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青叶由希眼睫剧烈颤抖。
不由自主又“测量”几遍……男朋友的腰围。
迟钝的大脑,让她怎么也算不出简单的加法乘法。
最终是柳莲二帮她“作弊”，主动报出自己的数据。
漫长的“测量”行动才告一段落。
直到第二天。
青叶由希整理衣柜，着手准备将柳莲二的毛衣叠整齐……猛地反应过来。
真是脑子短路了！
有现成的毛衣作参考,哪用得着量尺寸！
她打算织的本来就是宽松休闲款春秋外穿的毛衣，对尺寸数据要求可以不用那么严谨的。
结果……
量大半天尺寸,光记着男朋友的腹肌很有力量，手感很好了！
手指抖了抖。
突如其来一阵害羞，青叶由希中断手里的活，单手掩面。
还好，柳君没太过分,只让她测腰围，没连着胸围、臀围一起量。
女孩另一只手也抬起捂上另半边热得不行的脸颊。
思绪天马行空。
以前听说过什么六块腹肌、八块腹肌的。
她是纯颜控，顶多看看美男美女的脸，get不到什么肌肉美，看到相关视频直接划走。
青叶由希红着脸回忆……
当时心太慌了，哪有心思细数男朋友到底几块腹肌。
而且隔着睡衣布料，手感估计会有误差？
“怎么了，青叶同学？”
门口响起青年熟悉的嗓音。
青叶由希心跳漏了一拍，语气急促,是做贼心虚：“我什么也没想！”
“……”
空气一片安静。
女孩低着头,羞耻得想钻地缝。
下一刻,感到些许失重，身体被人打横抱起。
“柳、柳君？”
“啊。”柳莲二神态淡然，抱着他的女孩走出卧室，“该用午餐了。”
“衣柜没收拾完……”
“不急。”柳莲二说回午餐,“是第一次尝试素浇面，青叶同学尝尝看喜不喜欢。”
青叶由希怔了怔。
顿时忘却满心的慌乱。
素浇面……经典款的苏式汤面,之于她，原本谈不上特别热爱，当然也算喜欢，就难免有些怀念。
“柳君。”
“嗯？”
“……喜欢。”
不止喜欢柳莲二亲手制作的料理，更是喜欢他整个人。
双手环绕着青年脖颈，青叶由希情不自禁送上一个吻。
柳莲二顿住脚步，配合地低头。
并没有炙热失控的激情。
只是安安静静地，轻柔互动。
温情脉脉。
青叶由希蓦地回神，察觉到柳莲二还抱着自己，小小挣扎：“柳君……放我下来呀！”
她这么大一个人，对方一直这样抱着她，太累了吧！
柳莲二淡淡地笑，没急着放下女孩，坚持把人送到餐桌旁，安置坐稳到椅子上，才彻底松开手。
“请青叶同学稍等。”
“嗯……辛苦柳君了。”
看到柳莲二转身去往厨房，青叶由希偷偷捂脸，心里特别不好意思。
脑海模糊闪过一个念头：不愧是运动型男人，真的……很有力量。
意识到自己想什么的女孩不由得把脸捂得更严！
用完午餐，柳莲二清理着厨房。
青叶由希继续收拾衣柜。
忙完，各自换上外出的衣服。
柳莲二穿着运动服；
青叶由希则是休闲短外套搭配直筒裤，脚上同样穿着运动鞋。
褐发青年背上网球包。
女孩将除手机外的零碎小物品，湿纸巾、充电宝、装着一点现金的钱包、去污笔什么的都塞在男朋友的包里。
……
手牵手离开公寓。
“去网球公园还是俱乐部？”青叶由希随口问。
“俱乐部。”柳莲二回，“跟弦一郎他们约好了。”
“哦~”
同行六年的立海大网球部正选们，如今也不得不面临分离。
已进入职网的幸村精市且不说；
就读东大的除柳莲二，还有真田弦一郎跟柳生比吕士；
丸井文太跟杰克桑原直升立海大学；
至于仁王雅治，出于专业的考量，考去早稻田。
青叶由希挽着男朋友的手臂：“我看了看，大学也有好多网球赛事，甚至世界级的？”
柳莲二颔首，抽出手揽着女朋友的腰。
“那，柳君跟丸井君他们以后就是对手咯？”
“啊。”
青叶由希开玩笑：“所以，柳君这是去搜集他们的数据？”
柳莲二勾了勾嘴角：“大家的数据确实需要更新了。”
“那个‘炼狱青汁’也是为大家准备的？”
“‘炼狱青汁’已完成进化。”
“哎？”
“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高高强度运动后肌肉微损伤修复的效率。”
柳莲二一本正经给女朋友解释：“由于能量冲击过强，人体反应可能过激而发出‘危险信号’，眼、鼻、耳、皮肤出现赤红症状，因此更名‘赤式特调’。”
青叶由希有听没有懂，“噗嗤”笑出声：“好中二啊柳君。”
“中二吗？”
女孩连忙伸手推开男朋友下压的脸庞：“不，不中二！”
他们在外头呢！
不过……
“‘赤红症状’确定不是过敏？”
“不会。请青叶同学放心。”
“好哦！”
男女交谈声随着春风渐渐飘散。
终于迎来东大开学日。
青叶由希满怀对未来的期待，一大早从自己家出发，陪同父母参加完开学典礼。
——算上昨晚，跟男朋友分开都超过12小时啦！
爸妈都很忙。
参观完校园餐厅，没留下吃饭，跟女儿告别。
青叶由希折回校园。
没走几步，看到等候樱花树下的褐发青年，下意识扬起笑……然后，笑容僵了僵。
柳莲二静静站立，手里捧着一本书，快速翻阅。
不远处，好几个女生缓步路过。
其中有两三个人脸颊微红，眼神羞怯交流，互相推了推。
目光频频投向气质文雅、表情疏淡的褐发青年。
青叶由希抿嘴，撩起耳边碎发。
放缓的脚步陡然加快。
越来越快。
柳莲二翻书的手顿了顿，偏头看向靠近的女孩。
清冷的眉眼渐渐柔和。
刚要开口，腰身被女孩一把抱住。
柳莲二微怔，反应却很快，反手将女朋友揽抱在怀。
“青叶同学怎么了？”语气不经意地透出温柔。
他的女孩，总是太害羞了，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上，从来不会主动表现出这样的亲密。
青叶由希轻声细语：“柳君好有魅力啊。”
在自己扑过来的一刹间，她好像听到那些女孩遗憾的叹气。
明明没有什么，她心里依旧酸得不行。
柳莲二垂目注视女孩，唇边一点笑意越发明显。
没有说话。
揽着他的女孩往人流稀少的方向走。
是一个小池塘。
四周环绕着草木，在今天格外喧嚣的校园，隔离出一片静谧的小世界。
青年俯首，轻吻着女孩的发际。
向来情绪稳定的青叶由希，走了这么一会儿路，翻涌的醋意已经淡去许多，但……
“柳君。”
“嗯？”
“你怎么也不哄哄我？”
软软地抱怨。
青叶由希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里的话一不小心被她说出口了。
就害臊到不行，转身想要逃避。
被人温柔而坚定地揽着双肩。
额头也被徐缓摩挲。
听到喜欢的人用她喜欢的嗓音轻轻说明：“柳莲二最大的魅力，就是拥有青叶由希的喜欢。”
青叶由希刚刚充斥酸意的心房瞬间汹涌着甜蜜。
不由得低头。
滚烫的脸颊贴上男朋友的胸膛。
“柳君……”
“青叶同学。”
两人同时开口。
女孩突然生出几分笑意，于是主动应声：“嗯？”
就听柳莲二用着平铺直述的口吻，说：“从你今天进入校园，截止到10点53分，据我了解，已有9个男生、4个女生在打听你的个人信息，想要拿到你的联络方式。”
青叶由希蓦地睁大双眸，什么酸甜苦辣的心情一时抛却脑后。
莫名其妙地心虚。
双臂缠上男朋友的肩，踮着脚，在对方嘴上安抚地亲了亲。
很快，亲亲化作热吻。
稍微纾缓着有情人对彼此的独占欲。
寒凉的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加温暖。
转眼间，开学近一个月。
前世至死还是个清澈大学生的青叶由希，对于全新的校园生活，适应得可谓良好。
课程安排，之于她，甚至算得上轻松。
不像前世大一，课程满得吓人！
而且微积分、线性代数什么的简直“一回生、二回熟”！
人际方面，像葵君这些朋友，包括后来在冰帝认识的几个关系不错的女同学，都不在一个学校……有些可惜。
但有柳莲二近乎形影不离的相伴，她从未感觉到孤独。
——尽管在以前，青叶由希更加享受孤独。
而之所以能“近乎形影不离”，是因为大一大二不分专业，上的都是公共通识课。
柳莲二已明确未来进入综合情报学专业；
青叶由希尚未拿定主意，还在自然科学分类下的几个专业犹豫，好在他们都属于“理科一类”，除选修跟体育课，两人基础课程完全一致。
大学又不像中学有明确的行政班。
通过选课，两人就可以在一起上每一门基础课。
因此，一对情侣每天同进同出，并不会影响到彼此的学习。
至于社团活动，青叶由希加入清闲的书法社，定期交些书法作品，未来可能会参加一些比赛……大多时间，不必须待在社团。
柳莲二依旧主打网球部。
青叶由希经常在他参加部活时，就坐在网球场外的景观坐凳上，看书、玩手机或者完成小作业。
夜色宁静。
已完成当天学习任务的青叶由希，一如既往地窝在沙发上，一脸认真地织着毛衣。
手机公放着中文视频app某一个说历史的博主视频。
茶几上放着两堆书，至少有七八本。
柳莲二坐在距离女孩不到一尺的位置，飞快翻着书页，丝毫不被视频声音影响。
“……嘶。”
青叶由希轻声吸气。
第一时间吸引身旁青年的注意。
“青叶同学？”
“没什么。”青叶由希好笑地回，“分心听视频，弄错了针法。”
真不懂网友怎么这么有才！
她单知道“大明战神”朱祁镇人称“瓦剌留学生”……没想到还有个“叫门天子”的外号！
给她乐的，一不留神针法出错了。
不得不拆掉刚刚织出来的部分。
——棒针在这点上就是不如钩针灵活。
柳莲二合上书，靠近女朋友，看着对方拆毛线的举动，问：“是青叶同学的那一件？”
“嗯！”青叶由希说明，“两件轮流织，争取同一天完工。”
到时两人就可以一起穿上情侣毛衣啦！
棒针织毛衣相当费时，她每天都不一定抽得出时间……所幸天气越来越暖，到下一个穿毛衣的季节，还早着呢！
不着急。
眼看女孩拆完弄错的部分，准备接着织，柳莲二伸手替她拿走。
“时间不早了。”
“哎？现在几点？”
柳莲二没回答这个问题。
将女孩揽入怀中，双手落在对方腰上，嘴巴贴近她的耳朵，问：“青叶同学是怎么量的自己尺寸的？”
青叶由希微愣。
“不用量……参考我之前的毛衣就行。”
“这样吗？青叶同学也不清楚自己的尺寸吗？”
青叶由希隐隐察觉到男朋友的目的，脚趾微微蜷缩，小小声道：“知、知道。”
“那，”她听到男朋友轻声请求，“可以告诉我吗？关于青叶同学的数据，一直都有欠缺。”
青叶由希耳根发热，但……
考虑到男朋友数据男的人设，关键对对方这样的语气有点招架不住，就硬着头皮，声如蚊呐报出一组数据。
“我记住了，谢谢青叶同学分享。”
“不、不客气。”
数据青年十分严谨，话锋一转：“这组数据似乎不够精准，没有精确到小数位。”
“……”
“青叶同学需不需要我帮你重新核查一遍数据？”
青叶由希不自觉低下头。
心情乱哄哄的，浑身像燃起了一把火。
——柳君，怎么这么促狭！
偏偏，柳莲二语气非常礼貌，温声在她耳畔询问：“可以吗？”
青叶由希当然说不出“可以”的回答，可……
又迟迟说不出明确拒绝的话语。
“我的左右手长是……”
柳莲二在她耳旁报出数据。
“青叶同学要自己算，还是由我计算？”
“……”
“青叶同学？”
“柳君。”青叶由希实在臊得不行，“你、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隐隐听到对方轻笑：“我明白了。”
落在女孩腰身的那双手……
开始测量腰围。
怕数据不够精准，反复测量几遍。
青叶由希咬唇，忍着害羞。
虽然柳莲二时常轻抚她的后背，但……
跟一寸一寸“测量”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终于等到她男朋友跟她报出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据……正要松一口气了。
代替皮尺的测量工具，转移到另外的部位。
上衣尺寸自然不能单看腰围。
还得考虑肩围、胸围，乃至参考臀围。
青叶由希猛地睁大双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垂落在身侧的右手，无意识揪着沙发面料。
到底……
没有挣脱或推开青年的双手。
第42章
青叶由希不免埋怨自己,为什么脑子不灵光，非要量什么尺寸呢？
就被男朋友一遍一遍、一寸一寸地测量。
用着蕴含力量的双手。
尽管隔着睡衣，她也穿着内衣,但……
太羞耻了！
然而。
当早晨醒来第一时间，被柳莲二从床上抱起；
当看到餐桌上摆着自己爱吃的早点；
当两人离开公寓前,褐发青年拿着梳子替她梳起一个漂亮的发型——已是熟能生巧……
青叶由希纠结的情绪渐渐释然。
他们是恋人，未来……
一定也会一直在一起。
不管什么样的亲密行为，都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她……
其实也不讨厌。
就是，就是害羞。
“柳君。”
“嗯？”
“下周早餐轮到我准备哦！”
“好。”
高颜值的一对情侣，气质各异,一个清雅疏淡，一个冷艳逼人。
此刻，两人脸庞都带着淡淡笑意，青年轻揽着女孩，亲密地漫步在大学校园。
可谓本届新生中，格外引人注目的一道靓丽风景。
周末。
青叶由希挽着柳莲二的臂弯，行走在商场女装区。
明明她过来只是陪男朋友买两套夏装的，不知怎么逛着逛着变成给她自己挑衣服。
柳莲二身高在高二停滞生长一年后，从高三夏末到现在,猛地又增加近1.2厘米……就离谱！
之前夏装倒也不是不能穿,但衬衫肩线跟后背,在活动过程中会有些拉扯感，略显紧绷。
