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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春光同梦 弥萝 107335 字 1个月前

第41章 第41章媳妇儿太美,不怎么能把……

明月和明浅没再跟,她们在院门口观察这破碎的门。

“姑爷这腿功太厉害了吧?一脚就碎成这样了?”

“月姐姐,你说我要是请姑爷教我他会同意吗?”

明浅的话是一如既往的多,但她还是有度的。音量极小,堪堪她和明月能听到的程度。

明月抬手,戳了下她的额间:“什么都想学,到头来什么都学不好。”

“你呀,专注剑术即可。”

“现在,跟姐姐走。”

明浅:“去哪儿?”

明月:“去哪儿都行,反正别在这。”

话到这里,明浅大侠终于悟了,星眸发亮,“懂了懂了。”

新婚又小别,肯定黏黏糊糊的,短时间内他们不需要别人。

那厢,林青黛终于绕到了季与京面前,小脸冷着,眼神也是。若眼神能杀人,季与京怕是死了一回又一回了。

“不说话是吧?”

“不说话滚……”

大小姐持续放狠话,只是这一回没能说完。

她被季与京抱进怀中,严丝合缝。他好用力,双臂就像钢条将她锁住,勒得她背脊生出了疼意。

林青黛终于意识到,他的失控不仅仅是才经历过血腥战争,他还在怕她受了委屈一走了之。

他在意她。

很在意。

这个念头,让林青黛心中泛出甜蜜。

她觉得她可以原谅这个踢破她院门的野蛮人。

她任由他抱着,直到她再忽略不了背脊的疼痛,“我疼。”

她一喊疼,季与京陡然清醒,手上的劲儿松了些。

但还抱着,没有显露出任何要放开的意思。

“你差不多行了啊?”

“这还在门外呢,抱抱搂搂的成何体统。”

“堂堂一方主将,发疯也不怕人笑话。”

大小姐规矩就是多,又唠叨。

可季与京一点都不在意,他甚至能从这些唠叨里源源不断地获取能量。

他悬着的心一寸寸地回落到了原处。

“你刚去哪儿了?”

林青黛如实道:“哥哥回家了,我去送送他。原本前几天就该回去了,因为生意上的事儿又留了几天。太久了,不回不行了。”

“后来又去了趟兴庆镇……”

季与京沉闷地应了声,却还是没有放开她。

林青黛柔声建议道:“先洗个澡好不好?你真是臭得不能行。”

季与京:“你嫌弃我?”

林青黛:“不嫌弃,我现在也是臭得不能行。”

“罪魁祸首是谁你知道的吧?”

季与京:“……”

闹了一通,季与京的情绪全然宣泄,躁动的戾气平复。

他终于愿意松开林青黛。

她牵着他进了她的寝房。

一进去,便说:“寝房后院有个温泉汤池,你去泡泡吧。”

“你呢?”

林青黛看向他,“季将军,你会不会管太多了?在这个房里我能干什么?”

“换身衣服,然后给你找换洗的衣服。”

“这里有我的衣服?”

“嗯。娘亲送过来的,她想着你未来有可能在这边休息。”

解释完,林青黛话锋一转:“但我先说好啊,衣服我就放在汤池旁的石桌上,你自己拿。”

“我不过去。”

季与京闻言,一把搂住娇人儿的腰肢,“害羞啊?”

林青黛小脸顿时一热:“……”

什么岭东守护神?街头痞子一样。

季与京盯着她脸上那抹惹眼红晕,数息后,主动放开了她。

“不闹你了,我去洗澡。”

再闹下去,今儿一顿揍肯定逃不过。

他往汤池去时,林青黛的嘴角再也压不住。

季与京,终于安稳地回家了。

短时间内,应该都不会再有如此棘手的军情了吧?

思绪如水轻轻滑动,林青黛踱到衣柜旁,找了身干净衣服换上。

随后又给季与京拿了衣袍和腰带,他的衣服,颜色除了灰就是黑,连白色都没有。

单调得紧。

她要是给他添置几套亮色的衣服,他会不会穿?

待会儿问问他吧。

思绪微悸,林青黛双手拢着他的衣袍朝着寝房深处而去。

刚走出寝房,季与京的背影便映入她的眼底。热雾氤氲,也掩不住他那偾张性感的肌肉线条。

一瞬间,林青黛小脸发热,仿佛汤池漫出的热息全都灌向了她,体温急剧上升。

她生出了想逃开的念头,人径直朝着石桌而去。

放下衣服,打算提醒他一声,哪知还没开口,就听到“嘶”的一声。

他伤着了吗?

对季与京的关心碾碎了本能羞怯,她朝汤池而去,“季辞,你受伤了吗?”

季与京若有若无地应了声。

林青黛不由有些急了,更近了些,“哪里伤了?可要叫大夫?”

“你……”

关切唠叨戛然而止。

林青黛被他抱进了汤池之中,速度快到她还没惊呼出声温热汤泉已浸湿她的衣裳。

她才换的干净衣裳。

“季与京,你混蛋。”

大小姐恼了,谁不敢骂呢?

很凶的。

然而始作俑者脸上没见惧与愧。

“我一直都是混蛋,夫人没听说过吗?”

宁东军怎么来的?

她知道那么多,不可能不知道。

林青黛被他这话气笑,“这才成婚,季将军就不想装了是吗?成婚那日也是,拜完堂才肯离开,想把我套牢?”

季与京:“是。”

林青黛成为他的妻子这一事,他容不下任何的变故。

“心机怪。”

林青黛冷着小脸轻骂道,心里却在暗喜。

可能用不到两年,季将军就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她指哪儿,他打哪儿。

但汤池里,实在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

就像现在汤池是热的,他的怀抱也是滚烫的。

她热到不行。

“别闹了。”

“好热,我先上去了。”

她挣扎着。

只不过这种幅度的挣扎对于季与京而言,就像是猫咪在他手心顽劣挠动,根本不痛不痒。

牢牢困住她的双臂也没有显露出一丝会松开的迹象。

“……”

换个人,她肯定打他了。

但这是心上人啊,又才从战场上下来情绪问题多多,让着他点吧?

决定来得很轻易。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给你擦擦背?按按肩膀?”

季与京盯着她眼中雾色,“黛黛,你亲亲我。”

林青黛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怔怔失语。

季与京又重复,“黛黛,你亲亲我。”

林青黛从未见过谁提如此荒唐的要求,但经由那些古早的春/宫书和老嬷嬷的话,她知道这只是夫妻间最浅显的亲密。

现在的他,又在渴望亲密慰藉,这一点从他专注而滚烫的目光可窥见一斑。

片刻犹疑,林青黛纤白素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好烫啊。

异样的热度让林青黛心悸,手指轻轻蜷动了下。

“季辞。”

“嗯?”

“我不会,要不是你来吧?不过分,我都不骂你。”

季与京被逗笑,“这世间竟还有林二姑娘不会的事儿?”

林青黛从来不轻易认输,对手是季与京也一样,“这事儿你会吗?你和谁试过?”

“哦,在外面有老……”

有些话即便是从林青黛嘴里说出来的,季与京也不乐意听。

说出来,都是对他的辱没。

他低下头,咬住了她的唇。

像是不满她乱说话,当真用牙去碾磨了。

微弱的痛感,过度亲密。

林青黛心跳乱了套,她不知道该如何缓解,干脆阖上了眼。

季与京也没好到哪里去。现在他的鼻翼和唇齿间全是她的气息。

香甜,又不会腻。

贪欲被勾起,他就想侵占所有。

他撬开雪白贝齿,深入,细致探索。忽而一瞬,他含住粉舌,轻轻碾咬。

林青黛下意识地想要退开,奈何这个野蛮人手劲实在太大了。他轻轻一搂,她无论如何都是挣不开的。

“……”

算了吧,由着他吧。

反正他舍不得伤害她,一丝一毫。

再则,她其实并不排斥这份亲昵。

因为这是季与京给她的,她独有的。

这也是林青黛最后的稍微清晰的念头了。

随着亲吻的时间拉长,她的意识开始涣散,体力好像都在消散。

有一瞬,她的双腿发酸,站不稳的讯号。

季与京像是察觉到,双手自腰间往下滑,托着臀将她抱起。

轻轻松松,仿佛托起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小兔子。

林青黛下意识地收紧了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

此番变动,原是本能,两个人都是。

可季与京不知道哪根筋被勾动了,突然吻得又深又重,绞得林青黛舌根生疼。

她是受够这个野蛮人了。

小手揪住他的耳朵,用尽了力气。她不晓得能不能让他疼,但她真的尽力了。

效果还算好。

发狠完,季与京就停止了亲她,她也终于能够畅快呼吸。

“季与京,你别太过分啊。”

季与京:“亲自己媳妇儿很过分?你要不要请喻州主把我抓走?”

林青黛:“……”

谁敢抓他啊?

敢抓,早抓了。

但指着大小姐就这么放弃战斗,那也是不可能了。

雪白的小手捧住季与京的脸,“既然知道是自己媳妇儿,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季与京喜欢她这么和他说话,罕见退让。

“尽量。”

“什么叫尽量?”

“媳妇儿太美,不怎么能把持得住。”

这话,林青黛爱听,眉眼间有笑意氤氲开来。

“真的那么美?让季将军都把持不住?”

“不信啊?你摸摸。”

说话间,单手将她托住。

空出的那只手扣住她的手,往水下引。

轰。

一瞬间,林青黛的小脸红透。

季与京还没放过她,薄唇凑到她的耳边。

“它是你的,我也是。”

林青黛伸手捂住他的唇,同时命令道:“粗俗,不许说。”

第42章 第42章季将军,你是不是特别喜……

季与京感受着覆在唇上软馥的触感,目光晦暗。

一瞬,轻轻舔舐,看娇人儿慌张地将手撤开。

“季与京。”

全名唤他了,小脸通红,看来是气狠了。

也没辙了。

季与京看在眼里,心里生出了莫名快意。

或许他的骨子里一直存在顽劣的因子,又或许是他想将她拉下神坛。

平时的她太过矜贵清雅,聪颖笃定。

有时候她明明就在他身边,他都会生出他触不到她的错觉。

现在这样,刚刚好。

她在他的怀里,她的情绪被他牵动。

这份快意催出了他的笑。

明润,愉悦,如拥皎月在怀。

事实也是。

“对不起。”愉悦的男人,无条件向心上人低头。

林青黛:“……”

接下来,她要怎么接?

季与京的话未停:“我只是太想你了。”

林青黛闻言,心间开始泛甜。

面上,冷呵了声,“季将军表达想念的方式可真别致。”

季与京被逗笑,薄唇落在了她的额

心。

“那这样呢?”

