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竟揉着那敏感的乳尖便潮喷了。
湿漉漉的杏眼失神地望着虚空中的一点,祝珈言双腿还有些不自然地颤抖,是那尚未餍足的花穴在渴求着更加深入的对待。
乳尖上那种的胀痛感终于得到略微的消减,祝珈言浑身又软又困,他只想栽倒在被褥里,长长地睡上一觉。
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热汗,他又系上衣襟,钻进衾被中,阖上眼眸,陷入了困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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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珈言这一觉像是睡了许久。
他感到自己出了很多汗,于是四肢绵软,头也昏沉。梦中的自己滚落到一片深不见底的泥沼之中,愈是挣扎,便陷得愈深,最后连口鼻都被淹没。
半梦半醒间,他却是隐约见到许多人影在自己面前晃。
他感到自己的手腕被谁轻轻地抽出,又有冰凉的触感落在自己的额头。
他还听见了谁摔碎瓷杯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蒙着层纱似的,听也听不真切。倒像有人发了火,将那桌案上的杯盏扫落一地,摔成碎片。
于是那些原本晃动的人影又刹那间全消失不见。周遭又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祝珈言感到有些困惑,他努力想要睁开眼,试图看清眼前的这一切。
喉咙干灼得发疼,恍惚中,他竟以为自己还身处于桓威侯府中,便低声唤道:“……枕月……水……”
于是温热甘甜的水顺着唇缝浸入干渴的口腔中,滋润了他的喉舌。祝珈言也终于能睁开眼。
目光所及之处都带着重影,他迷迷瞪瞪地扭过头,便见到一个陌生的宫婢,正端着一碗清水,低头跪坐在榻边。
白玉铺就的地面,鎏金的宫灯,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香。祝珈言的目光茫然地落在不远处的屏风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东宫之中。
想说话,可一开口,竟是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头突突地阵痛,腰也使不上劲,祝珈言捂着脑袋,吃力开口:“……我这是怎么了?”
宫婢恭顺地答道:“殿下伤了风热,已经睡了一天了。太医给殿下诊了脉,开了些药,奴婢伺候您喝吧。”
她手边的托盘上,用玉碗盛着半碗深褐色的药,这殿内充斥的苦涩药味,似乎便是从那碗中升腾而出。
那宫婢跪坐在地上,双手捧起玉碗,举至额顶,呈到祝珈言眼前。
碗中的药味不止是苦味,祝珈言竟隐隐能闻到些腥气,直往他鼻腔里钻。
也不知道这太医究竟给他开了什么药。只这么远远地闻着,祝珈言便感到嘴里发苦,小腹胀痛,胃里也翻涌着,竟是几欲作呕。
他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摆摆手,示意那宫婢把药拿开。
见祝珈言不愿喝,那宫婢捧着药碗,有些不知所措。
祝珈言脸色惨白,努力遏制着那种反胃的感觉。他别过头,却蓦地瞥见了不远处的一道身影。
嵇琛远就坐在宫殿的桌案边,也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他的身体完全隐藏在宫殿内大片的阴影之下,以至于一开始祝珈言竟没能发现他的存在。
可嵇琛远看起来非常不对劲。
他并没有看向祝珈言的方向。那个素日里俊美无俦、风度翩翩的太子爷,此时头发散乱,连金冠都歪斜着。
嵇琛远双手撑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他的面容,让人瞧不见他的表情。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起来狼狈极了,也疲惫极了,像一尊静默的雕像,更像一个绝望的、将行就木的人。
那一刻,祝珈言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可在听见那宫婢说话的声音后,嵇琛远还是动了。
却见男人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走出那片阴影之中。他像是伤了腿,步伐有些不稳。
也直到这时,祝珈言才看清了嵇琛远的脸。
嵇琛远那浅色的眼眸此时染着赤红的色泽,那张总挂着微笑的俊美脸庞,此时竟是一丁点儿表情也没有了。
他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地朝着祝珈言走过来,散乱的发丝从他的额角垂下。他定定地看着祝珈言的脸,那目光赤红,像是蕴着无尽的怒火和杀意,可又如古井般死寂。
祝珈言从来没见过嵇琛远这个表情。
在他的记忆中,无论遇到怎样的事,嵇琛远都是一副不卑不亢、运筹帷幄的模样。他永远都是沉静的、从容的,如上好的玉器,触手生温,俊逸非凡。
祝珈言从来没见过,也从来不敢想象,嵇琛远会露出如今这样狼狈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模样。
他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像被抽走了所有活气,于是周身如同淬了冰一般冷,令人不由地战栗发抖。
他这是怎么了?祝珈言实在不明白嵇琛远为什么会是这幅样子。
他被嵇琛远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感到心里发堵,不由地瑟缩了一下,分明是有些害怕的模样。
他的反应被男人尽收眼底。
却见嵇琛远猛地捂住自己的脸,他的动作太大,于是那金冠“哐当”坠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连上头镶嵌的东珠也散落一地。
那一刻,祝珈言竟无端感到,嵇琛远好像是在痛苦。
但嵇琛远什么都没说。
再放下手时,他好像又重新冷静了下来。可他再也没有看向祝珈言的方向,而是垂眸凝视着宫婢手中端着的那碗药,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而,在场谁也没想到,嵇琛远会骤然发难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突然出手,将那玉碗重重地打翻在地!
那碗难闻的药汁洒落一地,在白玉的地板上淌出一滩深色的痕迹。
一片死寂之中,嵇琛远慢条斯理地擦去指尖沾染的污渍,顶着祝珈言震悚的目光,他缓缓开口道:“药凉了,让薛院判重新熬一碗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