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富江冷哼一声,沉郁的黑眸中带着恐怖摄人的光,语气带着十足的不耐烦,提高音量,咒骂道。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不过是个丑陋的、没有任何优点的女人,你凭什么来插手我和芽衣之间的事情,凭什么评价芽衣?你也配吗?”

“因为你喜欢我?”

漂亮精致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川上富江横了小林梨子一眼,阴阳怪气道:“你也配喜欢我?我不过是看你一眼,你就沾沾自喜了,认为自己多了不起了?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真是可笑!”

“你都多大了?还喜欢我一个高中生?”

被戳破心意,小林梨子满脸羞红,脸上的颜色红得甚至能滴出水来,连声反驳:“不…不是,我没有…”

可看起来却只是在欲盖弥彰。

幸好,其他警察将川上富江和小林梨子带走,阻止了这场闹剧再继续进行下去。

接待我的警官询问了我许多问题,我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的信息全部告知于他,指责川上富江,可他却露出疑惑犹豫的表情,对我说。

“芽衣小姐,您是不是对富江有什么误解?”

“在所有幸存者中,您是第一个把罪全部怪在富江头上的人,其余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富江也是这场荒谬游戏的受害者。”

在这一刻,我知道指望着警察来逮捕川上富江,发布对川上富江的通缉令,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难道富江的魔力只对我一个人无法生效,其余所有人都痴恋着他,爱着他吗?

想到这里,一阵恶寒感袭来,我不由得起了一身因为恐怖而产生的鸡皮疙瘩。

做完笔录,从警察局离开后,已经差不多是晚上了。

觉察到肚子有些饥饿,我转动下眼珠,想买点吃的回家,可一掏兜,兜里却空荡荡的,一分钱都没有。

也是,我在学校里都不知道待了几天,还周转于各个其他世界里好些日子,身上能有钱才是奇怪。

没办法,我只好默默地将手插在兜里,径直走向回家的方向。

我已经好些日子没回来了。

家里的房子是父母留给我的,他们早就离异,现在各自组成了家庭,分别在外地打工,不常联系我,只是每月会固定往我的账户上打上一定的钱。

别的孩子可能会因此感到寂寞孤独,甚至觉得父母并不爱他们,可我却觉得这样很好,因为我不喜欢别人管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见到过父母的原因,我的记忆里父母的脸是模糊不清的,我不清楚他们的身形、也不记得他们的长相。

可能即使他们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无法认出他们。

我是个感情淡薄、内心十分凉薄的人。

我将钥匙插入钥匙孔中,往右拧动了一下,大门开了。

大屋子里空荡无比,桌面上还摆放着我离开时未来得及清洗的杯子和刚买的菜。

菜已经完全坏掉变色了,上面漂浮着几只苍蝇,飞在上面嗡嗡作响,吵得我头疼。

我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喜欢安静。

我将那些菜扔到垃圾桶里,系上垃圾袋放到了门边,准备等明天出去的时候再将它们扔了。

房子的阳台上还挂着我离开前晒的被子,我喜欢被太阳晒过、暖烘烘的被子,躺在上面十分舒适,睡眠质量也会因此变好。

可昨天夜里刚下过一场暴雨,今天白天也下了好几场,被子被淋湿,湿漉漉的,还往下一滴一滴滴着水,定然是无法在今晚使用了。

我叹了口气,将湿漉的被子收回到屋中,随意地放在地板上,打算等回头送去干洗。

我又从柜子中拿出一床新的被子,这床被子比较厚,不适合这个季节,但现下已经不是顾及这种事情的时候了。

我将被子套上被套,放到床上,又扑到床上,把头埋在枕头中,对着许久未见的枕头蹭了蹭,许久未曾松懈下来的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

我终于…终于又回到了家中。

可这还不是结束。

川上富江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地放弃我,他一定会再次出现在我的身边,疯狂骚扰我。

我要迅速做好准备,收拾好行李,从这座城市里离开,隐蔽身形,让川上富江无法找到我。

正在我思考时,肚子忽然传来“咕咕”的声音,饥饿的胃部提醒着我,我该进食吃饭了。

上学的时候我一般不带手机,我都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我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点了个外卖,又开始刷起新闻来。

但奇怪的是,明明在我看来大逃杀游戏是一场非常惊悚、恐怖的杀戮行为,官方却没有将此报道出来,更没有流出川上富江这个始作俑者的照片。

不过虽然我一直认为川上富江就是这场游戏的罪魁祸首,但我也不得不肯定的是,那些人本身也有问题。

因为喜欢一个人,就要为了他而杀害无辜的人,这种思维方式也太疯狂偏执了。

我想川上富江真的是个怪物,并且是那种会勾起他人隐藏在内心深处、不被他人所知的恶毒想法的怪物。

但为何他的魔力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反而还会引起我的厌恶反感呢?

“嘀嘀”

门铃声响起,我的外卖来了。

我不再继续思考,喊了一声“来了”,便从床上爬起,走到门前,伸手打开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