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1)

没错,明明是挤在中间的,只不过后来又被她的好父亲排挤出去了。

许直行若无其事地伸个懒腰,心说这小犊子昨晚才抱着自己哼哼唧唧,结果今早转头就倒戈,原来父女情深不过是一夜限定而已。

今天是周六,小的不用上学,大的不急工作,三人都赖在床上打了会儿盹。

许直行靠在床尾安静地看着他俩,一个是嘴角还留有自己印记的omega,一个是身上流淌着他们共同血液的亲生女儿,时光恍然如临梦境,眼下画面实在是美好得不可思议。

曾经无数次幻想中的场景不知兜辗了几个百转千回才走到这里。就像岁月被迫吃下了失效药,本应出现在三年前的人事长得没有保质期,三年后姗姗来迟便是亲自完成了当年遗憾的伏笔。

很奇妙,尽管到目前为止,他与彭南生之间还有太多太多理不清又斩不断的是非对错,还有关于许愿抚养权的官司纠纷,但似乎在这一刻都无足轻重了。

许直行想,他的前二十九年跌宕起伏、浑浑噩噩,后面几十年很大可能亦是如此。好在当下他是明确感受到幸福的,苟延残喘至今,不过也就为了这么几个瞬间而已。

他悄无声息勾着唇角,恰好彭南生一抬眼,就准确无误撞进他的目光。

的确弥足珍贵不是么?

就仿佛他们三人从未历经悲欢聚散,和世界上所有最普通的家庭那样,有小打小闹,也有琐屑纷争,但睡醒后半分爱意不减,拉开窗帘,又能一起陪伴岁月齿轮缓缓向前。

“妈妈...”

昨晚哭了一晚上,此刻小姑娘的两个圆杏眼已经肿成大核桃。她还惦记着许直行凶她的事,有些委屈地开口,“对不起,昨晚我偷偷跑回来了...”

彭南生向来心最软,昨天找不到人他吓得乱了分寸,要不是许直行回复及时,就准备报警了。

可现在许愿顶着这样一张苦兮兮的小脸和他道歉,他更不可能再说出任何责备的话。

他捏了捏小朋友的鼻子,叹气道,“下次想爸爸了,可以告诉我,我会送你回来的。千万不能再自己偷跑了,知道吗?外面很危险,万一被坏人抓走了,就再也见不到我们啦。”

许愿羞赧地将脸埋进被子里点点头,装死半晌,忽然问,“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可以住在一起....就像今天这样。”

许直行和彭南生均是一愣,两位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大人,难得被问得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不可以住在一起?为什么爸爸很想我却从来不说?为什么妈妈明明很关心爸爸却要假装冷漠?

小孩子总是心直口快的,他们藏不住心事,他们的十万个为什么必须要有人来答疑解惑。

而与此相反,那些自以为很聪明的大人们喜欢弯弯绕绕,有时非等到失去才痛哭着说要悔过。

你不得不承认,终有一日,精明的成年人需要被小孩子狠狠教上一课。

“咳...哪来这么多问题,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许直行伸手去挠许愿的脚心,欲盖弥彰地反驳。

“嘿嘿哈哈哈哈”小姑娘痒得缩脚,欲哭无泪求助道,“妈妈!他老是弄我!!”

彭南生啧了声,狠狠瞪许直行一眼,夺回女儿的脚丫子,“你别搞她。”

“妈妈!他老是弄我!!”许直行表情浮夸地模仿小朋友告状时的语气,幼稚的模样看起来最多比对方大上三岁而已。

“哼...”许愿不理人了,扭头向彭南生卖惨,“妈妈,我今天要吃三个烤西饼才能好噢!”

彭南生被逗笑,还没来得及答应就让许直行打断。

“吃个头,”许直行翻身下床,趿着拖鞋走出去,衬衫睡皱了也全然不管,“今天我做早餐,我做什么你吃什么。”

.....

彭南生带小姑娘洗漱好后,小姑娘又活蹦乱跳地跑去喂她那几条天天惦记着的金鱼了。

彭南生踱步到厨房,许直行正背对着他在煎鸡蛋。

接近一米九的alpha穿着件三年前他从超市促销区淘来的粉红豹围裙,两根细细的绑带系在腰间,肩胯比例优越,倒是很好地凸显出身材曲线。

“看什么?”许直行后背像是长了眼睛,提起锅铲,熟练地给鸡蛋翻个面。

彭南生抱臂靠在门框边看他,想了想,说,“昨晚...我们都喝醉了,做过什么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许直行轻笑一声,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说,他不疾不徐弄好手上的东西,然后转身端出去,“彭南生,我可没醉。我清清楚楚记得我们俩做过什么,你要是忘了,我可以再给你复述一遍。”

这就是典型的给台阶下非不下,还要顺便把你的台阶创飞。

彭南生跟在他身后进进出出,十分无奈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要及时止损。”

“该不该发生都已经发生了,更何况这些事情我们之前做的还少么?”

许直行又去倒牛奶,他彻底领悟了,和彭南生这种老实人讲道理或者生闷气都是没用的,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各讲各的,然后下次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彭南生反驳:“这不一样,我们现在...离婚了。”

“谁规定非要结婚才能亲嘴?”许直行抬杠的本事非同小可,但他确实是在陈述事实。

他端着两杯牛奶,经过彭南生时扯了扯嘴角,语气虽戏谑,神情却不像在开玩笑,“怎么,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摸也摸了,现在翻脸不认账啊?你简直比你女儿还赖皮狗。”

“你”彭南生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前脚刚跟着对方踩进厨房,还在想如何为自己澄清,后脚就被一道蛮力猛扯过去,天旋地转,最终给摁在了墙上。

许直行托着他的后脑勺,整个人密无缝隙地压住他,膝盖顺势顶入他大腿间,以一个绝对侵犯的姿势作为警告。

其实对彭南生这种斯文人,还有一个相处之道:软的不行来硬的,恐吓几句保证管用。

“我今天心情很好,你别跟在我身后烦行不行?”许直行把人囚在墙角和自己的怀抱中间,稍一低头,拉近两人的距离。

彭南生迅速偏过脸,还好反应及时,否则就要被他亲到嘴巴。

“知道怕就好。”许直行从鼻腔中闷出一声嘲笑,用笔挺的鼻梁去蹭他的面颊,“反正我耍流M惯了,不介意身体力行再帮你回想起昨晚。”

彭南生用手抵住他渐渐逼近的胸膛,“你给我起开。”强行要反抗。

许直行不满地蹙眉,捏住他下巴装狠,“你再凶一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