于是青叶由希兴致勃勃拉着柳莲二过来买些新衬衫。
青叶由希自己身高几年没变化，她夏天的裙装也不算少，就不打算买。
但……
柳莲二从容自若,提醒了她一句：“胸围有明显增加，之前衣服有些可能不合身。”
“……”
青叶由希羞恼得拿额头轻砸青年的臂膀：“柳君！”
不是没有她三围数据吗？
怎么连……胸围增加,他都知道了？
恋爱这么久，她也算熟悉对方的语言陷阱。
想起那个让她不敢回忆的夜晚，柳莲二原话好像是对她的数据“一直都有欠缺”——并没有直说，不知道她的三围！
这人真是……
“青叶同学怎么了？”
“你好烦啊柳君！”
“是吗？”
“……也不是。”
跟触发NPC互动似的，这样的对话隔三差五出现一次。
小小地笑闹。
眼角余光被一抹烈烈的红色吸引，青叶由希不由得顿足。
她甚至没有看过去，柳莲二已经明白她的心思，侧头看向模特展示的宽肩带的红色吊带长裙。
“青叶同学喜欢？”
“唔。”
柳莲二当机立断：“尺寸上基本合适，试穿一下看看效果？”
青叶由希心动又迟疑。
褐发青年抽出手臂，揽着她的肩头，语气轻柔：“在烦恼什么？”
女孩眼神飘忽：“肩膀上胎记……有点显眼，别人看到可能觉得奇怪。”
想起前世侄女吻痕之说，就怪不自在的，也不知道柳君有没有听懂。
柳莲二轻抚着女朋友今天没有扎起的长发，语气淡淡：“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青叶同学自己的心情最重要。”
青叶由希脸颊露出甜美笑涡，点头：“嗯！”
那件吊带裙真的好看，她很喜欢。
不再纠结。
女孩拿着裙子到更衣室试穿。
褐发青年坐在休息椅上，随手翻起一本书。
目前天气不热，青叶由希穿着不止一件……换衣服要几分钟的。
忽然间，更衣室的门被打开。
女孩披着乌黑长发，暴露着雪白的颈项、肩膀与胳膊，穿着一身夺目耀眼的红色吊带裙，带着些许兴奋，脚步匆匆跑到男朋友跟前，像小女孩一般快乐地转了一个圈。
裙摆旋飞，绽放着漂亮的花朵。
“柳君，好不好看？”
这一瞬间仿佛整座商场的灯光都聚焦在她一人身上。
柳莲二怔了怔。
不远传来几声口哨，隐隐听到少年嗓音：“大美女啊！”
褐发青年骤然回过神，起身大跨步来到欢笑的女孩身旁，为她挡去窥视的目光。
不忘回答着：“很好看。”
“那……买下它？”
“啊。”
察觉到凝视自己的目光，青叶由希抬目看着男朋友看不清的眼睛，下一秒又低头。
裸`露的肩背被青年密密环抱。
“青叶同学在担心什么？”
“没有担心。”
青叶由希悄悄地笑，目光转向对面展示的防晒服、小披肩，征询男朋友的想法：“那边的小披肩看着也不错，搭配这套裙子怎么样？”
柳莲二没有意见，只是问：“不怕热吗？”
“不会。”
女孩眉眼弯起：“布料都很轻薄，大夏天也能防晒。”
“好。”褐发青年颔首，“稍等。”
主动替女朋友过去拿衣服。
青叶由希捋了捋垂落的长发，抬手遮挡着笑意。
尊重她喜好的柳君，明明恨不得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她自然也要在意男朋友的心情。
况且，这件吊带裙后背太空。
尽管纵横交错的丝带，设计得很有美感也足够巧妙——胖个大几斤，或突然瘦下来，通过调整丝带，不会影响到修身效果。
她喜欢却也不习惯。
空荡荡的，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柳莲二很快拿来几件小披肩让女孩试穿。
运气相当不错。
其中一件跟吊带裙搭配完美……天生像是一套。
也将原本过于夺人眼球的红裙，修饰出几分温婉，更适合日常穿。
青叶由希笑：“就这两件吧！”
一方面为买到喜欢的漂亮裙子高兴；
另一方面不用再挑挑选选，真的很怕试穿来试穿去，结果到最后一件合适的也没有。
穿回原本的衣装，将小披肩与吊带裙打包。
青叶由希再度挽上柳莲二的手臂：“去男装区，给柳君挑衬衫。”
她的衬衫大多是宽松款，哪怕……胸长了点，影响其实不大。
只是架不住男朋友的好意罢！
“啊。”
柳莲二一手提着购物袋，另一只手从女孩双手抽离，抬臂揽着对方的腰。
青叶由希失笑，偏过脸在青年的左胸蹭蹭。
每每都这样，她喜欢挽男朋友的手，男朋友则喜欢揽抱着她。
随后，来到男装区。
青叶由希对乍眼看除颜色不同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士服装，实在分不出好坏。
不管柳君穿什么衣服，她都觉得好看——与其说帅，不如说那种古典的气质，非常非常特别，别人换多少衣服都模仿不出来的。
柳莲二效率很高，迅速挑选出他想要的衣服。
一件看不出特色的白衬衫；
另一件则是低饱和浅蓝色的。
青叶由希不吝赞美：“好帅啊柳君！”
嗯……
不是有一句话，怎么说的……自古红蓝出cp？
她穿红，柳君穿蓝，非常般配！
青叶由希想想就偷笑。
柳莲二低眉注视女孩的笑颜，回应一句“谢谢”，已是习惯地抬手，替对方整理行走间微微弄乱的长发。
气温升得很快。
刚刚五月中，接连两天最高气温27、28度。
准备出门游玩的青叶由希，思索片刻，翻出跟柳莲二逛街买的小披肩跟吊带裙。
今天周六。
正常周末她会回家，陪一陪休假的爸妈，逗一逗胖墩墩的小妹妹。
但本周末，有一场规模庞大的迹部玫瑰（月季）展。
拥有招待券不但允许进园免费观赏，据说还会提供丰盛异常的世界各地美食自助餐。
如今跟迹部景吾成为大学网球部队友的柳莲二，顺理成章拿到两张招待券。
不出他预料，女朋友有些惊喜，对玫瑰展很感兴趣。
青叶由希换上吊带裙，回到卧室，拿起小披肩开始穿……
一边微微扬起音调，跟等待她的男朋友说话：“听说今天有好几个育种家会出席展会？要顺势推出新品吗？”
“啊。”
熟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青叶由希动作顿了顿，回头对褐发青年展颜笑开：“马上好，请柳君稍……”
话语戛然而止。
眼眸睁大。
记忆一瞬间回到那个她被测量尺寸的晚上。
“柳、柳君？”
不。
跟那晚不完全一样。
衬衫款睡衣远比吊带裙保守。
何况……
柳莲二下巴轻抵着女孩冷白的肩窝，有些疑虑：“青叶同学里面没穿……”
言语未尽，青叶由希立刻领会，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迅速泛着淡淡的红。
“不、不是，我有贴……”
她磕磕巴巴地用着气声，艰难吐出“胸垫”的字眼。
是男生不了解的知识盲区。
以情报擅长的褐发青年表现出与他人设相符的极强求知欲。
柳莲二认真研究着材质。
严谨地比较与真人皮肤的异同。
青叶由希手足无措。
因为体贴着男朋友的心情，进而被不断得寸进尺。
底线一降再降。
方寸大乱，依旧什么也没做。
只能颤抖着身体，咬唇努力控制不让呼吸变乱。
“青叶同学。”
“……”
女孩头脑空白，一时间失声了。
“抱歉，”柳莲二轻吻着她的耳垂，语气出奇地轻柔，“上一次测量因为衣服出现误差，我再重新为你测量一遍可以吗？”
“柳、柳君！”
半晌找回一点神志的青叶由希恼羞成怒，强忍着奇怪的感觉，想要说些什么。
男朋友的亲吻倏忽滑落。
针对她怕痒这一点，所谓的“脱敏训练”，一直以来效果不显。
直到此刻。
她根本笑不出来。
被测量她尺寸的双手抓住她所有的心神。
……是言语无法表达的慌乱。
青叶由希猛地闭上双眼。
除急促的呼吸，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时间一点点推移。
小船形态的胎记红晕一点点染开，扩散。
终于。
青年的唇舌与双手离开。
“抱歉，耽误青叶同学许多时间。”
柳莲二呼吸隐约紊乱，语气真诚跟他的女孩道歉。
向来听不得男朋友道歉的青叶由希，睁着迷离的双眸，怔怔出神。
滑落的肩带被规矩地扶正；
松开的丝带也重新调整、系紧了。
柳莲二浅浅勾着嘴角，替女孩整理着头发与衣服。
目光落在颜色更深一度的船形胎记上，手上的动作不由停顿。
“青叶同学。”他轻唤着女朋友。
“什、什么事？”
青叶由希勉强找回语言能力，目光胡乱游移，不敢与男朋友对视。
“刚刚有些灵感，就创作一首和歌，作为柳莲二的赔礼好不好？”
“……和歌？”
青叶由希只觉得自己的头脑愈加迟钝。
否则，怎么听不懂男朋友的话？
褐发青年不疾不徐为他的女孩穿上披肩。
遮挡着些许暧昧的痕迹。
双手捧起女孩的*脸，低头摩挲着她的额头，带着一点沙哑的嗓音，徐缓吟诵他原创的和歌。
有雪与梅；
有湖烟，笼罩着小舟；
有行人慕名而来，乘舟、拈梅、品雪。
“青叶同学喜欢吗？”
总算找回思考能力的青叶由希，缓缓睁大双眸。
柳、柳君念的什么呢！
虽然这一首新创作的和歌诗句优雅、意境唯美。
但……
确实她在和歌方面不太擅长；
可毕竟，被柳莲二用心辅导长达四年多，也只是原创能力不够，理解和歌隐藏的意思完全没问题！
简直……
简直……
欺人太甚！
偏偏吟诵和歌的柳莲二，一副谦谦君子的清雅姿态。
青叶由希“怒”从心头起，情绪冲动，稍微推开与她额头相抵的青年。
趁着对方微怔，双手攀上那坚实的肩膀，送出亲吻……
落在柳莲二的颈间。
模仿对方之前的举动。
仓促间，动作有些凌乱，所幸青叶由希一直是个好学生。
连拖后腿的国语，都能在柳莲二的辅导下，大考时拿到相当不错的成绩。
何况……
努力回忆男朋友怎么做的。
不经意间，来到上下滚动的喉结。
奇怪的触感让一时上头的青叶由希蓦然回神！
“……”
是莫大的羞耻！
不过，她很快就察觉到柳莲二身体僵硬得厉害。
意外又有点想笑。
强忍着羞涩，试探地用唇……
双臂被人握住，慢慢被拿开。
“抱歉，青叶同学。”柳莲二的语气似乎一如既往地平静，“我去趟卫生间。”
克制地在女孩额头亲吻了下。
起身，看不出多少异常，然而脚步明显比平常在家时快上许多。
转眼消失在卧室门外。
青叶由希眨眨着眼。
片刻过后，双手捂脸。
刚刚……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柳莲二。
还有她自己。
敞开的房门没有隔音。
不一会儿，若有若无传出淅淅沥沥的“雨声”。
正抱着双膝埋头自省的女孩，抬起头，不自觉看向卫生间的方向。
眼眸一点点张大。
脑海灵光乍现：柳君他……
是后知后觉地有些朦朦胧胧的猜想。
所以，每天早晨，柳莲二洗澡，不一定单纯只是爱干净？
“……”
青叶由希头脑嗡地一下，浑身烧红。
胡乱拉开薄被，像鸵鸟一般将自己埋起来。
第43章
鸵鸟青叶由希最终被男朋友从被窝里“挖”出来。
——今天还有活动,玫瑰展她可是期待了大半个月。
穿着披肩一身红裙的女孩，两颊晕染着粉霞，站在镜子前,小心翼翼检查自己的颈脖，被衣物遮挡的锁骨、肩头。
缓缓舒出一口气。
从未有过类似经历的她,以为被那样含吮、舔`弄，皮肤上会留下斑斑印记呢！
事实上，没出现传说中的吻痕。
只有胎记的红，加深些许，略微显眼,相连的皮肤隐隐约约泛着红晕。
幸好。
幸好。
她想着这样就不用换一套衣服出门了。
想起柳莲二先前的作为，刚刚冷静下来的女孩，脸上霞彩愈加浓烈。
随后，镜中出现褐发青年的身影。
两人隔空对视。
青叶由希先是微微张大双眸，很快挪开视线，睫毛轻轻颤抖。
半垂下眼睑。
空气安静。
柳莲二走到女孩的身后，手指梳弄着那一头瀑布般的长发。
“要扎起来吗？”他问。
“……嗯。”
半晌，青叶由希小小声应道。
青年闻言拉出折叠凳，轻按着女孩肩头,另一只手拿起梳子。
显而易见,他想帮忙梳头。
青叶由希心不在焉。
恍惚感觉到柳莲二的气息又将她包裹……
目光游移,突兀注意到淋浴隔断玻璃上残存着水汽，不可控制产生某些联想。
于是，视线不由自主投向镜中青年，飘过对方的颈项和喉结。
耳根顿时爆热。
“青叶同学在想什么？”
柳莲二也停止动作,从女孩身后将她连带双臂一起圈抱在胸前。
青叶由希身体颤抖了下，自欺欺人地垂下脸,避免与男朋友眼神接触。
然而她面对的是仿佛能读心的柳莲二。
便听对方在耳边低语：“是在疑惑为什么没有留下吻痕……”
话没说完，被羞恼至极的女孩出声打断：“柳君！”
褐发青年嘴角轻勾，用着平淡的口吻陈述：“吻痕形成的本质是皮下毛细血管破裂出血，医学上称为机械性紫斑或创伤性瘀斑……”
青叶由希从乱糟糟的情绪中回神，听到男朋友的说法，不由得怔住。
“颈部皮肤是人体最薄的区域之一，相较脸、胸、四肢确实容易形成瘀斑。尤其女性，颈前真皮层平均比男性薄0.3mm。”
女孩抬眸，与镜中男朋友对视，一时哑然。
——突然就不浪漫了呢！
柳莲二语气淡淡：“尽管有些情侣视吻痕为情趣，但颈动脉三角区其实十分危险，用力吸吮的话，可能造成……”
青叶由希听得一愣一愣的。
飘忽着眼神，细声道：“那，柳君你还吸……”猛地打住话语。
又开始害羞了。
“啊。”
柳莲二下一秒便低头在女孩颈侧轻吻，触之即离。
“持续作用限制在5~8秒内，吸吮力低于……”他精准说出一个数值，“就能完美控制在安全边界内，留下印记短时间也会自我修复。”
“柳君！”
男朋友一本正经、堪比科普的说辞，让青叶由希羞耻到不行。
忍无可忍侧着上身，虚握拳头轻敲对方肩头。
“你、你又欺负我！”
“抱歉。”
面对他的女孩，柳莲二总是过分的小心，承认错误非常干脆：“是柳莲二不对。”
