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不能把对方当做自己的所有……
“不告诉你！”
面对生橙叶的问题, 塔凛大声道。
塔凛不但没怎么理问他的生橙叶，也没有在公司多呆着。
中午在仆人的公司蹭过饭，眯了一觉就准备离开生橙叶的公司。
他之前的确怀疑过生橙叶的工作到底正不正经，今天这么一见, 感觉相当不错嘛。
没什么奇怪的工作内容, 还有好喝的各种小甜水，和仆人一起工作的同伴人也不错。当然, 那几个悄悄讨论猫咪在床上拉屎的人不怎么样！
“去哪？”
沈承晔十分不放心地拦住往办公室外头走的塔凛。
“去昨天打枪的地方！”
塔凛道。
他没时间在生橙叶这里玩了, 他也是有正经事的。
“……去玩？”
“怎么能说是为了玩呢！昨天那些大两脚兽幼崽跟我约好了，今天还在那里见面的！”
塔凛认真道。
沈承晔欲言又止, 问：“那你知道从这里怎么去吗？”
“手机会告诉我的！”塔凛挥了挥手机：“这不都写在上面了？”
小猫人熟悉起人类的工具来倒是快。
纵使不认识几个字，靠着辅助助手和语音提示也把几个软件用得很熟练了。
也算是天赋异禀。
沈承晔有点儿不放心，他拿过塔凛的手机来看了看。
果然。
是错的。
小猫人连体育场都能叫成本月土, 又怎么指望他能导航到正确地点？
手机上导航的目的地……是“打枪的地方”, 给小猫人整到射击馆去了。
“你没发现这个地方的图片和昨天你玩的地方很不一样吗？”
塔凛听见生橙叶这么说，跟着凑过去看了看目的地的照片：“有吗？”
这么仔细一看, 好像确实哦……虽然人类的建筑大同小异，好像都是一个那样的屋子, 门口还挂着招牌, 但这个照片里的招牌看上去没有昨天去的那个地方花花绿绿。
他看到仆人在他手机上点了几下，咔咔咔地输入了一个新地址：“这个是对的，你要去的是体育场旁边的北讯娱乐电玩城，记住没？北讯娱乐电玩城, 在体育场旁边。”
“在本月土？”
“不是……本月土就是体育场, 字不能只念一边，这三个字……”
生橙叶话还没说完，塔凛就赶紧捂住耳朵：“知道啦知道啦！体育场体育场！我要出发了！”
沈承晔：“……在公司门口过个马路就能坐公交车, 坐27倒118路，换乘就在原地下车等……算了，还是我带你去吧。”
鉴于上次小猫人的迷路经历，他很怀疑塔凛能不能顺利地到达电玩城。
左右下午的上班时间他可以自己控制，可以先把塔凛送过去再回来上班。
“不用！我已经知道公交车该怎么坐了！你好好上班不用管我！”
但小猫人很明显不想让他跟着，说完就跑出了办公室，像是生怕他跟着。
沈承晔赶紧在对方身后叮嘱：“找不到路给我打电话，我下班了——”
……下班了就去找你。
塔凛已经没影儿了。
他站在办公室里，看了看小猫人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机……等会儿。
塔凛的手机还在他手上！小猫人连手机都不带，坐的哪门子公交车？
“哎呀！手机给我！”
沈承晔走了两步，刚准备快步赶上塔凛，就见对方去而复返，小跑着从他手上拿走手机，又朝他挥了挥手：“走了走了，这回我真走了！”
说完，小猫人又三两步窜出去，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沈承晔：“……”
真的很难放心吧。
……
塔凛站在生橙叶公司楼下对面的公交站牌等公交车。
为了防止坐错，他特地对好了手机上的“27”和公交站牌上的“27”。
这两个符号都很有特点，一个像水面上游来游去的小鸭子，另一个像他昨天突突突的枪。
两个组合在一起，他是绝对不会记错的！
——“上车了给我拍一下照片，下车换公交的时候给我拍一下站牌，到了体育场门口也给我拍一张。”
——“要是不知道怎么走就给我打视频。”
——“坐错了公交车的话可以直接打车过去，按对话框加号里那个像是豌豆的形状可以给我发定位，我叫车过去接你。”
手机叮叮叮的，生橙叶的消息一直往外冒。
哎呀，仆人怎么罗里吧嗦的。
上次他那是光顾着喝奶茶了没怎么看才会坐错车好不好？今天他这么认真，怎么可能还会坐错呢？
“不发不发，我能坐大车过去的！你少看不起人了！”
塔凛怒而回怼，关掉了和生橙叶的聊天框。
一抬头，他就看见小鸭子和突突枪来了。
他打开可以刷码上车的软件，等公交车停稳在他面前，从前门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看见没有？如此简单的一件事！
坐五站下车，然后原地换上两根棍子两个圆圈那辆车！
轻轻松松好不？
塔凛在车上认真数站。
他看不懂站牌上的字，也记不清语音播报，但是站数他数起来完全没问题！
五站够了，下车！
两个棍棍和两个圆圈来了！上车！
这回要坐九站……得好好数。
很快，站数数到了“10”，看到了！本月土！
噢不，是体育场！
塔凛兴奋地下了车。
认识了认识了，到这里他就全认识了，打枪的五颜六色招牌那不就在旁边么。
坐公交车真是太简单了，到底有什么可担心的？
拍照给生橙叶炫耀一下！
塔凛在电玩城门口对着招牌拍了一张，在微信上发给生橙叶。
嘿嘿，这个发照片的功能他也是刚刚学会的，有意思有意思。
好了！进去找他昨天刚认识的大两脚兽幼崽们一起玩！
想起昨天大两脚兽幼崽们对他的吹捧，塔凛就忍不住翘尾巴……哦他现在没有尾巴。
没关系！
塔凛搓了搓手，三蹦两跳的进了电玩城。
但他找了一大圈，也没有看到昨天眼熟的大两脚兽幼崽们在哪。
奇怪。
昨天约好的不是说今天中午吃完饭就一块儿过来玩吗。
他还答应了要带其中两个人一起通关来着。
没找到人的塔凛坐在打枪的游戏机前面，纳闷地东张西望。
——小猫人显然不知道，像是这个年龄的大两脚兽幼崽都是需要上学的。
小学生之间“明天我们还在这里一起玩”的约定千千万，能履约的少之又少。
某天发烧请假了可以在外面偶尔享受“电玩城”，但不能天天来。
小孩子们当然想天天来玩，甚至约定了“明天我们还在这里见面”，但小孩子们受家长支配，自己是没有话语权的。
要不然也不会手里就那么几个游戏币，花完只能看着别人玩打枪游戏了。
两脚兽幼崽们，是不能像小猫人这样，每天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想买多少游戏币就买多少游戏币的。
……没见到昨天的小伙伴，塔凛有点儿沮丧。
但也就一点儿。
很快，他盯上了其他那些还没玩过的打枪游戏。
好像也很有意思的样子嘛！
昨天玩的那台是打“丧尸”的，已经被塔凛刷新了最高游戏记录。
——今天没等到“伙伴”，他去拿着手机兑换新游戏币的时候，人家柜台的小哥扫了码，验证了手机号后惊讶道：“您拿了‘丧尸之战’的最高记录？可以在这边的奖池抽一次奖，要现在使用吗？”
抽奖？
这是什么。
塔凛跟着人走过去，看见了抽奖的机子。
上面花里胡哨的，字他都看不懂。
但他能看见图画。
最大的那个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比手机要长很多的黑盒子，两边是蓝色和红色，第二大的两个是犬族毛绒玩具和一个……机器人？
还有好多小图标，小玩偶、写字的笔和各种花花绿绿的东西，应有尽有。
他来了兴致：“怎么抽？”
“稍等。”
小哥抱出来一个巨大的盒子，示意塔凛把手伸进去拿：“您从这里抽就可以了，每刷新一次最新记录都可以拿一次奖品，这是我们电玩城独有的奖励哦。”
“噢噢！”
塔凛点了点头，伸长了胳膊从盒子里摸索。
全都是小球！
摸上去好像没什么区别。
他随便拿了一个出来，是个一半透明的小球，另外一半是黑色。
“黑色，是六等奖。”小哥说。
六等奖什么意思？塔凛把手里的小球打开，里面是一张纸条。
他把纸条展开，兴致勃勃看自己的奖品。
……好几个字，塔凛就认识其中几个字。
“小”、“公”……
小什么公什么东西？
他轻咳一声，把纸条递给小哥：“我抽到了这个！”
“噢噢，小毛绒公仔老虎一个。”小哥转头，从身后的柜子里面给塔凛拿奖品。
片刻后。
塔凛坐在另外一台打枪游戏机前，跟放在他面前的橘色小老虎公仔大眼瞪小眼。
很神奇，这就是人类眼中的虎族幼崽吗？
虎族眼睛哪有这么大！
他揪了揪毛绒公仔的耳朵，把它抱在怀里。
不管了，这是他的奖品！
他自己靠实力赢来的！
那就带着这个小老虎一起征战新的打枪游戏吧！
塔凛把币投进新机子。
这个机子前面也有枪！看看是什么类型的打枪游戏……啊，是个打两脚兽的游戏。
他很震惊，看着画面里那些端着枪戴着圆形头盔朝他冲过来的两脚兽们。
人类这么凶残吗？游戏里居然连同族都打。
好残忍！
但他又不是两脚兽，打起来不算残忍！
开打开打！
“突突突突突——”
昨天是塔凛第一次玩打枪游戏，从不熟悉到适应也就是几场游戏。
今天他上手得更快了。
在新打枪游戏里，他第一次就直接打到了第三关。
两个游戏大同小异，都是射击为主，但这个新游戏和昨天那个明显有些不同，第一关虽然简单，但从第二关开始就加入了天上飞的飞机，第三关加入了远处海里飘来飘去的船只。
塔凛死于没躲开突然飞过来的大炮弹。
哎呀！他本来能躲开的，刚才刚顾着瞄准海里最远的那个小船了，没注意空中突然飞过来的敌情！
下一把一定能直接过！
塔凛搓了搓手，拿起筐里的游戏币，准备开始一把新游戏。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你好厉害，第一把就玩成这样？”
他转头，看见身后站了几个两脚兽。
不是幼崽，但看上去都挺年轻的。
跟老往生橙叶办公室跑的那几个老叫仆人“部长”的人类差不多年纪。
“谢谢？”
塔凛还没怎么和陌生的成年两脚兽打过交道，他问：“你们要玩这个吗？”
“不玩。”一个女性年轻两脚兽摆了摆手：“我们太菜了，刚才第一关都没过去，你玩吧。”
“哦。”塔凛点了点头，投币、开始新游戏。
这回他小心谨慎，反应极快。有上一把的经验，他一口气打到了第五关。
游戏里开始出现奇怪的东西了——有黑色的无影无踪战士会突然闪现到他面前，防不胜防，得预判位置，一枪还打不掉。
塔凛是第五关倒计时还剩不到十秒的时候死掉的。
画面里象征死亡的红色不认识符号蹦出来的时候，他知道这把游戏也结束了。
刺激刺激，虽然游戏里每一关新冒出来的东西有点儿坑，完全靠死亡经验才能过，但全神贯注打掉那么多“敌人”还是非常爽的！
他活动了一下颈椎，发现身后的那四个两脚兽还没走。
不但没走，有两个还在附近坐下来了，看他打游戏。
见塔凛看过来，刚才那个女性两脚兽朝他比了比大拇指：“牛，这反应力像是打职业的。”
另外一个男性两脚兽打量着他的脸，像是在思索什么般问道：“你是主播吗？”
主播？
有了手机后就没少刷短视频软件的塔凛摇了摇头：“我不是主播。”
他知道主播是什么，就是在手机屏幕里又唱又跳，或者拿着商品讲解的那种吧！
他没在手机屏幕里打游戏，应该不算主播。
或许是看塔凛目光警惕，一个没开口说过话的女性两脚兽和善地开口：“我们是旁边大学的大学生，今天没课出来玩。”
“哦哦。”塔凛点了点头，大学生啊。
他道：“我也是大学生！”
看不出来，这些两脚兽都这么大了，还要学认字。
“哇，我就觉得你是。”一个男性两脚兽道：“你在哪上学？”
在哪学？当然是在家啊。
这些两脚兽问他家在哪吗？
他记得他们小区叫安馨家园之类的，还是橘猫说的。
“安鑫家园那边。”
“噢噢，那边啊！”
塔凛听见这几个两脚兽嘀咕起来，说着什么“师大还是美院”之类的话。
听不太懂。
“兄弟，咱们加个微信？你技术这么好，以后打游戏一起？”
其中一个男两脚兽把手机递过来。
加微信好友？这个塔凛知道！
他上午刚学会的！
“好哇。”塔凛向陌生两脚兽们展示自己的新技能，他按照上午林葵教的，把自己的二维码调出来，递过去。
“我们扫你？”
“嗯嗯。”
四个大学生两脚兽们都凑过来，用各自的手机扫了他。
神奇神奇，刚学会加好友，他的微信上就又要加上这么多好友了！
虽然刚认识，但也算好友！
“发过去了。兄弟，你技术这么好，完全可以一边打游戏一边当主播了！”
那个一开始问他要不要加微信的男大学生在手机上点了两下，跟他说。
“我当主播啊？”
“对啊，现在当主播多挣钱啊，你有技术……长得还帅，肯定不愁直播间上人。”
挣钱？
塔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重要的关键词。
他每天看书认字不就是为了赶紧赚钱吗！当这个什么……主播，能赚钱？
“玩这个打枪游戏就能当主播啊？”
塔凛虚心求问。
“对啊，现在直播平台上啥样的直播间没有？跳舞唱歌的、抽卡打游戏的、卖货的播宠物的，还有一堆人跳万物生跟鬼打墙似的，五花八门啥样没有啊。”女性两脚兽笑着说。
播宠物？
塔凛耳朵悄悄立起来。
“什么叫播宠物啊？”
“就……人不在，让小猫小狗呆在镜头前头，哦，好像还有那种跟宠物沟通说能听懂小猫小狗说什么的，反正挺邪乎不知道灵不灵。害，你擅长什么就播什么呗，我都开了个直播，每天晚上播游戏呢。”那个男大学生说。
“得了吧，就你那游戏水平菜到抠脚，每天直播间有十个人没？”他的同学在旁边拆台。
“干什么干什么，哪个主播不是从寂寂无名到声名鹊起？少给人泼冷水哈。”男大学生笑骂：“昨天还有人在直播间夸我帅呢。”
“你不是光露手吗？这还有人夸你啊。”
“啧，没露脸也不耽误我长得确实还行吧？”男大学生摸了摸脸。
塔凛闻言观察。
这个两脚兽长得……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很齐全。
耳朵也是两个。
……他其实看不太出来人类长得好看还是不好看。
也没个标准。
纯靠个猫感觉的话。
塔凛只觉得，见过的所有人类里，生橙叶好像比他见过的两脚兽都顺眼些。
“别整这套哈，跟人家小帅哥比起来你差得远了。”
另一个男两脚兽看着自己说。
诶，这好像是在夸他帅？
塔凛对夸自己的两脚兽都很有好感，遂问道：“你们要跟我一起玩吗？”
这个游戏机好像也有双人模式。
“我们就不玩了，省得拖你后腿。”女两脚兽看了看表：“我们约的三点剧本杀，还有十几分钟，要过去了。”
“噢噢。”
虽然不知道剧本杀是什么，但塔凛听出来这几个人类一会儿有事。
“下次一起玩呀小帅哥，那我们先走了？”
“拜拜！”
塔凛朝着他们摆手。
嘿，成年两脚兽也还挺好说话的嘛。
生橙叶还老在家里跟他说什么少跟陌生人说话，小心被骗。
他看着这几个“大学生”两脚兽都不像什么骗子。
还告诉他可以当主播诶……
塔凛认真思索起来。
这几个人类说，当主播能赚钱。
挑擅长的事情直播，还可以播跟猫猫狗狗沟通……
这听上去，好像正是他最擅长的事情诶！
……
A司。
沈承晔心神不宁的。
他审核完系统上的申请，摁了摁额头。
小猫人已经给他发了电玩城门口的照片，看样子是顺利到达了。
