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早被抢走,药被那两个男人瓜分了,我只剩下这一点绷带,我想胡乱扎上,目的不是为了治愈伤口而是止痛。

太痛了,痛到神经都无法集中。

那两个人害怕我逃跑,又不敢随便结束我的生命,便将刀半插入我的腿里,却不想还是被我找住空隙逃走。

哼,愚蠢。

我用上力气,狠狠拔出插在腿中的刀,血液被刀带着溅出,我浑身几乎都是红的,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疼痛在这一刻达到顶点,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咬住下唇的动作也更加用力。

我展开绷带,想扎住伤口止痛,可绷带刚接触到伤口,本能反应就让我的胳膊不受控制地离开。

太疼了,根本没办法触碰。

我蹙眉,因为疼痛而产生的生理泪水模糊了我的视野,我胡乱擦了一把脸,想忍耐疼痛扎住伤口,却在此时听到川上富江的声音。

“好狼狈啊,芽衣。”清爽的少年音含着嘲讽,他调笑道。

危机感顿然迸发,我立刻转过头,在黑暗里和上挑的、具有极强魅惑力的漆黑眼睛对上视线。

我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便想拿刀,却被少年骨骼分明的一双手摁住。

“好多血啊。”少年的声音像是深海里的海妖,动人又勾人心魂,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恶意。

川上富江像是单纯在询问我:“芽衣,你是不是要死掉了?”

我不回答他,手被摁住便用腿,抬起没受伤的那只腿想踹川上富江,却被他用修长的腿压住。

川上富江正和我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一起待在柜子里。

他起身,全身都压住我,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因为微微投射进来的光线,我看到他眼睛下方的泪痣与他好奇打量的眼神。

浓密长睫下的乌黑眼瞳往常一直怀着无穷恶意,却在此时含着纯粹的好奇,他红唇微抿,语气里透露着一丝怜悯:“好可怜哦,芽衣不能复活吧?”

怒意在此刻集聚于心,我愤怒地想要再次拿起手里的刀,可却又被他摁住。

冰凉的手指这次直接将我手里的刀抽走,川上富江将刀扔到后面,垂首看着我腿部的伤口,因为低头,我只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看不见他的表情。

这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真的好可怜哦,芽衣太弱小了,死掉也是很正常的。”

“什么正常的?”我想吼他,却又害怕声音太大引起外面的人注意,只能压着声音愤怒质问,“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死?”

都怪川上富江。

全部都怪川上富江。

如果不是川上富江的出现,现在的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根本不会被卷入什么破大逃杀游戏。

而且,如果不是川上富江改变大逃杀的游戏规则,我也不会成为所有人的目标,被迫拿起刀与人厮杀。

我咬牙,从牙缝里挤出极具恨意的话:“川上富江,你怎么还不去死?”

“芽衣,我不会死掉的。”川上富江单手禁锢住我两只手,突兀地拿起我仅剩的绷带。

他向我展开一个旖丽的笑容,眼睛弯了弯,勾起的唇角笑意盈盈:“芽衣,我来帮你缠绷带吧?”

“什”他不顾我的意愿,直接用绷带粗暴地缠住我腿部的伤口,疼痛再次达到顶峰,我忍不住开口咒骂他。

“放手,你这个怪物!”

“只会利用自己外貌的花瓶。”

“恶心人的自恋狂。”

川上富江充耳不闻。

扎上绷带后,他轻笑一声,这才缓慢抬头看向我,似在嘲笑:“芽衣连骂人都不会呢。”

如果不是川上富江现在压住我让我没办法动弹,我敢肯定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削掉他的头。

我知道咒骂只会让他更加愉悦,便不再开口,用带着恨意的双眸死命地瞪着他,倘若眼睛能杀人,川上富江现在已经被我切成碎片了。

川上富江歪了歪脑袋。

“看不清呢,这个样子。”他突然说。

“看不清”我话还没说话,就被川上富江直接用手按住脸。

他不懂得温柔这两个字是什么,也绝对不会对我这种他看不起的人温柔,直到我被压得鼻子酸痛,他才松开手。

他不再压制住我的两只手,我赶忙揉了揉疼痛的鼻子,睁开眼睛,恍惚间看到他拉开柜门。

刺眼的光线进入视野中,待在黑暗久了,忽然接触到光线,我忍不住微眯眼睛,可川上富江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转过头,向我眨了眨眼睛,说:“这样就能看清了。”

我这才看清川上富江的全貌。

他似乎是上帝的宠儿,身上每一处都极其完美,浑身白皙透红的皮肤、乌黑浓密的黑色短发、微微上扬的眼尾和在那之下如点睛之笔的泪痣、上眼睑和下眼睑都具有的卷翘睫毛。

当他抬起黑眸看向人时,没有人会不为这样的美物心动。

所有人都甘愿将自己的所有奉献给川上富江。

川上富江直勾勾地盯着我,动唇,声音似在引诱:“芽衣,你喜欢我吗?”

即使是我,也不由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