扶正女孩的身体，压下额头，两人鼻尖轻触。
温柔摩挲着对方的额头。
“……不。”
青叶由希情绪来得急、去得更快。
不自在道：“柳君只要……别，偶尔别说得那么直白。”
她有点糊涂。
搞不懂，柳莲二到底是在逗弄她，或者单纯只是性格使然。
模糊听到青年轻笑。
就在青叶由希如临大敌，以为男朋友又要说什么的时候，对方话锋一转：“青叶同学今天想梳什么发型？”
……诶？
最终，青叶由希梳起一个蓬松有气质的高马尾。
清风徐徐，天气正好。
街边，尽是绽放的鲜花。
走出两个人的公寓，摆脱掉奇怪的氛围，她渐渐也走出无所适从的窘境。
不自觉弯着嘴角，习惯性搀上男朋友的手臂。
柳莲二微偏头，注视着女孩舒展开的眉眼，想要抽出的手臂顿了顿，没再动作，任由对方开开心心地挽着。
迹部玫瑰展持续两天，早8:00到晚18:00，中途不会闭园。
尽管耽误不少时间，完全没影响到参观。
青叶由希心情很好。
迹部玫瑰展，真的从展会名称到园内布局再到鲜花本身……无一不透着华丽。
很美。
不虚此行。
在冰帝待了三年，青叶由希对玫瑰（月季）也算如数家珍。
兴致勃勃拉着男朋友的手，徘徊在每一株盛放的玫瑰前，通过叶片与花朵辨认品种名。
“那边！”
青叶由希被一面墙的锦绣繁花吸引目光：“好漂亮！”
脚步不由加快。
来到肉眼视觉仿佛闪闪发光的花墙前。
青叶由希有些遗憾：“近看单朵花反而没那么好看……这么大花量，是蔷薇吗？”
以前好像没见过。
“藤本月季‘樱霞’。”
柳莲二继续稳定发挥，给出樱霞的种质信息。
“哦~”
青叶由希笑：“趁这边现在没人，柳君我们要不要来个合影？”
花墙拍照效果可谓一绝！
柳莲二眉眼温和：“啊。”
“自拍吗？”
青叶由希忽然兴致更高：“我们好像都没怎么自拍过？”
她本身不爱拍照，更觉得自拍奇怪。
但……
跟男朋友一起的话，好像不管什么事，都变得有趣而快乐。
于是，褐发青年一手揽着女孩的肩，另一手拉远、高举着手机。
两人脸贴着脸，嘴角上扬。
任谁看到，都认定他们感情很好。
“两位需要帮忙吗？”
正当青叶由希跟柳莲二凑在一起翻看刚才自拍的效果时，旁边传来一道低沉性感的嗓音。
两人同时转头。
女孩笑吟吟打招呼：“是忍足君啊！”
柳莲二颔首示意，回答对方问题：“谢谢，暂时不用。”
忍足侑士面带微笑，告知：“自助餐已经开始了，D区跟H区两个地方都有。”
青叶由希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11点半……难怪，隐隐有些饿。
对着提醒他俩的老同学感谢一声。
两边也没多聊，就此分开。
“柳君。”
“嗯？”
“好像又听到忍足君说了一句‘罗曼蒂克’？”
“啊。”
“说起来……”
青叶由希沉吟：“忍足君每次看到我们，眼神都有些……”
说“奇怪”也不准确，就是：“微妙？”
柳莲二不太在意：“是单身汉的向往吧。”
正在认真思考的青叶由希闻言没绷住：“噗嗤！”
有些心虚。
她悄悄回头……
确定忍足侑士没在附近，心情少许放松。
“柳君。”
女孩用着嗔笑的口吻：“你也太促狭了！”
青年平静回应：“是吗？”
青叶由希决定不配合了：“是！”
柳莲二顿足，手臂稍稍用力，将女孩更紧地揽在怀里，偏着头，下巴摩挲在她的额头，语气温柔：“那，就请青叶同学多多包涵了。”
黑发红裙的女孩止不住笑，语气跟着柔软：“也行吧~”
玫瑰盛放的花园里，一对情侣渐渐走远。
风中飘来零碎的对话——
“展示世界各地美食的自助餐……肯定比冰帝餐厅更加丰盛吧？”
“啊。”
“说起来，连东大餐厅都不如冰帝的呢！”
“所以，青叶同学是不是后悔初中时没去冰帝？”
“……没有的事。”
“是吗？”
“初中就读冰帝的话，怎么会收获像柳君这样理想的男朋友呢？”
“啊。”
天亮得越来越早。
晨风吹过半开的窗户，拂起窗帘，发出簌簌声响。
模糊察觉到晃动的光影。
青叶由希倏忽惊醒。
第一时间目光投向布帘飞起的窗户……现在，什么时间了？
便是愣了愣。
柳莲二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身旁。
没跟平常一样坐在床头，等待她苏醒。
是她提前醒来？
还是对方睡过头了？
脑海里转悠着疑惑，女孩也不是很在意，怀着新奇的、有趣的心情，小心翼翼转身，看向枕边的青年。
柳莲二双目紧闭。
青叶由希眨眨着眼。
很少看到男朋友熟睡的模样呢！
不由自主，单手撑起上半身，偷偷凑近对方的睡容，睁大眼眸盯着看。
好帅！
好喜欢！
向来矜持的女孩，莫名感到被诱惑了。
本来没想打扰男朋友休息的她，情不自禁亲亲对方的脸颊。
害羞地缩回被窝。
片刻，柳莲二没有被吵醒的模样。
心里一阵骚动，青叶由希不自觉再度支起胳膊，俯首在褐发青年的嘴角……对方突然转头，正好吻在嘴唇上。
女孩怔愣。
生出一点羞涩。
就想要悄悄“撤离”，陡然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人重重地压躺倒在床间。
相接的嘴唇始终没能分开。
反而嵌合得更加深入。
“柳君你……”
这人！
难道刚刚在装睡吗？
“唔！”
无奈，青叶由希根本问不出口。
口舌被堵死。
明明只是接吻，可……
不知道为什么跟之前的不太一样。
青叶由希猛地睁开双眸。
慌乱。
接吻怎么可以这么、这么的……
某个词语在脑海一闪而过，光是想到这样的词，就让她羞耻到不行。
终于。
险些让她窒息的吻中止了。
女孩眼波迷离，失神望着白蒙蒙的天花板。
睡衣被不经意打开第二颗纽扣。
没多久，青年长年握网球拍的手落上第三颗纽扣。
意识迷蒙间，青叶由希陡然想起周六早晨，关于吻痕的讨论。
柳莲二知行合一，严格遵循着吸力不超过某个数值、持续作用控制在5~8秒的原则。
辗转流连多个位置。
冷白色晕染着淡淡的红霞。
要不了多久，红霞就会散去。
女孩不用担心出门穿衣的问题。
良久。
青叶由希睡衣纽扣，被压在她身上的青年从下到上重新扣好。
柳莲二看似平静地问候：“早上好，青叶同学。”
“早……”
女孩迟钝回应：“柳君。”
“抱歉。”青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先去一趟卫生间。”
“……”
“呼呼——”
今天的风有点大，窗帘飘扬，快要飞到床边了。
青叶由希慢慢爬起身，光着脚走出卧室，顺着淋浴的水声看向卫生间。
双手忽然捂脸。
却始终压不下唇角的弧度。
柳君，真的是……
算不算自找苦吃？
第44章
青叶由希窝在沙发上,拿着柳莲二手机阅读大气科学相关的文章。
选修课布置的课题报告，她一时没有特别清晰的思路。
就打算多刷几篇高质量论文，找找灵感,在脑海里大概建立一个框架。
不用自己的手机，是因为男朋友有一堆数字图书馆的会员账号……很佩服,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弄到的。
她来回在多个app间切换搜索关键词，对照了解不同文章的观点，就非常方便。
不时用云笔记记录一闪而过的灵光。
对于如何写课题报告，心里渐渐理出脉络。
看久了手机，眼睛有些疲倦。
青叶由希放下手机,准备织一会儿毛衣换换脑子。
目光随意瞟一眼不远处的男朋友……
对方同样在刷着手机。
刷她的手机。
估计是用中文app了解什么情报吧？
她手机可以看到不少国内的公开课，对柳莲二也十分有用。
没在意。
女孩拿起毛衣，就听青年轻唤：“青叶同学。”
“嗯？”
“擦`边性性`行为。”
是中文。
柳莲二语速缓慢，发音却足够标准，念出这一个词组。
转而换回日语，平静发问：“是什么意思？”
青叶由希蓦地瞪大眼。
反应过来，对方用她手机看到了什么，脸颊爆红。
“柳、柳君你怎么翻人视频播放记录！”她色厉内荏。
柳莲二沉默几秒，再度道：“抱歉,侵犯青叶同学的隐私……”
“不是！”
青叶由希按下羞恼,连忙说明：“也没有什么是柳君不能看的。”
柳莲二的手机随便她翻看；
她当然也要礼尚往来。
虽然,他们也不会刻意翻查彼此的手机。
尤其聊天记录这块，可能涉及到各自朋友的隐私，两人特别默契不会查看这些。
至于视频历史记录什么的……她从不上乱七八糟的不正经网站，就很坦然嘛！
只是前两天,突发奇想，好奇搜索了某些东西。
青叶由希单手掩面：“科普视频,柳君你可以看看博主的粉丝量，一百多万呢！”
很正经的视频！
“啊。”
柳莲二并不追究视频正不正经的问题，顺着视频播放记录往下看——
“性冷淡？”
“性回避？”
“……”
青叶由希不由得双手捂脸。
将手机放回茶几上，柳莲二靠近他的女孩，态度冷静：“青叶同学是否误解了什么？”
青叶由希不敢直面看他，喃喃反问：“误解什么？”
“觉得我柳莲二性冷淡？所以对你性回避？”
“不，绝对没有！”
她咋可能觉得对方性冷淡什么……
在猜到这人每天早起洗澡的真正原因后。
得到女孩果断回应的柳莲二，敏锐发现问题：“青叶同学怀疑自己性冷淡或者性回避？”
青叶由希顿了顿，害羞地低头：“也、也没有。就是，看到视频播放量那么高，有……一点点好奇。”
褐发青年将女孩轻轻揽抱在怀里：“青叶同学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烦恼什么？”
“……”
啊！
真拿这副口吻的男朋友没办法！
青叶由希调整呼吸，努力摒弃乱七八糟的思绪，红着脸低声说起自己关注这位博主的来龙去脉。
就是……
就是几次看到柳莲二似乎很隐忍的模样，心里被勾起悬念，也有些担心。
尽管男朋友对她做某些事时，她也感觉很微妙。
但，主要是心理上的羞耻。
之于她，无论跟男朋友抱抱贴贴或者亲亲，都觉得很开心、很满足。
身体……至少没明显难以忍耐的渴望。
脑子一抽，确实生出怀疑——自己会不会是性冷淡？
出于谨慎研究的目的，便开始搜寻相关话题。
哪怕她活了两辈子，可从未有过相关经验，对这方面的了解相当模糊。
也没看过什么小文章。
有时会看网文，她更偏好剧情流，偶尔看到感情流，也都是清水向。
更别说小视频了！
就想起前世，大学宿舍四个人，没一个谈过恋爱。
某次卧谈，大家聊到这方面的话题，居然有一个室友，一直认为尿道跟那什么是同一个器官。
其余三人包括青叶由希，都震惊到了！
之后，性格最外放的寝室长，不知从哪里下载一部很古早的三`级`片。
大家凑在一起，又是害羞又是好奇地观看。
第一次“见识世面”的青叶由希就被男主（？）的吃相给恶心到。
真字面意义上吃相。
胡吃海喝不知道鹿鞭还是什么玩意儿，五大三粗、颜值不够的男人，饥`渴到堪称凶神恶煞的吃相，看着她一阵阵反胃。
不巧，那几天感冒，本来胃里就不舒服。
喉咙里瞬间酸水倒流……狼狈仓皇冲进卫生间狂吐！
室友们都给吓着，纷纷过来关心她，也没心思看什么片了。
是每每想起都会尴尬到不行的“黑历史”！
以至于后来对这些话题，真的提不起多少兴趣。
这不……
对比男朋友的反应，她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性冷淡嘛！
当然。
青叶由希没有把前世的经历跟心里的猜测一五一十详细说给柳莲二听。
单纯只说想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柳莲二安静又耐心地听怀中女孩磕磕绊绊、语句有些凌乱的解释。
直到她彻底消音。
客厅一片安静。
青叶由希尴尬得无处可逃，只能自欺欺人把自己埋入男朋友的怀抱。
随后被轻抚着长发，带着明显安慰的意味。
半晌。
柳莲二似乎语带笑意，直白地问：“所以青叶同学是在学习吗？”
青叶由希……
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嗯。”
“学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青年温柔吻上女孩的耳垂，低问，“还要学习吗？”
“……”
“我也学习过生理健康知识，只有理论、缺乏实践。青叶同学，要不要一起学习？”
面对男朋友的“学习”邀请，青叶由希羞耻到不行。
已经习惯对方怀抱的身体，双臂本能环抱着青年的颈脖。
将自己的脸深深藏匿在那坚实的胸前。
身体陡然悬空。
紧闭双目不敢面对现实的女孩被她男朋友抱起……来到卧室。
没开灯的房间里，响起青年清雅好听的嗓音——
“青叶同学。”
“……”
“擦`边性性`行为并非你理解的那样。”
“……”
青叶由希很想堵住男朋友的嘴。
奈何她已经窘迫到四肢都不听从大脑的指挥了。
要不要这么敏锐！
连视频内容都没看，只看她的播放记录，就猜到她的想法！
她之所以点开讲述擦`边性性`行为的视频，正是因为……
前些天，柳莲二所谓测量尺寸的行为。
在她看来，便是擦`边了。
“青叶同学。”
“……”
“今天暂时先学习什么是擦`边性性`行为可以吗？”
“……”
“青叶同学？”
“柳君！”
“嗯？”
“有些话可以不用说出口的！”
“呵……”
尽管说只有理论没有实践，柳莲二毕竟是学习与实践能力极强的学神。
参考着理论，摸索片刻，很快就熟能生巧。
青叶由希柔软地躺在床上。
大脑一片空白。
柳、柳君……
怎么可以这么做！
直至此刻，终于领会到什么叫得寸进尺……因为她无意识地纵容。