林青黛承认自己很没出息,这么容易就被哄好了。但她真的没办法抵抗眼前的这个男人,特别是他这么笑的时候。

“勉强吧。”

季与京觉得别扭的大小姐特别可爱,又亲了下她的额头。

随后道,“你先泡着,我换好衣服去拿巾帕。”

“嗯。”

季与京终于放开了林青黛。

他出水时,林青黛害羞地阖上了眼。

季与京以最快地速度换好了衣裳,随后回到房里取了条干的大巾帕,将林青黛抱出了水。

再怎么小心,他的衣裳都沾了水。

林青黛见状,小小声:“瞎折腾。”

岂料季与京还是听见了,“我和我媳妇儿折腾怎么了?”

林青黛:“……”

这耳力,神仙来着吧?

事实证明,季与京这人虽然爱折腾,但他善后也做得好。

事无巨细,贴心至极。

若不是她明言拒绝,衣裳他都会帮她换好。

收拾妥帖,林青黛去燃了香。

纤腰微折水袖轻摆……

季与京倚着圆桌旁而坐,安静地看着她施为。其实都是寻常动作,但经她做来,每一帧都仿佛融进了诗意。诸般意态,慵懒又优雅。目光触及,就再难挪开。

片刻后,她来到了圆桌旁,手间拢着两个茶罐。

“揽草和荷花普洱,你想喝哪个?”

“荷花普洱。”

“行。”

应完,递了个茶罐给他,“去吧,泡茶。”

敢这么使唤季与京办事的,放眼整个浔国除开眼前的这一个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可偏生,他还乐意干。

一阵忙活,莲花甜香在这片空间荡开,季与京整个人越发的松弛,由内而外的。

他斟了杯茶,送到了林青黛面前。

林青黛有礼地道了句:“多谢季将军了。”

话落,季与京还来不及反应,她又说,“但一码归一码,你给我说说院门的事儿要如何处理?”

季与京:“……”

还是那个一点亏不肯吃的林二姑娘。

但到底是他有错在先,“我赔给你。”

林青黛:“我那门很贵的。”

季与京气而反笑,“多贵,说来听听?”

林青黛大概说了个数。

季与京听完,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确实很贵。”

但再贵,也得赔。

“我……”

正想说会赔,再不是他给她重新装扇门,也用稀有的门材。

结果才开了个头,林青黛又说不赔也可以,未来三日要在家陪她听她使唤。

“使唤”二字被她清晰讲出口,季与京非但没恼还应得飞快,“那就这么说了。”

林青黛嘴角微微动了下,“季将军就不怕我让你干些丢面子的事儿?”

季与京心道:道德感这么强的大小姐,能想出什么让他丢面子的事儿?

“不怕。”

“夫人只管使唤。”

林青黛对他的干脆很是满意,“那你去睡会儿吧。”

这些天他受了多少累,他就是不说她也能猜到大半。

“嗯。”

他也是真的累了。

特别是泡了汤池之后,肌体和神经都开始放松。

困意朝他袭来,一波接一波。

他喝了两口茶,站起身来。

他来到林青黛面前,垂眸看了她十数息又不说话。

林青黛:“……你又要做甚?”

像是在回应她的问题,话音方落,季与京便稍稍俯低身,将她拦腰抱起。

“陪我睡会儿。”

林青黛:“我不困。”

季与京吻了下她的唇,随后重复,“陪我睡会儿。”

说这些话时,他的黑眸蕴着柔光。

这柔光裹了期待,和祈求。

嗷!季将军这是在撒娇吗?

在这个顷刻,林青黛觉得自己困不困其实不重要。

他需要她陪,她就陪陪他。

纤柔的双臂亲昵地抱住他的脖颈,唇贴在了他的脉搏处。

“是你求我的。”

“嗯,我求你的。”

“我要睡外面,等会儿若是睡不着我可以起来。”

“嗯。”

这会儿大魔王怪好说话的,仿佛一只被顺了毛的恶兽。

躺下,季与京将软被整个覆在了林青黛身上。

如今已进入到六月,即便是岭东都挺燥的了。

他不需要被子。

可林青黛不允,扯了一截被子盖住他的腰腹。

“还是注意点,着凉遭罪。”

季与京心暖于她的照顾,没有分毫抗拒。

他侧过身,伸出手,一寸寸地勾勒她的脸部线条。

慢悠悠地,爱意难藏。

可林青黛就觉得他烦,指尖儿将触未触,有些痒。

她捉住了他的手,“别乱动。”

季与京笑:“怕痒啊?”

林青黛:“当然,毕竟皮没你那么厚。”

她捏他的脸,“脸皮都是厚的。”

随心所欲地聊了会儿,季与京渐渐没了声音。

这些时日,他太过疲乏了。

如今躺在温暖干净的床榻上,身边还有林青黛,他的情绪极度松弛。

很快,便入睡了。

“季辞?”

“季辞?”

林青黛轻轻地唤了两声,没人应。

这么快就睡着了啊?

肯定很累了。

林青黛不由有些心疼,红唇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心。

“辛苦啦,季将军。”

说罢,她便躺平了。

她想着陪他躺一会儿吧,等他稍微睡熟点她就起来了。

岂料没多时,困意将她裹挟,她竟也沉沉地睡了去。

当她的呼吸变得和缓,“睡着”的季与京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侧过身,看着身边人。

专注,不知时间过。

忽而一瞬,他复刻了她的动作,薄唇落在了她的额心。

“黛黛,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从前成婚一事于他,分量低微。

他也从不相信书中那些风花雪月。

被过度美化,甚至是杜撰出的东西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可如今,当一个女子趁着他熟睡,偷偷吻了他的额头,柔声对他说:辛苦了。

他忽然意识到,或许书中的那些风花雪月并未夸大。

倘若足够幸运,是真的有可能遇见一人。

能轻易地侵入你的心脏,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牵动你的情绪。

觉得她哪儿哪儿都好看,舍不得她受一丝累和委屈……

一对小夫妻,甜蜜安眠。

“唔……”

林青黛拢着软被翻了个身。

“明浅。”

她轻声唤着,才睡醒,声音黏黏糊糊的。

结果没能等来明浅的回应。

“明浅不在。”

“夫人想怎么,可以和为夫说。”

清朗含笑的男声碾碎了林青黛残留的睡意,她陡然睁开眼睛,循声看了过去。

只见季与京坐在圆桌旁,面前放了一册话本,想来是她看过随手放在躺椅上的浔国群侠传。

睡前的记忆也在这一刻如潮浪灌入她的脑海之中。

“……”

她是怎么睡过去的?

他又醒了多久?

思绪未歇,季与京已起身走向她,在床边坐下。

他一过来,明明也没怎么,林青黛就忽然觉得呼吸变得困难。

这人,气场太过强了。

正暗忖着,季与京的话音响起,大手贴向她软馥的脸颊,轻轻摩挲:

“不是说不睡吗?结果睡了近一个时辰。”

这话林青黛不爱听,冷着小脸挥开他的手。

随后抱着被子,准备翻身背对他。

这男人太讨嫌,她决定

眼不见为净。

结果却是未能够。

季与京长臂一伸,挡在了她的腰侧,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只能仰躺着,冷艳看他:

“不要惹我生气,否则后果自负。”

季与京:“有什么后果,夫人详细说说?”

林青黛:“别的不说,我可以休了你,再去寻个……”

翩翩少年郎。

想法很好,但没机会诉诸口。

季与京突然出手将她抱坐在怀中,纤柔背脊贴着他的胸膛,严丝合缝。夏日衣衫单薄,如此贴合,林青黛感受到灼灼热意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流向她。

林青黛对抗着异样的感觉,不由晃神。

季与京的俊脸磕在她的肩头,“休了谁?我没听清楚。”

林青黛顿时回过神来,“……”

有些话,她还真不敢说第二遍。

略一思忖,她凑过去吻了下季与京的脸颊,甜蜜得能挤出糖蜜。

“我刚说笑的,季将军乃绝世的天骄,抢都来不及,哪儿舍得休?”

“我又不傻。”

“我聪明着呢。”

季与京觉得无论是吻,还是她哄人的技术都差劲得很,不依不饶,“林青黛,你道歉和哄人总是这般敷衍吗?”

林青黛:“……那你想怎么了结?”

季与京:“再亲一下。”

林青黛闻言,杏眸微亮,仿佛有光于旖旎水色中漫开。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季与京猜不到她在想什么,于是问道:

“看什么?”

林青黛没回答他的问题,兀自说着自己的,

“帝都的小姐妹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当一个男人总是忍不住想亲你的时候,他肯定特别喜欢你。”

这话,确实有人和林青黛说过。

那人便是什么都敢说的周家二小姐周净娴。初初听到,林青黛觉得周净娴又开始说胡话了。天天到处疯玩儿的一人儿,懂什么男女情爱。

如今,她却改了想法。

她觉得净儿的话好有道理啊。

“季将军,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第43章 第43章亲了又亲,心情能不好吗……

“特别”二字,林青黛咬得极重。

跳过了寻常程度,直抵特别喜欢。

他的表现已经这般明显了?

季与京心绪漫动,没能即刻回应林青黛。

这般反应落在林青黛眼里,她只觉他是在拖延。

“很难回答?”

“还是害羞?”

害羞?

季与京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个词。

他轻轻咬了林青黛的耳尖,刚从被子里出来,连耳朵都是暖的。

“你觉得呢?”

林青黛推他的脸:“我觉得你这人特别烦人。”

季与京笑:“烦人你也甩不掉了。”

林青黛:“我好怕。”

闹了一通,季与京正色对林青黛说:“我先出去,让明浅明月进来陪你,晚些陪我去趟州主府。”

林青黛:“去那儿做甚?”

季与京:“州主设宴,感谢宁东军对岭东做出的杰出贡献。”

林青黛失笑,“那我要去沾沾光。”

“给喻州主带点礼吧。他帮我租了很大一块地方,还给了免了十年租金。当时他也说,感谢我对岭东做贡献。”

这事儿,季与京刚回来还不知道:“租地做什么?”

“开设林家商行,已经在和官府走程序了。”

话到这里,林青黛顿了十数息:“我这么搞东搞西,你介意吗?”

在很多男子眼里,女子不该过多抛头露面。

经商,就更不该了。

季与京:“我就喜欢你搞东搞西。”

“真的?”

