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1 / 1)

时也是?被外面的喊声吵起来的,她下意识的往旁边摸去空的!

登时,困意全?消。

急忙套上?衣服,跑出病房。

过道的尽头,程与梵被两个护士一左一右的控制住

她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护士:“快!镇定剂!!”

药水从针头里滋出,眼看就?要往程与梵的胳膊里扎去。

时也疯了一样跑过来,紧紧抱住程与梵,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面安抚程与梵的情绪,一面哀求护士不要打针

“我来了...我来了...你不要怕,不要怕...”

程与梵推开?时也,朝墙角伸手,然后?整个人?不受控的跪在地上?

“你走开?!走开?!!”

墙角没有人?,时也的心迅速坠落是?闻舸。

程与梵抱住头,眼前是?变形扭曲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

“你放过我吧...”

“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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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宥嘉接到电话,赶来的时候,程与梵已经?过了刚才发疯的劲儿。

“怎么回事?”

“她又看见闻舸了。”

时也留着眼泪,脸上?也是?受惊的模样

“是?我的错,我以为她这?段时间好了,刚刚临睡前,她一直主动贴近我,我...我没忍住...可我真的以为她好了,我问她了,她说?可以,我也是?傻子,她病了,我怎么能把?她的话当真...”

“不关你的事。”阮宥嘉安慰道:“这?个病就?是?这?样的,好的时候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只有发作的时候,你才能区分?出来,你们?是?恋人?,这?种事很正常,而且之前别说?你,我都以为她没事了,时也...你不要自责。”

时也捂着脸,坚强了这?么久的人?,终于痛哭出声。

这?个走廊,这?个位置,流过太多人?的眼泪,医生护士早就?见怪不怪。

好神奇的地方,生的门在这?里,死的门也在这?里。

残忍又荒谬。

...

今天晚上?的事情,给时也敲了警钟。

程与梵从来没一刻忘记过闻舸。

推门进去,程与梵躺在床上?,再次加大的药剂,又使她变得意志昏沉,不多时便睡去。

时也替她盖好被子,随后?朝站在窗台边的阮宥嘉说?道

“刚才谢谢你。”

没有窗柄的窗子,像被封死的牢笼。

“不用客气。”阮宥嘉看着时也嘉欲言又止“你...你还撑得住吗?”

时也瘦了很多,两只手抱着胳膊,人?像躲在衣服里似的“我没事,我只是?有时候看她这?样,突然就?会很难过...按理说?都一个多月,我应该习惯才是?,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发呆的时候,我总能想到以前。”

阮宥嘉默默叹声气“我明白的,她以前太优秀了,当初她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我也和你差不多,很难受...一看她这?样,也是?忍不住的想哭。”

时也微微抬眸,眼白血丝充盈“我能问问她第一次发病,是?怎么样的吗?也和这?次一样?”

“差不多吧。”阮宥嘉轻点?着头“她一直以来都是?很独立的人?,做什么都很独立,你把?事情交给她,完全?不用担心出问题,可能太要强了,所以闻舸的事情出来,谁都没往那方面想,到后?来...她找到我的时候,说?自己?看见闻舸了,我完全?不敢相信,她不由自主地流泪、忏悔、道歉,然后?又一遍遍的说?,闻舸听不见了,闻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她说?她也是?杀死闻舸的凶手之一,那段时间东躲西藏,完全?不像个人?,她天天做噩梦,梦见闻舸,梦见自己?下地狱,但是?很奇怪...梦里的闻舸从来没有让她真的下地狱,问题就?出在这?,她说?她每次梦见自己?下地狱的时候,闻舸都会将?她推上?来...”

时也:“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吧。”

阮宥嘉嗯了一声“非常善良,但就?是?因为这?样,程与梵才更加自责愧疚,你能理解枷锁吗?不是?别人?给的,是?她自己?亲手给自己?戴上?的,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劝她放下,可她没有...她一直背着这?个枷锁,死死地背着不愿意放手,其实...我没觉得她有错,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选择不与自己?和解,时也...我们?没有权利要求她必须与过去的自己?和解,她所经?历的这?些事情不断地浮现在她眼前,她当年做不到忘记让自己?重新开?始,也不知道要如何重新开?始,所以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去打扰任何人?,换个说?法,她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无法释怀,是?不是?也是?一种释怀呢,所以我支持她的「不和解」。只是?...三年前她能挺过来,所以不和解也没关系,但是?现在这?个事情已经?超出了她可以承受的范畴,所有东西累积在一起,自责、愧疚、羞愧、悔恨、懊恼...所有所有的东西,全?压在她身上?,她就?崩溃了,有一件事你应该也不知道,闻舸死后?,她也被挖了出来,说?她和闻舸存在不正当的关系,程与梵因为这?个案子,和家里闹得很僵,因为被告家里和程与梵家有生意往来,但出了这?个事,程与梵不能也不可以再让闻舸死后?还要承受莫须有的污名....”

时也猜到了

“她去求她父母了?”

阮宥嘉点?头:“嗯,她爸妈骂了她,质问她和闻舸到底有没有关系,还说?再也不允许她当律师...你不要看她好像光鲜亮丽,她和她父母关系不好的,她是?跟着祖母长大的,老人?家走了之后?,她自立门户了。”

“就?算这?样,也是?他们?的孩子吧,难道就?这?样不闻不问?”

“她还有弟弟。”

时也心更痛,钝刀子磨出血,连着肉和皮,白森森的骨也恨不得磨出骨髓。

“没关系。”

阮宥嘉不解。

时也舒口气“我也没有父母,我自己?的天是?我自己?顶起来的,她的我也一样能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