同时，她也深刻明白，自己绝对不是性冷淡！
夜风吹拂着窗帘簌簌作响。
掩盖着女孩矜持压抑的破碎嗓音。
吹进卧室的凉风，让不断升高的温度渐渐冷却。
青叶由希闭紧双目，眼睫剧烈地颤抖。
一只手轻柔地替她整理微微汗湿的额发。
上方响起柳莲二隐含担忧的声音：“青叶同学……还好吗？”
青叶由希咬唇。
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幸好，有时候总爱刨根问底的青年，这时格外体贴，没有追问下去。
身旁传出些许动静。
柳莲二掀开薄被，准备起身离开。
“柳、柳君。”
“嗯？”
青年中断行动，低头俯视着不敢睁眼的女孩，静静等她继续开口。
“你……要去哪？”
少许的沉默。
柳莲二低声给出回答：“抱歉，我去一趟卫生间……先失陪一会儿。”
青叶由希愣了一愣，不由得睁开双目。
模糊的光影为向来清冷疏离的青年平添几许温柔。
见她失神的模样，对方俯身，轻吻着她的额头。
片刻离开，作势就要起床。
睡衣被轻微拉扯。
柳莲二离开的动作再度被打断。
他耐心地询问：“怎么了，青叶同学？”
“……别走。”
“好。我不走。”
青叶由希强忍着羞涩，一只手不自觉揪紧睡衣的领口，另一只手撑着身体坐起来。
想起刚刚柳莲二对自己做的那些……
说好的一起学习，但其实，对方一直专注取悦自己。
他本人并没有……
纾解。
“柳君。”
女孩声音颤抖：“我、我也帮你。”
柳莲二闻言身形僵了僵。
卧室瞬间安静。
青叶由希恨不得把头低到地底下。
好在散落的长发，能够替她遮挡热到不行的两颊。
却在下一秒，被人用心整理好乱发。
注视着身体微微颤抖的女孩，柳莲二将人环抱，语气放得很轻：“青叶同学感到快乐就行，不用勉强自己。”
青叶由希怔怔出神。
听到对方的话语，满心慌乱一刹间被抚平。
取而代之，波涛汹涌着酸酸甜甜的情感。
“……没有。”
半晌。
青叶由希强迫自己开口：“没勉强，我……也想让柳君，”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几不可闻，“快乐。”
静默。
“青叶同学。”
“嗯。”
“知道怎么做吗？”
“不知道。”
刚刚大言不惭的女孩顿时羞愧。
就听到男朋友轻笑，拿起她一只手：“那，我教你好不好？”
“……好。”
致力于当个好学生的青叶由希，尽管有学科拖后腿，却一直认真努力弥补不足。
所幸她遇到一位乐于助人的辅导老师。
明明是同龄人，对方却方方面面都无死角地优秀，性格也特别好。
对方从来不嫌弃她的笨拙，辅导功课时，对她用足耐心与细心。
还会根据她的个人特质，因材施教。
于是她开始明显进步，渐渐跟上对方的节奏。
上弦月照亮公寓阳台。
不久前新添的盆栽，枝条与叶片随着夜风轻轻摇曳。
隔壁被窗帘遮掩的窗户，隐约飘出细碎声响。
恰似有情人的私语。
卧室里，回响着两人的对话。
“辛苦青叶同学了。”青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
“不、不客气。”女孩声如蚊呐。
“要一起洗澡吗？”
“不！”
青叶由希语气慌张：“我一个人就可……”
话语戛然而止。
一不小心，她碰到了什么。
慌乱地抬眸，看向揽着自己肩膀的青年：“柳、柳君？”
刚才不是已经……
怎么又……
“抱歉。”
柳莲二轻抵着女孩的额头：“吓到你了吗？”
感受到额头被摩挲，青叶由希没法如寻常那样睁着眼。
太害臊了！
没得到回应，褐发青年语气淡淡：“男人的欲望就是这样丑陋。”
“不。”
青叶由希忍不住开口：“请柳君不要这样说。”
话音刚落，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捧着脸颊。
柳莲二低声问：“青叶同学不会反感吗？”
“……不会。”
“排斥吗？”
“不。”
“可以接受是吗？”
“……唔。”
“那，喜欢吗？”
“柳君！”
许久。
青叶由希鼓起勇气问：“还、还需要帮忙吗，柳君？”
额头分离。
两人稍稍拉开一点距离。
柳莲二垂目注视着害羞到不行的女孩。
他的女孩。
睡衣凌乱，漂亮的嘴唇因为他一时失控……格外嫣红。
很可爱地问着危险的问题。
“青叶同学。”
“嗯？”
“我们一起，互相学习好不好？”
“……好。”
青叶由希不是很明白，但……眼前这人是她喜欢的柳莲二啊！
于是。
先前无论怎么折腾，没有完全剥离的睡衣，随意地被人抛在地板上。
有深蓝色的，也有浅蓝色的。
一看就是情侣款，交错混乱地落在一起。
被夜色笼罩的阳台花架上，小叶昙花不知什么时候打了花苞。
——是青叶由希听柳莲二的推荐买下的。
花朵半开半合。
没到完全绽放的时候，却已美得惊心动魄。
月光倾泻。
夜凉如水。
“……由希。”
若有若无的一声低唤从旁边窗户飘过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陌生又熟悉，青叶由希不由自主睁开雾蒙蒙的双眸。
是她喜欢的人。
柳莲二俯首，轻抵着青叶由希的额头：“由希。”
第45章 .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说着话,等待店员端上食材。
是昔日的立海大网球部正选，重新齐聚一堂……还是在神奈川，他们以前经常光顾的烤肉店。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回是在包间。
一是庆祝幸村精市刚刚拿下法网冠军；
另一方面，很巧合的是,今天也是柳莲二的生日。
因此，青叶由希也加入到这次聚餐。
跟柳莲二交往好几年，她陆陆续续参与过网球部几次聚餐，跟大家十分熟悉了。
不再有一开始的拘谨不自在。
在网球场外，这一群热血青年对待“自己人”足够友善……尽管,有时会恶趣味地调侃几句。
青叶由希先恭喜一声幸村精市夺冠。
便拿出用心包装的点心盒，请大家品尝鲜花饼。
幸村精市微笑：“青叶亲手制作的吗？”
青叶由希抚摸着鬓发，半垂着脸，浅笑：“嗯……总不好空手过来蹭烤肉。”
“诶——？”
对一切甜点充满探究心的丸井文太抢过点心盒：“鲜花饼还没吃过呢！”
青叶由希有些不好意思：“或许不符大家的口味，请不用勉强。”
虽然她这么说，一群人却特别给面子，每人至少品尝一块。
丸井文太笑：“我记得青叶是料理苦手，国中好像补考过几次家政？”
青叶由希：“……”
要不要这时候揭短啊？
杰克桑原表情微微严肃：“鲜花饼非常美味，让青叶同学费心了。”
女孩摇头,抬手掩饰嘴角的笑意,轻声回道：“没什么。”
丸井文太兴致勃勃：“感觉不错耶,青叶，这个鲜花饼怎么做的？”
青叶由希微笑：“回头请柳君将配方分享给丸井君可以吗？”
“那就多谢啦！”
“感谢青叶君的招待。”
柳生比吕士品尝完一枚鲜花饼，对女孩轻颔首。
“说起来……”
幸村精市若有所思：“鲜花饼一般不都是用的玫瑰？”
青叶由希点头，含糊道：“是……”
可她这回带来的,没有玫瑰饼。
鲜花用的茉莉跟桂花，口味也有多种：原味的,荞麦香的，抹茶的和紫薯的。
就是让爱好不同的大家能有个挑选。
“噗嗤~”仁王雅治突然笑出声。
“啊！”丸井文太恍然大悟，目光投向坐在女孩身旁，安安静静的褐发青年，“不会吧不会吧？Master这么能吃醋的吗？”
“什么什么？”唯一的高中生切原赤也还在状态外。
青叶由希：“……”
大家，要不要这么敏锐？
尤其丸井君，明明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怎么也这么细节？
大家也没猜错……
因为玫瑰自带特殊含义，尽管柳莲二没用言语直说，她依旧察觉到对方的在意。
于是制作完鲜花饼，将玫瑰饼都拿出来，包装好后存入公寓冰箱。
而之所以突发奇想制作鲜花饼，是她在家庭旅行期间，遇到一家卖鲜花饼的夫妻店……夫妻俩来自云南。
青叶由希以前只吃过网购的鲜花饼，没想到新鲜出炉的居然那么香！
仿佛在唇齿之间绽开着一个春天！
她很喜欢，想与男朋友分享。
就尝试自己制作。
怎么说呢……对于她个料理苦手，实在太难了！
反而越挫越勇。
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陆陆续续折腾两个月。
最后，还是柳莲二先学会如何制作鲜花饼，再手把手教会的她。
差不多能还原她在夫妻店吃到的鲜花饼百分之七八十的风味……很有成就感！
“鲜花饼怎么没有柠檬味的？”
幸村精市笑着转移话题：“柳不是最爱柠檬味吗？”
青叶由希没多想，认真回答：“尝试过好几次，味道融合起来不和谐。”
按照现成配方，制作出口感味道都还可以的鲜花饼，她已竭尽全力。
创新什么的，着实无能为力。
仁王雅治把玩着小辫子，意味深长地瞅向柳莲二：“以前可没听说过参谋喜欢柠檬味……好奇怪呢，青叶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青叶由希被问住了：她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在她看来，喜欢什么口味、气味的，出于天然的爱好，没什么缘由吧？
虽然她也觉得柠檬味跟柳莲二的人设好像不大契合。
对鲜花饼意外喜欢的切原赤也，没能抢得过他的丸井前辈，错失最后一块鲜花饼。
听到仁王雅治的问题，他积极抢答：“我知道我知道，学姐给柳前辈洗衣服用的就是柠檬味！”
青叶由希呆了呆，一时难以理解。
包间瞬间安静。
“pupi-na~”
“咳。”
“噗……哈哈哈！”
“哎？我说错了什么吗？”
“还是难以置信啊。”
“呵呵~”
“柳你……你们不要松懈！”
听到大家的笑声，青叶由希终于回过味。
偏头看向正照顾着她茶水的青年……猛地低下头。
虚握右手遮掩在嘴前，轻轻咳了一声。
这时，包间门打开，烤肉店老板亲自呈上鲜切的牛肉。
奇怪的气氛迅速消散。
一群人注意力转回烤肉*本身。
只有青叶由希，慢吞吞吃着柳莲二帮她裹好生菜的烤肉，忽然间就低低笑出声。
耳边飞起的一缕卷发被人轻轻撩起。
女孩回神，目光转向褐发青年，忍笑：“柳君你快尝尝这个牛肉，很好吃。”
柳莲二眉目温和：“啊。”
一顿烤肉结束。
依旧在店门口分别。
天刚黑。
一整晚嘴角始终含笑的青叶由希，摇晃着与男朋友十指相握的手：“走反方向啦，回东京的车在另一边。”
柳莲二没回话，手上力道温柔而坚定，拉着他的女孩往相反方向走着。
青叶由希被勾起好奇：“柳君？怎么啦？”
没几步，走到没人路过的角落。
柳莲二松开左手，将女孩揽入怀抱，俯首压着对方的额头：“青叶同学笑了一晚上，在嘲笑柳莲二吗？”
本来笑意已经减淡的青叶由希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抱歉……咳，没嘲笑。就觉得……”
女孩含笑的声音尽是温柔：“柳君有点可爱。”
“啊。”
被说“可爱”的青年也不在意。
蹭蹭女孩的额头，话锋一转：“今晚先不回东京好不好？”
“哎？”
今天周四。
下午是物理实验，她跟男朋友一组，高效率地完成任务，所以能提前40分钟离开校园。
明日连着周末两天，是校运动会。
暂时没有课程的压力。
青叶由希想想，没拒绝柳莲二突如其来的建议，点头：“好啊，就麻烦柳君先送我回舅舅家。”
抵着女孩的额头，柳莲二轻轻摇头：“不回舅舅家。”
青叶由希不由迷惑：“那？”
她晚上睡哪？
“跟我回家……可以吗？”
女孩蓦地睁大眼。
是完全没想到的邀约。
柳莲二显然很清楚女朋友的顾虑，道：“今明天家里都没人。”
青叶由希眼神飘忽：“……啊。”
不懂自己为什么脸颊发热。
不过……
去男朋友家，好像也没什么？
毕竟就在四月底，明确她大学期间会跟柳莲二同居的事实后，两家父母颇是郑重其事地约在一家高档餐厅……一起吃了饭，气氛相当融洽。
随后，情侣两人分别去往对方家正式拜访过。
青年清冷的嗓音透着些许温柔：“好不好？”
女孩忍着热意，轻应：“……好。”
青叶由希第二次来到柳莲二的家。
果然，屋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人在家。
为缓解心里奇怪的感觉，女孩假装忙碌：“小虎呢？”问的柳家养了十年的老猫，“家里没人的话，不会饿着它吗？”
“它不在。”
柳莲二解释：“被祖父祖母带去乡下照顾了。”
“……哦。”
青叶由希有些遗憾。
上回过来拜访，总算亲眼看到小虎，她却没能挼到猫猫头……初次登门，不好太随意嘛！
柳莲二轻揽着女朋友，带她仔细参观一遍自己的家。
静寂的宅院，响起男女的低语。
“热吗？”
“有一点点。”
“去洗漱？我房间有独立浴室。”
“好哦。”
青叶由希猛然想起一个问题：“没带换洗衣物……”
柳莲二让她安心：“我带了。”
“……”
青叶由希心里狐疑。
男朋友未雨绸缪的样子……好像在谋划什么“坏事”？
很快，她就几分确定。
柳莲二带了她干净的内衣与明天要穿的裙装。
偏偏漏掉睡衣。
只好穿起对方国一时的浴衣。
那会儿，柳莲二将将1米7，比她现在也不高多少。
浴衣穿在身上有些宽松，但也算合身。
青叶由希闻到浴衣清新的柠檬味，耳根再度烧热。
想起烤肉店一行人的打趣……
根本想不到，柳君居然是这么个原因而喜欢上柠檬味！
：.