“真的,只要在我身边搞就行。”

林青黛忍不住亲了他一下,“不愧是一方枭主,大度。”

十分浅显的一下,亲完就撤开,一如既往地没诚意。

季与京不乐意。

扣住她的下巴,低头覆上她的唇。原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标准亲一下,给她打个样儿,让她以后莫要再这么敷衍。

结果碰到她的唇之后,他如何想的似乎不重要了。

他挤入,舌尖去舔舐晶莹洁白的贝齿。意尽了,又卷起她的,执意邀她进场……

他的双手也是越收越紧。

身体和神魂齐齐沉溺,不过一瞬之间。

过了许久,季与京才停止这个吻。

可就这,他似乎还意犹未尽。退离之前,含着她的下唇咬了几下。

林青黛小脸红透。

她不禁想是男人都这么欲。还是季与京迷恋她到了一定程度,任他自控力那般强也是控不住本能爱意?

这个顷刻,林青黛没能想出答案。

思绪太乱了,心跳也是。

好在,季与京将她放回床上,拿软被裹好就出去了。

压迫感撤开,她得到了缓和的机会。

没多时,明浅和明月进来了。

明月净了手,径直去准备衣裳了。

明浅走向了林青黛。

还隔了段距离,便轻声询问道,“小姐可要喝点水?”

林青黛:“要的。”

明浅张罗了一杯温水。

送到床边,林青黛掀了软被坐了起来。

接过水,轻啜了两口。

“现在什么时辰了?”

季与京说她睡了一个时辰?

明浅:“申时末,该用晚膳啦。”

林青黛:“……”

还真是睡了很久。

明浅忽然压低了声音唤她,“小姐。”

“嗯?”

“姑爷出去的时候在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林青黛滞了一瞬,心中暗道:

“亲了又亲,心情能不好吗?”

男人!

面上,伸手戳了下明浅的额心,“接下来一刻钟,不许提他。”

明浅:“姑爷对小姐不好?”

林青黛:“……”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让她愉悦的同时,也免不了羞涩。

林青黛走出院落时,季与京已在门口等她了。今儿姑娘着了淡粉色的裹胸长裙,外面搭了翠绿色的纱衣,纱衣面上花纹繁复华丽,看起来高贵又雅致。

静静对视片刻,季与京将手伸向了她。

林青黛走了过去,并未将手递给他。

只是道:“季将军,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季与京没有撤回自己的手,悬空,纹丝不动:“黛黛很美。”

林青黛满意了,眉眼弯了弯,终是愿意将手递给他。

季与京随即扣实,牵着她往外走。

明月和明浅和两人隔了丈余。

明浅觉得这个距离太好了,适合闲聊。

她也真这么干了。

“姐,你瞧瞧季将军把我们小姐牵得多紧啊,生怕她跑了一样。”

“不过也正常,我们小姐这样的大美人,是个男人都会没安全感。”

“我要是男……”

话没说完,又被明月敲胳膊了。

“不想去军中历练就闭嘴。”

明浅顿时消停了,但心里其实是有点伤感的。

不能聊天的痛苦,谁懂?

她真的很想找人唠嗑。

许是太熟了,季与京和林青黛抵达州主府时,喻州主并未出来迎。

只叫门口的护卫传话:老地方。

进了州主府,林青黛问季与京:老地方是哪里?

季与京笑:后花园。

林青黛:晚宴安排在后花园,不怕虫子吗?

季与京:“……”

在今天之前,还真没人提过这个问题。

林青黛:“嗯?怎么不回答?”

季与京:“可能都是皮糙肉厚之人,不怕虫子吧。”

林青黛开始行使“使唤”他的权利了,“那你等下要给我扇扇,不要让虫子咬到我。”

“会红肿。”

季与京:“请夫人放心。”

到了后花园,看着那一排排的炭烤架和那一桌桌的鲜肉片和素菜菌菇,林青黛不由笑了,“喻州主是懂你们喜好的。”

季与京:“嗯。这些年,喻州主明里暗里帮了宁东军不少的。”

他是真的将民众放在心上的好官。

林青黛:“看出来了。”

她找喻州主谈设立商行将岭东的物产售向全国的事儿,他的黑眸突然亮了,那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他以后能做更大的官儿。”

林青黛说得很笃定,仿佛她能看到未来。

季与京被逗笑,“林二姑娘准备给喻州主发个官位?”

林青黛:“那不行,买卖官位要坐

牢的。但我可以为他创造业绩,助他升迁。”

“将军。”

“嫂子。”

察觉到两人到来,从新和叶霄等人纷纷起身迎了上来。寒暄未停,喻州主也过来了。

“黛黛来了啊。”

不过短短几天,他和林青黛熟到称呼都改了。

季与京不由看向身旁的姑娘,心道:就没哪个长辈不喜欢她吧?

她甜甜一笑,长辈们都心甘情愿翻箱底,什么都能给她。

看他娘亲就知道了。

林青黛不知季与京心间兜转,径直走向喻州主:“是啊,还给您带了些好东西。”

“特别适合今晚。”

喻州主眉毛一扬,“哦?什么?”

林青黛:“您安排几个人和明浅一道去取好吗?”

叶霄和从新自告奋勇,“我们去。”

一阵忙活,一坛坛酒摆在了喻州主面前。

喻州主黑眸微亮:“什么酒?”

他倒也不是贪图几坛酒,而是林二姑娘出了名的手巧吃穿用度又万分风雅考究。

她送出的酒定是不同凡响。

事实一如他的猜想,他话刚落,林青黛便笑道:“不是什么值钱的酒,是黛黛用今年的第一拨橙花和褐果酿的,有月余了,刚好进入到适饮期。”

算是果酒,酸酸甜甜,烤肉喝正好。

众人听完纷纷冲着喻州主喊,

“州主大人,开几坛吧!!”

“求您了。”

“我们这段时间打得多卖力啊,也算给您长脸了吧。”

战场上让人忌惮的杀神们,在喻州主面前混不吝似的。没点正形,说话全靠喊。

喻州主气而反笑,“开开开。”

“今天你们也算沾我的光啊。”

“是是是,沾您的光。”

此间气氛经此一闹,越发松弛愉快。

之后烤肉喝酒说说笑笑,难得的好光景。

季与京很熟练地烤肉和菜,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林青黛喜欢的。

烤好后,放在碟中,送到了她的面前。

种种举动让林青黛笃定他是真的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而且还很全面。

她不由望向他,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季与京:“大舅哥第一次来岭东时给了我几页纸,写满了照顾你的注意事项,其中一项就是饮食方面。”

林青黛无语:“我没那么难养。”

就是那种有条件就好好过,没条件她也不会强求。

季与京:“我知道,但我还是希望维持你的生活品质。”

“我可以做到,你信吗?”

林青黛一瞬甜齁了心:“信。”

不然也背不下那几页纸的注意事项?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了增进了食欲,林青黛将碟中的食物吃了大半,分量超了她平时许多。

她有了饱足感,面前的食物还剩一些。

经由她放缓的进食速度,季与京猜想她可能是吃饱了,

“不吃了?”

“有点饱了,但我会……”

“吃完”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季与京就把她面前的碟子拿走了,随后又装了些新的肉菜进去,几下清空。

“……”

这人,真的是一点没有一方主将包袱的。

但现在这么多人,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说他的。

林青黛只能装作没看见。

好在她悄悄观察了一番,大伙儿各忙各的,好像并未注意到他们这边。

林青黛没想到的是,她的目光才挪开,对面的叶霄就和从新徐羡聊起来了。

“我哥,这回是真栽了。”

徐羡刚在吃东西,什么也没瞧见。听到叶霄这么说,往对面看了眼。

小夫妻正在说话,很正常啊。

“霄少何出此言啊?”

叶霄:“我刚看我哥吃我嫂嫂没吃完的烤肉,表现得那叫一个自然呐。”

从新笑:“那是他媳妇儿。她吃不完,帮她吃了有什么?”

叶霄:“我还是他亲弟呢。有一回我在用膳时和他说话,特别斯文的那种,他都叫我别说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能说,你们猜他怎么回的?”

徐羡:“怎么回的?”

他说:“口水喷我碗里,饭菜还怎么吃?”

多讲究的一个人呐。换了嫂嫂,又是另一套标准了

“你们说,这不是栽了是什么?”

从新和徐羡听完大笑。

本也不是什么很正式的聚会,他们这般闹腾,季与京和喻州主都没说什么。

又过了近一刻钟,有护卫突然来报,

“禀州主,极北之地两大豪绅郭祥申和刘豁求见。”

这两位确实是豪绅,但喻州主在今儿之前听都没听过这二位的名字。”

“他们来干什么的,问了吗?”

护卫:“禀州主,问了。”

不问也不行啊。

一州之主,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属下取了拜帖。”

片刻后,两张拜帖落在了喻州主桌面上。

他翻开,一看。

“……”

他不由看向了季与京。

季与京:“和我有关?”

喻州主:“你过来瞧瞧?”

季与京:“州主说吧,这里又没外人。”

那两位豪绅他都不认识,能有什么大事儿?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若不说显得这事儿上不了台面,黛黛恐生出猜疑。

到那时,季与京跳进海里也洗不清了。

不如挑明,“他们过来,是想和将军聊聊联姻的事儿。更确切一点说,是看看有无联姻的可能性。”

话落定,此间顿时陷入冷寂。

在场所有目光都投向林青黛,包括季与京的。

看着姑娘冷艳的小脸,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从明儿开始,闲杂人等还是不要入岭东了吧?

尽给他添乱。

第44章 第44章轻舔,吮咬着她的血管。……

“黛黛,这事儿不怪季将军。”

“早在你入岭东前,他就和我说了以后不收这种拜帖了。今儿是刚好在,不然这事儿到不了他那里。”

“夫妻之间,莫要因这样的事儿生出嫌隙。”

喻州主说完事儿,便转而开解林青黛。

林青黛朝他笑笑:“黛黛自是不会。”

季与京则对那护卫说,“让他们走吧,说吾有妻,此生不负。”

护卫领令离去。

之后,氛围归于常。

林青黛没有显出任何异样,除了多饮了两杯果酒。

这酒初喝没什么,后劲儿却是不小。

宴会时,看不出什么。

上了马车,林青黛哈欠不停,一双星眸仿佛盈了春末烟雨,雾蒙蒙的。

“想睡了?”

“我抱抱你。”

季与京低声道,眉眼柔和,一点没有往日刚下战场的冷戾。

林青黛:“我不要你抱,我自己会睡。”

她不让抱,他偏要抱。

长臂一伸便将娇人儿拽起,随后困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环紧她的腰肢,交叠落在了她的腹部,俊脸埋进她的肩胛,贪婪吸取她的气息。

“为什么不要我抱?”