但他怎么还是心里不上不下的悬着。
像是窗外被寒风吹动的枝桠。
沈承晔已经知道小猫人加的“新好友”是谁了。
那条塔凛新发的小猫照片朋友圈下面，林葵留了言。
说——“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他也加着林葵，当然能看到。
什么时候加的？沈承晔想了想。
应该是上午自己出去打电话那段时间。
他叹了口气，把手里签完字的文件夹合上。
塔凛是小猫人，不只是小猫。
是独立的个体。
现在有新加的好友，未来也肯定要有自己的社交圈子。
他得适应。
不能把对方当做自己的所有物。
——就算只是一只小猫，也会有和它相熟的其他小猫。
沈承晔想，自己可能只是有些不放心。
担心小猫人在人类社会里不适应。
所以心情有些复杂。
他又点开了塔凛的朋友圈。
嗯？有新内容。
沈承晔点开。
是一张照片。
橘色的小老虎坐在游戏机上，背景能看到后面的屏幕是个枪战游戏。
小猫人好像很喜欢这种射击游戏。
很符合猫咪的天性了。
绷紧的唇线松了松。
脑海中自然地出现了小猫人抱着小老虎的样子。
沈承晔的神色柔和了些。
嗯？
他注意到了塔凛的朋友圈配文。
看上去像是语音输入的，因为有错别字。
——“开心开心，捉倒了小老虎，还加了新朋友们。”
……新朋友。
们？
昨天那群小学生？
现在小学生们也有微信么。
沈承晔皱起了眉头。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你不要过来啊！……
知道自己也可以开直播“赚钱”后, 塔凛的心思就不在面前的游戏上了。
他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打游戏老走神。
打着天上飞来飞去的敌人，塔凛心里想：玩这种游戏也能直播啊？这么说起来他好像刷到过那种播游戏的直播间。有一些小人跑来跑去的，也有那种在看上去就很大的空间打枪的游戏, 那时候他看不太明白, 基本上都刷过去了。
哎呀，死掉了。
这么想着, 他就发现面前的游戏机上蹦出了巨大的红字。
这代表他这轮游戏的命全都没了。
投币投币, 这回一定好好打。
刚才他都打到第五关了，努努力一口气就能通关！
不过……如果跟猫族犬族沟通能直播的话, 他好像也可以诶。
人类还有会猫族犬族语言的？生橙叶就不会。
塔凛还以为人类会的东西生橙叶基本上都会呢。
哎呀呀，死掉了！
这回死掉得更早，塔凛回过神来, 发现自己直接倒在了第一关。
啧。
塔凛抓了一把头发。
小猫人是一只完全无法一心二用的小猫人。
算了！要不他不打游戏了！
搜搜这种直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塔凛果断地坐在游戏机前拿起了手机来。
他对着手机说“跟猫族沟通的直播”, 让助手帮他在兜江输入关键词。
搜索结果很快就跳出来了。
倒不是直播，是……直播时候录制的视频吗？
虽然玩了这个软件没多久, 但塔凛已经知道什么是视频什么是直播了。
哇，搜索出来的视频小心心底下的数字都好高, 好像很火的样子。
他按照顺序点进去看。
咦？
视频都是直播时候的视频连麦。
左边是主播, 也就是所谓的宠物沟通师，右边不是小猫就是小狗。
塔凛认真看了几个。
——奇怪。
有的“宠物沟通师”说的驴唇不对马嘴的，明明右边的同族在大叫“啊啊啊烦死了！为什么人每天都打扰我睡觉！现在怎么又拿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对着我？离我远一点啊我要睡大觉了！”
那个“宠物沟通师”说的却是“你家猫好像对猫粮不太满意，你想一想它有时候不太愿意吃饭？要不换一种猫粮吧, 我推荐肉含量比较多的xx牌和xx牌。”
塔凛：嗯？这只白色的同族有这么说吗？他怎么没听到？
要么就是同族本来就在睡觉, 镜头怼上去才勉强睁开眼，小声说“啊，妈妈人, 好热啊”之类的。
“宠物沟通师”却在说：“你家猫这是不开心了，觉得你每天上班都不陪它玩，家里是不是没有可以让它自己玩的玩具？没有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几种，都是适合猫咪自己在家的时候玩的。”
塔凛挠头：啊？
这只同族完全没说这个啊，他看着视频里的猫咪，倒是觉得对方黏人得很，嘴里一直在说“贴贴”“贴贴”“妈妈香香”之类的话。
看上去智商不高。
……
不过，也有的“宠物沟通师”很神奇。
一小点的犬族嘤嘤嘤叫着“好害怕好害怕”，左边的“宠物沟通师”却能说出来家里玄关是不是有黑色的玩偶？你家狗觉得那个东西很恐怖，害怕了所以才不敢去门口。
主人带着摄像头去找，果然在门口玄关上找到了一个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黑色大猩猩。
“对！妈妈就是它！快把它拿走吧呜呜呜呜一走到门口它就会盯着我呜呜呜呜！”
塔凛听见狗子说。
怎么做到的！
他虽然听到这个白色犬族幼崽说害怕了，但完全没听到什么关于门口玩偶之类的话！可能连这个犬族幼崽都不知道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是玩偶。
更不用说在哪里了，这个连线的人类从头到尾都没有展示过自己家里的布局诶。
还有更神奇的。
画面里塔凛没有听到右边的同族说任何话，只感觉对方在镜头里无精打采的。
但是“宠物沟通师”却皱了皱眉头，问最近这只猫是不是食欲不振，以前很爱运动，现在大部分时间都趴在窝里。
连线的人类连连点头称对。
于是“宠物沟通师”让人类赶紧带小猫去医院，说小猫身体非常不舒服，身体里可能有结石。
因为是剪辑过的视频，后半段内容是这个人类第二次连线。
“哇您好厉害！我带大宝去宠物医院了，做了检查拍了片子，医生发现它确实有结石！长得已经不小了，赶紧做手术了，现在我家宝平安出院，太感谢您了。”
人类抱着那只明显活泼不少的猫咪对着镜头说，很激动。
塔凛：哇哦——
这个“宠物沟通师”太厉害了。
好像不只能够根据猫猫狗狗说的话判断对方的状态，还能看到一些正常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有意思有意思。
还有一种“宠物沟通师”，能够大概读懂猫猫狗狗的情绪。
塔凛看到视频里犬族在大叫想要出去玩，不耐地用爪子扒地。
“宠物沟通师”说：“你家狗子好像比较急躁，是不是需求没有得到满足？遛狗时间够吗？”
同族猫咪发出长且大声的嚎叫，塔凛听得耳朵发红——这是什么小猫不该听的话？怎么把求偶哀嚎得这么直白，幸好人类听不懂要不肯定以为他们猫族都这么……色色的。
“宠物沟通师”说：“这种叫声是发情了，你看是配种还是绝育吧。”
塔凛：……
啊可恶，这个世界的两脚兽为什么老想着给我们猫族绝育！
……一圈视频看下来，小猫人觉得，自己也许，真的可以开直播？
当一当这个宠物沟通师。
他虽然不如那种看一眼、不用猫族犬族说话仿佛就能看到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的宠物沟通师，但他也能读懂猫咪狗狗的情绪，甚至明确的知道他们在喵喵汪汪说什么。
他也是也优势的！还能和猫族对话！
他更不会乱说一些猫猫狗狗完全没说的话，借机推销一些商品！
这就是生橙叶说的网络骗子吧？
人类真险恶啊嘶——
塔凛感叹一番，摇头晃脑地起身。
他要去门口买一杯香香甜甜的奶茶，然后研究研究怎么开始直播！
嘿嘿，他也要当“主播”啦！
哼，生橙叶还说什么找工作得认字，他字没认全，这不也有能干的事儿么！
嘻嘻。
……
从看到朋友圈，到下班一直在琢磨小猫人的“新朋友们”到底是谁的沈承晔开着车，心事重重地到了电玩城门口。
他要接塔凛回家。
他拉下手刹，靠在驾驶位的靠背上。
心里翻来覆去地琢磨一会儿回去路上准备跟小猫人说的话。
……他不太想让塔凛觉得自己管得宽，更不想让小猫人觉得自己不自由。
但初入人类社会，沈承晔是真的担心塔凛被骗。
所以，问一问新朋友们是谁，应该，不是特别过分吧？
问题就在于他要怎么开口合适。
比他琢磨会议上的部门发言稿态度还谨慎认真。
但等沈承晔好不容易想好怎么跟小猫人说，从车上下来，去电玩城接人回家的时候。
——他没看见塔凛在哪。
整个电玩城都找了一遍，连卫生间沈承晔都进去逛了一圈，也没看见小猫人的影子。
各种打枪的机子前面没有，钓鱼的也没有。
连门口的奶茶店和稍微远一点的甜品店里也没有。
沈承晔皱眉，想——难道塔凛自己先坐公交车回去了？
很难想象，对打枪游戏上瘾的小猫人会自己主动停下游戏坐车回家。
况且他也发了消息，说回去的时候不用坐公交车，他会过来接。
人去哪了？
他给塔凛打了个电话。
“滴——喂？”
对方倒是很快就把电话接起来了。
“塔凛，我在电玩城里，你没在吗？”
“没有啊，我已经坐公交车回来了，现在在小区里呢。”塔凛在电话那边说。
“你什么时候回去的？”沈承晔听见他这么说，快步往电玩城外面走。
“刚才刚才，哎呀我不跟你说了，我这边还直播呢！嘟嘟嘟嘟——”
说完这句话，塔凛就急急撂下了电话，沈承晔耳边只剩下通话结束后急促的忙音。
沈承晔：……？
直播？
他一顿，有些质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小猫人直播？播什么？
沈承晔已经站在了车前。
鬼使神差的，他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打开兜江平台。
这是塔凛最喜欢刷视频的软件。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会兴致勃勃地拿着手机刷到手机砸脸，然后“砰”地一声变成小猫，窝在手机上睡过去。
沈承晔点开自己的关注，只见原本叫做“塔凛”的用户改了名。
现在叫“无敌威武帅气迷人全威的塔宠物沟通师”。
好像还有错别字……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头像被红色的圆圈包裹，左上角还有三个极小的字——直播中。
沈承晔：？
他坐在驾驶位上，系上安全带，点开了“无敌威武帅气迷人全威的塔宠物沟通师”的直播间。
少年的脸瞬间出现在手机屏幕中。
被夕阳勾勒出橘边的金发和剔透的瞳孔直直望着屏幕，精致漂亮的脸蛋上带着笑意。
手里……手里摁着一只疯狂扑腾的橘猫？
这只橘猫还蛮眼熟的。
不就是他们楼门附近那只经常出没的大橘么。
“他说，大王你能不能别揪着我了，疼疼疼疼！我不要面子的吗嘿嘿嘿嘿。”
手机里的塔凛开朗地说，和橘猫吱哇乱叫的状态形成鲜明的对比。
直播间里人不多，右上角的人数一会儿是个位数，一会儿是十几个人。
一看就是新主播的直播间，进来的都是因为官方推流刷到的。
【主播这是干啥呢？】
【颜值主播？】
【额，宠物沟通师真的假的，怎么像是整活。】
【小哥多大年纪？】
【长得蛮好看，封你为7856号妃子】
【主播哪里人啊】
【主播怎么不理人？】
就这么几条弹幕，一直挂在直播间里。
其他的就都是xxx来了、xxx来了之类的播报。
主播当然没法理弹幕，因为主播不认识你们发的什么字。
沈承晔心道。
宠物沟通师……确实是他未曾涉猎过的领域。
没想到小猫人脑子倒是活泛。
“啊呀，你们等着啊！犬族我也能沟通的！”
主播对弹幕上的文字视而不见，带着镜头站起身跑起来。
随着晃动的镜头，沈承晔看见了小区里被遛的一只……萨摩耶？
距离在快速拉近。
白色的萨摩耶看见飞快靠近的主播，尾巴停止了摇摆，嘤嘤叫了两声就快速躲到了遛狗的主人身后。
主播露着半边脸，兴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听见没有！它说‘啊啊啊啊这个味道！是你啊！你不要过来啊！’”
【？】
【？？？】
弹幕上两行问号。
主播像是得到了鼓舞，镜头方向一转：“嘿，那边还有只大狗！我也认识，带你们去看看！”
远远的，一只出现在镜头里的边牧往这边望了望，突然撒开腿往更远的地方跑了。
“诶！你别跑啊！”
画面开始剧烈震颤，彰显了此时主播奔跑的速度有多快。
过于混乱且不明所以的直播内容反倒让直播间里的人数到了“27”。
弹幕上开始有零星的讨论，问主播这是在干什么。
【不道啊，看了半个小时，强行采访了六只猫，现在开始追狗了】
一条弹幕刷过。
沈承晔：“……”
他笑了一下。
不愧是小猫人的直播间。
沈承晔点开下面的礼物弹窗。
送了一个“可爱捏”。
用金色小猫当头像的用户在直播间升到了榜一。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
沈承晔开车回家的路上没开导航。
他把手机架在驾驶位旁的手机支架上, 一边听小猫人直播的声音一边开车回家。
在林杭上班这么多年，大概的街道他基本都认得，不开导航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顶多看不到前面的堵车情况。
“奇怪，为什么他们看见我就跑啊？”
他听见手机里传来塔凛的自言自语。
“他们”指的应该是那些出来遛弯的狗狗。
“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沈承晔抽空瞥了一眼手机上的直播间, 小猫人好像是坐下来了, 脸靠得离屏幕很近，似乎是在专注地盯着弹幕上的文字。
【真的假的？】
【宠物沟通师不都是骗人的么】
【别的不说, 主播倒是挺卖力的, 想上麦逗逗主播了】
【主播主播你年纪多大啊！是单身不？】
一说问问题，弹幕上确实活跃了些。
就是问的内容和宠物沟通这件事没什么关系。
沈承晔皱了皱眉, 小猫人看见说自己是骗子的话肯定会炸毛吧。
很快，他听见塔凛说：“你们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啊？看不懂。”
哦对……小猫人根本不认识几个字。
更看不懂屏幕上这些质疑的话和乱七八糟的问题。
莫名的，沈承晔的心倒是放下来了些。
塔凛又说：“让我跟你们家猫猫狗狗连麦说话的就点那个可以面对面交流的上来！”
他看了一眼屏幕右下角。
直播间根本没有把连麦的按钮放出来。
嗯……那这很小猫人了。
沈承晔笑了一下, 听着直播间里的动静往家开。
还行, 今天路况不错，回去的路上没有很堵。
他绕开了每天下班高峰期都会堵车的那几个路口, 顺着小路想着快点开回小区。
“这么半天，一个都没有？”
直播间里的塔凛好像有点儿闷闷不乐。
然后镜头被放在了一个……面冲草坪的地方。
看不出来具体在哪, 但肯定是在小区里。
直播间没了动静。