柳莲二替女孩吹干头发，在她发端亲了亲：“我的房间随意青叶同学参观。”
“……嗯。”
“书架上有些你喜欢的书。”
“好的。”
等到褐发青年进去卫生间洗漱，青叶由希小小调整呼吸……也，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毕竟，他们连那样亲密的行为都做过。
想起那些亲密，青叶由希克制不住又脸红了。
这小半个月，是相当频繁……
哪怕没突破最后的底线，感觉也没差了！
双手反过来用手背捂着一会儿发烫的脸颊。
听到卫生间水声骤停，青叶由希心跳漏一拍，赶忙来到书架前。
装模作样地参观，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又大又厚、装帧精美的图书……咦？
那本《身边花国》。
因为当初幸村精市在她动态下的留言，青叶由希在图书馆看到这本图书，就好奇地翻阅过。
没看完。
于是从头看起。
书中有大量高清的花卉近照，看着很有意思。
女孩渐渐沉浸其中。
直到……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从背后揽着她。
落入微带着水汽的拥抱中。
青叶由希身体僵了一下，又很快让自己放松。
“青叶同学。”
“嗯？”
“由希。”
“……嗯。”
图书被人从她手中抽走。
下一刻，身体腾空。
被安置在陌生的床上。
青叶由希微微睁大双眸，随后又垂下眼睑。
睫毛轻轻颤动，透出几分可怜。
时间有点早，不到正常休息时间……
不过，考虑到明天要早点赶回东京，早些入睡也能理解。
无非……
入睡前来点情侣间的互动。
就像之前那些夜晚。
然而很快，青叶由希发现今天与之前不尽相同。
柳莲二国一最常穿的浴衣被彻底打开。
女孩不自觉轻咬自己的嘴唇。
被一个温柔的吻，拯救她“自残”的行为。
“……由希。”
柳莲二语气很轻很轻，似乎声音大一点，就会把人吓跑。
“嗯。”
青叶由希强忍羞赧，努力让自己回应男朋友的情意。
“我可以吗？”
青年的问题不明不白，然而他的女孩莫名听懂了。
“……可以吗？”
半晌，青叶由希闭着双目，稍稍抬起头，亲上近在咫尺属于另一个人的嘴唇。
让她直接开口答应——也太羞耻了。
只能这样默认。
所幸柳莲二没坚持刨根问底。
接纳女孩笨拙的亲吻。
回馈更多的热情。
“柳、柳君。”
“怎么了，由希？”
“……灯。”
“灯开着呢，别怕。”
不。
她并不怕黑。
她的意思是关灯……唔！
没说出口的话语被吞没在彼此的唇舌间。
深蓝床单；
淡蓝色，散乱的浴衣；
海藻一般美丽的黑长发；
被灯光照耀，仿佛在发光的雪白……
色彩呈现强烈对比。
晃眼。
让人意乱情迷。
是少年时代最难堪凌乱又美好绮丽的梦境。
此时此刻终于成为现实。
他的女孩。
不再本能地排斥着他的亲近。
做好了准备，接受他全部的爱。
第46章 .
并非像仁王说的什么“小学就惦记上”他的女孩。
柳莲二只是单纯的记性好。
所以,记得第一次见到女孩的时间、地点。
记得第一次打完网球，抬头看到坐在草地上看书的女孩……夕阳衬着那一抹安静的身影，如风景画一般美丽。
直到他搬家,转学到神奈川。
几年光阴，从没升起主动与女孩结识的念头。
只偶尔一两次,他与女孩迎面相遇，有一两秒犹豫——如果两人视线交集，要不要……打个招呼？
然而没有“如果”。
女孩独自一人时，浑身散发着不想与人交流的信号。
低垂着冷冷淡淡的眉眼，拒绝跟陌生人目光接触。
他与她屡屡擦肩而过。
便在柳莲二的记忆里,青叶由希一直只是绿川黄昏的一抹风景。
恬淡。
美好。
少年的目光，永远向前。
尽管有过不舍，也有挂念，但，来到神奈川的柳莲二更多专注于当前与未来。
很少回忆在绿川小学的过往。
有时想起乾贞治，想起网球相关的记忆。
会有一闪而过的瞬间，脑海重现那一抹美丽的安静的风景。
一切的转折，从升入立海大开始。
在国中、甚至同班，与回忆里的女孩重逢,完全不在他数据的预测中。
青叶由希没理由大费周章,来到神奈川就读国中。
不可否认,看到女孩半垂着眉眼站在讲台上轻声细语自我介绍时，心头有一瞬……难以分辨，到底是惊喜抑或怀念的情绪。
曾经冒出的一点犹豫，重现心头。
也算老同学,再度碰面，是否需要打个招呼,哪怕只是点个头。
这样的犹豫转瞬即逝。
女孩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6.5秒后，若无其事转移视线。
柳莲二于是明白：他们只是陌生人，不过是恰巧，曾经、现在就读同一个学校。
校门口偶遇，女孩垂眼专注走路，只有她的朋友大呼小叫时，才会抬起双眸。
班级前走廊迎面而来，女孩开始翻找书包，仿佛在检查有没有遗漏物品。
偶然一次，女孩路过网球比赛的会场，相隔一段距离，她拿出手机，低头与人小声语音，好像有什么急事。
数据告诉柳莲二，女孩现在认得他，知道他们是同班同学。
所有的假装，以忙碌作为掩饰，就是她不想与“陌生人”打招呼。
并非针对柳莲二。
而是针对一切被排除在她世界以外的人。
对人际交往同样不热衷的柳莲二，不会因此烦恼。
只是有时，两人刚巧在班级门口相遇，他会不着痕迹调整步幅，让女孩先进教室。
青叶由希喜欢看窗外的风景。
国一、国二座位都被安排在窗户边，她在课间时间，不是埋头看书，就是侧头看着窗外。
无声地拒绝许多春心萌动的男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她。
之于柳莲二，女孩依旧是一抹恬静的风景，距离更近了，距离还是很远。
美丽的风景让人欣赏，让人看了心情好。
但也不至于让人产生想要占有的心理。
就那样，远远地、静静地看着。
柳莲二很忙碌。
数据、学习、阅读、网球、家人……他的生活无比充实。
只有从书本抬头的一瞬，视线不经意地掠过那抹风景。
心情微妙的改变，无法精准地追溯到某天某时某分。
有那么一天。
他在立海大的网球部，结束网球训练，瞥到围挡网外草地上一些看球的男生女生。
刹那飘过一个念头。
让他想起在绿川小学每一个练球的黄昏。
快速扫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群……没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青叶由希没过来看网球部的训练。
她也并不钟情这样的活动。
小学那些年，会出现在网球场外的草地上，99.5%以上概率单纯因为风景好。
人难自知。
一瞬间的心情，柳莲二自己都不能确定。
听到真田弦一郎喊他，讨论接下来的训练安排……莫名的心情悄然被压在心底。
似乎从没出现过，似乎只是在蛰伏。
直到一场猝不及防的雷雨。
蛰伏的心情如同被惊雷劈醒，重见天日。
忽明忽暗的光影中，他突兀明白浮动在胸腔间的心情。
柳莲二对于自身的规划，从来没有过早涉足感情的构想。
明白心情是一回事；
行动是另一回事。
他依旧只当作一个平静欣赏着风景的路人。
无数次，跟女孩迎面相逢。
错开视线。
不过是同班近两年的陌生人。
突如其来的不甘，是在国二的海原祭上。
幸村精市跟网球部的同伴来到他们所在的班组，坐在柳莲二附近的空座位上闲聊。
看着窗外的女孩，好像听到幸村精市的声音，悄悄转过头。
目光落在微笑的蓝发少年面容上。
明显愣了愣。
此后半个小时，她一共看了幸村精市六眼，累计注视28.7秒，最久一次高达6.4秒。
幸村精市作为立海大的人气之星，吸引着无数男生女生的目光……
甚至因为来来往往偷看他的人很多，连他本人也没在意女孩的打量。
其实不应该奇怪。
可……
对于不喜欢关注别人的青叶由希来说，这样注视一个陌生人根本不正常。
霎时汹涌的甚至是尖锐的情绪，让柳莲二始料未及。
从未体验过的。
是嫉妒。
不该，他也没有资格，却克制不住。
他不再愿意只当一个欣赏风景的过客。
他想要——拥有。
想要独占，那抹美好的独一无二的风景。
被人认定是立海大网球部的军师，柳莲二擅长制定各种计划，无论在学习方面，还是网球训练上。
现在，他要尝试一个新的方向。
攻克一个人的心。
即使由于幸村精市生病缺席网球部，他因此分担更多训练事务，时间愈加紧张……无伤大雅。
靠近青叶由希，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柳莲二擅长谋定而后动。
提前知晓国三他们依旧同班，有些意外，却也在他考虑的情况之中。
作为老师的得力助手，他顺理成章在协助安排座位时，存了一点私心。
是私心，但也合情合理。
毕竟，女孩当时1米67的身高，甚至比班里一些男生都高。
她坐在新座位上，不会遮挡到同学，视野也堪称完美，不用担心影响她看黑板。
他没将自己的座位直接安排在她的后桌。
约45度的视角黄金夹角，既能避免女孩被直视的压迫感，又可确保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可视域内。
她坐在他的斜前桌，每每起身离开，本能会侧转身，眼角余光自然而然地扫过他所在的位置。
同时以她矜持的性格，作为约45度斜角的前后桌，容易交流的概率显著高于作为直接的前后桌。
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中。
几乎是理所当然的。
新学年开学不到一周，青叶由希与柳莲二逐渐有了交流。
她性格安静，不喜欢复杂的人际，但本身不算社恐。
于是……
一周下来，她与他说过的话，比过去两年总和还要多。
她也开始对他微笑，尽管依旧会避开视线。
女孩其他学科的过分优秀，让教导她两年多的老师也十分看重、关心她。
不免担心她苦手的国语。
因此，柳莲二被嘱咐，让他有空指点一下女孩的功课，也是水到渠成的结果。
放学时分，当天没有部活。
女孩与他并肩走出教师办公室。
“……柳君。”
一路沉默，快到教室时，青叶由希终于开口。
低垂着眼睫，掩饰内心里的不好意思，她轻声请求：“你的试卷……能借我看一下吗？”
柳莲二握着书的手微微收紧，语气平静：“可以。”
女孩闻言抬眸，对他露出浅浅的笑涡。
因为很感激，这一次，她没再回避目光。
雾色轻漪的眼眸，仿佛初冬晨光里的芦之湖。
“由希。”
“……唔。”
“睁开眼睛，看着我好吗？”
从前想象不出来的强烈的快乐，让青叶由希羞耻得紧闭双眼。
不敢直视上方，近在咫尺的青年脸庞。
青年温柔而执拗地轻唤她的名字。
用着她无法抗拒的口吻——
“由希，可不可以看着我？”
青叶由希强忍着让她想尖叫的感觉，缓缓睁开眼眸。
迷离的眸光摇摇曳曳地落入褐色的秋池。
心头的惊慌失措，在对视的瞬间，得以稍稍缓解。
青叶由希怔怔注视着柳莲二同样睁开的眼睛……
欣喜与莫名的感动，渐渐弥漫着整个胸腔。
“由希。”
“嗯。”
“看着我好不好？”
“……好。”
柳莲二一直在看着她。
清清冷冷的目光，专注地只有她一个人。
所以……
她也应当回应，同样注视着他。
哪怕、哪怕很多时候，激烈的感觉让她很想逃避。
最终没有逃避。
四目对视。
眼神纠缠。
全程注视着彼此。
比起前些天滚烫的夜晚，今晚柳莲二的动作更是极尽温柔。
除却一开始难以避免的疼痛……
完全考虑女孩的感受。
恋恋不舍，然而不会过度贪婪。
青叶由希疲惫地睡着了。
第二天准时在6点清醒过来。
有点点奇怪，但并无明显的不适。
褐发青年披着浴衣，侧着身体，右手是几分随性地支在脸侧。
左手慢条斯理地替女孩梳理着头发。
“今天没有课，要多睡一会儿吗？”
听到柳莲二的声音，青叶由希想起昨晚的种种，藏在被窝里的脚趾不自觉蜷缩。