林青黛没挣扎。

原是想的,但他的怀抱坚实又温暖,叫她舍不得推开。

但心里多少是有些气的,伸手推开他的脸,

“没准你今儿拒绝的是两个大美人,你不后悔?”

与京从这话里剥出了几分酸气,心情好得不能行。

黛黛,对他生出了独占欲了吗?

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下她的唇。

如蜻蜓羽翼触水般,极轻的一下。

一瞬,退开。

“吾妻最美,别的女子入不了我的眼。”

一句话,便将林青黛哄好了一半。

面上,仍旧不依不挠。

“你都没见过,你怎知她们不如我美?”

“而且你这人,怎的如此肤浅?”

只看脸了。

面对如此指责,季与京笑开来,他低声问林青黛,“那林二姑娘肤浅吗?若我样貌丑陋,你喜欢吗?”

林青黛闻言,定定地看着他数十息未有动静,仿佛是在认真想象季与京丑陋的样子。

“林二姑娘,有答案了吗?”

林青黛认真点头,“有了。”

季与京:“说说看?”

林青黛:“你什么样儿我都喜欢,我是个有深度的人。”

季与京险些被这姑娘笑死。

林青黛开始捏他的脸,“承认吧,肤浅的只有你。”

季与京捉住她的手,送到嘴边亲吻。

林青黛手指蜷缩,不想给他亲,“脏。”

季与京也不勉强她,正色道,“黛黛,看到我给你留的那封手书了吗?”

林青黛:“看到了。”

季与京:“我不是随便说说的。此生有你,足以。”

能遇到你,已是此生最大幸运了。

林青黛忽然发现季将军好会哄人,每次都能将她心中的“不平”抹去,几乎轻易地。

她主动吻了下他的唇,纯情又甜蜜:“既然你这般有诚意,那我不生气啦。”

“谢夫人宽容大度。”

马车抵林宅门口,季与京将林青黛抱下车。

下了车,也不曾放下她。

往宅子里去时,他对明月明浅说,“今晚你们休息。”

意思是,今晚林青黛不需要其他人伺候。

明月和明浅还来不及应呢,他便抱着娇人儿走了。

明浅:“……”

“别家姑爷也这样?”

认真说起来,这句也没什么好笑的地方。

但明月不知怎么就是想笑,也是真笑出声了。

明浅问她笑什么。

她敛了几分笑,回说,“让你休息还不好呀?”

明浅:“当然好了,但我担心小姐呀。”

“他能照顾好小姐吗?看起来粗手粗脚的。”

明月:“这你就别操心了,小姐不舒服肯定会叫咱们的。”

再则,看现在这形势,季将军哪里容得下小姐不舒服?

明浅被说服,乐呵呵地随着明月回了房。

回到房里,洗漱更衣都是季与京在张罗,他甚至细致地给林青黛擦了头发。

他的动作很快,而且能看得出来乐在其中。

前前后后一刻多钟,两个人回到床榻上。

这回林青黛要求睡里面。

季与京:“这回是因为什么?”

林青黛:“我怕睡在太外面,夜里会滚到地上。”

疼应该不会多疼,主要是她丢不起这人。

季与京低笑出声。

他也终于意识到,和林青黛在一起他好像特别容易笑。

外人眼里矜贵高雅的帝国明月,其实特别有趣,奇思妙想多多。

躺下没一会儿,林青黛又不安分了。

她翻过身,上半身趴在他的胸膛上,亲昵不设防。乌发随意散落,暗香浮动。

季与京看着,感受着,旖念开始浮动。

他想,这姑娘对自己的杀伤力其实是没什么概念的。

她现在,只是想和他闲聊。

他无比确定。

“想说什么?”

“我没想到季将军这么会服侍人。”

“这话得改一改。”

“如何改?”

“我是会服侍林青黛。”

闻言,林青黛只觉自己像猛灌了一整碗未经稀释的花蜜一般,心间甜意泛滥。

“那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别的家里,都是妻子服侍夫君。”

季与京:“别家是别家,咱们家是咱们家。”

林青黛喜欢听他说咱们家。

“季将军,你以后会飞黄腾达的。”

林二姑娘又开始预测未来了,以一种近乎笃定的态度。

“为什么?”

“古训有云:爱妻者风生水起,亏妻者百财不入。”

季与京:“很有道理。”

林青黛心满意足,意欲躺平休息,岂料被季与京单手控住。

落在她后腰的手,烫得要命。

她凝眸看他,发现他的目光也是滚烫的,掺着欲。

林青黛这才开始慌张,心跳一瞬乱了序。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儿,少见的不知该如何应对。

季与京的另一只手轻轻拂着她的脸,所过之处,如触柔云。

“夫人,可是忘记了你我已经成过婚了?”

林青黛:“我才没忘。”

她要真忘了,能任由他亲亲抱抱还睡上她的床。

但再深些,她也确实是没想。

冷滞片刻,“你想如何?”

季与京:“黛黛应该唤我什么?”

他话落的下一瞬,林青黛突然意识到节奏被他控住,她十分被动。

而她,从来不喜欢被动,即使季与京是她心悦之人。

暗自深呼吸,想让自己快点镇定下来。

成果斐然。

又或许是她从来不惧季与京,对于那即将到来的洞房花烛夜也只是本能羞怯,她不曾真正抗拒它。

“夫君。”

“夫君。”

“夫君。”

……

她一连喊了好几声,停止时,主动吻上季与京的唇。

笨拙却热情。

她想好了,横竖都是躲不开的,不如先威风一把。

如此,她也算赢了半程?

季与京无声地放任了一切,直到娇人儿含着他的下巴咬了下。

对于他而言,原是不痛不痒的。

可娇人儿许是觉得自己咬重了,又轻轻舔舐,像是在安抚。

就在那一瞬,血气似乎都在往身体的一点冲。

季与京能清晰地感觉到躁动。

轻易得,让他觉得荒唐。

在林青黛走进他的世界之前,他从未想过深入男女之欲。

人类最低级的欲望,消解之法多不胜数。

可如今,她只是在胡乱地亲他,他就……

林青黛不知男人心间兜转,也没察觉到危险。

不仅如此,还从“胡闹”中得到了快乐。

那种感觉类似于谁都怕的大魔王,如今却被你控于身下,为所欲为。并且这世间,只有你一人拥有这个权利。

她持续往下。

当她探出手,温柔而细致地勾勒他的喉结时,随着喉结轻滚,她的快乐结束了。

季与京侧压,两个人的位置调转。

与此同时,扣住她的双手压向枕头。

“亲够没有?”

季与京笑着问的,神色也称得上柔和。若不是他的声音有种被欲磨碾过的沉哑,林青黛无从探知他真实的情绪。

他在渴望她。

林青黛笃定这一点,并偷偷欢喜。

面上,一本正经:“亲够了。”

为了证明自己很卖力,她又添了句,“好累。”

季与京嘴角细微地动了下,“那就不让夫人受累了。”

说罢,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他的动作并不粗鲁,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

待到两个人的唇齿间留下了对方的气息,唇瓣上覆了层清凌水痕,他才往下。

须臾之后,他的唇来到颈侧。

轻舔,吮咬着她的血管。

他怎么这样?

林青黛再克制不住,软软地喊了他的名字,

“季辞。”

停顿的间隙,季与京低低应了声:“嗯?”

“不要亲这里。”

“好。”

季与京应得很干脆。

林青黛还想着大魔王其实也挺好说话的。

岂料,是她多想了。

他的唇确实离开了她的颈侧,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竟持续往下,隔着单薄的衣料咬了她。

林青黛不由仰头喘息,细长的天鹅颈绷出了惊艳细弧。

她想制止的,那里怎么可以?

可是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这给了季与京放纵的机会。

滚烫肆掠,一寸都舍不得放过,衣料上印出一圈圈水痕。

渐渐地,他不再满足这些。

遮掩一层层剥去,眼底一片柔白。

是那种没有任何瑕疵的白,柔腻得能挤出水来。

白该是高贵的,纯洁的。

可在这一刻,他觉得白是这世间最妖艳的颜色。

能杀人。

第45章 第45章耳边靡音湿沉,林青黛脸……

很热。

她喝的每一口果酒,经季与京滚烫的气息淬发,在她的身体里狂乱躁动。

热久了,她连思绪都开始黏黏糊糊的。

她只记得身边人是季与京,在她鼻翼间沉浮的气息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

“季辞。”

比起季与京,她似乎更喜欢叫他季辞。

缘由几何,季与京此刻并不知道,但他并不在意这个。

季辞是他,季与京是他。

只要林青黛唤的是他,就可以。

“我在。”

情欲将他牢牢控住,浑身发疼。

可他仍无法漠视她的呼唤,坐起身,将她抱坐在怀中。她的肌肤无遮无掩地抵着他略显粗粝的衣裳,是这世间最极致的亲昵。

季与京的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柔,“怕吗?”

心上人的温柔像一缕柔风,带着细微的凉意,拂走了胆怯,人也清醒了些。

林青黛软着声音道:“是你,就不怕。”

这句话将季与京取悦得彻底,抑不住笑了声。

“林青黛,你是懂如何激我的。”

比起被压制,林青黛明显更喜欢现在的姿势。

有种被呵护,珍爱的感觉。

她也可以看到季与京的神色,和眼中的宠溺。

“那是你不经激。”

这话一出,季与京气而反笑,“林青黛,你没良心。”

林青黛听了,忽然凑过去吻了他的脸颊,

“小哥哥最好了。”

甜到季与京生出了一种想将她揉碎融进骨子里的疯狂想法,从此走哪儿带哪儿。

他发狠了吻她,再没留情。

很神奇了,和他说了会话,林青黛忽然就能跟上他的节奏了。沉溺时,她甚至会小心翼翼地回吻他。

季与京哪里受得了这个,卷着她的舌尖,密密地吸吮。

良久后,在林青黛呼吸困难之前,他停止了亲吻。

她靠在他的肩头,轻轻呼吸。

她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快要烧起来了。

可季与京并未放过她。

让她缓了缓,便捉着她的手往两个人之间带。

隔着衣料,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潮热、滚烫……

林青黛羞恼兜头,张嘴咬了他的肩膀,很用了几分力。但这人,皮糙肉厚的,她用尽了力气牙都隐隐生疼,他是半点反应没有。

“季与京,你怎么这么过分?”

恼狠了,娇人儿也顾不得羞怯了。

直起身,冷着小脸讨伐他。只是她不知道,此刻小脸红透,就是冷着也没有一丝杀伤力。

季与京笑,又邪又痞,“过分吗?”