沈承晔盯着手机, 又开过一个路口。
眼看着快要到小区的时候，手机屏幕黑了下来。
蹦出一行字提示：主播已下播，为您推荐更多精彩。
嗯？
……
沈承晔停完车，走进小区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坐在喷泉景观池边上, 托着腮看池子里游来游去小鱼们的塔凛。
像是有点儿闷闷不乐。
“塔凛，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塔凛抬头, 看到了生橙叶。
“你下班了？”
“嗯。你刚才……不是在直播吗？”
怎么突然关播了。
“对啊，但是我又看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塔凛有点儿蔫吧：“我还在直播的时候展示了跟猫族狗族说话！小区里能看见的猫族都被我抓了个遍呢，结果没有一个人想问我问题。”
他抬起头来，非常不解地问：“他们是不是都不相信我？”
沈承晔在塔凛身边坐下来：“不是吧，可能是因为你并没有打开允许连麦的设置。”
“啊？什么意思。我看别的主播就是……蹭得一下就跟别人说上话了，就跟你给我打视频的时候一样，一个人在左边，一个人在右边，但是我的直播间里只有我自己诶。”
“嗯，因为你没有把允许连麦打开，别人当然没法连线你。连麦就是你说的那个，一个人在左边一个在右边的模式。”沈承晔给他解释得很详细。
“还有这回事！”塔凛震惊，一下就从蔫吧的状态里脱离了：“所以不是他们不相信我，是我没有允许他们跟我聊天？！”
“对。”
“原来如此啊！那这个连麦怎么打开？”
塔凛明显振奋起来，摸过自己的手机来准备鼓捣一下。
“诶？这个页面是什么意思？全都是字和数字。”
手机上还是刚才关掉直播后的界面，他说着，把手机递给生橙叶。
“这是你刚才那场直播的数据，这里是开播时间，这里是观看人数，你刚才那场直播从头到尾来过直播间的一共有一百多个人。”沈承晔想着鼓励一下小猫人：“还有这个，这个是刚才你在直播的时候收到的礼物。”
“礼物？是不是就是钱啊？”塔凛问。
这个他好像在别人的直播视频里看见过！
“对。你这一共收到了五百一十二个江币，换算下来就是五十一块二，平台扣掉一半，你挣了二十五块六。”
“真的！！！我挣钱了？？？”塔凛很惊喜，他刚才都没有注意有人送礼物诶！
他从生橙叶手上拿过手机，点开那行对方说的“礼物打赏”。
“诶？这就是送礼物的人吗？”
送礼物的一共有三个头像，第一个人的头像他怎么看怎么眼熟。
“嗯……”沈承晔悄悄摸了摸鼻子。
塔凛凑近手机，狐疑地看那个他觉得眼熟的头像——这个金色的小猫头，不是他自己猫时候的照片吗！
“这是你吧生橙叶！”他大声道。
送礼物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被小猫人以这种形式发现的沈承晔点了点头。
“哇！谢谢你！”
塔凛的反应跟沈承晔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他伸开双臂，给了生橙叶一个大大的拥抱：“你真好！支持我的新工作！”
毛茸茸的脑袋凑上来，沈承晔被抱得一怔。
“……嗯，不客气。”
“走走走，我们快点回家！饿死了！吃完饭你再教我直播！”
塔凛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仆人的脖子，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地拉着生橙叶的手腕往家走：“我刚才追犬族的时候看到酸甜浆果了，晚上我还要吃西红柿鸡蛋和米饭！”
“……好。”
沈承晔任由小猫人拉着，两个人身后是被夕阳拉出来的，细长的影子。
脖颈还残留着塔凛蹭过的温度，他轻声问塔凛：“冷不冷？今天风有点大，你身上外套穿得薄了些。家里有新到的手套，你一会儿回去试试吧。”
“哎呀！生橙叶你怎么啰里啰嗦的，我不冷！”
“……好。”
……
吃完饭，塔凛跑来跑去的，就没停下来。
他给自己冲了一杯蜂蜜水，又从冰箱里拿出来两盒生橙叶买的草莓牛奶，噔噔噔跑到书房里，放在一会儿要直播的桌上。
好像还不够，再拿个可以拧开的饮料！
瓶装的奶茶，下午回家的时候在小区里买的，吃饭的时候他尝了一口，这个也好喝着呢。
也拿过去！
供一会儿直播的时候喝！
拿完饮料，他又惦记上了冰箱里没吃完的小蛋糕。
昨天生橙叶给他买的，买了两个。
有一个在打枪那块吃掉了，还有一个没吃完，正好一会儿工作的时候吃！
也拿过去！
诶，还有生橙叶刚才吃饭前切好的西瓜，这个又甜水又多，全都拿过去！
坐在书房，正拿着塔凛手机帮着调的沈承晔一抬头——面前的桌子基本上被占满了。？
都是小猫人拿的啊？那很正常了。
塔凛不向他隐瞒，刚才吃饭的时候就说了在电玩城加了几个大学生，直播的主意也是他们建议的。
还把加了好友的页面放到沈承晔面前，让他帮自己备注。
四个大学生全都被用不同的表情符号备注上了。
沈承晔倒是不用一直纠结，塔凛说的“新朋友们”是谁了……
清澈的大学生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值得担心的。
塔凛又跑出书房了。
这回是去拿抱枕和小毯子。
沈承晔笑了一下，把调试好直播滤镜的塔凛手机放在桌上的支架上。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想了一下。
点开和学姐的聊天框。
打字问：学姐，晚上有没有时间看直播？
【吴晴】：“怎么？”
【沈承晔】：“你需要宠物沟通师吗？我这边有一位，马上要开播。”
【沈承晔】：“有时间的话，帮忙捧个场？”
……
“哈喽哈喽，还是我！我又开播啦！”
塔凛坐在屏幕前，乐呵呵地朝着手机招手。
生橙叶说他下午直播的时候有一百多个人看过！那还挺多的嘛！
下午的时候就他自己，看不懂那些人类在发什么东西。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沈承晔就坐在旁边，他可以帮自己翻译！
“弹幕说你是不是外国人，怎么金发金眼的。”全自动翻译机·生橙叶上线。
“外国人什么意思？”塔凛问。
“额，就是别的地方的人。”
翻译机还自带解答功能。
“那我……也算吧？”
塔凛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道。
他是别的地方的兽人！
“可以这么说。”
“你们这里外国人也跟我一样金色头发？”
塔凛好奇。
“嗯，有的是。”
“噢噢，弹幕上还说什么啦？”
沈承晔看着塔凛的手机，上面其实没几条弹幕。
新人主播，又是刚开播，大多数文字都是“xxx来了、xx来了”这种提示。
留下文字的不多。
诶，有一条新的。
“主播是什么播什么的？”
“宠物沟通！就是我能跟你家猫猫狗狗说话！”塔凛道。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塔凛愤怒地瞥了生橙叶一眼。
“我只是在念弹幕……”
“噢噢，好的。”
【晴天】：“主播，连麦要刷什么礼物？”
沈承晔看到这样一条弹幕。
晴天……这应该是答应了他请求的学姐来帮忙热场了。
他如实把这条弹幕念出来。
“刷一个地雷以上的礼物就可以了！”塔凛说。
这是刚才他和生橙叶商量出来的。
生橙叶跟他讲了兜江平台上那些礼物大概都多少钱。
为了让他有概念，仆人还告诉他，一块钱可以买一瓶水，十块钱可以买一杯奶茶，二十块钱就可以买一个小蛋糕了！
像酸甜浆果，就是人类说的西红柿，十块钱能买一兜子呢！
兜江平台地雷礼物就是十块钱，他刚开始当主播，先这么定着，试试水！
您已收到：地雷*1
哇！刚说完这个人就刷了礼物诶！
塔凛眼睛睁大。
他指了指屏幕下方：“谢谢你，点击这个连麦跟我视频！”
画面一变，刚才刷地雷的人连麦上来了。
手机上完整的屏幕被分成了两半。
“你好啊主播。”
“你好你好。”
塔凛对着手机打招呼。
刷礼物的人没有露脸，拿着手机对准了自家小猫。
“主播，你能帮我问问它家里的玩具它最喜欢哪一个吗？”
手机里传出声音来。
塔凛觉得这声音好像有点儿耳熟……但是暂时想不起来是谁。
他认识的人类好像本来也不多哈。
“好！”
“喵——喵喵喵——喵呜！”
他对着手机叫起来。
这一叫，直播间里的弹幕变多了。
【哇，这主播的猫叫声好真啊】
【好像有点儿东西？】
【刚进来，这主播是干什么的？】
连上麦，塔凛就不关注这些弹幕了。
他在认真跟屏幕里那只同族说话。
同族听见他的叫声，猛地看向手机，迟疑地也喵了几声。
“喵！喵喵喵喵！喵呜喵呜喵！”塔凛说。
我在这里！你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告诉我你喜欢这个人类给你的什么玩具！
片刻后，他开朗地告诉第一位连线观众：“她说她都不喜欢！”
“啊？”
“你买的那些玩具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玩两下的，要说最喜欢就是绿色会叫的那个小青蛙还有点意思，她说还是逗猫棒最有意思，让你多跟她玩！”
“哇！真的诶，我家宝平时就叼着小青蛙玩一下！主播你稍等一下！”
镜头开始晃动，直到连线的人把一个小青蛙放在了屏幕前：“是这个对吧？”
“她说是的。”
“噢噢！主播你好厉害，帮忙告诉她以后我会多跟她玩逗猫棒的行吗？”
“没问题！”
塔凛被夸了，开开心心把人类的话用猫族语言传达给了手机里那只猫族。
同族听完，又跟他说了一大段话。
“主播，我家宝……这是什么意思？”连线观众问。
“噢噢，她说你最近很虚弱的样子，还老咳嗽，每天晚上她都很担心在你床边守着你。不用给她买玩具了，先好好养病，她会一直陪着你的。”
“……”
连线的画面突然没了声音。
塔凛：“？”
还没等他开口问，这位观众突然发出了“呜呜呜呜”的声音，并一把抱住了画面里的同族：“呜呜呜呜宝贝，你对妈妈真好，妈妈爱你呜呜呜呜呜——”
塔凛吓了一跳。
等到这位观众稍微平复了些，他才问：“您好？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吗？”
“没了！呜呜呜呜谢谢你主播！你真的好厉害，都能从我家宝这里知道我生病了，谢谢你！”
“不客气！那我就先取消连线啦？”
能帮到人类塔凛很高兴。
就是他有点儿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这么激动。
猫族作为主人，守护自己的两脚兽有什么不对的吗？
奇怪奇怪。
连线刚断，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华丽的礼物特效。
是一个从水面下滑上来的深水潜艇。
“哇！这是什么？”塔凛震惊。
沈承晔看了看，笑着告诉他：“这是刚才那个观众，晴天给你刷的深水潜艇。”
这部分他可没交代，是吴晴自己刷的。
“谢谢你啊晴天！”
塔凛小声问生橙叶：“这个礼物很贵吧？”
生橙叶也凑过来小声告诉他：“两百块。”
“哇！！！！！”
那很多钱了！！！按照生橙叶的说法，能买十个小蛋糕了！！！
“晴天你人真好！”
这还是塔凛第一回赚到这么多钱！
他激动地一把扯过身边的翻译器，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熊抱：“我挣了好多钱！”
沈承晔只是笑：“嗯，因为你厉害。”
声音和动作全都被录进了屏幕。
不知道是因为主播的反应，还是因为刚才那场连线。
直播间的人多起来，弹幕也多起来。
【主播这反应好好笑哦】
【节目效果还是真的？感觉好玄乎】
【人真能跟猫说话？】
【因为主播颜值关注的，没想到助播漏了个侧脸也那么帅，还是衬衫禁欲系？】
【你们俩好暧昧哦】
【主播和助播什么关系？是夫夫吗？】
【主播和助播什么关系？是夫夫吗？】
【你们俩要是这种颜值我可不困了，能表演点儿别的吗？】
【还能连线吗？】
塔凛激动地抱完生橙叶，回过头就看到屏幕上一大堆文字。
他兴致勃勃地问翻译机：“他们在说什么！”
“……在说人真的能和猫说话，还夸你长得帅，问还能不能连线。”
“可以连线啊。”塔凛点了点头，质疑生橙叶：“他们发了这么多字，你一句话就说完了？”
“嗯……很多重复的。”
沈承晔的目光从手机弹幕上扫过，有的话小猫不宜。
他的声音一落，弹幕上那条没被念到的刷屏得更起劲儿了。
【主播和助播什么关系？是夫夫吗？】
【主播和助播什么关系？是夫夫吗？】
【主播和助播什么关系？是夫夫吗？】
一口气刷了三条。
本来就怀疑生橙叶没好好翻译的塔凛指着这条问：“真的？这条在说什么？”
沈承晔一顿：“……跟直播没什么关系。”
“啊？那他在说什么，叽里咕噜的不会偷偷骂我呢吧？”
“没有……他是问，咱们俩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啊？”塔凛求知的心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那个侧脸优越的助播凑到金发主播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然后主播“哈？”了一声，说：“是啊，咱们本来就是睡在一……”
话没说完，主播就被助播骨节分明的手捂住了嘴。
“唔？”
“不是，他们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在说什么啊！】
很快，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就看到那个出现在屏幕侧边的助播用狭长的眼瞥了一眼镜头，然后手伸了过来——把镜头盖住了。
细碎的人声。
不知道被遮挡的同时，直播间里俩人在说什么。
当遮挡镜头的手拿开，观众们看见的就是：刚才那个兴奋活泼帅气天然的金发主播眼神有点呆愣。
——耳朵还爆红。
“你们，你们怎么问这些！”
【？】
【？？？】
【你们说什么了！有什么是我们观众不能听的啊！】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他可没说要和生橙叶通婚啊……
弹幕上的节奏没有持续太久, 塔凛就连线到了下一个观众。
这位是纯观众，刚才看了塔凛连线的情况觉得有意思，刷了地雷连上的。
“主播，你帮我问问它, 愿不愿意跟我回家？我喂了它好多天了, 它平时也老蹭我，不知道它同不同意我把它抱回去。”
这位观众也是个女孩子, 在楼门底下拿着手机对着一只小橘子。
