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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是怎么想的?”萧约不动声色地将话头抛给了高?瑛,萧铎对?益州近乎偏执的渴望和对?萧祐下蛊的阴私手段叫她不确定?此事是否真与她无关。
“朕觉得?很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发起疫病来。”高?瑛眯起桃花眼,“而更叫朕疑惑的是陈挺的反应。”
阻断所有官道,非诏不得?入,这不当是面对?疫病当有的反应。地方有灾,多要靠当地及周边帮扶,朝廷远隔千里,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哪有断了所有路的道理?
“这不像是要救灾,这像是在?围城。他们?莫不是在?怕里面的人跑出来?”高?瑛越说声音越小,显然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了。
萧约却?越听越心惊萧铎能给萧祐下蛊,自?是也?能在?益州动手,更让萧约不得?不细想的是,他那么狠厉的人,当真只会满足一个益州,一个陈国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高?瑛现下想不通,但也?不执拗缘由,“益州乱起来也?好,再待这突厥乱起来,我们?便由关中挥师南下,直驱蜀郡。”
“此后训练水师,沿江水向东,”她的指尖划过?面前的白纸,却?莫名?感觉是在?画这天下的舆图,万顷河山都在?她指尖,声音喑哑中藏着无数野望,“信州,荆州,扬州建康。”
指尖叩在?案上,沉闷的声响似是叩在?了萧约心上,“只可惜.......”
只可惜她寿岁短促,怕是等不到陪着萧约回到建康的那一日了。
高?瑛没有说出口,只问?萧约,“贞卿可记住了?来日回到金陵,务必记得?,记得?好好看看。”
替她好好看看,这大江以南风光,替她尽她未尽的遗志。
话甫一说完,高?瑛似是想起什么,愣了一下,沉默片刻,“算了,是朕失言了。”
话锋转得?太快,都不等萧约想清楚之中的弯弯绕绕。
“......天色不早了,贞卿也?该安歇了。”那股疲累感又涌入了高?瑛心头,她问?出了当年第一次见萧约时?的话,意?有所指,“贞卿,就?没什么要同朕说的吗?”
时?隔多年,萧约早就?将高?瑛的脾性摸的一清二楚,今次高?瑛突然有此问?,总叫她心中慌乱。
“......陛下,想听什么呢?”
“贞卿又愿意?说什么呢?”高?瑛几乎是话音刚落,就?怼上了这一句话。
萧约叫她堵得?愣怔,不好的预感愈发明显。高?瑛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她会怎么做?
“......罢了,朕今夜心绪不好,恐是又快要犯病了。”高?瑛强撑着自?己?,向萧约笑?了笑?,“吓着你了......时?候不早了,去歇息吧。”
萧约抿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妾身先去沐浴。”
高?瑛点点头,没再多说话。待弄云扶着萧约走远,高?瑛方缓缓自?袖袋中取出被折叠起来的信件。
火焰攀上纸张,墨迹在?当中发干皱缩,最终燃成残片,吞噬殆尽。
再不会有人知道那封信件上,记载的事情,除了陈国益州遭灾,还有那日萧约私见萧祐,二人的所有对?白。
她一直在?为萧约谋生路,到如今高?瑛却?不知道,这生路是否是折了自?己?的命,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萧约因着假孕,伺候穿衣梳妆等事情均只由弄云一人做,故而每每自?汤泉出来都耗时?良久,几乎每次都是高?瑛靠在?床榻上看书等她。
可今日寝殿内居然空无一人。
“弄云,问?问?陛下上哪去了。”无怪萧约关心,高?瑛的疯症是个随时?发作?的隐患,萧约着实不放心。
弄云点头应了,出去打听了一圈,回来道,“陛下去泡汤了,李总管带在?身边,昭仪勿忧。”
萧约这才稍稍安心。
“昭仪,婢子替您将这碍事的东西给解了吧?”弄云是萧约身边唯一知道这皇嗣是假的人,她以前倒也?听过?假孕以博得?皇帝宠爱的荒唐事,可她从未听过?皇帝一手操办假孕的。
萧约深吸了口气,“你先出去吧。”
弄云不明所以,这大团的棉絮绑在?腰身上定?是不舒服得?很,换了她定?是能卸则卸。
但她不敢多问?,自?家小娘子和皇上,以及和家主之间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要掉脑袋的大事。管好自?己?的嘴,对?她而言当真是性命攸关。
“诺。婢子就?在?外间,昭仪有什么尽管吩咐。”
萧约颔首,待得?弄云刚至外间,就?听得?一阵脚步声,和一声“参见陛下。”
萧约莫名?有些紧张,手掌攥紧成拳。
高?瑛泡了汤,恹恹地绕过?屏风,见萧约站着,“贞卿这是怎么了,缘何呆站着?”
她边说着边解自?己?的衣带,她当真是愈发容易犯困了,几乎是闭着眼在?解,手指磕磕绊绊地怎么也?解不开衣带上的结。
“我来。”萧约柔声上前,握住高?瑛的手,叫她不要乱动。高?瑛愣了一下,微微颔首,松开衣带由着她来。
外层的锦衣叫萧约替她脱下,搁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天气转凉,陛下当心着凉。”
她拍拍高?瑛的手,示意?她赶紧到床榻上去。
今夜的萧约温柔的不像话。
但却?叫高?瑛开心不起来。她憋着满腹心事,默默地躺到内侧。
床幔帷帐层层放下,萧约这才慢悠悠地上了床。
床榻昏昏,瞧不明晰她的表情。高?瑛半睁着眼,只能瞧见她反手在?自?己?的背后摩挲着什么。半晌,高?瑛反应过?来了,应当是在?解开驮在?身前的那个‘包袱’。
“......可要我帮你?”高?瑛赫然出声,瞧见那人身躯一抖。却?听得?那处声若细蚊,历来清冷克制的声音染上羞赧,“......有劳陛下。”
这包袱是束在?小衣同寝衣中间,好几个结将人层层绑缚。
帐内昏暗,高?瑛也?看不分明,只好凑近上前,摩挲着替萧约将那些结一个个解了。
萧约只觉得?腹前一松,旋即那个碍事的包袱便被高?瑛随意?地甩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