮絮叨叨说着喜欢的话,没有回应也不气恼了。能留住苏郁的话,就算时间是在悬崖前凝滞的,也要在坠落前沉沦。

“没关系,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苏郁被闻池搂进怀里,闻池嗅着头发的香味,从白皙的脖颈一直往下亲,肩头吸出吻痕,热气喷到身上,苏郁身体的温度不高,用力拥抱,也没有变得烫起来。只是乖顺地伏在闻池怀里,直到被玩弄到困倦了才久久地闭上眼睛。

自得其乐后,照顾苏郁都能让闻池产生奇怪的念欲。他好像就是有这种癖好,苏郁动不了了他也会喜欢,苏郁生病了他也会喜欢,苏郁不回应,他也自言自语地沉沦了一阵子。

诡异的人偶游戏持续了三天,情况就转变了。

苏郁不肯吃饭了,喂食,也不肯吃。吃了也会吐。

闻池终于慌张起来,解禁了的负罪感像揭开瓶盖的化学物质,带着腐蚀人的毒气往外漫延。

哀求他吃,强硬地吃,苏郁都是木木的没有反应。

“为什么不肯吃饭了呢?”闻池伤心地握着苏郁的手,“苏郁,在想什么……告诉我好吗?”

“因为我太恶劣吗?”闻池自言自语着,“我不好,你可以打我骂我,虐待我出气。但是你现在,不肯说话、不肯吃饭,也不会哭了,只是眨眼睛。”

“是不舒服吗?椅子会不会太硬了,我抱你去床上躺着。”

摆弄着苏郁的身体,接触到枕头,苏郁的头脑有些昏沉,潜意识觉得该睡觉了,便闭上眼睛,却见闻池忧愁地盯着自己。

“苏郁,和我说说话,我会担心你的身体。”

……

苏郁睡醒后,睁开眼也有微弱的震惊,因为黑暗中,闻池睁着眼睛,一直死死盯着自己,恰好窗外的光映射到闻池眼底,所以苏郁对面是两颗泛着枯光的奇怪眼珠。

闻池不睡觉,只是看着。

苏郁眯起眼睛要睡,感受到有人亲自己的脸颊和额头。

第二天,床单上有一片血迹。

苏郁有了些察觉,抬起几根手指,轻轻接触到床单上的血迹,动了动嘴唇。

闻池背对着他。

血迹是从哪里来的?苏郁没有什么多余的兴趣,因此没发现地板上也有几滴滑动的鲜血。

闻池一夜没睡,肉皮成了个套子,里面装满了焦虑到无所适从的沉重的情绪。

睁着眼睛,眼珠微微往上抬,似看未看天花板,嘴唇不堪折磨地抿着。

闻池觉得灯光也成了漆黑,笼罩在自己头顶,而那刺目的光,像是刀子一般从眼睛里开出黑黑的口子,缓缓往外淌着湿润的东西。

闻池回过头,见苏郁睡醒,垂下眼,紧紧搂住了苏郁,随后慢慢松开。意犹未尽的重复地亲吻苏郁的脸颊、额头和嘴唇。

亲吻的滋味,传递着他颤抖的情绪。

闻池好像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