塔凛跟镜头里的小猫对着喵了一会儿, 比刚才连麦问同族的时间长些。
……主要是这猫好小，猫话都说不明白, 老是几个词几个词往外蹦，塔凛问了半天才问明白这个小橘猫在说什么。
“他问跟你回去能每天都吃到猫粮吗？”
塔凛已经是个成功打入人类社会的猫人了，知道这个小橘子说的“圆圆的, 肉味, 小饼”指的是猫粮。
“当然可以！”连线的女生说：“主播您帮我告诉它，跟我回去每天都能吃新鲜的肉！”
塔凛说行, 又跟小猫喵了一通，抬头跟女生说：“他想把他的好朋友带上。”
“好朋友？”
“一只你们说的狸花, 老跟他在一块儿玩的那只。”
“噢噢噢！可以啊！那只小猫也很乖。”
“他还问, 你们家冷不冷，很冷的天要来了，他害怕被冻僵。”
“不冷！我们这是北方，家里有暖气的！”
塔凛又对着小猫说了一通, 跟连线女生说：“他同意了, 还让我告诉你，每次你摸他的时候不要只摸脑袋，它喜欢你抓抓下巴和肚子, 很舒服。”
“好！！！”
女生又感谢了塔凛一通，说自己要抱着小橘子去找小狸花，结束了连线。
这通连线结束以后，弹幕上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倒是都没了，反而吸引了一群好奇主播这个“沟通”的能力真不真实的观众。
全都是在问主播真的这么厉害，能跟小猫说话的？
刚才听主播跟小橘子喵得那几下，还真挺像模像样的。
塔凛摇头：“不是，我不止能和猫说话，也能和犬说话。”
和他们猫族关系最近的就是犬族，虽然那个族群话多又烦猫，但长老说过，近百年以来犬族都没有和猫族开过战——顶多有点儿个别族人的小打小闹。
犬族和猫族还都是和两脚兽签过停战协议的，在这一点上，他们两族的首领倒是不谋而合。
所以幼崽期在猫族领地上课的时候，长老们不止教两脚兽语，还教犬族语。
甚至犬族语更好学一些。
塔凛从小就会！
……倒不是因为他好好听讲，主要是因为塔息在犬族有个朋友，白白的一小只，开春的时候去溪花谷一带玩老跟着他们。
塔息可是好小猫，长老们讲课他都好好听，那犬族语言说得可好了，塔凛那时候听得半明白半不明白的，都没法在小白狗往他身上泼水的时候骂狗！
后来打闹时间长了，也就会了。
弹幕上质疑的也有相信的也有，说了半天，还是塔凛用实力证明了他的“语言”能力。
——第三个连线的观众是个养狗的男生。
“主播你好，我想问一下为什么这两天我家狗都对我爱答不理的。”
画面上是一只黄白相间的狗，塔凛不知道人类管这种狗叫什么，还是生橙叶小声告诉他这种狗的品种是柯基犬。
塔凛点了点头，又跟画面里的柯基汪起来。
越问……他越觉得犬族的脑袋确实不太聪明，还脏兮兮的！
因为这个柯基不理人类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人把所有鞋子都藏进了柜子里不让他咬。
“啊？我确实重新打了个鞋柜把鞋子都放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因为这个？那主播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为什么我家狗对鞋情有独钟啊？”
塔凛问了问屏幕里那只犬族，忍着翻白眼的欲望跟这个人说：“因为他觉得你的鞋味道很特别，很浓烈很冲，每次闻到都觉得很过瘾，很喜欢。”
【？？？】
【哈哈哈哈哈哥们你脚臭吧？】
【脚臭的主人养了变态的狗哈哈哈哈哈】
【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画面另一侧的主人也沉默了。
主播过于直白的剖析让他脚臭的事实在直播间暴露无遗。
他飞速感谢完塔凛，光速断掉连线，还回过头来刷了个手榴弹，像是封口费。
塔凛一下感觉自己面前的空气都清新了，他乐呵呵感谢礼物：“谢谢这位鞋子味道很浓烈的……‘家有煤气罐’啊。”
第一次“正式”直播，塔凛战绩斐然。
连线过三场后直播间里的人也变多了，他虽然对数字还没那么熟悉，但也知道屏幕右上角的数字“83”比“13”大。
他意犹未尽的，想再连线几个观众。
生橙叶小声提醒：“已经十一点了，得睡觉了。”
塔凛：“这么晚了？那大家拜拜！我们下次直播再见！”
精通猫犬族语言的小猫人主播也得早睡早起。
点了关闭直播，确认，塔凛兴致勃勃地捧着结算界面问生橙叶：“生橙叶生橙叶，快看看我挣了多少钱？”
沈承晔凑过去帮小猫人看。
一晚上连麦、打赏礼物加起来，总额是两百六十六，平台抽走一半，到手能有一百三十三块。
“你挣了一百三十三。”
“哇！！！”塔凛大哇一声，然后问：“那是多少？”
“能买十三杯不加珍珠的奶茶，小蛋糕也能买六个。”沈承晔用塔凛知道的“货币”体系换算了一下。
“哇！我厉害吧！”塔凛自得了一下，紧接着皱了眉：“不对啊，那个第一个给我礼物的女人类……那时候你不是说能买十个小蛋糕吗？现在怎么少了？”
“是这样，你在兜江平台上直播，所得的钱平台得拿走一半。”
“为啥他们要拿我的钱？”
“你在平台上直播，大家都在平台上看你，人家运营平台要出人出钱，所以要拿走你一半的钱。”沈承晔耐心给小猫人解释。
“噢噢，原来如此。”塔凛点了点头，一下子就接受了：“嘿嘿，那我也挺厉害的嘛！”
沈承晔笑着看得意洋洋的小猫人：“嗯，很厉害。”
很厉害的小猫人抱着手机在书房嘚瑟了半天，又滚上沙发看自己的收益页面。
甚至想截图发朋友圈，所幸及时被沈承晔阻拦才没发。
看够了看爽了看开心了，他才磨磨唧唧去了卫生间洗漱，洗完抱着手机躺到卧室床上还在看。
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他现在可是能自己挣钱的塔凛大王了！
沈承晔冲完澡回屋关灯的时候，听见被子里鼓起来的那块在“嘿嘿嘿”。
“……我关灯了？主播。”
“关吧！”
被子被掀起来一个小角，塔凛毛茸茸的脑袋从里面冒出来。
看把小猫人兴奋的，耳朵和尾巴都露出来了。
半夜。
每到睡觉就变回小猫的塔凛叽里咕噜地滚进生橙叶怀里，找了块暖和的地方窝。
天儿越来越冷，他喜欢在热乎乎的地方睡觉。
整个床上最热乎的就是生橙叶。
塔凛·猫形态睡得直吧嗒嘴。
生橙叶也动了，闭着眼侧过身，熟稔地把小猫圈在怀里，让塔凛窝得更舒服些。
塔凛翻了个身，肚皮朝天，腿也翘在了生橙叶的胳膊上。
尾巴顺着仆人睡衣纽扣之间的缝隙钻进了衣服里，尾巴尖一翘一翘的。
“……痒。”
生橙叶带着睡意嘀咕了一声，把小猫的尾巴轻轻揪出来，顺着小猫的腿放好。
尾巴被换了位置，周遭的味道熟悉又令人安心，塔凛只“嗯唔”了一声。
忽然，小猫的眼睛在黑暗里睁开。
直播时候的小插曲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脑海。
居然说，他和生橙叶是那种……是那种交/配的关系？？！！
塔凛忽然浑身不自在起来。
他悄悄抬头，看到生橙叶闭着眼睛，好像睡得很沉，整只猫动了。
悄悄向跟人相反的方向滚了一圈。
又滚了一圈。
要不然……今天晚上就在这睡吧？
他闭上了眼睛，想着再离远点，又悄悄往床边上挪。
诶？塔凛感觉身下一空。
哎呀忘了看床边在哪了要滚下床了！
他赶紧睁眼，还没调整过来时身后就伸出一只手，把马上要滚下床的小猫掳回怀里。
还顺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
重新贴上生橙叶暖烘烘的胸膛，毛茸茸下的脸悄悄红了。
塔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脸热热的，他默不作声地抬头看了眼仆人。
仆人眼睛还是闭着的，听呼吸声也没醒。
刚才那下应该是下意识的习惯。
不行，这回他得悄悄地挪。
塔凛老实在生橙叶怀里呆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往外滚了一圈，在离生橙叶肩膀一拳的位置窝好，闭上眼。
……睡意不见踪影。
他倒是想起来还在猫族领地的时候，听见同为幼崽的塔白说的八卦。
塔白跟他不算好朋友，但这小子很八卦，好像整个领地什么事儿他都知道。长老不上课的时候就喜欢在篝火旁边一本正经地跟大家说“我最近又发现了一个秘密”，然后凑起来一堆猫族幼崽。
他和塔息塔星不出去玩的时候，偶尔也听一耳朵。
都是些什么……晴长老最近又和虎族长老一块儿打猎了，白长老和红长老最近老是一块儿吃饭，还有谁谁谁昨天出去偷抓小鱼被长老发现了、谁谁上午玩火把长老房点了。
猫族领地里除了长老就是幼崽，成年猫族都去各自的领地了，每年只有祭祀猫神的时候才会带着祭品回来。
塔凛从小没有爸爸妈妈，听说是穿越沼泽的时候中毒死掉了。
但他见过那些回来祭祀时成双成对的成年猫族。
——会给对方舔毛、喂食物，还会一块儿牵着手在猫族领地乱逛，往没有幼崽的好风景地钻。
当然，回来的猫族也不全是都有伴侣的。
有伴侣的也不全都是猫族内两两相好。
猫族并不禁止和其他种族的兽人通婚。
有的猫族兽人会带回来虎族兽人，有的猫族会带回来狐族兽人，有的猫族会带回来犬族兽人。
……甚至有带回来两脚兽的。
所以两脚兽也不是不行。
呸呸呸！！！
他大晚上不睡觉在这想什么呢！
塔凛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热到发烫啦！
他可没说要和生橙叶通婚啊！
睡觉！
塔凛强迫自己闭上眼。
小脸通红地睡了。
……
等到小猫团好不容易睡着，又自然地被床上的大热源吸引，叽里咕噜地滚到了沈承晔怀里。
沈承晔把手臂拿开，自然地拍了拍小猫身上的毛。
像是哄睡。
他没完全清醒，困意正浓。
闭着眼有些迷糊地想：
嗯？今天小猫滚来滚去的。
直播太开心了吧，像个小皮球。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沈承晔感到十分不适应。……
“塔凛, 今天还跟我一块儿上班去吗？”
早餐餐桌上，沈承晔问。
自从小猫变成人形态，塔凛睡眠时间越来越短了。
猫时候一天能睡二十个小时，现在倒是更接近人类的睡眠时长。
俩人基本上同个时间就寝, 早上也就同一时间起来。
沈承晔今天像昨天早上一般, 做了两人份的早餐和小猫人一块儿吃的。
“我不去。”
塔凛正没精打采地吃生橙叶给他剥好的鸡蛋。
“没睡好？”
沈承晔抬眼看了看对方，问。
昨天早上塔凛在餐桌上扬言以后自己每天都要护送人类去上班的誓言还历历在目。
转头就忘。
可能是小鱼吃多了。
“没有！”
塔凛像是被戳到了痛脚, 大声反驳：“本大王今天有别的计划！”
“什么？”
“我要……我要好好认字了！要不然直播的时候都看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字！”
“好。”沈承晔点了点头。
小猫人的主意一天能变三回, 作为人类应该习惯。
他夹了一筷子凉拌鸡丝，正准备放进塔凛的碗里, 却看见这人把碗一收：“我，我今天早上不想吃这个！”
“调的味道不好？”
沈承晔顿了顿，夹到自己碗里尝了尝。
和之前味道一样。
塔凛说过他很喜欢吃这样的鸡肉。
“没有味道不好, 我就是单纯的不想吃。”
塔凛的目光快速扫过生橙叶, 低下头凶狠地把大半个鸡蛋塞进嘴里，又咕咚咕咚地把一整杯牛奶喝完, 下了桌，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
只留下一句：“好了我现在就要开始学认字了！”
沈承晔：“……”
这么积极？
“我要去公司了, 真的不跟我一起去？”
沈承晔穿好外套, 拎着包在家门口问。
书房传来声音：“不去！你快去工作吧生橙叶！”
声音中透露着某种坚决。
“好……那我出门咯。”
沈承晔有点迷惑。
明明小猫人并不喜欢学习，而昨天去他们公司的时候表现出了远比认字时要多的喜爱——尤其是在喝各种小甜水的时候。
怎么今天反倒学习热情这么高涨？
真的是被直播时引发的学习动力？
沈承晔关上家门，怀揣着这个疑问下楼了。
……
塔凛趴在书房的窗户上，盯着楼下小区里的路。
他看见生橙叶出现了！
生橙叶正在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他的目光锁定着楼下的人, 直到对方变成一个小点, 看着像是已经走出了小区。
然后塔凛开始在心里估算对方上车、开上车然后离开的时间。
嗯，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生橙叶去上班了，他也要出门了！
塔凛跑回卧室里换掉睡衣, 觉得自己十分聪明。
完美地支走了要上班的生橙叶，还没让对方发现！
好好好，他现在该干他的正事儿了！
——“塔凛……大王，您怎么又出来了喵？”
楼门口的草丛里，还没睡醒就被精准地叫醒被拎起来的橘猫十分怨念地问。
塔凛蹲在小区灌木丛后头，托着腮看橘猫打哈欠：“我为什么不能出来？”
“人家别的猫在人类家里哪有天天往外跑的喵……”
“我不是猫，我是猫族兽人！”
塔凛纠正橘猫。
“好的喵。”橘猫又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问：“塔凛兽人大王，把我叫醒是有什么事吗？”
“有，我有问题想要问你。”提到正经事，塔凛的表情严肃起来。
“请讲喵。”
“你对……猫喜欢两脚兽这事儿，怎么看？”他犹豫着问出口。
这件事儿他昨儿晚上睡着之后本来都忘了。
但今天早上，生橙叶给他夹菜的时候塔凛一下就想起来了。
用同一双筷子给自己夹菜……是不是有点儿太亲密了！
虽然之前沈承晔经常给他夹菜哈……但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生橙叶了。
塔凛大王从出生起到现在二十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心事。
要是还在猫族领地，他大可以找塔星塔息他们讨论一下。
但这个世界没有他认识的猫族兽人。
更没有别的族人。
……好像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生橙叶了。
可生橙叶是当事人，塔凛觉得自己总不能问他吧。
思来想去，他想起楼下还有一堆同族。
虽然这个世界的同族和自己世界的同族明显不太一样吧……总归是同族。
所以他等生橙叶出了门，自己也赶紧下楼揪同族来问了。
“喵？那不是很正常嘛。”橘猫听见这个问题，用一种‘大王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语气说：“哪个猫还没有几个喜欢的人类了喵？”
“几个？”