然后。
抬眸看到青年半睁的眼睛，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有些怔忡。
“怎么了，由希？”青年总是过分担心，语带隐忧，“不舒服吗？”
“没……”
青叶由希咬了下唇，冲她喜欢的人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我想起床了。”
“啊。”
柳莲二坐正，伸手就要抱起女孩。
“别！”
青叶由希害臊到不行：“我自己来。”
隐含请求的口吻，让青年没法拒绝。
“好。”
顿了顿，他问：“早餐想吃什么？”
“都可以……”青叶由希想想，补充说明，“可以来些甜食吗？”
柳莲二不假思索：“可以。”
直到褐发青年的背影消失。
卧室的门被小心合严。
青叶由希才红着脸抱被坐起身。
昨夜太累，就……直接这么睡了。
胡乱抓起柳莲二的浴衣，飞快套到身上，不再凉飕飕的，多了一份安全感。
再到卫生间洗漱。
穿好今天的里外衣服。
打理整齐长发，简单用发夹盘起。
神清气爽。
……忽略那一丢丢不适。
青叶由希回到柳莲二的房间。
怔了怔。
就这么一会儿，凌乱的床铺已被整理妥当。
柳君……
真的高效率！
青叶由希偷偷笑。
便要出门寻找对方，路过书桌，脚步不由一顿。
淡蓝色的信封，非常熟悉。
柳莲二写俳句赠与她，都用类似的信封。
青叶由希脑海飘过一个猜测。
没多想，拿起信封拆开……手上动作又停顿。
猛地想起上一回，柳莲二当面创作的和歌……不，不会吧？
女孩脸颊腾地烧起来。
热到不行。
要是，要是柳君又写奇奇怪怪的诗句，她一定不要再搭理他……至少三个小时！
怀着忐忑和些许期待，青叶由希终于拆开信封。
抽出平整的和纸。
果然是俳句，写给她的。
没有让人羞耻的奇怪隐喻。
只有纯粹的赞美。
“雪椿……”
青叶由希喃喃。
一种山茶……被柳莲二拿来指代她。
具体是什么山茶，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搜索——
姬白雪。
花语是“无暇的美”。
青叶由希不自在地抚弄耳边的头发。
唇边难以自控，扬起一个甜美的弧度。
第47章 .
青叶由希整理着两人的衣服,帮忙收拾柳莲二的网球包。
昨天聚餐前，一行人先去立海大网球部，与后辈们打了一场指导赛……毕竟要不了多久,关东大赛又要开始了。
王者的荣光总得要后辈们延续。
想想，将昨晚没看完的那本《身边花国》抽出,塞入网球包。
——自己养花之后，她对这方面的知识越发感兴趣。
青叶由希暗叹：柳君的网球包真的好能装！
“由希。”
“马上收拾好！”
“啊。不急。”
走进自己居住多年的房间，柳莲二揽着女孩肩膀。
青叶由希立即领会到对方的意图，灵巧躲避，踩着轻快的脚步,先一步跑出房间。
——公主抱什么的暂时免了，万一柳家人提前回来，刚好撞上的话，不得社死！
再回头看向男朋友，笑意盈盈：“早餐吃什么啊？”
柳莲二嘴角轻勾：“不如请由希猜一猜？”
“噗嗤！”
跟男朋友在一起越来越爱笑的女孩，摇头不配合：“不猜~”
反正一会儿就知道。
按照她的“点餐”要求，柳莲二果然准备上了甜品——
青柠派，口感柔软，酸酸甜甜。
赤豆糊圆子,跟她在苏州吃到的非常像。
青叶由希低着头轻笑。
与柳君交往后,日常不时遇到这样的小小惊喜。
柳莲二解释：“家里没有酒酿和干桂花。”
比起赤豆糊圆子,他的女孩更喜欢桂花酒酿圆子。
青叶由希摇头，笑：“赤豆糊圆子就可以了，我很喜欢。”
相较而言，赤豆糊圆子不容易翻车,怎么做都好吃。
桂花酒酿圆子则不然，有些考验技术的……酒酿本身的品质与口感至关重要。
除却甜品,另外还有白煮蛋，焯水清拌的西蓝花。
显然按照柳莲二设计的营养膳食计划表来的。
清淡，但美味，完美符合女孩的口味。
“柳君辛苦了。”
“不会。”
青叶由希担心的柳家人提前回来的情况没有发生。
一如公寓同居的每一日，一对情侣安安静静地用着早餐。
等柳莲二收拾好厨房，两人没在柳家滞留。
差2分钟到8点。
手牵手，走出柳宅，准备回东京。
“忘了说。”
神奈川美丽的晨光中，黑发女孩仰头对褐发青年笑：“早啊柳君。”
——每天早起的第一句话，今天因为……给漏了。
柳莲二低垂着眉眼，注视着女孩的笑颜。
曦光修饰着他的脸庞格外温柔：“早上好，青叶同学。”
青叶由希轻抬左手掩嘴偷笑。
柳君一会儿唤她“由希”、一会儿又喊“青叶同学”的……大概也是没习惯？
倒是无所谓啦！
从前世她就习惯被喊姓，毕竟姓氏也算特别，“小雪”、“阿雪”什么的叫起来更顺口。
不过。
青叶由希陷入思索。
自己是不是也要改口……一直喊“柳君”，未免过于生疏？
唤……
“莲二”吗？
莫名又觉得害羞。
头发被人轻抚。
青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车来了。”
“哦。”
青叶由希中断思考——改口什么的随便吧，她多做做心理建设。
运动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并不需要每一名学生都参与。
青叶由希便作为观众，坐在体育馆座椅上，看着跑道上疾驰的男朋友。
嘴角弯了弯。
运动中的柳莲二，跟平常真的很不一样。
4x400米的接力跑。
体育社团部员，不能报名本社团项目，于是柳莲二跟网球部同伴，报了接力跑、排球、羽毛球等项目。
球类竞技安排在明天。
眼看着网球部几人在接力跑中遥遥领先，青叶由希悄悄松了一口气。
本来有一丢丢担心，由于昨晚的“运动”，可能影响到柳莲二下午的发挥呢！
“由希在想什么奇怪的事？”
刚刚完成项目、接受女朋友热心擦汗服务的柳莲二，总能敏锐地捕捉到女孩每一丝一毫的心绪波动。
“……没有的事。”
青叶由希眼神飘忽，装作忙碌：“后颈没擦到，柳君你转个身。”
褐发青年还想说什么。
忽听女孩喜悦轻呼：“分数出来了，恭喜啊柳君，网球部暂时第一。”
也很有可能，最终第一……后面上场的社团，没几个运动量比网球部更多的。
“啊。”
最终克制好自己的探究欲。
柳莲二语气轻柔，对帮忙擦汗的女孩道：“辛苦由希了。”
青叶由希失笑：擦个汗而已，有什么好辛苦的！
闲下来的两人往返多个运动场地，围观有网球部部员参与的其他项目。
将近4点半，今天的活动进入尾声，情侣俩离开校园。
来到附近的超市，添置一些将要短缺的日用品以及食材、水果等。
想看明后两天的运动会，周末惯例回家的青叶由希，这周也干脆没回去了。
抱着一盆伶俐小花，高高兴兴跟男朋友回同居的公寓。
用过晚餐，洗漱完毕换睡衣。
今晚不想学习的青叶由希，无所事事刷着手机……莫名惫懒，让她也没什么心情织毛衣。
对着播放视频的手机放空大脑。
注意力难以集中。
困顿得厉害。
直到……
听到窗帘被拉起来的动静。
在一旁看书的柳莲二，贴着她后背环抱着自己。
陡地打了个激灵。
意识顿时清醒。
脑海一瞬间出现昨晚那些画面。
“柳、柳君……”
要做什么？
“嗯？”
柳莲二低低应着她的呼唤，耐心等待女孩接下来的话语。
青叶由希不自在地低垂着脸，借助落下的长发遮掩自己的表情。
半晌什么话也没说。
头发于是被轻轻梳理。
听到青年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国二的海原祭……”
青叶由希怔了怔。
怎么莫名其妙跳到国二的海原祭了？
一点点慌乱的情绪淡去，取而代之是被勾起的好奇。
“抱歉。”柳莲二突然道，“没什么。”
青叶由希更加地懵。
柳君从来没有这样奇怪过啊？
没再说国二的海原祭，青年话锋一转：“由希困了？要早点睡吗？”
记忆被带回国二海原祭，青叶由希没回答对方的问题，面露些许怀念，笑：“那时候柳君好厉害呢！”
“是吗？”
“嗯！作为咱们班关底大Boss，成功守护住大家的游戏，还赚到许多的班费，简直是同学们心目中的大英雄！”
每个班级都有自己的项目。
最经典的就是什么女仆茶餐厅、牛郎咖啡馆的。
他们班同学，大多性格内敛，缺少搞怪角色，便没有搞出很出格的项目。
教室布置成“怀旧游戏厅”，同学们纷纷拿出自己的游戏碟，诚邀路人进来打游戏。
活动委员很有巧思，额外设置一个闯关互动——
从班级同学中，选出七个“小怪”、一个“精英”和一个“关底Boss”，与体验项目的人PK。
体验者如果全部通关，挑选一样自己喜欢的游戏碟带走；
没能通关就得掏钱，买一份班级同学捐赠的闲置物……当然啦，价格不会设置得过分，规则也在对方挑战前说明白的。
可想而知，不少路人对真人与游戏结合的闯关模式很感兴趣。
“怀旧游戏厅”意外地成为当年海原祭热门项目。
然而没一人能闯关成功。
因为柳莲二根据守关同学的特长，合理配置“战力”；
同时，作为“关底Boss”的他，祭出策略类型游戏，依靠他对数据精准的掌控，让数不清的游戏高手折戟沉沙。
青叶由希说着说着不由得乐：“切原君玩到最后都急红了眼。”
呜哇呜哇叫着要“打倒大魔王”什么的，让她记忆深刻，从此认识这么一位学弟。
女孩说起两人共同经历过的往事，眉眼带着笑意，是少有的生动活泼。
柳莲二垂眼注视着她，轻声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
青叶由希迟疑了下，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扬起嘴角：“柳君那一身很帅气。”
活动委员不知哪里弄来的Boss服装，让柳莲二换上。
不像邪恶的Boss，反像守护一方的骑士。
想到这，青叶由希有些遗憾。
当时怎么没留几张照片……唔？
或许可以联络当时的邻桌“爱野君”，对方可能有活动纪念照？
“还有呢？”
褐发青年再度发问。
青叶由希顿了顿：果然，今天的柳君不大对劲。
“关于那年的海原祭，由希还记得什么？”
“……记得什么？”
青叶由希心虚又虚心地问：“我……忘了什么吗？”
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值得两人纪念的事？
不对啊！
那会儿她跟柳莲二不熟，当天似乎都没说过一句话吧？
女孩一时顾不得害羞，转过身体，双手攀着男朋友的肩膀，亲亲对方下巴，随后埋首在他的胸膛撒娇似的蹭蹭。
“柳君你知道的，正常人没有你那么好的记忆力。”
时隔五六年的某月某日，甚至某时某分，在什么场合、发生什么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啊。”
柳莲二没再追问海原祭的事，转而问：“由希现在是幸村的球迷吗？”
“……哎？”
青叶由希终于回过味，“噗嗤”笑出声。
最近追法网比赛，让男朋友吃醋了吗？
想想，她坦然点头：“也算吧。”
作为曾经的“立海命”，看到幸村精市踏上职网之旅，不可能不关注一下对方的战绩。
不过……
女孩沉吟道：“严格来说，我是立海大网球部的粉。”从青年怀里抬头，凝视着对方没什么表情的面容，笑，“更是柳君的死忠粉哦！”
空气安静。
青叶由希有些不好意思。
连这个世界网球招式都看不大明白的她，突然说自己是网球部的粉丝……柳君会不会觉得奇怪？
柳莲二语气平静：“我明白了。”
青叶由希：？
柳君明白了什么？
不等她发问，身体陡地悬空，被一双强有力的双臂轻松抱起。
心头一跳。
好不容易遗忘的某些片段，再度在脑海里闪现。
“柳、柳君！”
“怎么了，由希？”
“才9点半……”
“纠正，是9点37分。”
反正。
“……没到睡觉时间。”
“啊。但是，由希困了。”
不。
她可以不困的。
来不及再说什么，她已经被抱进卧室了。
第48章 .
