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我的表情十分难看,川上富江讪讪地看向我,小心翼翼又礼貌地询问。

“那芽衣,我们要来一个久别重逢的亲吻吗?”

哈???

我答得果断:“不了,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

“没事的,我是不会感冒的!”川上富江却道。

他黑黝黝的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而且,我的治愈速度很好,如果接吻的话,我肯定能帮助芽衣的感冒好得更快的!”

我面无表情地编织着满是漏洞的谎言:“不行,我现在很享受感冒的感觉,我不想这么快就好,下次再说吧。”

说完,我便不顾川上富江,直接躺倒在床上,将被子上拉盖住头部,语气淡漠,平静地吐出那些恶心的甜言蜜语。

“我困了,为了见你我奔波了一天才来到这里,现在要休息了,你会体谅我,保持安静吧?”

川上富江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他的耳根一点点变红,白皙脸蛋红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头顶也好像在冒着红色蒸汽,将他的身子烧得滚烫。

他下意识地捂住脸部,从指缝间流出有着私心的试探:“那…那芽衣,我可以跟你一起睡觉吗?”

“我很乖的!还可以给芽衣你当抱枕,无论芽衣的睡姿多差,我都可以忍受下来,绝对不会吵到芽衣睡觉的!”

女孩蒙住头部,声音有些闷闷地:“首先,我的睡姿并不差,还有,我不喜欢跟别人一起睡觉,不然我就睡不着,你如果上我的床,我就把你踹下去。”

闻言,川上富江沮丧地低下头。

这是单人间,只有一张床,川上富江又不想离开,只好像只小狗一样乖乖地抱膝坐在角落里,可怜巴巴的。

他保持这样的姿势许久,直到听到女人的声息逐渐平缓,川上富江才站起身,悄悄地打开了房门。

屋外,一个只有头颅的川上富江正在向这边咕噜咕噜地滚动,口里还不停地叫喊着:“芽衣芽衣”

“闭嘴,芽衣在睡觉。”川上富江用脚踩住那颗恶意诋毁道,“果然是残次的冒牌货,只有头,所以思维变得迟缓,一时没办法再接收到相同的记忆和情感体验了吗。”

他不想用手去触碰那颗头,只好嫌恶地用鞋子踢踹着那颗头,想将[富江]的头颅从这片区域里踢出去。

而这时,隔壁的房门打开了。

屋内,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恰好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他来不及尖叫,便被川上富江的外貌惊艳到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不断发出简短模糊的音节。

川上富江扭过头,向他咧出一个美艳绝伦的笑容,指着地上的那颗头颅,柔声问:“能不能帮我把它处理掉呢?”

“要把它扔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哦,最好再用火烧掉它,可以吗?”

男人迟缓地点了点头,抱起那颗头,而那颗头此刻却不知为何不再喊着“芽衣”的名字,反而恶狠狠地瞪着富江,不停咒骂。

“冒牌货!该死的是你!她一定能认出来谁才是真的!冒牌货!”

川上富江对它的话嗤之以鼻。

他抱胸看着男人将那颗头给带走,摸了摸下巴,想道。

还不算太愚蠢,至少在思维迟滞的时候,还能想着不要暴露芽衣。

不过,冒牌货终归也只是冒牌货罢了。

能待在芽衣身边的,只有他。

每个富江都这么认为。

132 ? 川上富江28

◎为我杀了他◎

我被蹲在角落里的川上富江吓了一跳。

少年的眉目忧郁, 带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他抱着膝盖待在角落里,将头放在膝盖上面, 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紧盯着我,半边身子都融在黑暗中。

见我醒来, 川上富江脸上的表情骤然转变,他低垂下眉眼,两只湿漉的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

少年的眼神中流露出迫切:“芽衣, 我没有吵你睡觉哦!我很乖对不对!”

我抽了抽嘴角, 草草敷衍:“啊对对对。”

可川上富江却根本没意识到我只是在敷衍他,还当真以为我是在真心夸赞, 身后无形的尾巴都开始上下摇动起来,两只水蒙蒙的黑眸亮晶晶的, 殷切道。

“芽衣,芽衣,我真的很乖哦,即使让我睡在床上,我也绝对不会影响芽衣休息, 会乖乖当芽衣的抱枕的。”

“所以芽衣,下次就让我”

料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直截了当:“不行。”

我板着脸, 脸上的表情冷漠又疏离:“我不喜欢跟别人一起睡,我只喜欢自己一个人睡觉, 如果你要是硬挤上来, 我会失眠。”

我将视线瞥向他, 冷笑一声询问:“怎么, 你的喜欢难道是想让我失眠、整夜都没办法睡觉,以至于身体免疫力降低,生病感冒发烧吗?”

我刻意将熬夜失眠的后果说重。

川上富江这个没有脑子的废物果然上当了。

他手忙脚乱地扑到我的面前,清隽秀丽的面容上出现无措和慌乱,连声道:“不要不要,如果芽衣会生病,那我不要跟芽衣一起睡了,我最喜欢芽衣了,芽衣不要生病。”

我没理会他,从床上起身,去洗手间里完成洗漱后便准备换衣服,可川上富江却站在门口,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眸中含着灼热滚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