“夫人来岭东前,家里的老嬷嬷有没有教如何服侍夫君?”

林青黛:“教了。”

随后顿了两三息,“但我没认真听。”

季与京被这出奇的答案逗笑:“怎么,不想学?”

娇人儿理直气壮:“你会不就行了?”

从现在的情势看,学了也没什么大用途。

在这方床榻上,季与京霸道得要命。

季与京喜欢她的依赖,薄唇含着她的唇咬了下,

随后放低放缓了声音,刻意诱哄,“黛黛,帮帮我。”

“今晚没准备避孕药物,只能劳烦夫人了。”

林青黛闻言,怔了数息,“什么避孕药物?”

季与京:“几种草药配置的,男子服用,即可避孕。”

他想自己避孕?

在情欲兜头时,他仍记得这样的事儿?

“你怕我吃药对身体不好?”

“不然呢?”

林青黛的嘴角再压不住了。这世间,谁能抵抗心上人的在意呢?

季与京看在眼里,“很高兴啊?”

林青黛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嘴角,“有点儿,真的就只有一点点。”

季与京懒得拆穿她。

这种时候还要聊天,这若不是他媳妇儿,他能抽刀了。

“那你教教我,嬷嬷教的时候我没认真听。”

说罢,纤白双手落在了他的腰带上,胡乱扒拉。

“……”

如何避孕,季与京在成婚前就想好了。

是药三分毒。

林青黛身子骨很弱,能少用些药就少用些。

当他心动,呵护心上人是本能。

他刚说出来,也没存邀功的心思。

却没想到娇人儿被取悦,十分彻底的,这会儿她热情得不像话。

虽然意外,但之于他,完全可以说是绝妙赏赐。

他不可能推拒。

他看着娇人儿剥开了他的上衣,双手贴着肌肤,随着肌肉曲线起起伏伏。

忽而一瞬,她低下头咬了他,全然地复刻了他先前对她做的。

他不由闷哼了声,落在了林青黛耳边,心尖儿都在颤动。

他很舒服吗?

正想问,季与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黛黛,不要停。”

是他一贯的低冷语调,透着些许祈求。

林青黛心软了,依循着记忆,尽力让他舒服。

种种举动,过分亲密。

耳边靡音湿沉,林青黛脸红耳热的同时,感觉身体的力量在流失。她好像负荷不了更多了。

“季辞。”

季与京也是忍到极限了,他接管了一切。

握着她的双手往下,引着她控住他,温柔抚慰。

一瞬,湿泞。

……

一切归于安谧干净时,已是许久后。

林青黛侧躺在床上,不太愿意理人。

主要是羞的。

这夫妻间的亲密,当真是没有底线的。她觉得若这个人不是季辞,她断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还有季辞……

话本没说错,就是个野的,每根骨头都是野的。

林青黛思绪万千,但没有一丝同后悔有关。

任她缓和了下,季与京伸手抚了她的发,“恼了吗?”

林青黛怔了怔,转过身来面对他,“恼了,你下次就不这样了?”

季与京:“嗯,会寻找你喜欢的方式。”

林青黛:“……”

“男人都喜欢做这个?”

这回换季与京无语了,“不清楚。”

“那你喜欢做这个?”

“林青黛。”

“我怎么?”

“……”

季与京气而反笑,“若硬要有一个答案,那答案是……”

“我喜欢和林青黛做这个。”

这天下最极致的亲密,他们一起经历。

没有别人,从头到尾。

他们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沉溺,毫无保留的自己。

林青黛被这一句讨好,朝他靠近。

近到两个人稍微动下,额头都能撞到一起。

她的杏眸晶晶亮,“要一直这么喜欢我,只喜欢我。”

季与京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亲了下她的唇,“你能做到吗?”

林青黛几乎未思忖:“我当然能。”

季与京笑了,“那我也能。”

身边多了个人,林青黛并没产生不适感,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她醒转时,季与京已不在身旁。

明月和明浅在不远处,压低了声音说话。

“小姐,你醒啦?”

她还没动一下,明浅已经察觉到她醒来。

“肚子饿吗?我去厨房给你拿点吃的。”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

唠叨未完,就被明月打断了,“让小姐缓缓。”

“你去厨房,看着取几样小姐爱吃的。”

“好好好。”

明浅离开后,寝房顿时安静了。

同她在时,区别巨大。

林青黛忍不住笑了声。

明月取了衣服,帮着林青黛换衣。

妥帖后,她对林青黛说:

“宫里的两位嬷嬷早上过来了,让奴婢把这个交给小姐。”

说话间,她从袖袋中取出了一罐药膏。

林青黛瞥了眼,便知是什么东西了。

宫廷秘药,用于缓解撕裂痛楚的。

两位嬷嬷定是知道季与京回家了,他一回来,洞房只是时间问题。

“我不需要这个。”

即使需要,也不会用这种来路不明的药物。

“处理掉即可。”

明月:“诺。”

“小姐可有哪里不舒服?”

实打实的关切,却让林青黛红了脸。

“没有。”

“他待我很好。”

一听这话,明月才安了心。

昨夜是小姐的第一次,她生怕姑爷太凶猛,弄伤了小姐。

“季将军位高权重,还如此的细心。许是怕小姐脸皮薄害羞尴尬,将床单都洗干净了。”

如今夏夜风干,等晨早他唤她们来陪小姐时,后院的床单已经干了。

林青黛一直以为昨夜,他是去后院冲澡了。

没想到,连床单都洗了?

她不由笑了声,“这样好的郎君,上哪儿找去?”

明月观她气色,以及她眉眼间的喜色,心里欢喜不已。

就在这时,她想起了季与京的叮嘱。

她又从袖袋里掏东西了,这回是三只纸鹤。

“你折的?”

明月摇头:“不是。姑爷折的,让奴婢交给小姐的。”

林青黛好喜欢这种小心思,当即取过。

这季将军有多贴心呢?

他还给三只纸鹤编了号,告诉她应该先拆哪一只。

林青黛踱到小方桌旁坐下,小心翼翼地拆了第一只鹤。

下一瞬,熟悉的字迹映入她的眼帘。

“去趟军营,傍晚归,晚膳和娘亲一起吃。”

第二只纸鹤写着:“晚间,听你使唤。”

第三只纸鹤写着:“心悦卿卿胜于昨日匮于明朝。”

林青黛看了一遍又一遍,只觉心头沉甸甸的。

那里其实从前就住了个人,但那时他是道虚影,影影绰绰。

如今,却是不同了。

虚影被具体细节填满,开始有了分量。

他也正在用行动告诉她,她走向他的这一程是多么的值得。

从此以后,走向彼此的路,他们一人走一半。

季与京回到营地,处理完因边境之乱堆积的事务,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叶霄就冲到了他面前。

风风火火的,也不通报,一如既往地没规矩。

换平时,季与京必定会罚他。

但今儿,他身心皆舒适,耐心较之寻常不知道高了多少。

他甚至主动问他,“什么事?”

叶霄:“哥,今年的武林大会在隔壁青阳州,我们一道去看看吧。”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呢。”

季与京:“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准备去打个武林盟主做做?”

叶霄笑,“我倒是想。”

奈何实力不允许。

“去吧哥,就当陪嫂嫂出门散散心。”

“新婚就去打仗,真没谁了。”

笃定自家表哥栽了后,叶霄知道凡事搬出嫂嫂准没错。

结果一如他所想,他话方落,季与京就问,“什么时候?”

叶霄:“后天一早出发?”

季与京:“我今晚问问黛黛,她想去才去。”

叶霄虽笃定林青黛会去,但还是没忍住暗中埋汰季与京,

“心都偏到极北之地了。”

第46章 第46章季将军,你是懂哄夫人开……

申时,季与京离开了军营,再度开启他的新婚假期。

虽说遭遇了意外,但结果还算好。

东韶国经此一事,势必会“安静”一段时间,而黛黛并未因他新婚出门打仗一事对他生出任何嫌隙。

她很是依赖他,信任他。

有时候甚至会让他生出一种错觉:黛黛,她好像认识他很久很久了。她对他信任和依赖有种被时光磨砺过的深邃感。边界在哪里,他暂时还未触到。

但总归他是喜欢这份信任和依赖的,至于因由,他能慢慢摸索。

回到林宅,准备接林青黛一起进山。

采药是一方面,如今入了夏,密林里有许多野果。林二姑娘是个贪新鲜的,肯定会喜欢。

哪知才敲开门,家丁和他打过招呼后便说:“小姐这会儿不在家中。”

季与京:“可知去哪儿了?”

家丁恰好知道:“去了兴庆镇,这段时间小姐经常去那里。”

“多谢,我去找她。”

季与京去到兴庆镇,很容易就找到了林青黛。

戏台旁的那块空地,人群熙攘,她在其中,温柔地和小娃儿说笑。她今儿穿了淡蓝色的衣裙,清冷脱俗,仿若仙女落入了这尘世间。任周围再灰暗都好,她都能够轻易点亮。

一瞬,有小孩儿问她:“仙女姐姐,你看我这支参值钱吗?它比我还长,我挖的,我爹就小小地帮了点忙。”

娇人儿笑得越发开心了:“值钱。”

小孩儿:“真的吗?”

这回回答小孩儿是随着林青黛来到岭东的林家商行老手肖潜。

肖潜四十岁的年纪,脸圆圆身体圆圆,气质亲和,一看便知是个好相与的。

“这支野山参看着有二三十年了,至少可换二十俩。”

“嗷呜,好多钱。”

“爹爹,我们发财了。发财啦。”

“伯伯,那我这些呢?”

“还有我的这些。”

肖潜万分有耐心地对他们说,“别着急,慢慢来。”

“伯伯我啊,一直会待在这里,收到没货收为止。”

“好耶。”

声浪滚震,林青黛却是侧眸看向偏冷一点,寻到他的身影,杏眸眩出明光。

黛黛见到他,很开心。

这个想法在季与京心间漫开时,他阔步走向她,走进那一片熙攘之中。

乡民和小孩儿看到他,更是兴奋了。

声浪窜起,过了许久才散去。

季与京借故带走了林青黛,戏台前收货工作仍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我们去哪儿?”离戏台很远了,林青黛才问。

季与京:“上山找药,再给夫人摘点野果吃。”

“你要给我摘水果吃?”

“想吃吗?”

