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1 / 1)

“本?座要?回去……”他的声音在颤抖。

绝对不能?忍受这么肮脏的自己出现在他面前。

“回去甚,我还没到皇城。”裴厌辞越过他的身子将他手里的镜子夺来,看到脸上的印子消了,这才放下心。

棠溪追头一回觉得平康坊到皇城会这么远,明明只隔一条大街。

他拿镜子金铜边缘敲了敲他的手臂,道:“我在你身下求饶的话不知说了多少,都不觉如何,你在我面前失态一回,怎就跟要?你命一样。”

“总不能?每回都是我丢脸吧,你也在我面前丢回面儿,咱俩才算扯平了。”

棠溪追知道他在说甚,自己从始至终都穿着亵裤,从腰下到脚踝,遮掩得严严实实,连头发丝都没乱,这很难不让另一方觉得难堪。

“委屈你了。”被一个阉人磋磨不说,还得受这份罪。

他突然发现,除了之前的一次试探捉弄,裴厌辞从未要?求要?他脱下自己的亵裤,也从未提及他身下的那道口子,即使在床笫间骂得最狠的时候,都没拿这说事。

他在尊重他的底线。

而自己,就是个烂透了的人。

裴厌辞将他眼边的手拽下来,把镜子塞到那只手里,见他眼角被按出了红印,但凡带点指甲,都能?当?场给自己戳出个血窟窿。

叹了口气,他把人掰过来,卷了袖子拽在手心里,一点一点将他眼角糊花了的一团蓝色擦干净。

“多大点事,你还美着,没丢脸呢。”

“真的?你不介意吗?”

“我能?介意甚。”

“督公?大人,裴大人,到地方了。”隔着帘子,车夫恭敬地叫了一声。

裴厌辞应了一声,把他的脸擦干净,往马车外走?去。

脸上离了指腹的温暖,被撩开?的帘子涌进来的风一吹,棠溪追清醒过来,想?起裴厌辞的话,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小裴儿,”他低声道,“若我没在床笫上失控,在你面前难堪丢脸,你会不会觉得不公?平?”

“你情我愿的事情,都是交易罢了。”裴厌辞温和?一笑,浑不在意道,“方才不过玩笑而已,可能?对你有些过火了,别?放在心上。你我之间本?就没多少相熟,恐怕连朋友都不算,你没必要?对我这个外人坦诚相待。”

一阵暖风掀开?门帘,肆无忌惮的狂涌进来,吹散了残留在车厢里的体香,也将棠溪追从头到脚吹了个透心凉。

他们……不熟……

这是比糊花脸更加让他绝望的话。

第093章 拉拢

陈嗣宏侧着身子, 将自己肥胖的身体塞进桌子和椅子之?间,好容易才坐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却见门外有人进来禀报, 说:“大人, 随大人和国子监的裴大人来了。”

“一天天的, 就他们多事。”他烦躁地?将擦汗的帕子丢在桌上,不情不愿地?站起身。

肥硕的肚子正想法子从椅子里挺出来, 裴厌辞已经?进来, 见到他动作?笨拙不便,几步上前扶着他又坐下来, “陈大人快坐,天气?炎热,哪里能烦你起来。”

陈嗣宏顺势坐下, 重新擦了擦汗,在脸上层叠的肥肉中裂开一抹笑,“有几日?没见裴大人了,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 今儿个?怎么和随大人一起来了?”

这位可?是个?财神爷啊, 从他提出学?事司这事起, 他就觉得这人会搞关?系, 会来事, 跟他聊天总是能很愉快地?将事情办成。

“学?事司能在七月底创立起来,这多亏了大人在上面奔走斡旋, 下官这些时日?都在忙这事, 都还?没来得及向?最大功臣道谢。”裴厌辞笑道,“随大人觉得我?们国子监现在非同以往, 也该再上层楼,做个?表率了。可?惜齐大人近来受了风寒,正在家中养病,只能让下官跟着随大人来找大人商量这事。”

说着,他将准备好的文书递上去。

陈嗣宏肥胖的手按在上面,没有看,笑道:“这会不会着急了些,学?事司恐怕都还?没组建明白,事情一样一样来,这样才不会乱。”

随路开口道:“国子监已经?连着好些年没有出过新科状元了,想来他们也有些着急,想要改革国子监,放开招生门槛,让普通百姓也能进国子监。”

大宇村镇私塾中好的生员能被先生推荐到县学?,县学?中好的学?生会进州学?和府学?,这便是大多数普通百姓能接触到的最好的教育资源了,除非在算学?和法学?上极有天赋,他们才能被州府官学?举荐到国子监。天下上百万学?子,每年能进国子监的普通出身的生员不过三五十。

陈嗣宏见裴厌辞一脸赞同地?点头附和随路的话,他还?能不晓得这人的心思。

随路与齐祥斗了五年有余,再之?前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恩怨,这个?提议明显是个?坑,凡是对国子监不利的,他都乐见其成,不带一下阻拦的。

“若是放开,那就是挤兑世家和朝中大员的名额,这提议一交上去,恐怕就会被那些老家伙们撕成碎片。”

陈嗣宏难得好心提醒一下,世家权贵的利益不可?动摇,这是他们安身立命的基本之?道。

“大人,国子监决定?放出一定?名额给资质略显逊色的学?生。”随路道,“既然都放开了,扭扭捏捏不大气?,不如直接放开了。”

裴厌辞再次赞许地?点点头。

看来随路真的很想气?死齐祥。

听说齐祥抱恙在家,立刻直接联系了他,与他一同来陈嗣宏这里,争取将这措施尽快落地?。

“国子监的事情我?不是很精通,但?你们和仪制司都同意?了,我?也没甚好说的,只是吧,”陈嗣宏手指挠了挠下巴,嘴里的话停顿了一下,“这事牵连甚多,稍安勿躁,得多方面考虑衡量一二。”

裴厌辞哪里不晓得他的衡量就是看拿甚条件换,“国子监广开大门,纳天下英才接受大宇最好的教育,若做得好,自然是几位大人决策英明,倘若国子监声誉因此而败落,管不住底下衙门,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到时候,还?得麻烦礼部接管学?事司。”

到了陈嗣宏这位子上,不同于随路,钱财那些已经?不缺,收敛多了还?遭上面的忌惮,他可?还?记得十几年前,当?今陛下亲自执政时期,杀的贪官污吏能从朱雀大街的这头摆到城门口。

他们更想要的,是权。

就如学?事司,他一直是想将这个?新衙署拿到自己手里的,但?一番讨价还?价后,只是收回了科举协理权。

“你们国子监若打?算给自己内部着手改革,哪里还?能腾出手来办学?事司?”夜长梦多的道理谁不晓得,说的再好都是虚的,反正学?事司已经?在各州府开办出来了,陈嗣宏现在就想直接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