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你不要听她说那些,不是她说的那样,我们会有孩子的,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们,你想要几个,我们就要几个……我跟你保证!”
听他那么说,周岁时脸上嘲讽愈发明显,她的脸和嘴唇都毫无血色,“再说吧。”
霍太太冷眼看着霍聿森,心里愤怒,她一手养大的儿子被周岁时蛊惑了似得,满心满眼都在周岁时那边,对她这位母亲,视而不见!
想到此,霍太太说:“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你那个孩子和你一样,就不该存在!”
霍聿森面露猩红,怒瞪霍太太:“我他妈说了闭嘴!你再刺激她,别怪我最后一丝母子情都不念!您想试试可以尽管试试!大不了鱼死网破,您要毁了我最在意的,我就毁了您珍重的!”
“身份、权势,以及霍家,还有您!”
“我说到做到,我不好过,您也别想好过!”
话音刚落,周岁时再也支撑不住,一口血又吐了出来,瘦弱的身子缓缓扶着墙倒下,霍聿森急忙抱住她,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好像听到霍聿森在着急打电话……
……
醒过来之际,是在医院。
是消毒水的味道。
周岁时不喜欢医院,她是在医院失去的母亲,失去的孩子,没有人会喜欢医院……
身上插着管子,还戴着呼吸罩。
这时候霍聿森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满眼血丝,下巴长出一层淡淡的胡茬,看着怪狼狈的,他关心问道:“怎么样,好点了吗?”
周岁时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晕倒的,那些记忆涌入脑海,又一次深深刺痛她,就连灵魂仿佛都在痛,她闭上眼,眼泪滑落。
霍聿森伸手擦掉,心疼望着她:“岁岁,别伤心,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以后还会有的……”
孩子?
他们还拿什么生孩子?
没有爱,怎么会有健康的孩子……
她不要,她宁可不要孩子。
对,她不要再和霍聿森有个孩子。
周岁时醒来之际,都不愿意和霍聿森说话。
就连一个眼神都不给。
只有面对医生和护士她才会开口说几句,等病房里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她又陷入深深的沉默,不管霍聿森怎么逗她,弄她,她就是沉默。
快把霍聿森逼疯了。
他明白她心里全是恨,可恨也不要这样恨他。
“你恨我妈,好,我和她划清界限,孩子的事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你给我点时间,岁岁,你别对我那么残忍,好吗?”
夕阳余晖映在天际,周岁时听到霍聿森说的话,有片刻出神,在想着什么,就是没有说话。
霍聿森握紧她的手,哀求她,“理我一下,岁岁,求你了,你理理我……”
周岁时只剩下麻木,过了许久睁开眼,声音干哑,像是坏掉的小提琴,“有些事,不是你想弥补就一定有用,伤害已经造成,我不爱你,也是事实,霍聿森……”
“我以前是那么炙热爱过你,想和你有孩子,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可你对我……不信任,不解释,不沟通,你有难处,我能理解,可你让我知道的资格都没有,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夫妻的,我知道我们俩做的夫妻,很多问题。”
“很多地方都有问题,你有,我也有。”
周岁时咽了咽喉咙,面无表情盯着天花板看,“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你家的事,我也没说过我家,是不是一开始,我们就是因为激情上头才结合,你现在这样,也让我觉得,你其实不爱我,
只是不甘心自己的东西被抢了,于是你千方百计不计代价抢回来,那是爱情么,不是,你是不甘心……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她三言两句将他的感情定性为占有欲。
霍聿森自嘲笑了声:“你是怕你会重新对我有感情,才将我对你的感情说得那么不堪,你其实心里一直有我,你是害怕爱上我对吗?”
霍聿森没被她带进去,这点,他还是很了解她的。
“我承认你前几局的话,我们不信任,不解释,不沟通,是我的错,我当初应该和你摊开来说,你当我不成熟,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丈夫,再给我一次机会改正,我会做得很好,不会再惹你伤心难过,掉眼泪了,好不好?”
陈海赶到医院病房门口时,恰好听到这一幕,他站在门口,想起以前他们刚离婚那会,他就在想,他们俩会不会有一天后悔,这一天来了,却是霍聿森单方面的后悔。
周岁时已经彻底放弃霍聿森了。
她不爱这个人。
陈海算是看着他们俩一路认识走来的。
刚结婚那会的霍聿森是肉眼可见的高兴,尤其每次工作接到周岁时的电话,他每每都是带着笑容接的,只要有空下意识便回愉园,还让陈海帮忙打掩护,跟周岁时说他只是个普通上班族,别说他家里那些事,更别说他的身份。
那会周岁时真以为霍聿森是普通上班族,靠着公司给的优惠才买下愉园。
那么大的房子,两百多平,连个打扫的阿姨都没请,是周岁时包揽所有家务,亲力亲为,除了下厨做饭,其他她都会,还会熨衬衫,打领带,生活重心处处围绕着霍聿森。
陈海想起来,也挺不是滋味的。
毕竟算是见证了他们的感情。
他知道霍聿森心里有周岁时,只是年轻,没有经验,加上从小生活在一个畸形的家庭环境里,霍聿森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就连结婚也是冲动之下的产物,都没有准备好身份的切换。
陈海唏嘘不已,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