虽然在询问,但其实季与京已经知晓答案了。

她会喜欢,甚至可能会抱着他亲亲他表达她的感谢。

结果一如他所想,他话音方落林青黛便说,“想吃,喜欢甜的。”

说完,更是停下脚步,双手搭在他的腰间,仰头看他

“季将军,你是懂哄夫人开心的。”

“夫人值得。”

“你真的这么想?”

季与京突然抱紧她,两个人贴得严丝合缝,他的脸搁在她的肩上。

“真的。”

“黛黛,谢谢。”

林青黛感受着他的心跳。

砰砰砰

跳得好快呀。

季辞真的好喜欢她。

林青黛心中泛甜,面上却将人推开了,“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夫人要如何感谢?”

“这都要我想?恁没诚意了。”

季与京笑,随即吻了下她的额头,“那我自己想。”

“要想多久?”

“明日吧。”

“行。”

闹过,两人朝着山中而去。碰到难走的路段,季与京就会将林青黛抱起。知道他是真神力盖世,林青黛也不会有负罪感,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照顾。

但她难免好奇。

再遇陡坡,他又一次抱起她时,她伸手戳了下他臂膀肌肉,问道,

“你这一身蛮力,后天练的还是天生的?”

季与京不答反问:“那林二姑娘这一身聪明劲儿,是后天读书养的还是天生的?”

“你觉得我聪明?”

“嗯。”

“比你如何?”

林家二姑娘的胜负欲又开始冒头了,只不过她这份胜负欲也只对着季与京才有。

“比我聪明。”

林青黛心满意足,开始回答他的问题,“都有吧。”

季与京抄她答案:“我也是。”

“要不是你教我读书,我教你练武?”

林青黛:“不用了,谢谢。”

“你保家卫国,我赚钱养家,咱们互不干

扰。”

季与京被逗笑。

他忽然觉得即便什么都不干,光和林二姑娘闲聊都是件很有趣的事儿。

而林青黛无疑也是喜欢和他聊天的,话不断。

“被媳妇儿养,你介意吗?”

“不介意,夫人养我吧。”

“好好养。”

爱情从来神妙。

原本一些不可能接受的事儿,在遇见特定一人,全都不是事了。它们甚至能幻化为糖蜜,融在心间,日复一日地散着甜意。

“你真不介意?那我可以给你做几身衣裳吗?黑灰为主,适当添点出挑的颜色。”

季与京的脚步一滞:“觉得我的衣服不好看?”

林青黛:“你就算穿一块破布也是好看的。”

他问东,她说西,但他就是被哄开心了。

“既然我穿什么都好看,为什么还要给我做衣裳。”

林青黛:“我想你更好看。”

“夫君的样貌,妻子的荣耀。”

季与京还能说什么呢?

为了妻子的面子,这事儿他得允。

“那劳烦夫人了。”

到了一棵野杏树下,季与京将人放了下来。

“杏,喜欢吃吗?”

林青黛闻言,仰头看去,“这么多野杏,没人摘?”

季与京:“吃多了就没劲儿了,摘回去也是烂掉。”

林青黛忽然叹道:“早知道拿个大袋子来了。”

那口气就好像在路上不小心丢了一百金,懊恼至极。

季与京失笑:“你先吃,觉得好吃明儿再来。”

“那你上去摘些给我尝尝。”

“你想不想上树坐坐?”

林青黛:“……”

本来不想的,他一说她又觉得自己挺想的。

她忽然双臂一张,要抱的意思。

季与京当即扣实她的腰,将她带上了树。寻了个结实的树桠将人放下,又去摘了些野杏。

坐定,手心的野杏摊在她面前。

“尝尝。”

“不洗就吃吗?”

“……”帝都来的大小姐,就是瞎讲究。

拿了一颗在身上胡乱地擦了下,又递给她。

结果还被嫌弃了,“擦得更脏了,我吃这个。”

说话间,自己挑了颗放嘴里。

咬了口,果汁迸发,“真的很甜。”

她又送了颗去季与京嘴边,他没推拒,咬走了那颗野杏。

一对小夫妻将摘来的十来颗野杏吃完了才下树。

林青黛像只小尾巴跟在季与京身后,边走边说:“我明日还要来。”

“嗯。”

“黛黛,你想去看武林大会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季与京详细说了,林青黛杏眸微亮,“想去。”

“那后日一早就出发。”

“那军中事务?”

“玄知不动,暂时就没什么事,而且离得近,很快就能回来。”

林青黛听完,欢喜再藏不住。

理解归理解,刚新婚,她总归是希望季与京多陪陪她的。

“那就去。”

“季将军,可以弄个武林盟主回来当当,我会在黛黛游记中为你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

季与京显然对这片密林很熟悉,很快找到了他需要的草药。

这五样草药有两种林青黛那样熟知药理都没见过,不由担心,“这两种是什么?服了对身体可有害?”

季与京心暖于她的关心,““这两种叫一串红和火荆。多少是有些副作用,但我常年习武身体强健,算不得什么。”

林青黛听完,终是安下心来。

与此同时,她想起季与京在帝都时写给她的那张方子,

“你怎么那么多稀奇药方?”

提起这事,季与京忍不住笑了声。

“我们这有个老大夫,请他吃肉,他就愿意帮看病。”

有一回,岭东暴雪。

他去给乡民送食物,遇见他。

“他送了我一本老书当作谢礼。”

这些方子,就是从那本老书中学来的。

当然,他也是另外找人验证过的。

确实有效。

那会儿季与京就知道这老大夫不简单,他送他的那本破破烂烂连封面都没有了的书也大有来头。

“书虫”林青黛来劲儿了,杏眸大亮,“那书在哪儿啊?借我瞧瞧。”

季与京:“你亲亲我,那书我送你。”

林青黛觉得这生意划算,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季与京的脸颊。

季与京:“……”

“林青黛,你能不能认真点?”

林青黛无辜脸,“我很认真呀。”

端着张能颠倒众生的脸装无辜,竟是毫无违和感。

季与京生生给气笑了,“行,林青黛你很行。”

说完,便抱起她朝着山下掠去。

没在这里纠缠,不过是清楚大小姐脸皮薄,在这里深吻她,她能恼到晾他几天。

因小失大的事儿,他不会干。

晚膳,是在季家用的。

用完饭,季与京在房里翻出了那本古药书。到了林青黛手中,她翻了几页便知这书不简单。

当即问季与京,“老先生现在住哪儿?”

季与京:“夫人想做什么?”

林青黛:“想请他出山帮我做事儿。”

季与京:“那你多准备点美酒佳肴,特别是肉。”

林青黛奇道,“你就不好奇具体是什么事儿?”

季与京扣住她的腰,将人搂入怀中,“还能是什么事儿?赚钱养我罢了。”

“等这天很久了吧?”

被人养,恁舒服了。

“这话得改改。”

“如何改?”

“如果是林青黛,我可以破例。”

一次又一次。

第47章 第47章你亲亲我,我就不累了。……

回到林宅,天际已现暮色。

简单洗漱,换了身干净衣裳,林青黛就坐在圆桌旁翻那本破烂的医书。

这书从哪朝哪代来的不清楚,它里面记录的药单也多是针对寻常病症的。可那用药方式,当真是奇奇怪怪,让人惊诧又惊艳。

林青黛看着看着,陷进去了。

季与京什么时候进房的都不知道。

直到他也在圆桌旁坐下,认真问她,“医书比我好看?”

林青黛回过神来,目光也终于从书页上挪开,落在了他的身上。

“季将军这是在和一本书计较?”

季与京不吭声。

林青黛就当他是了,“你可真的幼稚。”

话虽是这么说,但还是将书阖上了,起身去后院净手。

季与京不习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有其他人在,是以这些小事儿得自己干。林青黛也不介意,夫妻亲昵她也不想叫旁人瞧见。即使明月和明浅和她那般熟悉了,也是会有些不自在的。

净了手,走近季与京,还隔了些许距离,她就闻到了草药香气。

知晓他喝的是什么药,小脸不由一热。

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季与京说:“黛黛,过来。”

林青黛径直走了过去。

刚走近,便被他拽坐在怀中。滚烫的气息像一张网,将她牢牢锁住。

现在不止脸热了,浑身都热了。

“你刚下战场,就不累吗?”

林青黛倒不是排斥和他亲密,她是真的有点好奇。若换了她,做了行军打仗那么累的事儿后,能睡上三天三夜。

季与京:“累。”

林青黛:“累,你还……”

话没完,就被季与京截停了。

“你亲亲我,我就不累了。”

林青黛拿他没辙了,主动含住他的唇,轻轻吸吮,

“这样吗?”

“要用力点。”

“这样?”

林青黛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咬了他的唇瓣,很用了几分力气。

唇不同于身体其他部位,咬了,是真的会有痛感的。

只是这痛感不仅没让男人消停,反而刺激到他。

他开始反客为主。

吻得又急又深,暧昧水声漫开。

到了某个临界点,他将人打横抱起,去到了床榻上。

这一回,他主动除掉了衣服。

林青黛原是想看的,失控的季将军也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然而当他线条流畅优越的胸膛无遮无掩出现在她眼前,还这般的近,她忽然就生出了羞涩,下意识地阖了眼睛。

季与京不准她逃避,将她抱起后,一下一下地亲着她的眼睫,“黛黛,你看看我。”

林青黛不想理他,但这人真的很霸道。

她不睁眼就一直烦她。

林青黛拗不过,只能睁开眼。

正想骂他,他忽然亲了她一下,“我喜欢你看我,要一直看着我。”

从心动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占有欲就在疯涨,到了今天,好像有些病态了。

好在,她是他的妻子。

他的占有欲能名正言顺地存在。

而林青黛,也默许了。

这话,也让林青黛兵败如山倒,双手抱住他的脖颈,“如你所愿。”

“但你要轻点儿,我怕痛。”

第48章 第48章夫君,对这份新婚礼物可……

“嗯。”

因为索求的人是林青黛,季与京什么都愿意应,应得心甘情愿。

“夫人不舒服,随时喊停。”

林青黛觉得这话新鲜,她就是没做过也知道那种时候男人是很难停下来的。

“你停得下来?”

季与京痞笑,“夫人想知道,等会儿喊停试一试?”

林青黛每回看他这般笑,都有种心颤的感觉。和她记忆中清冷干净的小哥哥相比,多了点浪荡的感觉。可这种浪荡,她半点讨厌不起来。

当这个想法为她所知时,她觉得自己可能没救了。

只要那个人是季与京,缺点也能变成优点,她似乎没什么不能接受。

“疼了我定是会喊的,不用季将军你说,我又不傻。”

“我不要灯。”

季与京闻言,大手一挥,冷冽内息拂出。

灯火摇晃了几下,灭了。

林青黛的视线顿时黑成了一片:“……”

季与京:“夫人还有什么要求?”

