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准皱眉看着界面,音效越来越急,然后他听到了脚步声,一抬头,就看到卷发在空中蓬松弹跳,跑得脸颊粉红的埃拉斯谟,扬着笑脸,扑上来抱住了单准,然后就是贴这单准的脸一阵猛蹭。
“你想我了?有多想?明明昨天才见过这么快就想我了吗?你是不是发现已经离不开我了?”
单准用力把手掌插进两人的脸颊间,推开埃拉斯谟。
“你在我手机上装了追踪?!”
“对呀。”埃拉斯谟还要凑上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也是有定位我才救了你的呀。我要保护你啊。”
单准想起来了,但还是生气,他用力扯开埃拉斯谟:“但是谁准你按这种奇怪的软件了!”
“你不觉得很可爱吗?是我专门为你做的哦,趁你躲在卫生间做俯卧撑的时候,嘿嘿,你其实不用背着我锻炼,不用提防我。”
埃拉斯谟又扑过来抱了满怀,单准尴尬得说不出话。
***
“对啊,我们是打了这个赌来着。”
此时单准和埃拉斯谟坐在喷泉边,单准询问他关于历山提到的球赛,埃拉斯谟一边吃着甜筒一边毫不在意地回答,然后眯起眼睛,仰头感受阳光和一点溅到脸上的细小水珠。单准看一眼他悠哉的表情,低下头。
“你应该跟我说一声。”
“嗯?”
埃拉斯谟睁开眼睛看过来,单准连忙补充:“我的意思是,你是希望我赢的吧,那我们互相商量比较好。”
“嗯,”埃拉斯谟点点头,“你说的对,是我擅作主张了。”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有也没关系呀,难道你还在害怕我吗?”埃拉斯谟突然凑近,单准与他四目相对,埃拉斯谟黏糊的肢体接触已经让单准多少适应了,因此没有多快,埃拉斯谟似乎对此满意,眼睛眯起来,抬起手把甜筒上的雪糕蹭了一点在单准的鼻尖上,单准猝不及防,而埃拉斯谟已经笑着撤开了距离。
“不过我会跟历山赌球赛,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输。”
单准伸手嫌弃地抹掉鼻尖上的雪糕,听了这话有些意外,随即又难免地感到自得:“的确。”
埃拉斯谟耐人寻味地看了单准一眼,嗷呜一口吞掉了雪糕。
***
而很快,在下午参加球队训练的时候,单准终于明白了埃拉斯谟那个眼神的意思了。
单准到达球场,教练仍旧迟到了,队员们都到了,不过相较于上一次,他们显得很积极,在草地上做热身,单准到的时候7号和他周围的球员都朝单准看过来,单准无视了那不友好的眼神,一边做拉伸一边在球员中间寻找崔熙,他除名字和球队副队长的身份,对崔熙一无所知,一方面他希望能在这里见到崔熙,确认其平安,一方面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崔熙。
然后他见到了崔熙,脸上有伤,但热身的动作很灵活,单准心下一松,崔熙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对上,单准连忙回避。
但崔熙却走过来了,在单准旁边站定,单准不好装下去了,只好直起身,犹豫地看向崔熙,崔熙面无表情。
“你怎么来了?”
“我来训练……”单准困惑地答,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那天……”
崔熙打断了他:“你被埃拉斯谟买下了为什么还要来训练?”
单准愣了愣,“被买下”竟然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崔熙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
“我以为埃拉斯谟会保护你,可能猜错了,你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今天开始实战训练了。”
单准心想实战训练有什么,他实战比赛的上场数是全球青训员中最高的。
崔熙上下打量他:“你没有护具?”
“哦,我训练一般不戴护具。”
“不是那种小儿科的护具。”崔熙看一眼单准,转身跑了,单准一头雾水,再去看其他球员,七号几个都盯着他,此时对一脸茫然的他裂开嘴,露出满口白牙,森然地笑。
很快崔熙就跑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只沉甸甸的包,与此同时,场边的教练吹哨。
“集合!”
“教练,等一下,他今天第一次,我把护具给他。”崔熙慌张地喊,教练冷漠地点了下头,崔熙跑到单准面前,几乎是滑跪在单准面前,单准被他焦急的样子吓到了,紧接着就看到崔熙打开了那只包,那些护具单准从来没见过,看上去都是足球护具的变体,但过于沉重和庞大,全戴上的话感觉更像个橄榄球运动员。而崔熙迅速地往他的小腿上绑护腿板,一边快速解释着。
“开始以后你注意观察,马上就会明白的,特别要警惕七号和他周围那几个人,他们的胜率很高。”
单准和崔熙看向7号,看到那几个人在场边换鞋,单准眯起眼睛,发现他们换的鞋都很沉。
“该死,他们竟然换正式装备。”
单准终于意识到了危险。
“你们的实战……会很暴力吗?”
崔熙抬起头,面部绷紧,眼神锐利。
“这座足球场,就是那鸥斯的角斗场。”
***
古罗马的角斗场,的确像足球场一样,伫立在空旷的平地,中心是宽阔赛台,四周看台逐排升起,可以容纳几万观众,常年暴露在烈日或暴雨下,使得石柱饱经风霜,雕刻却仍旧栩栩如生。
角斗场由犹太俘虏建造,供贵族使用,决斗表演开幕之后,猛兽出笼,角斗士被驱赶进赛场,持武器与早已品尝过人肉的的狮子或者老虎搏斗,有时候甚至没有武器,观众们仅仅为欣赏虐杀而来。
单准戴着全身护具,站在这片被精心浇灌养护的草坪上,看台空空,但他似乎听到了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