“对啊，有温柔又爱给咱们猫族按摩的温柔人类，有放的食物很好吃人类，还有被碰瓷就停下拿手机拍拍拍的人类喵，我就喜欢好几个呢！”
“不是这种抓仆人的喜欢！”
“那是哪种喜欢喵？”橘猫不解。
“额，就是那种，那种，知道吧？”
“……”橘猫：“听不懂喵。”
“你好笨！算了，我去找别的猫问！”
塔凛气急败坏地起身，走了。
平白无故被叫醒听了一通没头没尾话的橘猫：“？”
好气哦，这种说不明白又打不过的感觉。
……
塔凛在小区里转了一大圈，把能抓到的猫都抓了，也没问出来个所以然。
有的大猫跟橘猫的回答差不多，还兴致勃勃跟他讲自己最近又看上了哪个人类。
有的大猫不高兴地表示为什么要喜欢人类？人类长得奇怪又不矫健，更听不懂他们说话。
有的小猫喵喵叫着说很喜欢人类，要是带着猫粮罐罐和猫条来就更好了！
也有的小猫一脸懵地看着他，听不懂塔凛在问什么。
——太小了，还听不太懂猫话。
反正都不是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垂头丧气地往家走，想着实在不行就在网上搜搜吧。
不过……生橙叶说自己是这个世界里罕见的猫族兽人。
那在什么都能搜到的网上也未必能有答案。
“喵——”
“喵！！！”
他刚从最角落的楼门口绕出来，就听见两声尖利的猫叫。
嗯？
塔凛耳朵竖起来，朝着发出声音的源头看过去。
两只猫，叫唤得此起彼伏的，正对着一边咬一边做奇怪的事。
这是在干什么？
他往前凑了一步，忽然闻到了一种猫身上强烈的味道。！！！
这是……发情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两只叫得激烈，都想要占据上风把对方压在下面的男猫，吓了一跳。
无端的，他脑海中出现了自己围着生橙叶哇哇大叫的样子。
啊不要！他可不想这样！
发情期变成这样塔凛大王也太没有面子了！
这样……这样才不是一个厉害的猫族兽人呢！
塔凛别开脸，加快脚步，逃也似地钻进了自家单元楼。
……
沈承晔感觉今天的塔凛有点儿不对劲。
早上说自己要学习，之后的一整天也没有给他发消息。
下午下了班之后，他开车回家接上塔凛去医院看小猫，塔凛也很安静。
一点也不符合他平时活泼开朗的性子。
在医院看完小猫回来，塔凛还是很沉默。
看上去也不困，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挡风玻璃，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车开进停车场，沈承晔边停车边对塔凛道：“今天回来时间有点晚，不做饭了。我点了外卖，是你喜欢吃的鸡腿饭，可以吗？”
塔凛“嗯”了一声。
沈承晔看了他一眼，又道：“吃完饭就可以开始直播，我今天看了一下别人直播间，咱们可以把‘送地雷连麦’写在纸板上摆在镜头前，就不用一直回答观众们的问题了。”
“嗯嗯。”塔凛点头，紧接着又摇头：“不不，今天先不当主播了，我要学习认字，等认得差不多了再当主播。”
“……那行。”
沈承晔觉得这样的塔凛十分陌生。
——尤其在晚上，书房。
看着小猫认真学字的沈承晔没闲着，他也坐到了书房电脑前，处理一些其实并不需要现在完成的工作。
耳边一直响起塔凛点读笔的声音。
听着是真的在认真学。
那本认字书都翻过去一小半了。
“铺，铺，铺，床铺的铺。”
点读笔顿了一下，沈承晔听见小猫人的声音：“生橙叶。”
“嗯？”
“旁边的屋子你是不是收拾过？”
沈承晔点了点头。
“我今天晚上要自己睡！”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自己睡了。”塔凛脸上写满了认真：“成年期的猫族可以自己睡了。”
“你之前不是说，我们每一天都是一起睡的所以……”
沈承晔想起当初自己想去客房睡觉时塔凛说的话。
“哎呀我是猫大王，你得听我的话，我说怎么睡就怎么睡！”塔凛莫名地恼怒起来，说话的时候就扫了生橙叶一眼，随即立刻低头看书，刻意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那好。我去把客房的床单被罩再换一下。”
……
“睡觉了，晚安！”
晚上，洗漱完的塔凛直接钻进了客房，抱着枕头跟想让小猫人去主卧睡的沈承晔丢下这么一句，就关上了客卧的门。
“咔嗒。”
听声音，还上了锁。
沈承晔眉头微皱。
他进了卧室，躺在床上思索。
小猫人要独立了？
他侧头看着身旁应该搁着枕头的空位。
枕头被塔凛拿到客卧去了，这个位置只留下了几根金黄色的猫毛。
除了自己怀里，小猫晚上最喜欢卧的地方就是枕头上。
现在枕头不见了，小猫人也不见了。
被子里也空空的，不再有鼓起来的一小块。
沈承晔感到十分不适应。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开始引诱小猫回到床上。……
诺大的主卧, 没有了小猫，只有沈承晔自己躺在床上。
此时的空荡荡之感，跟之前小猫闹脾气去阳台睡的时候一模一样。
哦，倒也没有那么一样。
起码那个时候沈承晔知道塔凛是生自己气了, 但现在, 他对塔凛突然提出要自己睡客房的原因毫无头绪。
他也不是问，但小猫人只是说“想自己睡了”。
都没给他道歉或者哄猫的机会。
沈承晔坐起身来, 打开床头的灯, 拿起手机。
这种问题他不知道该问谁，遂打开搜索引擎。
关键词应该输入什么？室友突然不愿意一起睡了……这种说法听上去就很奇怪。
正经室友应该也不会每天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塔凛……还是搜猫咪吧。
他输入“猫咪不愿意上床”。
结果搜索引擎弹出来的前几条都是AI回答, 说得驴唇不对马嘴，没什么参考价值。
沈承晔皱了皱眉，学着塔凛的样子打开短视频平台, 开始搜索“猫咪为什么突然不和人一起睡了”。
——“如果你发现你家的小猫突然不愿意和你亲近了, 晚上不愿意上床，平时也不愿意粘着你, 这并不是不爱你了，可能有很多种原因。第一, 猫咪可能想要更多独立的空间……第二, 猫咪可能会因为你的频繁吸猫感到有些压力……第三，猫咪的身体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即便表现得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猫咪是不会说话的, 很有可能正在默默承受痛苦。”
这条视频分析得倒是挺全面的。
沈承晔若有所思。
所以, 小猫有可能是身体不舒服了？
他直接选择了第三种可能。
也是，自从小猫来家里之后，也就打了一针疫苗, 没进行过什么像样的体检。
沈承晔下意识打开了和孙医生的聊天框。
他看了眼时间，快十点，这个时间应该不应该打扰人家了。
不对……现在给小猫人体检，可能也不需要去宠物医院了。
应该去人类去的正规医院。
那就简单了。
沈承晔打开微信，找了医院的公众号，给塔凛约了明天的全身体检。
小猫人的身体重要，该请假还是要请假。
……
客卧。
塔凛在床上翻了个身。
没有睡意，好不习惯。
作为小猫，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还从来没有过这种躺在床上一点也不困的情况。
塔凛对此感到陌生。
难道是因为没有变成猫形态所以才不舒服？
有道理。
于是他“砰”地一声变成了小猫，钻出被子，把脑袋露在外面，在枕头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卧下来。
好像比刚才好点嘿。
但还是不困。
塔凛开始琢磨问题出在哪。
它卧着的也是从主卧拿出来的他自己的枕头呀。
哦……平时他就算窝在枕头上也是在生橙叶的枕头边，好像也没怎么用他自己的枕头。
这个卧室不舒服！
床没有主卧软，被子也不像生橙叶那个轻飘飘的，还有这个窗帘……窗帘好像长得一样，但就是不对！
哪哪都不对劲，被窝里也没有热乎乎的生橙叶。
塔凛的小猫脸上出现了纠结的表情。
但他要自己睡啊，现在回去找生橙叶，岂不是白费一番功夫了。
哼，闭上眼，硬睡！
——两个门板隔开的一人一猫，倒是都不约而同地失眠了-
“体检？”
早餐餐桌上，塔凛疑惑地问。
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去医院检查一下你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啊。”
“疾病是很复杂的，可能一开始根本没有预兆。就比如老是口渴，或者嗓子有点儿不舒服，拖着拖着就变成大病了。有的病也没有什么预兆，就是感觉和平时不一样……塔凛，你有没有感觉这两天，你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嗯……”
塔凛认真思索。
要说不一样，确实有。
就比如他不好意思直接跟生橙叶贴贴了……这也是病吗？
昨天晚上也没那么容易睡着了。
他严肃起来：“好像确实有，行，我跟你去体检！”
于是小猫人第一次见识了人类的医院。
各种先进的仪器和戴着口罩穿白大褂的医生。
沈承晔给他约的是最彻底的体检，从身高视力到血检x光片。
“身高178，体重140。”医生在单子上填身高的时候，塔凛歪着头：“哇我好高！”
“视力5.3。”测视力的医生写数字的时候还看了他一眼：“这视力够好的？我就没见过几个能看清最下面一行的。”
“嘿嘿，当然啦！”
5.3是视力表的极限，但不是小猫人的极限。
塔凛视力好着呢！
“来，张嘴。”
塔凛跟着医生的指示张开嘴巴。
“嗯，没什么问题。”医生边说边唰唰唰在表上填：“你这两颗虎牙长得挺好看，还有特点。”
“谢谢！”
夸他牙齿好看呢！
……
塔凛刚开始以为体检都是这种像跟医生做游戏一般的流程，直到要抽血。
他看着前边排队的人被医生打了针，红色的血顺着细细的管子进了小玻璃瓶……整个猫都不好了。
“我也要被扎吗？”
“嗯……”沈承晔问：“害怕？”
“哈哈，不怕，我是猫大王，怎么可能害怕这个？”
前边排队的人类都被抽了，也没跑，他怎么会临阵脱逃！
就是轮到他的时候，塔凛的脑袋全程埋在沈承晔的外套里，看都没敢看一眼。
捕猎抓鸟他都行，从树上跳下来、在平原上追击大猎物他都干过，就算受伤了塔凛也不害怕！
但，看着细细的针管扎进自己的胳膊，完全不一样！
人类怎么会发明出这么折磨猫的东西！可怕可怕。
……
体检结果是俩人在医院外边吃完饭后出来的。
结果显示，塔凛身体一切正常，体质良好。
不但没有病，而且非常健康。
连普通人检查会有的小毛病都没有。
得知结果的塔凛松了一口气，摇头晃脑地喝奶茶，欣然接受了自己身体健康的事实。
但沈承晔就有些疑惑了。
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那难道是因为别的？
那条视频第二点说，猫咪会因为人过度吸猫产生压力，沈承晔觉得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自从塔凛变成小猫人，他就没有怎么，吸猫了。
而且，刚才抽血的时候塔凛还往自己怀里躲，怎么看也不像是产生压力的样子。
那，难道是第一点？
塔凛，想要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那条视频的后面，倒是也有说这种情况应该用什么办法让猫咪回到床上来着。
……
“啊——累了！生橙叶我去睡一会儿哈！”
从医院回到家，刚过中午。
塔凛伸了个懒腰，直直进了客卧。
沈承晔听着门关上的声音，决定用视频里说的办法试一试。
“叮咚。”
昨天晚上没睡好，刚准备睡个午觉补补精神的塔凛听到手机传来一声提醒。
消息？
他点开微信，看见生橙叶发的照片和语音。
“你要不要这个？”
语音内容是这样的。
点开照片，拍的是床上。
生橙叶像是躺着，手里拿着一个他玩过的小狗毛绒玩具。
诶，他都忘了这个玩具什么时候玩的了，好像还是猫时候。
不会叫也不会跑，他玩了一会儿就抛之脑后了。
不过……这个照片里的角落，怎么有一盒透明的绿色屑屑！
哇哦是猫薄荷！
他想要吸猫薄荷！
塔凛下床，打开门，踩着拖鞋打开了主卧的门。
“我要猫薄荷！”
他走到床前，生橙叶已经换了睡衣躺下了，看样子也要睡午觉。
“好，要不你跟我一起……”
塔凛一把拿起猫薄荷的罐子就往外走，生橙叶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门口：“什么？”
“……没事。”
“那我去睡觉啦！拜拜！”
塔凛欢快地走出主卧，还贴心地帮生橙叶关上了门。
沈承晔：“……”
第一次引诱小猫回床上，失败。
……
“塔凛，抱歉，下午我收拾家里的时候顺手把客卧床单被罩洗了，刚才去摸了一把，好像没干。”
晚上，在书房学认字的塔凛听见生橙叶说。
“啊？没事，换一套不就行了？”
“……家里好像没有多余的床单被罩了。”
塔凛抓了抓头发，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要换我的床单被罩，不是刚换上的嘛？”
加上今天午睡，就睡了两次诶。
“嗯……我端着咖啡进去的时候，不小心把咖啡渍弄在上面了。”
“为什么要端着咖啡进那个屋子呀？”
“……我就是看看窗帘的样式，有个朋友让我推荐。”
“你那个屋窗帘不是一样的？”
“客卧照片拍出来更好一点。”
沈承晔这么说。
“哦，原来是这样。”塔凛终于结束提问，遗憾地道：“那就没办法了。”
“那要不，晚上你还是跟我……”
“没事的！生橙叶你不用跟我道歉，我有办法！”
塔凛像是想到了什么，噔噔噔趿拉着拖鞋跑进主卧。
沈承晔的目光跟着对方，心念一动。
很快，塔凛又从主卧里跑出来了。
他手上还拿着……猫窝？
塔凛把床头柜上的猫窝拎出来往阳台上一放，为自己想出来的办法自豪道：“今晚上我可以睡这！你忘了我可以变猫啦！”
说着，他水灵灵在生橙叶面前表演了个大变活猫，舒舒服服窝在了猫窝里。
沈承晔：“……”
忘了。
看来这招也不行。
人只能睡在床上，但小猫能睡的地方可就多了。
他可以把猫窝也洗了。
可小猫也能睡在沙发上、冰箱顶上、沙发底下和随便一块地砖上。
……第二次引诱小猫回床上，再次失败。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你坠入爱河啦！”……
塔凛在阳台上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 在这个猫窝里呆着好像比在客卧那张陌生的床上入睡要快。
睡着睡着，他被主卧打开的门惊动，耳朵警觉地竖起来，眼睛倒是没睁开。