林青黛:“……你以为我是故意磨时间?”

季与京:“那倒没有,我是想今晚的一切都在夫人的舒适区。”

林青黛听到这话,愉悦地弯了弯唇。

她主动凑过去吻了季与京,“夫君。”

原是情之所至随心为之,却不想碾碎了季与京的理智,于瞬息之间。

他低头,吻住怀中人,又急又深。

手也没闲着,扯开了她的腰带。外衫敞开,一大片雪肤明晃晃现出。他的手贴于上,一寸寸揉稔。所过之处,如触柔云。

软软的,凉凉的。

渐渐沉溺,他仍能感受到怀中人细密地颤着,但她不曾推开他。

忽而一瞬,季与京的手和吻同时停了,看向林青黛,目光怔怔。

她外衫底下,背后竟只有一根细细的带子。只要他指尖轻轻一勾,他就能拥有这天下最瑰丽的景致。

而这样的惊喜,是他的妻子主动送到他面前的。

要有多好的运气,才能得到这些?

林青黛缓过神来,瞧着他这般模样,便知晓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主动贴近他,那一瞬,清雅和妩媚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同时出现在她的身上,

“夫君,对这份新婚礼物可满意?”

季与京也终于知道,妩媚其实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不需要用力,也不需要出格的动作和衣裳。

“满意。”

将她牢牢地控在身下时,他亲手松了那根细线,“夫人,真是不怕死。”

林青黛:“死吗?你舍不得。”

季与京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能死在林青黛手里。但这样的认知并没有阻碍他深陷,一丝一毫都不曾。他低头吻了下去。

一寸寸往下,细致又浪荡。

终于,停在柔云之上,用口腔将它最大限度包裹,用牙尖去碾咬。

意尽后,又放它自由,轻轻抚慰。

如此反复,他也不曾有一丝烦腻。

林青黛的呼吸渐渐费劲,想要推开他,可是手指穿过他的发,一缕清冽香气拂向她,她忽然又舍不得了。

她的放任,让他越发的放肆。

林青黛感觉自己就像一朵莲,夏风来袭,猛烈得紧。

她被风裹挟,只能跟着晃。晃到最后,神魂都开始恍惚。

直到热风拂动花蕾,烫得她心惊。

“季辞。”

“不可以。”

她的思绪短暂地归于清明,轻软话音透着惊慌。

季与京听见了,停下了。

在离开之前,又轻轻亲了下。

他坐起,将林青黛抱在怀中。

“停了,别生气。”

林青黛红着脸,“你过分。”

季与京:“夫人很香,情难自……”

林青黛打断他:“你还是别说话了。”

季与京笑,随后又亲了亲娇人儿的耳朵,“试试好不好?”

“疼就告诉我。”

林青黛几时也没法抵抗他的温柔,闷闷地应了声。

柔软床榻,一黑一白,肌肤亲昵相贴。

“季辞,你不舒服吗?”

林青黛在季与京的额心和鼻尖上发现了小汗滴,纤手拂过他的背脊,也是汗涔涔的。那总是沉静深邃的黑眸,此刻染了些许猩红之色。

“没有,我很舒服。”

林青黛:“……”

恕她眼拙,真没看出来。

和他闲聊的林青黛,明显比较放松。

季与京发现这个后,亲了下她的嘴角,“喜不喜欢我?”

林青黛:“我若回答不喜欢,季将军准备怎么?”

季与京又啄了下她的嘴角,“好好表现,争取让林二姑娘早日喜欢我。”

林青黛笑弯了眉眼,“你准备如何表现?”

就在这时,季与京忽然动了,破穿了那片薄薄阻碍。

痛楚来得很突然,林青黛下意识想呼痛。

然而,未能够。

熟悉的气息封缄了她的唇,灌入她的唇齿间。

这一回季与京的吻很温柔,像和风细雨,不疾不徐地抚慰他熟悉的每一寸。

痛感,渐渐消失。

林青黛沉溺在他的吻中,终是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颈,开始小幅度地回应他……

林青黛醒来时,季与京还在睡。

眉目柔和,呼吸低匀,睡得很熟。

林青黛伸出一只手在他的面前晃,仍是没有半点反应。

累坏了吧,最近?

可即便是这般,他仍是将她照顾得很好。

早上醒来,周身清爽干净。

床榻也是。

她喜欢的郎君是这个世间最最好的。

爱意翻涌,让林青黛忍不住凑近亲了他一下。

很轻很轻的一下,亲完就撤开了。

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季与京忽然睁开了眼,困意未消,黑眸中似蒙了层薄薄水雾。

“夫人一大早偷亲我这事儿该怎么了结?”

林青黛:“……”

所以说人还是不能做坏事。

多少是有点羞窘的,但面上强势得不能行,大小姐的派头是端实了

“我亲我夫君怎么了?你还能把我告到衙门?”

话落,她还多亲了他一下。

“亲了,又怎么?”

季与京被逗笑:“没什么,夫人随便亲,想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

“我无条件配合。”

林青黛:“听起来怪不值钱的。”

季与京:“你喜欢值钱的?”

林青黛弯眼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闹了一通,季与京轻轻揉着林青黛的腰和小腿,内力注入,暖意洋溢。

林青黛舒服得想要叹息。

“还痛不痛?”

“不痛啦,别担心。”

话落,她忽然趴到季与京身上。

季与京环住她的腰肢,“干什么?”

林青黛:“那个送你医书的老大夫在哪儿?我们去找他!”

季与京:“今天休息,从青阳镇回来再去寻他。”

林青黛:“你很累吗?”

季与京:“夫人在怀疑什么?”

男人的语气开始变得危险,目光也是。

林青黛这才意识到

自己的话很“危险”,简直是踩着男人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在舞。

“没有怀疑什么。”

“累的是我,我需要休息。”

怂得不能行。

人也开始从季与京身上撤开,结果未能够。

他落在她腰间的手臂就和一根铁条似的,将她牢牢控住。

“你是野蛮人。”

“嗯。”

林青黛被这一声“嗯”逗笑,撤不了她也不挣扎了,心安理得地趴在他的身上,勾起他的一缕发缠上自己的手指,一圈又一圈。

“骂你都答应,你傻不傻?”

“我这么傻还能拥有一个这么好的媳妇儿,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你觉得我很好?”

“嗯,哪哪儿都好。”

“那你要对很好很好,不然我就……”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被季与京的热吻封缄。

落入他手中就是他的了,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起身,简单用了午膳。

林青黛将季与京带到了一间空敞的书房,一进去,手臂一挥,勾出了一道绝美弧度。

“这里以后就是季将军的书房啦。但有件事必须提前说,我的书太多了,占用了你的两个架子。”

伴着话音,她指了指那两个书架。

其他的书架还是空的,只有那两个摆满了书。

“所有陈设都是我挑的,你喜欢吗?不喜欢的话也没关系,可以换掉。”

帝都来的大小姐,一如既往的豪气。

季与京忍不住笑,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喜欢。”

“什么时候弄的?”

“你去东韶国的时候。”

话刚落定,林青黛的双脚忽然悬空了。

她被季与京抱到书桌边沿坐着,他的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一种绝对控制的状态。

他的占有欲到如今,是藏都不藏了。

“林青黛。”

他低冷唤她,这一声性感得要命,林青黛觉得自己的心尖儿都在颤。

“嗯?”

“把我的贪欲养出来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只会越来越贪。

妄图侵占皎月所有。

林青黛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过来点儿。”

季与京低头,两个人的额间相抵。

林青黛凑过去吻了下他的唇,“一个季与京,我宠得起。”

“现在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季与京微悸的情绪被轻易抚平,低头深吻心爱的姑娘。

良久后,吻停。

他将林青黛抱起,一起躺入宽大的躺椅中。

原只是想躺着说说话,结果晃着晃着,娇人儿直接睡着了。

季与京没吵她。

他离开了躺椅,想让她睡得舒服些。两个人躺在一起,还是挤了些。

他仔细地看了圈书房,随后从书柜的一角取了本《浔国群侠传》。

踱到书桌后,坐定。

他随意地翻着这册话本,翻了三十几页,他的名字出现过三次。

他意外发现每个有他名字的页面,页脚都有林青黛手绘的荷花。

序号靠前的话本,内容也是数年前的,她是何时绘的?

第49章 第49章他前所未有的乖顺,唇齿……

季与京又取了两册话本,一册绘了莲花一册又没有,他心间因这个意外发现生出的波纹散了去。

一刻多钟后,林青黛还在睡。

怕她着凉,季与京将她抱回了房。

明月和明浅自动自发地回避了。

事到如今她们算是知道了,姑爷喜欢自己照顾小姐。

他从小就习惯什么都自己来,后又治军,很少有什么他不会的事儿。

她安睡,他侧躺在她身旁,以指尖临摹她的眉眼和那柔美的脸部线条。将触未触,他完成了念想,又不会惊扰到她。

如此甚好。

从前,季与京一年中除了重要年节都在军中,要筹谋的很多,他没时间亦无心儿女情长。

那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未来有一天,一个女子能轻易将他控住。

她甚至都不用说些什么,他都会像现在这般贴在她身边。

这一方温柔乡,比起万里江山和天骄乱战,狭小也不够精彩。

可他,没有生出一丝想要走出的念头。

林青黛睡足了半个时辰才醒来。

还没睁开眼便感受到了熟悉的暖意,以及野薄荷的清冽香气。

她侧过身,睁眼看他,发现他也在看她。

目光专注,影影绰绰间,透着些许痴迷。

“我好不好看?”

林青黛的话逗笑了季与京。

“好看。”

林青黛被他不假思索地应答讨好,凑过去亲了他的嘴角。

“季将军也很好看。”

一如既往的甜蜜,而且她说话,总是喜欢贴近他。

他能从她明润的大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也只有他的影子。

他忽然想要亲她,狠狠地。

如今,他也无需再克制。

念头浮出,他便低头吻了下去。

他没急着深入,含咬着唇瓣,后又一寸寸临摹她柔美的唇线。

很温柔的吻法,却让林青黛的背脊开始发热。

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让他亲了。

可那点力道对于季与京来说,和不存在差不离。

他的吻在持续,一瞬,低声哄道,

“黛黛,张嘴。”

林青黛小脸红透,越发用力推他。

许是知道她恼了,季与京停止吻她,稍稍退开了些。

“害羞?”

林青黛:“……现在是白天。”

白天和黑夜能一样吗?

季与京:“白天怎么了?”