“柳君别……你、你明天不是还有几个项目？”
纵欲伤身啊！
替女孩脱睡衣的手顿住。
“这就是由希下午在想的奇怪的事吗？”
“……”
青叶由希目光游移。
柳君要不要这么敏锐！
一不留神,衣服已经滑落。
“不，柳……”
女孩话没说出口，被青年安抚地亲亲额头。
“别怕。”语气很轻,淡淡的温柔，“今晚不会做什么。”
“那……”
为什么要脱她睡衣？
柳莲二冷静说明：“每周2-4次完整的性`生活,足够满足80%青年需求。两次间隔建议不低于……”
长篇大论，一通生理健康知识的输出。
听得青叶由希一愣一愣的。
青年带着薄茧的手掌，落在她光洁的肩膀上。
没有布料阻碍。
青叶由希回过神，无意识地蜷缩着脚趾，小小声道：“柳、柳君你现在在做什么？”
嘴上说着一套理论,实际行动怎么又是一套？
便被巧劲推倒在床间。
心慌慌。
下一秒被子拉到身上，严严实实将她盖好。
青叶由希又怔住。
搞不懂男朋友的所作所为。
柳莲二关灯，躺倒在她身侧。
顾虑到女孩处于特别羞耻的状态，他没有贴得很近。
薄被下的肢体并无碰触。
“……柳君？”
青叶由希迟疑。
她也知道，自己有时候忸忸怩怩的，可能会影响男朋友的心情？
不是不愿意，就是……不能很快地适应。
“不用在意。”
青年的声音更加轻柔：“由希的心情最重要。”
“我……”
有黑暗作为掩护，女孩不由得壮起胆子，细声表态：“其实很开*心……与柳君。”
“我知道。”
柳莲二声音隐约含笑：“不过,今晚真的没有计划做什么。”
那还脱,她的衣服……恶趣味？
对方仿佛听到女孩的腹诽,话锋一转：“由希不是一直习惯裸`睡吗？”
“……”
“抱歉，”青年一本正经地道歉，“这两个半月，让由希辛苦了。”
“柳君！”
女孩恼羞成怒。
而且,这人怎么知道她习惯裸`睡的？！
今晚依旧是会读心的柳莲二，淡定解释：“我看到由希关于睡眠问题的投票。”
青叶由希：？
花费十几秒,她猛地想起“睡眠问题的投票”是怎么回事。
她常用的中文app，去年还是什么时候，反正很早了，一个讲睡眠研究的博主，在视频下方发起投票。
询问大家有没有裸`睡的习惯。
她随手投了一票。
反正，中文互联网没人认识她。
也就没刻意删除动态。
客观地说，裸`睡确实舒服，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题。
却被男朋友煞有其事拿出来说……
真的，真的促狭！
“柳君你又翻看我动态！”
“啊。”
“明天我也要查你的手机！”
“是柳莲二的荣幸。”
“……”
本来犯困的青叶由希，跟男朋友一通斗嘴（？），意外地清醒起来。
没到10点，睡不着也正常。
干躺着的话，突然有几分钟的安静，就……也不是尴尬。
精神莫名紧张。
不由自主想起昨晚。
“睡不着？”柳莲二问。
“我都说了……”女孩软软地抱怨，“时间还早。”
“那，预习功课？”
“唔。”
还是精神倦怠，不大想动脑子。
柳莲二又问：“由希的拉丁语课程，预习到哪一篇？”
青叶由希下意识地回：“尝试读了一点《高卢战记》开篇段落，有些云里雾里的。”
拉丁语是她选择的第二外语。
以前从没接触过，觉得很新奇就选了。
第二外语选中文的柳莲二，在她上拉丁语课时，正好没有课程安排，便如许多情侣那样，陪着她一起上课。
然后，学习进度超过她。
对于这种事，青叶由希相当习惯。
不会感到什么自卑啊压力的。
她是个普通人，何必想不开跟神人比较？
“那，我帮由希念诵选段好吗？”
“好吧。”
柳莲二所说念诵，无需开灯拿出课本，对照原文阅读。
以他的记性，完整记忆这一篇课文，没多少难度。
既然睡不着，衣服已经脱了，青叶由希也懒得折腾。
干脆由着学神男朋友帮她预习课文。
存着一点私心：柳莲二朗读文章什么的听着特别催眠。
这不，一篇文章没“读”完，失踪的瞌睡虫就找了回来。
青年嗓音忽然顿了顿，接着用波澜不惊的语气，继续吟读下一句。
青叶由希迷糊睁眼：“好像跟上下文有些割裂？”
“啊。”柳莲二陈述，“即兴有了灵感。”
诶？
女孩打起精神：“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什么？后面两个词，我没听清楚。”
她一只手，不知何时被人握入掌中。
枕边青年没第一时间回话，而是慢条斯理在她掌心书写这一句。
尤其是她不熟悉的两个单词。
“probabilitte，名词原形是probabilits……”
本来因为掌心发痒有点想笑的女孩，被男朋友的讲解吸引注意力，喃喃道：“你不是，定义、限制，被概率？”
足足过去半分钟。
陡然明白柳莲二的意思：【你不被概率定义。】
困意又消退些许的青叶由希，有些害羞，偷偷地笑。
柳君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来一句……含蓄的告白。
一阵沉默。
女孩温软开口：“柳君你好卷。”
“嗯？”青年发出疑问。
黑夜里的一点鼻音，让人克制不住地心动。
青叶由希故意打趣：“你背着我，偷偷学习。”
“啊。”
柳莲二声音轻柔：“不过是提前多翻几页课本，这样由希遇到疑难的话，我可以快速给出方案。”
“噗嗤！”
青叶由希忍俊不禁。
听听，多拉仇恨的一句话……还“不过是”？
脑海倏地闪过一道灵光。
“那，”女孩轻声道，“我也来了灵感，还请柳君指点。”
“由希请说。”
【你是我无法拒绝的命运。】
迟缓地念完自己创作的拉丁语句，青叶由希渐渐心生羞耻。
强作淡定，问：“这一句语法对吗，柳、柳君？”
柳莲二没回答这个问题，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问题：“我可不可以抱一抱由希？”
青叶由希怔了怔。
便忽视脸上的热意，小小声道：“我们是恋人……不是吗？”
委婉给出回复。
下一刻，身体被圈入一个怀抱。
肌肤相贴。
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女孩又有些慌乱又是……说不出的甜蜜。
“由希。”
“……唔。”
“刚刚那一句，可以书写下来送给我吗？”
“……好。”
“还有日语译文。”
“嗯。”
“还有中文译文。”
“噗……好哦。”
羞耻淡去。
青叶由希默默反省：自己是不是好久没给男朋友写情书了？
不能因为天天在一起就忽视对方的情感需求啊！
正当女孩反思时，柳莲二将话题拉回拉丁语的学习上。
堪称咬文嚼字地分析每一个字眼。
青叶由希听着听着又开始犯困。
这一回，柳莲二没有突如其来一段插曲。
慢慢就真的睡着了。
热火朝天的运动会落下帷幕。
柳莲二参与的项目都拿下非常好的名次，最差一个也是第三名。
为网球部赢取一大笔奖金！
于是周日晚上，社团为了庆祝而举办聚餐。
跟青叶由希无关，她当然不会参与其中。
再如何亲密的情侣，偶尔的分开是件很正常的事。
青叶由希自己在公寓里解决一顿晚餐。
手机开着播客自动连播。
她待在厨房，处理下周早晚餐用到的部分食材。
用保鲜袋装好，存储冷藏或冷冻柜。
做饭时直接拿出来，解冻再简单清洗，就非常省事。
两个半月的同居，她不可能什么事都由柳莲二做。
说要学烹饪，自然说话算话，付诸实践。
柳莲二见她主意已定，也不会劝阻，反而手把手地教导她。
复杂的菜式没办法，但……
譬如凉拌黄瓜、清炒西蓝花以及鸡蛋的N种吃法，练几次手，基本没难度。
调料拿不准，严格遵守柳莲二的配方。
有量勺，就很方便。
门口传来轻响。
“柳君，回来啦！”
“啊。”
“没喝酒吧？”
“没有。”
“你手里拿着……”
问题没说完，对方递了过来：“是大家送给由希的。”
“诶？什么？”
青叶由希茫然。
男朋友就是聚个餐，怎么还有她的礼物？
还是……
一本纪念册？
太奇怪了。
“由希翻开看看？”
“嗯！”
被柳莲二吊起胃口，青叶由希一边走向沙发，一边迫不及待地翻开。
愣住。
根本想不到！
幸村精市的照片？？
柳君什么意思？
柳莲二提醒：“再往后翻。”
青叶由希一脸懵地继续翻……
真田弦一郎、仁王雅治……当初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们，都在。
照片都是中学时期的。
每人两张，一张穿着队服，一张是常服或校服。
“柳君？”
青叶由希实在困惑。
柳莲二反问：“由希不是立海大网球部的粉丝吗？”
诶——？！
猛然反应过来：“柳君是你……”
“啊。”柳莲二说明，“照片反面都有签名，和给粉丝的赠言。”
青叶由希闻言连忙一张一张抽出照片，翻看背面——
每一张都写着：“赠青叶由希”。
笔迹各不相同，基本确定，都是照片主人写的。
赠言也各有特色。
比如：
真田弦一郎严肃写着“一念一生”、“不要松懈”。
丸井文太像聊天一样，写道：“下回请你和柳试试我做的柠檬味可丽饼。”
还有仁王雅治：“此签名照市场价三杯柳汁，噗哩~”
青叶由希对着签名照怔怔出神。
说不出来的惊喜，感动，还是什么……
就仿佛，柳莲二带着一册签名照，穿越时空，触摸到她前世少年时代的灵魂。
“……由希？”
青年的声音隐含关心。
青叶由希回过神，一下扑到男朋友的怀里：“柳君，你真好！”
“啊。”
柳莲二轻抚着女孩的长发。
半晌。
青叶由希稍稍平复激动的心情。
怎么能不激动？
任哪一个立海大粉，拿到这么一册角色本人的签名照，都会高兴疯了吧？
更何况，之于她，已经不是签名照本身的问题了……柳莲二的举动，代表着他对她无与伦比的用心，任何言语的表达都显得苍白无力！
“柳君你的签名照……”呢？
话没问完，看到迹部景吾、不二周助、乾贞治还有忍足侑士等人。
“他们……”
都在东大网球部，是柳莲二现在的队友。
柳莲二云淡风轻道：“赠品。”
“噗嗤！”
青叶由希仔细问清楚……是柳莲二找真田弦一郎、柳生比吕士签名时，刚好撞上这几位。
听说她是网球部粉，迹部景吾没等柳莲二说完，打了个响指，让他拿照片过来，姑且签个名吧！
噗！
想象那样场景，女孩忍不住又笑出声。
不过……
“大家会不会觉得奇怪？”
“不用在意。”
得知这些照片，本来也是当初特意拍下来售卖，赚取社团经费用的。
“……”
青叶由希偷觑着男朋友：莫不就是，柳君的主意？
“由希？”
“……没什么。”
女孩继续翻着纪念册。
“赠品”后面有几张当年网球部的集体照。
尽管许多人，在动漫里连脸都没有露，甚至她也不认识……
可，看到这样的大合照，莫名令人感动。
翻过合照，终于看到柳莲二个人照。
穿着队服的，穿着校服的，穿着日常服的，穿着浴衣的。
青叶由希压不住嘴角的弧度，开玩笑：“柳君，你夹带私货。”
“啊。”柳莲二配合道，“麻烦由希多多包涵了。”
青叶由希眉眼弯弯。
想起什么……
一张张抽出照片，翻到背面。
【赠：柳莲二的死忠粉——青叶由希。】
青叶由希又是羞耻又是开心。
不出意外的，赠言是俳句或和歌。
是队服、校服那几张。
其余照片，注明年月日与地点。
引人注目的是，紧跟着一句——
【青叶由希在市立图书馆。】
【青叶由希回了东京。】
【青叶由希看了本场比赛。】
诸如此类。
……大概是拍照时间，她所在的位置，或者干了什么事。
青叶由希沉默几秒。
抬眸打量着表情淡淡的男朋友。
“怎么了由希？”
“柳君你……这样会容易被当成变态耶！”
柳莲二帮女朋友整理着纪念册。
闻言，单手环绕她的肩膀，压下头，两人额头轻抵。
“由希会害怕吗？”
“唔……是柳君的话，所以不会。”
青叶由希说着说着笑了：“谁叫你是我的本命呢！”
“本命？”
“嗯！”
就在青叶由希好奇男朋友接下来要说什么时，身体突然腾空。
“等等，厨房没收拾好……”
“明早我来收拾。”
“我还没洗澡。”
“一起。”
不等女孩拒绝的话说出口，青年压着她的额头，轻问：“可以吗由希？”
青叶由希瞬间失声。
真的是，拿这样的柳莲二没办法！
第49章 .