直到生橙叶蹲在他旁边, 小心地点了点他脑袋上的毛。
塔凛听见生橙叶低声对他说：“塔凛大王, 我一个人睡觉……有点儿害怕，睡不着。”
哎呀, 都多大人了, 怎么还怕黑？
他抬起头来朝着生橙叶喵了一声，喵完才想起来现在自己是猫, 说的话生橙叶根本就听不懂。
于是他干脆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想法。
塔凛甩了甩身上的毛，懒散地从猫窝里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然后一张嘴叼住了猫窝, 慢悠悠地往主卧拖。
很快, 他就在生橙叶期待的眼神中停下动作。
把猫窝拖到了主卧门口，然后老神在在地重新卧进去。
意思表达得相当之明显：害怕什么, 本大王就在你门口守着呢。
沈承晔：“……”
引诱小猫回屋睡计划，第三次失败。
——直到周末, 沈承晔又尝试了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等等, 各种搜罗网上的技巧。
但一招都没有成功在塔凛身上实现。
包括但不限于在床头唱歌、故意在床上干自己的事不理塔凛、把沾着塔凛味道的小毯子放在床上等等。
……唱歌的时候塔凛会好奇探头，在门口问沈承晔在干什么。
故意在床上不理塔凛的时候，对方也没有像视频里教的那样跳上床看他在干什么，因为塔凛这两天一直沉迷在书房认字, 反倒是沈承晔在床上装了一会儿忍不住, 起身去了书房看塔凛在干什么。
至于把沾着塔凛味道的小毯子放在床上嘛……其实沈承晔甚至怀疑塔凛根本就没发现。
因为之前塔凛每天都在床上跟自己一起睡，本来床上就都是小猫的味道。
总之，全部失败。
到了周六, 塔凛一次都没有回主卧睡觉。
客卧甚至越睡越熟悉了。
“塔凛，中午我要在外面吃饭，有个朋友来找我，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上午，小猫人还在书房看认字书。
沈承晔不知道为什么塔凛突然变得这么有决心，一本认字书眼看着已经翻到没多少了。
“出去吃？”塔凛歪头想了一下，手里的笔停住：“那你去吧！我要自己点外卖！”
是的，这几天塔凛还学会了点外卖。
这两天小猫人没少自己摸索手机软件，沈承晔还发现对方学会了自己下载游戏。
晚上能听到客卧传来塔凛炸毛的声音：“你骂谁！不就是技能没放准吗你才是个大笨蛋！你是头愚蠢又找不着北的狼！”
听到骂声的沈承晔：……
好别致的骂人方式。
隔天，小猫人晚上又换了个游戏，刷碗的时候听见沙发上传来塔凛手机上的声音：“离起飞还有三十秒——”
塔凛倒是学习和游戏都没耽误。
现在连吃饭都不用他操心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中午自己不在，小猫人不但会点黄焖鸡盖饭，还会点一杯栗子奶茶。
前天中午加班没回来的时候，塔凛就是这么点的。
还拍照美滋滋给他看。
……
“这都十一点半了，你还不出门吗？”
已经会认表的塔凛还主动问他。
“……现在就去。”
沈承晔道。
心情微妙-
餐厅。
“可以啊叶子，我看着你比上学的时候更帅了。”
沈承晔对面坐着个穿着皮衣的男生，头发是经典的美式前刺，一脸桀骜的帅。
“你也是。”
沈承晔笑了笑。
俩人是大学同学，室友。
上学的时候关系很好，毕业后一个留在林杭上班，一个回家继承家里的生意，整天天南海北地跑着谈业务。
难得相聚，从吃饭就开始聊天这些年的变化，聊了其他室友这几年的近况。
毕业多年不见，倒是跟当年一样亲近。
“你这次是自己来玩的？”沈承晔问祁向。
“不，跟我女朋友。”祁向道：“上学的时候你们见过。”
沈承晔点了点头：“有印象，怎么今天吃饭没来？”
“她跟这边的小姐妹一块儿出去玩了，说是要……做美甲，还要去吃一家日料店，不让我跟着说打扰她们，把我流放了。”祁向这么说着，倒是笑得一脸开心。
“感觉幸福要从你脸上溢出来了。”
“很明显吗？”祁向摸了摸自己的脸，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那不好意思了哈，吵到你的眼睛了。”
“那倒没有，上学的时候就习惯了。”
“哈哈哈哈，这是拐弯抹角控诉我呢？”祁向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口茶水，“叮铛”一声把杯子放回桌上，开口问：“不过，叶子，你咋了，怎么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事……”
“什么没事儿啊，你那‘烦心’俩字都快写脸上了，从刚进来我就看见了，说说，咋了？我也为你分分忧。”
沈承晔一顿。
他看着自己交情这么好的朋友，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这边一沉默，祁向倒是嘴没停。
“什么方面的？工作？应该不是工作哈，工作上的事儿你什么干不成。家里？我记得你家里爸妈都是高校教师，身体也不错？你上大二的时候你妈还拉着你爸夜爬华山呢，阿姨叔叔这两年身体都挺好吧？”
“挺好的。”沈承晔笑了一下：“这不年末了么，他们手上都分了一批毕业生，忙着带学生呢。”
“噢噢，那是啥，感情问题？应该也不是，你虽然学习工作上跟个机器人一样，但感情上就是个木头疙瘩，嘶……还有啥，我想想噢。”
沈承晔看着低头沉思的祁向，犹豫一下还真开了口：“其实，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我们关系从认识开始，一直都挺好的。但是最近吧，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他突然好像变得跟我有点儿距离，没那么亲近了。”
祁向一愣，猛地抬起头来：“我去，还真的是感情问题？？？”
“……这不算吧？”
“这还不算？能从你嘴里能见‘亲近’二字，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祁向震惊。
“不是……可能，更多时候我是想照顾他。”
“等会，我问一下，你这个朋友就是朋友，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吧？”
“没有。”
“那不就得了！喂喂喂，你听听自己说的这些话，照顾，在乎，这不就是感情问题么！你有喜欢的人了？”
沈承晔皱了皱眉：“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每一段心动不都是从‘想要照顾’开始的吗？诶，说说，我听听能让你这样的木头嘎达动心的是何许人也。”
“……没有，他其实就像是，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只小猫。”沈承晔斟酌着措辞。
“猫塑是吧，你现在玩得还挺花。”祁向摸下巴。
“不是……”沈承晔再次在这个说法上栽了。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哟，半开窍的人就像你这样，悄悄动心了面上就是不明白，就知道一直否认。我问你，你是不是每天都想见到他，就算上班工作的时候也想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不抵触对方的亲密接触，比如他靠近你或者拉你的手你也不反感，看见对方出丑的时候吧，不掉好感，反而觉得对方很可爱？”
祁向说的每句话，句句戳中沈承晔。
好像……他确实是这样的。
时时刻刻关注小猫人在做什么，就算上班了也想着小猫人在家干什么呢，出门玩去了哪、有没有受人欺负……亲密接触就更不用说了，他现在不就是因为小猫不跟他一块儿睡而无措呢么。
看见小猫人因为不了解人类社会出的“洋相”，他的确只觉得可爱。
想摸一摸小猫人毛茸茸的脑袋。
可是。
他真的是对塔凛……心动了？
沈承晔很不确定。
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情况比较特殊。
“对待猫和对待人肯定是不一样的，如果你真把人家当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猫，你现在就不会问我这么多问题。你超在意的，只是你自己还没发现。”
“……”
“看你这个犹疑的样子，啧。我这么说吧，就当你的这个朋友是个猫咪，行吧！”祁向靠在椅背上，开口：“那如果这个猫咪有了更亲近的猫咪朋友，比你更亲那种。人家天天一块觅食，一块吃饭一块睡觉，形影不离的，你会不会感觉到不舒服？”
祁向挑着眉问。
沈承晔认真思考，点了下头：“……会。”
“那不就得了！动心、喜欢和朋友那种照顾性的关心不同点就在于，有没有占有欲。你想成为和他最亲近的人，这就能说明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倾向。
当然，我这说法不是每个人都适用哈，但对于你这么一个跟朋友都很有边界感、上大学时候都不让兄弟们碰你床的人，绝对准确！”
“……”
祁向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他好像真的不能接受，小猫人有一个比自己更亲近的“朋友”。
更不用说，还……同吃同住了。
就算是猫咪，心里也会不舒服。
“所以，我这是……”
祁向笑嘻嘻接上他下半句话：“你坠入爱河啦！”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手段了得！
“那我该怎么办？”沈承晔问。
“这有什么怎么办的？有喜欢的人又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儿, 该怎么办怎么办呗。”
祁向觉得叶子问的这个问题就十分让人费解。
他看了看对方纠结的表情，轻咳了一声道：“你不确定自己的心意，那就想办法明确心意，知道喜欢人家就追呗。你在别的事情上不是挺雷厉风行么, 怎么遇见感情问题变得……这么磨磨唧唧的。
都说过情关过情关, 这情字，果然是个关哈。”
祁向见沈承晔摆出来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 又问：“当初我追我对象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需不需要我传授你一些经验？”
沈承晔抬头：“哪方面？”
“就追人呗。哦，你现在还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人家呢是吧？”
“我会自己搞明白的, 不耽误你说经验，你讲。”
“嘿嘿，行。”祁向一乐：“说起这个追人啊, 能说的东西可就多了……”
……
呼！终于。
看完了！
塔凛长长舒了口气。
他再也不是那个完全不懂人类汉字的猫族兽人了！
“啪！”
他把书合上, 露出书名《三岁开始学汉字》。
不说别的，他现在已经完全认识这本书的书名了！三岁开始学汉字！
嗯……人类幼崽三岁开始学的书, 他刚到人类社会这才几个月就已经完全掌握，谁知道了不说一句塔凛大王厉害？！
如果族里的长老和塔息他们知道有一天他会自学成才学完整整一本书, 应该会非常惊讶吧哈哈！
他这边正开心着, 听见门口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有人在开门？
生橙叶回来啦！
那他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分享给生橙叶！
“生橙叶！”
于是，沈承晔刚进门，看见的就是从书房兴致勃勃跑出来的塔凛。
“你回来了！”
“嗯，你中午饭吃得怎么样？”
“好吃！我已经把垃圾收拾扔进垃圾桶了！”塔凛自觉是只非常爱干净的小猫人：“还有！我已经认完字了！整整一本书我都认完了哦！”
“这么厉害？”
“当然了！不看看我是谁！”
“不愧是猫大王……对了, 作为庆祝, 猫大王有没有兴趣一会儿，跟我去看个电影？”
沈承晔问出口。
本来他还不知道怎么提，一进门, 小猫人好像直接把理由送上来了。
像是上天安排的巧合。
这是刚才祁向给他支的招。
——“看电影这一招非常具有普适性，无论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普通朋友亲近的朋友还是暧昧期的朋友，都可以去看！选个文艺的感情类电影，两人并排往电影院里那么一坐，听着舒缓的音乐和意味深长的台词，看着荧幕上俩人各种拉扯，嘶……这还不够你感觉出你对人家的感情来？说不定人家也能知道你什么意思呢！”
“看电影？”对新奇的东西，塔凛自然有点儿好奇。
“嗯，就是坐在一个很大的厅里，用很大的荧幕看……故事？”沈承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太过于日常的词汇，基本上说出来人类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给小猫解释起来就变得有点难度。
“哦？听起来很有意思，那我要去！”
塔凛说。
……
“哇！好香！这是什么味道？”
一进电影院，小猫人敏锐的鼻尖动了动：“闻上去甜甜的！我要吃！”
片刻后，沈承晔把大桶爆米花放在了塔凛手里。
还有一杯热的草莓奶昔。
“哇好吃！”塔凛直接把脑袋埋在爆米花桶里，叼了两个仔细品味。
生橙叶说这是玉米粒打出来的，嗯好像能吃出来一点点玉米粒的味道，上面包裹着的硬皮焦糖糖浆也太好吃了吧！
塔凛把嘴里的爆米花嚼得嘎嘣脆。
还没开场，一整桶大号爆米花已经有一半进了小猫人肚子。
要不是沈承晔拦着，大桶爆米花可能在电影开场前就阵亡了。
明明他们是电影开场前二十分钟到的电影院。
小猫人遇到喜欢吃的东西战斗力恐怖如斯。
“哇！这么大的屏幕啊！”
等进了6号厅，塔凛的惊呼声不绝于耳。
“哇！怎么没几个人？好空旷的地方！”
“哇！这个椅子看上去好舒服的样子！”
“哇！这里还有放饮料的地方诶！”
连电影开场的广告和其他影片的预告，塔凛都看得津津有味。
“哇，这个片子好酷，我们一会儿看的就是这个吗？”
塔凛看完一个炫酷的特效……动画片后，期待地问生橙叶。
“……不是，我们看的是另外一个电影。你想看这个？”
“嗯嗯。”塔凛点头：“不过什么都行！我还是第一次在电影院里看片子呢，看什么都行！你选的肯定没错。”
“……好。”
沈承晔开始有些担心了。