青叶由希渐渐适应与男朋友这样没有隔阂的亲密接触。
依旧害羞到不行。
肢体反应却没有排斥,反而会柔软地、娇怯地给予回应。
至于柳莲二。
明明是需求旺盛的年龄，表现得相当克制，从不会连续两晚进行全套活动。
只是拥抱、亲吻、肌肤相贴什么的更加频繁。
按照对方一套不知是否在忽悠她的理论,说什么无阻挡的皮肤接触有效降低皮质醇水平，从而满足情感需求的同时调节生理唤醒阈值,促进神经内分泌稳态。
青叶由希：“……”
随男朋友便吧！
反正……
她没感觉到不舒适，针对性调整一下作息，习惯了以后也不会影响到她白天的学习、生活。
羞于承认，但不可否认的是，身体上的水乳`交融,确实让两人在心灵上更加靠近彼此了。
察觉到自己走神，思想不再那么正经的女孩，下意识挽起耳边的头发。
将难以理解的专业书籍放到一边。
起身准备去往阳台。
——好几盆仙人球都开花了。
“由希。”
听到青年叫唤，青叶由希下意识转身，嘴角自然地扬起弧度：“柳君……”
话语顿住。
对方手里拿着什么？
“抱歉，耽误一下由希的时间。”
柳莲二客气地询问：“能否麻烦填一下量表？”
“什么量表？”
这么问着，青叶由希已经接过……说一沓有些夸张，但页数确实不在少的表格。
男朋友请她帮忙，当然义不容辞……
什么鬼？！
性体验综合评价量表？
再细看每一道问题……问的都是什么啊？！
青叶由希羞红脸：“柳、柳君你！”
又逗弄她！
“并非逗弄由希。”
柳莲二一本正经解释：“我需要搜集更准确的数据,针对由希的身心状况,量身定制适合我们两人的性`生活计划……”
话没说完,被羞恼的女孩堵住他的嘴：“柳君！少说几句……行不行？”
这人！
有时候……真叫她抓狂！
柳莲二拿下女孩捂在自己嘴上的手，轻捏了捏：“我不说了。”
只是提醒：“就辛苦由希填完这些表格。”
“……”
可以不填吗？
下一秒，青叶由希感觉到额头被温柔地摩挲。
青年低沉着嗓音，问：“好不好？”
良久。
她用着几乎听不清的音量,回答：“……不允许偷看。”
在填完表格前。
柳莲二勾起嘴角，又蹭蹭女朋友的额头：“好。”
他的女孩,总这么心软。
克制着自己，不去得寸进尺……真的，很难。
青叶由希断断续续花费小十天，艰难填完那什么量表。
期间，随着彼此的互动次数增加，前面已经回答过的问题，不得不进行一定程度的修改或补充。
最终认真答完所有题。
趁着周六她回家，离开公寓前，偷偷将量表放置到书桌上。
没多久，青叶由希看到柳莲二用一个专门的笔记本……还是她赠送的礼物，非常仔细地设计未来一个月每一天的“X生活日志”。
简直……
简直不忍直视。
偏偏用着科学严谨的文字与数据表述！
一瞬间生出想把笔记烧了的念头！
最终当然没有烧。
青叶由希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不都说，情侣之间想要天长地久总得磨合嘛……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只当不知道啥生活日志的存在！
也不去好奇柳莲二写的啥。
临近学期末，许多课程已经结束。
下一周开始进入集中的考试周。
平常上课专注，偶尔遇到疑难问题，也有学神男朋友第一时间帮忙讲解的青叶由希，对考试周的到来不但不惶恐，反而充满期待……理学部暑假有一个国际交流教育项目，她跟柳莲二都报了名，届时可以在中国待上整整一个月！
想想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回到当前。
不久前用过午饭、散步一圈回来的情侣俩窝/坐在沙发上，各自刷着彼此的手机。
青叶由希想起柳莲二翻查自己动态的事，决定“礼尚往来”，也要查一查对方的手机。
柳莲二对此欣然接受，爽快将手机交给女朋友。
青叶由希切换几个App，没查到什么值得一说的东西。
倒也不觉得怀疑。
本来就是玩……嗯，情趣。
关于情侣互查手机这一点，网络上有很多争议。
不过青叶由希不在意，柳莲二更是坦荡。
于他俩，自然就无所谓。
准备登录数字图书馆的女孩，瞅到一个眼熟的匿名论坛app图标。
想起什么就点开了。
——许多学校在这个论坛都有设置专门的社区。
果不其然……
比起另外几个app，柳莲二在这个匿名论坛上意外地活跃。
尤其初、高中时期，换着ID跟IP发了不少主题帖。
青叶由希好奇点进几个帖子。
没看一会儿，就“噗嗤”笑出声。
引起身边青年的注意：“由希在笑什么？”
“柳君发的帖子……”
“啊。”
大多是看似理中客的平静口吻，挑起一些有争议的话题。
在各个学校的社区。
总能吸引到本校学生的注意，然后讨论着讨论着，就有不少时候吵起来。
作为发帖人的柳莲二，早已置身事外。
青叶由希忍俊不禁：“柳君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我们一般叫做……咳。”
“引战狗”几个字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
柳莲二从容淡定，解释：“搜集情报的一点技巧。”
“这样吗？”
青叶由希恍然，嘀咕：“我就说。”
柳君怎么可能这么无聊嘛！
不过……
“这样搜集到的情报确定准确？”
许多人在网络上发言毫不负责。
尤其遇到吵架情况，往往只顾着情绪输出。
柳莲二回：“需要筛选甄别。扩大样本容量，能提升数据推断的可靠性和精确度。”
“哦~”
青叶由希兴致勃勃，挨个点击男朋友发的贴子。
刷完主题帖，又开始刷对方的回帖记录。
刷着刷着，刷到对方接连几条都是：【请注意文明用语，本层回复已经举报。】
唔？
她不由得点进去……只看到柳莲二这一条记录，原本楼层的留言显示已被删除。
被勾起好奇。
返回主楼，看到几张自己的照片。
愣了愣，完全没想到。
她穿着立海大校服，再看文字说明……想起来了，是国二时她参加的一个中文知识竞赛！
纯粹冲着不菲的奖金去的！
最终，堪称顺利地拿到一等奖！
看柳莲二的回帖，起码举报删除十几条跟贴。
不免困惑：有人在下面骂她吗？
想想，她那会儿不爱搭理人……也许让很多人看不惯？
青叶由希侧头，拿着手机给男朋友看：“他们骂了我什么？”
柳莲二淡淡瞥一眼屏幕，回答：“没有骂人，但言语失当，不符合社区规定。”
“这样啊……”
青叶由希也不纠结。
本来，她对互联网上的言论也不十分在意。
忽然间脸颊被亲了亲。
有点痒。
女孩两颊露出梨涡。
彻底忘记探究回帖的事。
不过是……
什么“我妻由希”、“青叶同学嫁给我”、“青叶对我笑得超魅惑”、“这双美腿我能玩一整年”之类意淫甚至恶臭的言论。
没必要提起。
青叶由希忍不住笑：“柳君别闹我。”
亲就亲吧，也不好好地亲。
若有若无地触碰，跟挠痒痒似的，特别痒！
柳莲二没再“闹”他的女孩。
青叶由希继续刷男朋友的手机……不经意瞥到贴子收藏的图标被点亮。
就好奇切到收藏夹。
柳莲二收藏的贴子不多。
看发帖时间也很古早，国二甚至国一时候的。
随手点进标题是“立海绝美瞬间”的贴——不懂柳莲二为什么收藏它——贴子打开，自动定位到收藏的楼层。
青叶由希又怔住。
是……
一个女生在花丛中的侧影，光影朦胧，看不清对方长相。
但。
花费几秒，她还是认出来了——是自己。
似乎在国二运动会时期？
不知什么人抓拍的。
本来帖子主楼，一开始聚焦在网球部那群高颜值的少年身上……人流量高了之后，陆陆续续有不少跟贴，分享起非网球部成员的所谓“绝美瞬间”。
绝不绝美的，青叶由希不好说。
让她在意的是……
柳君是在那时候就收藏了这个帖子吗？
那么早，就关注到她？
青叶由希捋着披散的长发，遮挡微微发红的耳朵。
柳君……
这么早熟的吗？
嘴唇微动，她想说什么，又莫名羞耻。
听到男朋友先开口了：“牛郎团？腹肌？”
非常平静的口吻。
青叶由希微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对方将她的手机展示到自己面前……啊，是东大的论坛。
保留着她的历史浏览记录。
“不是你想的那样……柳君你听我说！”
女孩语气有点急。
褐发青年闻言轻抚着她的长发：“不急，由希请说。”
“……”
青叶由希犹豫半天。
不知道怎么说……是不在东大读书的葵君分享过来的贴子。
所谓“牛郎团”也并非真牛郎，而是东大网球部一干人——柳莲二自然也在其中。
她对别的男人腹肌没兴趣！
只是标题太误导人，她以为网球部一群人都被拍到了腹肌。
出于吃醋的心情，点开寻找自家男朋友——确实有照片，好在没暴露腹肌。
所谓腹肌图，只是其中几人，如真田弦一郎，参加运动会游泳项目被拍到的活动照。
柳莲二耐心等待他的女孩组织语言。
许久，青叶由希红着脸，小小声地说明来龙去脉。
“由希对别的男人腹肌不感兴趣？”
“当然！”
“只是对柳莲二的腹肌感兴趣？”
“……”
半晌，女孩语气微嗔：“柳君！”
越来越爱逗弄她了！
两人手机被放置到茶几上。
“柳君……”
“由希不是想看腹肌吗？”
“没有的事！”
青叶由希手足无措。
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
与几个月前的“测量”不同。
那一次隔着睡衣。
这回……
手掌心与腹肌，毫无阻隔。
玩闹的行为轻而易举地失控。
“柳、柳君，昨晚才……”
“啊。已经间隔12个小时，不会构成生理应激负荷。”
“你计划里今天没……安排。”
“偶然发生在计划之外的惊喜能够调节身心稳态。”
“歪理……唔。”
看似清冷寡言的人，真与人辩论起来，口才意外地厉害。
至少，青叶由希说不过他。
眼波迷离，双目失神。
模模糊糊感觉哪里不对劲……
直到后腰压上抱枕，猛地回过神：“别……回卧室……”
大白天，还是在客厅！
太出格了！
“由希。”
青年含着女孩的耳垂：“一直很喜欢这套沙发。”
青叶由希蓦地睁大双眸：“柳君你！”
心软的人在交锋之中总会败北。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雨声淅沥。
遮掩着有情人的对话。
“由希。”
“……唔。”
“可不可以叫我名字？”
“柳……”
“莲二。”
“由希。”
“……莲二。”
轰隆！
乍然响起一声惊雷。
青叶由希缓缓睁开双眼。
不记得什么时候回到卧室。
她独自睡在床上。
大脑空白。
又是一阵雷声……
她偏头看向窗户——可惜窗帘遮挡，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起身，快速穿好睡衣。
青叶由希走出卧室。
目光不自觉搜寻，找到她的男朋友了。
在厨房。
女孩不由得看向阳台外。
雨势很大，但天还是挺亮的。
这么早，就在准备晚餐吗？
心里疑惑，青叶由希刚朝厨房迈出一步，突兀想起睡着前的一幕幕……羞窘。
看到被收拾过的沙发，更是无地自容。
仓皇“逃”往阳台。
乱糟糟地想着事，试图转移注意力——
被柳君闹得她错过仙人球的花期！
希望还能看到几朵花！
可惜。
有些花朵已经萎蔫；
有的花瓣闭合，明后天还能接着开。
仙人球的花就是这点不好，一不小心很容易错过最美的时候。
哗啦哗啦。
凌乱的心绪一点点被雨声抚平。
青叶由希欣赏着雨景，天空忽隐忽现着雷光。
突然就想起……
国二那个午后。
她对雨中撑伞而来的柳莲二怦然心动的一瞬间。
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青叶由希没回头，嘴角无意识扬起，仿佛有些感慨，没头没尾地提了句：“那天中午，也是这么大的雨。”
在她写给柳莲二的第一封情书里提过，以对方的记性，不怕他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柳莲二没接话，静静注视着女孩的背影。
那天中午。
他原本有事要去一趟学生会。
远远的，透过朦朦胧胧的雨帘，看到教学楼下站着的女孩……莫名其妙地变更方向，本该顺着大道直走，他却拐入通往教学楼的小路。
离女孩越来越近，视野变得清晰。
她有些出神，竟没有刻意避开眼神，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他走近。
目光相遇。
就在他迟疑着要不要打招呼时……
对方那位吵闹的朋友，突然跑出来拉着她上楼。
女孩再度错开视线，转身跟着朋友离开。
却在踏上楼梯的前一刻，她轻轻回头，似乎在看他。
雨天的楼道光线昏昏，衬得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眸温柔又多情。
不过只是……他的错觉。
“由希。”
“嗯？”
青叶由希闻声回头，目光触及柳莲二清俊的脸庞，眼睛不由自主带着笑意。
犹如冬雪融化过后的芦之湖。
含情脉脉，春意融融。
“柳……”
青叶由希顿了顿，想起先前的事，忍着脸热，轻声唤：“莲二，你怎么了？”
柳……
莲二给人感觉，隐隐有点奇怪。
下一秒，身体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
青年俯首，轻吻着她的眼睛。
“那天是7月9号，具体时间在13点04分到06分之间。”
“……啊。”
可怕的记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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