不知道小猫人会不会喜欢文艺的感情片。
……事实证明。
塔凛对文艺片确实不太感冒。
在开场故事的二十分钟里，小猫人吃掉了剩下的爆米花，喝完了草莓奶昔，扫开了按摩仪的三十分钟按摩。
然后在抒情又舒缓的电影配乐里睡着了。
……没有祁向说的那些，什么看到电影主人公暗恋的情愫，两个人在漆黑的电影院里对视，心跳加快的桥段。
更没有看到电影里优美明朗的风景，听着悠长的音乐，两个人的手不经意碰到一起之类的……
亲密接触倒是有一点。
电影的情节正进入两个主人公纠结而隐晦的唯美爱情时。
——睡着的塔凛脑袋一歪，靠在了沈承晔的肩膀上。
沈承晔：“……”
跟当初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但这倒是非常符合小猫人性格的结果。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手边的外套拿起来，小心地盖在了塔凛身上。
电影院暖气开得不是很足。
“当你知道要和某个人共度余生时，你会希望你的余生尽快开始。”*
主人公在美得动人心魄的夕阳中，侧头看向另一个人。
就着悠扬的风声，轻轻吐露出这句话。
下意识的。
沈承晔也转过头，看了看肩膀上的睡脸。
小猫人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东西，皱起了眉头。
脑袋也往下滑。
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塔凛的脸，在不惊动对方睡觉的情况下，小心把头拨正。
“嗯……”
小猫人哼了一声，睡梦中撅起了嘴巴。
柔软且湿热的触感碰到手心时，沈承晔下意识抽掉了手，心跳如擂鼓。
确认塔凛没醒后，他才长长呼了一口气。
放在身侧的手心倒是不受控制地热起来。
连带着脸颊，流经四肢百骸-
“哦呼！电影院好有意思！下次我们还一起去吧，可以要两桶爆米花吗？”
刚进家门，吃饱喝足睡饱的塔凛很喜欢这次体验，一边脱鞋一边问生橙叶。
“当然可以。”生橙叶说。
“好诶！”
他换了鞋，欢快地拿着手机飞到了沙发上。
精神百倍，当然要打游戏！
现在的塔凛已经基本上搞明白游戏里的各种东西是干什么的了，一点开游戏界面就先把所有送的礼包领了，该签到签到。
“喝水吗？”
倒好的温水放到嘴边，塔凛从生橙叶手上接过杯子，灌了一大口又把杯子递回去。
“Jinmi——”
“嗯？”
听到熟悉的游戏打开声，塔凛诧异地看生橙叶。
“你也玩游戏啊！”
“看你这两天在玩……感觉很有意思，就也下载了一个。”
游戏是中午从餐厅回来的路上下的。
祁向给他支了很多招，除了看电影，这也是其中一项。
祁向当时是这么说的。
——“你朋友打游戏？打游戏好啊！这能快速拉近距离，容易培养感情，一块打游戏的过程中你帮帮他他帮帮你，这感情不就升温了？诶，你也下一个，下次看见你朋友玩的时候说能不能一起玩！”
沈承晔当时嘴上说着“别用这种奇怪的词形容我们的关系”，到了车上还是把游戏下了。
“好哇！我们一起玩！用不用我教你？”塔凛问。
这游戏刚出的时候，沈承晔还在上大学。
那时候被祁向他们拉着玩了两把，不是很感兴趣，后来也就不玩了。
跟纯新手也差不多。
“好。”沈承晔点了点头。
小猫人摇身一变，成老师了，这还是他第一回教生橙叶东西呢！
“点这里可以领东西！点这里是改你的外貌，还有这里，点一下绿色的对钩，我们就能组队了！”
塔凛兴致勃勃地教会生橙叶基础操作，就带着仆人开始了第一把双人游戏。
“等一会儿跳完伞，你跟着我，我们去找枪！你第一次玩，我给你找一把比较稳的枪！”
人物在飞机上时，塔凛不放心地叮嘱。
沈承晔握着手机，头一回因为打游戏而紧张。
“嗯。”他盯着屏幕点头。
“好了，我们跳！”
……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沈承晔刚落地，正好碰见一队比他们先一点落地还幸运地捡到枪的三人小队。
还没感受到这个游戏的具体操作，就在“突突突突”的枪声中变成了一个盒子。
沈承晔：“……”
“啊！！你死掉了！”
落地点稍微有点不同的塔凛注意到了生橙叶的“死讯”。
“等着！我给你报仇！！！”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说。
塔凛操纵着游戏人物蹲下，悄悄进了后面的屋子。
背包、枪、子弹和防弹衣全捡了。虽然这把枪不是很好用，但也算是突击步枪，能使。
没有红点瞄准镜？没事！他靠自己的反应力！
他操纵人物贴着墙出了屋子，先在墙后面找了个点，对着正查看生橙叶盒子的敌人“突突”两枪，把人爆头了。
打完这两枪塔凛毫不留恋地往后撤，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反击声。
他的人物倒是悄悄从后面绕了一圈，来到另外一边。
很好，对面开始扶人了。
一个爬着两个站着！
打！
塔凛屏住呼吸，看准位置。
“突突突突——”
站着的一个人倒下了，另外一个转头朝他这边开抢！
跳！跳跳跳！
塔凛精准地在跳跃中捕捉到对方身影，边跳边开枪。
一枪，两枪，三枪。
倒地！！！
至此，三人小队在塔凛手里全灭。
“耶！生橙叶我给你报仇了！帅不帅！”
塔凛抬起头问。
从刚才起也紧张地看着手机屏幕的沈承晔抬起头，笑着夸：“很帅。”
眉眼弯弯，笑眼里全是温柔。
莫名其妙的……塔凛反倒不好意思了。
“不许朝我这样笑！”
“……为什么？”
“就是不允许！！！！！”
生橙叶好狡猾，不知道干了什么，搞得他脸好热！
手段了得！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这个橙子，现在，这么主动……
早上, 塔凛抱着自己的毛绒小老虎苏醒。
今天是周日！沈承晔不上班！
他已经学会人类的“一周”是怎么回事了。
周一到周五上班，周六和周日休息。
听生橙叶说，有的人类比较勤劳，一周里只有周日才休息。
嘿嘿。
他们今天上午要去看医院里的小猫崽！
医院。
“小猫的状态恢复得不错, 已经从icu里转出来了, 腿部和尾巴都没什么不良反应。”孙医生近距离看着笼子里小猫的两人道：“传腹出现稍明显的症状改善，说实话这种情况我都见的不多, 一周治疗就有明显改善的猫咪屈指可数, 这只小猫的生命力相当之强。”
孙医生看着塔凛用手指逗笼子里的小猫，跟俩人说明情况。
“辛苦您了孙医生。”沈承晔道。
“客气了。”
“您二位, 等小猫病好了，是准备领养回去吗？”孙医生问了一句。
“嗯？可以带回去的呀？”塔凛转头问了一句。
“当然。如果不准备养的话，我这边也可以帮你们发发朋友圈, 重新找个主人。”
“不能放他在外面冒险吗？”
“额……这么大点的猫咪, 个体存活能力可能比较低，尤其冬天要到了。”孙医生说：“也没什么别的, 就是问问二位的意思，可以给小猫起个名字, 我们这边也方便做病历卡。”
“好！”塔凛点点头：“稍等我问问小猫！”
他转头就对着笼子里稍有点活泼劲儿的小猫喵了起来。
孙医生：“”
“他能读懂猫咪的情绪。”沈承烨解释。
“噢……”
“问好了！愿意跟我们回去！我们要养她！”
“嗯, 我们回去商量一下猫咪的名字。”
小猫的状态好转对两个人来说无疑是好消息。
塔凛开开心心回到车上，琢磨着给小猫起什么名字。
“塔花怎么样？”他问生橙叶。
“……你们兽族这个塔姓，有什么讲究吗？”
“有啊，所有天印年到天虚年出生的猫崽子都姓塔！哦……这么一算的话, 这个崽子就不能姓塔了, 今年才出生的话，我记得应该姓茶！小茶花！”塔凛摆着手指头算，
“塔凛。”沈承晔系上安全带：“你打算收养这只小猫？”
“是呀, 刚才医生说猫崽这么小没有独立生活能力，我一想也是。我们幼崽期都是在领地呆着的！你们这边的猫好像年龄都很小，按照我们族的习俗，前二十年都得跟大猫生活在一起。”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就是大猫！”
“……好。”
怎么办。
他养的小猫好像要养小猫了。
……
“走吧！我们去电玩城！”
副驾驶上的塔凛倒是开心得很，把安全带拉好，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一个“向前冲”的动作。
这是昨天晚上俩人打完游戏商量好的。
今天早上先去医院看小猫，看完小猫去电玩城玩！
塔凛这段时间沉迷学习，都好久没去了！
“……好。”
沈承晔改了导航地址，奔电玩城去。
生橙叶不太擅长打枪类的游戏。
——昨天晚上的游戏俩人一块儿玩到快十二点。
大部分时间生橙叶都在落地成盒。
小部分时间的游戏角色在地上爬，等着他拉。
极小部分时间跟在自己后面，拿着把枪像游戏里的机器人一样对着枪声来源进行描边活动。
偏偏脾气还挺好，无论游戏角色死掉得有多快也不急，只会去桌上给他倒水喝，或者安安静静呆在一边看塔凛操作。
所以今天到了电玩城，塔凛本来想着，这里的打枪游戏没那么难，对手不是人类，生橙叶多多少少也能打到几个，长长自信！
可进了门他就傻眼了。
——人怎么这么多？
之前他来的时候人不算少，基本上每种机子都有人在玩。
但都有空位置。
今天……电玩城里怎么人挨着人人挨着人的？
连买游戏币的柜台都要排队了！
“今天是你们人类的玩游戏日吗？”塔凛认真问。
“没有那种节日。”沈承晔被逗笑了，跟他解释：“因为今天是周末，附近的大学生应该都过来玩了。而且平台上还有游戏币券，比平时便宜很多，所以也有带着孩子来的。”他打开手机看到的。
“噢……”塔凛往那一排打枪的机子瞅。
之前来这边都没什么人，今天已经被占满了，不是人类幼崽就是一男一女。
边上甚至还有排队的！
他还说选择一点生橙叶可以玩的游戏呢，现在是留给他们的选择不多了。
小猫人的脸非常明显地皱起来。
路过的人都知道他不高兴了。
沈承晔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问：“想不想抓娃娃？”
电玩城里每种机器前都人满为患，也就抓娃娃机区人稍显少点——主要是因为地方大，粉红色的机子拉了六排，占了电玩城快三分之一的地方。
即便不少人穿梭其中，仍旧能找到空着的机子。
“不要，我之前抓过，根本就抓不到！”
“这回我帮你一块抓。”
“你会抓娃娃？”塔凛诧异地看向生橙叶。
“……算是。”
对于抓娃娃，沈承晔其实也没有太多经验。
……主要是昨天晚上定了今天来电玩城的计划后，临时突击，睡前在网上学的各种经验。
什么保夹，强制失败率，怎么通过判断夹子的松紧程度来预估次数，怎么看娃娃的位置好不好抓……那些甩爪卡爪太考验技术和经验，沈承晔觉得自己未必能成功。
但通过网上分享的经验，抓几个塔凛喜欢的娃娃，应该，也许，不难。
“真的？”
塔凛半信半疑。
“嗯。”沈承晔道：“你先挑挑哪个机器里的娃娃你喜欢，我去换币。”
他转身，临走前还叮嘱塔凛：“今天人多，别乱跑，小心走丢了。”
“哎呀哎呀知道了，我这么大个猫……人，还能丢的呀！”
说完，塔凛就去看娃娃机里的毛绒玩偶去了。
这家电玩城里的娃娃机选择的娃娃种类都挺漂亮。
塔凛在粉色的机器前溜达，看见了好多他觉得好看的。
有棕色的大鼻子豚鼠，这个机器前边倒是已经有人在抓了，两个年轻人，面前还放着一筐币。
有白色的蓝眼小猫咪，前边挤着三个人类幼崽。
这个灰白相间的犬族看上去也……不，猫族才不抓犬族呢！
最后他选定了一个黄色的小鸭子，看玩具样子蛮可爱的，也没人在抓。
他刚站定，沈承晔就拿着两张卡过来了。
“游戏币呢？卖完了？”
塔凛问，他没看见生橙叶手上拿框。
“今天人多，后边买币的人都是发的卡。一样的，这个卡刷前边的机器就行，一张卡一百币，这张给你。”
沈承晔把其中一张递给塔凛：“想要这个？”
“嗯！”
他观察了一下这个机器，按照昨天晚上的抓娃娃经验来说，最好选择玩偶本身有些份量的，位置最好也不要太偏，能靠近透明出口的最佳，还要方便下钩。
这个机器里的黄色毛绒鸭子倒是都符合，而且还堆了两层，有一只就在第二层靠近出口的位置。
“我先试试？”沈承晔问。
他要看看这个钩子的松紧程度。
“好啊。”塔凛点了点头：“不过这些娃娃不是很好抓噢！我那次来抓，把所有的机器都抓了一遍，一个都没有出来！！！”
他大声控诉。
“把所有的机器都抓了一遍？是每个机器一次吗？”
“对啊。”
“抓娃娃是要看准一个机器凑次数的。”沈承晔笑了笑，这点即便他很少玩这种东西都知道。
也就只有塔凛这种初入人类社会的小猫人不知道了吧？
“啊？什么意思？”
“就是……我先试试这个机器。”
塔凛看着生橙叶拿手里的卡在机器上贴了一下，粉色的娃娃机响起了欢快的音乐声。
这是在干什么？
他看着生橙叶抬起头，从各个角度观察移动后钩子的位置。
然后卡着快结束的时间才拍下落钩键。
这看上去，跟他之前抓娃娃的方式差不多嘛。
可这里的娃娃机钩子会抓住娃娃，升到半空中后松开……诶？
诶？？？
他眼睁睁看着抓住最外侧黄色鸭子的钩子稳稳当当把玩偶带到透明出口正上方，这才松开了钩子。
“哐当”一声，黄色的毛绒鸭子顺着出口落下来。
塔凛瞪大眼睛：这么顺利？！
这个娃娃机，怎么，在自己手里和在生橙叶手里两幅面孔的！
沈承晔也愣了。
他是想实践一下昨晚看到的理论知识，但没想到第一钩就是“强力爪”。
成功来得太突然，俩人都呆立当场。
一个是因为不可置信，另一个也是因为不可置信。
还是沈承晔最先反应过来，蹲下身把黄色毛绒小鸭子放到塔凛面前。
“这次纯属是因为我运气好。”他坦言。
但塔凛明显不信：“这跟运气有什么关系！等会啊，我尝试一下，是不是今天人多所以这些机器都变了……”
说着，他抱上小鸭子，嘟嘟囔囔地开始物色下一台粉色娃娃机。
“就你了！粉色大草莓！”
他学着沈承烨的样子刷了卡，装模作样地也观察了一下钩子，然后重重拍了一下下钩键！
钩子是下来了，但和刚才生橙叶异常顺利的抓娃娃过程不同。
钩子没能抓住胖乎乎的草莓，还没等爪子松的那一下……甚至说下勾的那一下根本没抓住，胖乎乎的草莓就从爪子里漏了出来。
“没发挥好，我再试一次！”
塔凛觉得是没对准爪子位置，急急忙忙又刷了一下卡，再来一次！
爪子还是没抓住圆嘟嘟的大草莓。
奇了怪了，刚才生橙叶不是抓得挺顺利么。
怎么轮到他这爪子就这么不听话！
塔凛又尝试了两次，每一次都没能成功把大草莓抓起来，更不用说抓出来了。
在他身侧站着的沈承烨看着玻璃里面的爪子力度和草莓玩偶的形状，若有所思。
“奇怪……难道是机器的问题”
不喜欢怀疑自己的塔凛怀疑上了这台娃娃机。
“塔凛，不要抓草莓最胖的位置，抓靠近草莓尖尖的位置。看爪子的力度，这两下可能就能抓上来。”
生橙叶说的真的假的？
这两下就能抓上来？
塔凛半信半疑地按照对方说的尝试。
刷卡！再来一次！
不抓草莓最胖的地方……抓草莓尖尖是吧，三角形的舌尖舔着嘴唇，塔凛一边动方向键一边努力观察爪子的位置。
“这里可以吗？”
“嗯，行。”
他拍下下钩键！
泛着金属光泽的爪子缓缓下落，跟前几次一样来到胖乎乎的草莓面前。
然后一抓——
诶？诶诶！
这次还真的把草莓抓住，提起来了！
塔凛有点儿紧张，前几次虽然没有把毛绒玩具抓起来，但都能明显地看到，爪子升到空中后会“松”一下。
他头一回来这个电玩城的时候，所有娃娃机玩了一个遍，刚开始钩子也抓住好几次玩具，都是因为“松”的这一下失败的。
这回……莫名的，塔凛心里有种期待感。
可能是因为生橙叶刚才那次成功吧，所以对方说这两次就能成功的时候，反而让塔凛对眼前的胖草莓抱了很大的期待。
他紧张地看着在空中挪动的草莓。
好，升到顶了！
爪子……爪子没松！
还把草莓成功带到了透明出口上方！
大草莓落下来了！！！
“嘀哩嘀哩啷个嘀哩——”
庆祝声从娃娃机里发出，塔凛猛地蹲下身。
把圆嘟嘟草莓从底下的隔板后面拿出来时他很不可置信：“我抓到了！”
“嗯，你抓到了。”沈承晔看着他笑。
“哇！！！我抓到了！！！！”
塔凛一手一个玩偶，乐得找不着北：“啊！！那我还要抓！”
他手里攥着卡就物色下一个机子去了。
好神奇，怎么生橙叶在的时候就真能抓上来啊！
……
“每个机子应该都被设置了强制次数，大概二三十次就会出现一次很紧的钩子。像这种完全松掉的爪子不建议继续抓。”
沈承晔看着新机子的表现，对塔凛传授经验。
“啊，原来是这样吗？那每个机子不都应该是松松的？”
“还有前面人垫的次数，有的人抓个十几次没抓到就走了。”
“噢噢噢原来如此，那我上次岂不是每个机子都给别人垫了一次？”
“嗯，差不多吧。”
“啊可恶！”
……
“哇！这个机子可以诶，抓了三四次就上来了！”
塔凛怀里蓝色企鹅+1。
“很厉害。”
……
“这个钩子可以诶，我试试！”
“哇！一次就抓上来了？！”
塔凛怀里卡皮巴拉+1。
因为毛绒玩具太多阻碍了抓娃娃进度，四个玩具被堆到了生橙叶怀里。
……
“这个小鸟好可爱！我要抓！”
“位置不对。”沈承晔抱着玩偶们在旁边道：“不要抓那个角落的，抓最靠近出口的那个，好抓一下。”
“还有这种说法？我试试！”
刷卡六次后，沈承晔怀里橘色小鸟+1。
“我还想要那只浅绿色的！”
塔凛没走。
但这回明显用的次数就多了。
中途塔凛刷完自己的卡，还拿过了生橙叶手里的游戏卡。
最终沈承晔怀里浅色小鸟+1。
他去找了个小推车，把毛绒玩具们放进去才算解放了双手。
今天的塔凛总算抓了个爽。
一雪前耻——之前一个玩具都没抓上来的耻。
他拿着卡，像个娃娃机大王一样巡视各种各样的玩偶，身后跟着推着小车的生橙叶。
诶，这个白白黑黑相间的熊不错！
按照生橙叶的说法，玩偶摆放的位置也好。
试试！
刷了几次卡后，小推车里熊猫玩偶+1。
这个玩偶是什么，看着像猫，表情好奇怪。
抓一个来玩玩！
十几分钟后，小推车里小猫玩偶+1。
“哇！有大橙子！我要抓，跟草莓放在一起！”
卡里次数还剩十次左右时，塔凛又瞄上了一颗长着叶子的橙子。
没来由的，他就觉得自己要抓这个。
刷卡！
前几次都失败了，跟抓草莓的时候一样，圆滚滚的玩偶很难上钩。
塔凛是会举一反三的，他试图跟抓草莓成功那次一样，抓橙子的“屁股”。
可惜橙子的形状跟草莓不太一样，整体都圆，没有那样一个“尖尖”供爪子抓。
“生橙叶，这个怎么抓啊？”
他回头问推着小推车的仆人。
“哇！这里还有星X露诶！”
旁边机子突然涌过来几个人，冲着娃娃机里穿着小裙子的兔子去的。
有男有女，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抓哪个来。
淹没了生橙叶刚跟他说的话。
塔凛就听见了个“抓”字。
“什么？”
他看了旁边一眼，大声问生橙叶。
“我说……”
生橙叶也看了旁边一眼，无奈地往前走了两步：“抓橙子的身体不好抓，你试试用爪子勾前边的叶子？”
这倒是个新思路诶。
塔凛看了看因为自己刚才抓的那几下，已经滚到机子里侧的大橙子。
好像自己手动把难度升级了些。
没事儿！他再试试！
“滋——”
没勾上，浪费一次。
“滋——”
哎呀，又没勾上。
卡里剩下的币没几次了，塔凛有点着急。
偏偏另一侧的机子也来人了，两个人聊着天抓里面的汽水瓶。
吵得他心烦意乱。
刷卡！
哼！又没成功。
这个带着叶子的橙子就这么难抓么！
他就不信了。
塔凛又气呼呼地刷了一回卡。
这次要是失败就只剩下一次了。
他算是跟这个橙子较上劲了。
“别着急。”
身后，生橙叶的声音忽然靠得很近。
许是因为周围声音嘈杂，这人走到了他身侧。
修长的手指覆盖住他的手指，操纵爪子的摇杆。
“要想勾住叶子，得用这个角度。”
“……”
“转一下摇杆，给爪子调个角度，更容易成功。”
手上被温热覆盖，他整个人都陷在生橙叶的怀里。
明明以前都在对方怀里睡觉，现在塔凛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好像……外界嘈杂而混乱，低而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隔离了两侧的杂音一般。
因为生橙叶的动作，对方说话时基本是附在他耳边的。
弄得塔凛耳朵尖都红了。
猫咪本来，耳朵就敏感啦！人类懂不懂！
没来由的心虚。
生橙叶后头说了什么话他都没听进去。
只听见了一个“按吧”。
他就“嗯”一声，摁了下爪子的键。
前几回非常不听话的钩子这回在生橙叶的调试下，精准勾住了橙子的叶子弯，带着毛绒玩偶摇摇晃晃地升了空。
升到顶点的时候，爪子松了一下。
但还惊险地挂着橙子上的叶子弯。
很不可思议。
看上去堪堪挂住钩子的玩偶，还真撑到了透明出口前。
粉色娃娃机又响起了欢快的庆祝声，引起两边其他客人的侧目。
“哇！这就抓上来了？”
“你们好厉害啊，都抓了一个小推车了？”
“这么多！”
“……”
看着自动被放到手上的橙子，塔凛倒没有跟边上人炫耀。
他只是在心里嘀嘀咕咕。
这个橙子，现在，这么主动干什么？
小猫人的耳朵现在红透了。
第60章 第六十章 心脏可能生病了。
“脸怎么这么红, 塔凛？”
手里捏着橙子玩偶的塔凛听见生橙叶担心地问。
“没什么……可能太热了吧？”塔凛说。
天气凉下来，电玩城里的暖气开得本来就足，再加上今天人多……刚开始抓娃娃的时候俩人就已经都把外套脱掉了。
那些玩跳舞机的人类都脱得只剩下短袖了！
穿着短袖还流了一脑门子汗呢！
还有在门口打鼓……那是打鼓吧，反正是对着机子拍拍拍的游戏, 那几个人也都把外边的衣服脱到只剩下短袖了！
他身上穿的可是帽衫, 比短袖厚多了，脸红岂不是非常正常。
这个理由……是很正当的理由！
“要不要喝饮料？我去买点凉汽水好不好。”生橙叶问：“顺便冲点游戏币。”
“……我不想抓娃娃了。”
“那玩点别的？”
“……行。”
看到对方朝着柜台去了, 塔凛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自己都没想明白, 为什么会有“松一口气”这个动作。
耳朵好烫，脸也开始烫了。
怎么回事。哈哈……真的是因为电玩城人太多了吧？
这里的暖气太热了, 而自己穿得也很厚，热得脸上发烫很正常。
看，那些抓娃娃的人们有些脸上也红红的呢。
又不止他一个人是这样。
塔凛这么想着, 就听见旁边过去的两个男生聊天。
“哇, 周末任何人这么多啊，都是因为游戏币搞活动了吧？”
“人都是情侣来约会的好吧！看这都是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 诺，抓娃娃这边的都是。”
这人说着, 路过塔凛面前时, 还看了眼小推车。
塔凛：“？！”
“那你说的，这是周末诶，咱们学校都好多情侣来这约会了吧？抓娃娃那边我刚才扫了一眼，都看见好几对咱们班和隔壁班的了, 啧, 浓情蜜意……”
“羡慕？”
“没有没有，这不有你陪我来玩么。”
“哇你别说这么恶心的话，我又不陪你抓娃娃。”
“知道知道, 咱俩纯为了竞技，为了避嫌，先跟我来一把紧张刺激的拳皇！我要虐你！”
一个人给了另外一人肩膀一下，笑着跑了。
被打的人暗骂了一声，也笑着追上去。
留下塔凛一个猫站在原地凌乱。
……
情，情侣？！
这个词……
跟他们猫族里说的是一个意思吗？
趁生橙叶不在，塔凛赶紧鼓捣着手机查。
为了怕别人听到，他还是捂着嘴巴语音输入的。
“情侣是什么意思？”
输入完，手机上的搜索结果页面直接跳到他眼前。
——情侣，指的是处于恋爱关系中的两个人。指两个相爱的人，正处于恋爱交往的状态中。
网上的解释相当之直白。
塔凛瞳孔地震。
他猛然回头——的确，抓娃娃的机子前好像除了带着人类幼崽的大人，就都是举止亲密的成年人。
尤其以两个人居多。
他回头去看的时候，还刚好看到一个女生笑着亲了亲一名男生的脸颊。
啊！旁边也有伸手自然揽腰的一对。
他，和生橙叶，刚才，不是，他不知道……
塔凛转回头，又查了“约会”。
——约会，指两个人约定好时间地点进行共同活动的行为。最常见的特定含义：恋爱共同出行活动。
塔凛：？！！
怎么又是恋爱？？？
“不知道你喝什么，我拿了一杯冰可乐一杯冰的橘子汽水，你喝哪个？”
在他疯狂凌乱的时候，生橙叶拿着两杯汽水回来了。
“我要这个就行！”
塔凛也没顾上选，随便拿了一个，就着吸管就喝了一口。
辣嘴的气泡带着冰镇的温度顺着他喉管滑下去，味道很甜。
是橘子汽水。
“接下来想玩哪个？”他听到生橙叶问。
脑子里莫名闪过刚才那两个人的话，塔凛脱口而出：“拳皇！哈哈……让我们来一场紧张刺激的比拼吧！”
沈承晔：“……嗯？”
……
两人带着小推车，找到了个人刚离开的拳皇机子。
“真的要玩这个？”沈承晔问。
“就玩这个！朋友之间或者大王，就玩这种比拼游戏！赢或者输！”
塔凛乱七八糟地说。
“你玩过？”
“没玩过！你好好发挥，别输得太惨！”塔凛放狠话。
“……我玩这个应该挺厉害的。”
“那不正好，我们来一场力均力敌的战斗！”塔凛明显对成语还没有掌握完全。
“是势均力敌。”沈承晔笑着纠正。
他确实玩拳皇还可以。
因为小时候玩的最多的游戏就是跟父亲一起打拳皇。
父亲很喜欢玩这种街机游戏，可能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家里有一台红白机，魂斗罗、拳皇、合金弹头这些现在看来非常复古的游戏是父亲年轻时的回忆。
这种喜好也带到了沈承晔小时候。
每个英雄的技能和优势他都很清楚。
——但小猫人似乎并不是擅长每一种游戏。
两个人投了币，坐到机器前来了一把。
塔凛对于这种需要记技能、拆招组合技能的游戏明显很不擅长，要么是一直按同一个键控制角色踢人，要么就是看血条要见底了开始瞎按。
但……总不好让小猫人输得太惨吧？
眼看最后一把了，沈承晔这么想。
他开始尝试偷偷放水。
……第一回做这种事的人对如何防水得自然并不熟练。
眼看塔凛的血条掉到一半，他手里的游戏角色像是忽然失去了所有技能键，只会在屏幕上乱跑。
而且一“乱跑”就乱跑到了塔凛角色的攻击下。
连塔凛都看出来了。
屏幕上蹦出来自己角色“ko”掉对方的页面时，他一叉腰：“你是不是故意让着我呢！”
“……没有。”
“你刚才打得那么好，都能躲开我乱按的技能，怎么我一直按踢你就能撞上来啊！”
“。”
沈承晔没说话，面朝游戏机，眼睛睁大，抿唇。
有九成卖乖嫌疑！
塔凛到嘴边的话都咽回去了，不情不愿地大声道：
“不许让着我！我已经全明白怎么玩了！比赛是有输赢的！这一把……这一把赢了的人可以决定晚餐吃什么！”
“好。”
“不许作弊！”
“好。”生橙叶伸出手指保证。
“我说的作弊是故意让着我！大王打游戏不需要让！”
塔凛真是被这个游戏搞出胜负心来了。
注意力很快转移的小猫人把刚才的困扰瞬间抛诸脑后，他现在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他要赢生橙叶！！！
生橙叶跟自己打游戏居然放水，这也太看不起猫了！
“好！”
……
新一把三局两胜的拳皇开始了。
“Ko——”
塔凛用尽浑身解数，尽量学着生橙叶的样子使出角色的组合技。
但……生橙叶的角色为什么那么灵活！！！！
打他的时候他根本躲不开。
他的角色朝生橙叶攻击的时候对方一下子就跳开了。
一把游戏他玩得全神贯注，但还是惨败。
角色血条清空倒下的时候，生橙叶的角色就掉了个血皮！
可恶可恶！
第一局，败。
第二局开始的时候，塔凛换了新战术。
他决定还是瞎按吧！
之前的角色大招就是他瞎按出来的！
自己都不知道角色会出什么，往哪走，生橙叶应该就更不知道了！
乱中求胜！
但塔凛明显低估对方了。
答应不放水的沈承晔打起游戏来相当认真。
操纵着游戏角色非常有条理地进攻塔凛那个一会儿跳起来出拳一会儿走前走后颤抖着下踢的角色。
第二局甚至比第一局结束得还快。
塔凛这边血条见了底，沈承晔直接获胜。
“不玩了！”
塔凛没好气地站起身来：“我输了！你说吧，今天晚上吃什么！”
“去吃烤肉怎么样？上次你说好吃那家。现在已经过了中午饭点，人应该没有那么多。我们还可以在商场买个草莓蛋糕配栗子奶茶。”
“……”
沈承晔是赢家，但说的全都是塔凛爱吃的东西。
“你，你不能这样？”
“哪样？”
看着塔凛别扭的表情，沈承晔是真的不太明白。
“就是……就是。”
塔凛咬住下唇，就是了好几遍也没往下说。
“小心。”
他后面的话还没吐出口，就先被沈承晔揽到了怀里。
——后边有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地聊着天，其中一个推了另一个一把，直直朝着塔凛撞了过来。
沈承晔眼疾手快拉过塔凛，同时侧过身，用后背挡了一下那个年轻人乱挥的胳膊。
“抱歉抱歉，没注意到这边有人。”
推人的同伴赶紧过来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伤到哪儿吧？”
稳住身形的年轻人也道。
沈承晔皱了皱眉：“没事。下次小心点。”
“一定一定，打扰了哈。”
几个年轻人道完歉，离开的时候动作都收敛了不少，也不互相打闹了。
沈承晔这才放开塔凛。
看见怀里表情有些呆愣的小猫人，他问：“吓着了？”
“没，没事！”
塔凛说。
他撒谎了。
他有事。
不知道为什么，塔凛感觉到自己心跳跳得好快。
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心脏可能生病了。
要么就是坏了。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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