林青黛:“反正你白天不许亲我。”

娇人儿难得凶悍,季与京心中暗笑。

面上却是一本正经模样:“好,那晚上再亲。”

林青黛:“……”

她直接捂住季与京的嘴,“你不许说话了。”

季与京微微颔首,答应不说了。

结果林青黛手刚松开,他便笑出声来。

笑什么,林青黛一清二楚。

太可恶了,这个男人。

短时间内,都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起身欲走,却是未能够。

季与京单手控住她的后腰,她便无法挪动了。

“季与京。”

又开始连名带姓唤他了,那是大小姐要生气的前兆。

“嗯。”

季与京低低地应了声,随后轻轻地吻了她的脸颊,

“别生气了。”

“我是有点不舒服。”

林青黛的注意力被带偏,怒气顿时消了大半,

“哪里不舒服?”

季与京牵着她的手往下摸索。

“你……”

林青黛很是诧异。

它在躁动,仿佛不曾被真正满足。

“昨晚……”

季与京:“我担心你。”

简短的四个字,将林青黛击中。

她以为的美满初夜,其实是季与京在忍耐。住在她心间的郎君,正在以他的方式爱着她。

情绪翻滚时,林青黛对他说,

“我没那么娇弱。”

季与京抬手,抚着她的发鬓。

“这和你娇不娇弱不弱没关系,爱了,就会珍视。”

“和那处躁动一般,都是本能。”

他也控制不了。

一瞬间,林青黛心尖泛甜,眉眼微弯,朝他笑,“季将军。”

“嗯?”

“我忽然觉得用不了两年,你就会被我迷得神魂颠倒。”

季与京:“嗯,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林青黛:“你定力太差了。”

季与京:“嗯。”

心里却在暗忖:林二姑娘对自己的魅力当真是没什么概念。

被讨好的林二姑娘开始正视心上人的需求,“那现在要怎么办?”

季与京:“你别乱动,待会儿就好了。”

林青黛:“你想它自己好?”

“嗯。”

傻气得不能行,却让林青黛越发心软。

她觉得季与京能为她忍到这般地步,她没什么不能给他。

她开始主动吻他。

渡湿了他的唇瓣,又含着吮咬。等她觉得够了,她又学他,命令道:“季将军,张嘴。”

季与京不可能拒绝这样的奖赏。

他前所未有的乖顺,唇齿轻启。

软香漫入,笨拙却热情地缠着他。

爱意温柔,一寸寸巡视属于她的领地。

吻停,她躺平喊累,娇气得要命。

季与京气笑了:“这个时候不管我,林二姑娘想新婚丧夫吗?”

林青黛:“我努力过了,剩下交给你。”

闻言,季与京坐起,将她抱在怀中。

她的双手,慵懒地搭在他的肩上,

“别担心,不舒服我一定会告诉你。你想我舒服,我心亦然。”

“黛黛,为什么要这般纵容我?”

林青黛轻吻他的额心,“因为季辞是这天下最最最好的郎君。”

季与京:“纵坏了,你得负责。”

林青黛:“我负责。”

季与京的克制被击碎,一点都不剩。

闹过,季与京将人抱进了汤池。

原是想净身,哪知洗着洗着,又闹了起来。

在意识被晃散之前,她不由想:季将军的热情,没点体力,根本应付不来。

她是不是该锻炼啦?

飨足后,晚间季与京便没再闹,林青黛得以一觉睡到天光。

简单用了早膳,一行人朝着青阳州而去。

叶霄明浅几个骑马,季与京陪林青黛坐马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一瞬,林青黛突然向季与京提及帝王“赏赐”的那些人。

“夫君觉得这些人该如何处理?”

季与京没想到她会在这个节点提及这茬,不由怔了怔,

“黛黛不喜他们?”

林青黛如实道,“倒也没有不喜。”

她若不愿意见他们便能一直不见,碍不着她什么。

“但他们为何而来,季将军应该知道吧。”

季与京:“依着夫人的意思,这些麻烦是因我而生的该由我来解决?”

林青黛朝他笑笑,高贵又明润,“确实如此。”

季与京:“那夫人有什么建议?”

林青黛:“我嫁到岭东是来享福的,不是来给你做谋士的。”

季与京再忍不住笑,“那夫人托从将军带去的妙计又是什么意思?”

林青黛:“季将军都不在家,我上哪儿享福去?速战速决,以便我享福。”

季与京怎么都说不赢:“行,这事儿交给我。怎么处理,夫人都不会生气?”

林青黛:“将军手段高明,我放心。”

话落,这事儿在林青黛这里就算结束了。

她取出了一册绘本,摊开后,对季与京说,“经营这话本的老板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几个月了,也没见新的书出来。”

季与京:“……”

“夫人想知道什么,我讲给你听。”

“我不想听你讲,就想看话本。”

“这是为何?我讲得比它真实,详尽。”

“真实,等于残忍。”

“此话怎讲?”

“你当真要知道?”

“嗯。”

“从前季与京在我眼里,是手握重兵的一方枭主,也是光风霁月的皎皎公子。”

林青黛对用剑的人有着天然的好感,总觉得他们有种独立于世的高洁。

而季与京,是这些人中最耀眼的存在,也是他夯实了她自己的认知。

“现在呢?”

“现在?季与京是个混子,野蛮人。”

两个人原是隔着一张小桌,面对面而坐。

听到这话,季与京突然出手,将林青黛抱入怀。这是他最喜欢的抱法,能将她牢牢地控住。

他咬她耳朵,“觉得幻想破灭?”

林青黛:“嗯。”

“林青……”

“我曾看过一本书,书中人一直在追寻什么是爱情。千帆历尽,她终于有了结论。”

“是什么?”

“爱情是看穿了所有,仍然会因为对方心动。”

“你摸摸。”

她捉住他的手,覆在了她心口。

“感觉到了吗?每次你抱我,我的心跳都会加剧。”

“它好吵。”

几句话,就把季与京哄得身心皆宁,眉眼盈笑。

“林青黛,你是懂哄人的。”

林青黛:“哄好了吗?那你也哄哄我。”

季与京观她神色,知她已有了想法,

“夫人,想如何?”

林青黛:“我想骑马,体会一番女侠的感觉。”

季与京笑开来,“行。”

“林女侠,请。”

下了马车,季与京望向叶霄,“下来。”

霄少不动,“干什么?”

季与京:“黛黛想骑马,你去马车坐。”

“有马车坐啊,好好好!”

叶霄利落下马,将缰绳递给了季与京。

“你可要小心点,不要摔着嫂嫂,不然大姨肯定骂你。”

季与京:“滚。”

林青黛被这相爱相杀的两兄弟逗笑。

季与京将林青黛抱上了马,待她坐稳,他跃上马。

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一般。

他将她护在怀中,清洌气息在她的耳边浮沉,“季辞陪姑娘走一程。”

这个时候,又不混了。

皎皎公子,能迷人眼。

林青黛被诱惑到了,侧脸亲了下他的脸颊。

季与京轻轻勾唇,随后催动了烈马,疾速往前。

风很大,刮在林青黛的脸上,有点疼,但她一点都不在意。

在这一瞬,她才算真正理解“铁马金戈气吞万里如虎”。

那是病弱的黛黛,无数次坐在花窗前幻想外面的世界,最鲜活的一帧帧。

她或许成不了女侠了,但她仍然能踏遍浔国诸州。

季辞会陪着她。

她笃定。

第50章 第50章她是出尘仙,却惑了凡间……

青阳州,盛产一种名唤青阳的酸果。将其做成蜜饯,消食开胃的佳品。漫步青阳州的鸣乐城,街头巷尾,许多摊位都在卖这个。

林青黛一路尝过来,挑了几家买。

叶霄笑她,“嫂嫂买这么多,能吃得完?”

林青黛:“我一个人当然吃不完,但我可以拿来送人呀。”

季老,娘亲,小姨小姨父……随便数数,都不少人了。

在客栈前的小摊,她又买了两罐。

试吃时,她递了一颗到季与京嘴边,手指纤白,灼灼日光落于上,隐约折出柔光。

“夫君,可要尝尝?”

叶霄:“我哥他不吃酸。”

林青黛睇着季与京,戏谑道:“酸也不吃甜也不吃,你爱吃什么?”

叶霄:“他爱吃苦。”

季与京:“……”最近还是打少了。

林青黛却笑了,“没苦硬吃,傻不傻。”

话落,欲将手撤回。

他不喜欢,也没必要迫着他。

岂料才开始往回收,季与京就咬走了她手中的那枚酸果。

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心,他咬到了她的手指。

但事到如今,他是有意还是无心都不重要了。

他们属于彼此,又经历了那样的亲密,轻轻碰一下当真算不得什么。

“好吃吗?”

“还行。”

“不好吃”的意思,林青黛懂。

她笑开来,他理所当然地牵起她的手,手指一根根穿过她的指间,直到十指紧扣。

占有欲明晃晃显出,他身旁的姑娘照单全收。

已经逛了好一会儿了,一行人回客栈休息。

他们并未注意到,数丈外一直有人看着他们。

为首的那个,一身藏青色的衣袍,质地精良,花纹考究。

他身形高大,骨相立体鲜明,乍一眼看过去,有一种很强的攻击性。

那人赫然是张祺远。

林青黛和季与京一行人停在摊位前,他就在看他们了。

“季与京和林家二姑娘,看样子处得不错?”

说话的是张祺远的好友洛应呈。

张祺远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细微地勾动了下,没说话,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徊宁州僻冷的山岭前发生的种种。

牌面烂透了,甚至可能身殒。

一个被高门大院拘惯了的姑娘,她美得很出挑的小脸上未见一丝惶惧之色。

她淡定地和他谈生意。

那是他第一次对“高台明月”四个字有了概念,第一次即为深刻。

如今再见,她又是灵俏爱娇,甜蜜得稍稍用力便能拧出糖蜜来。

当她将酸果递到季与京嘴边,季与京故意咬了她的指尖,他竟第一次羡慕起一个人来。

这样的宝藏,砸到哪个男人头上都会欣然接受,牢牢控住的。

和林青黛处好,是什么难事吗?

不难的。

难的是她愿意和人处。

思绪涌动的末处,张祺远转头对洛应呈说,“我们也住这间。”

应呈:“……”

有别苑不住,跑来住客栈。

这可不是大少爷的风格。

思绪微悸间,洛应呈踱到张祺远身侧,笑道,“找季与京叙旧?经过上次的事儿,我想他应该不是很想见到你。”

张祺远听完,冷嗤一声,“我倒是要瞧瞧,他能把我如何。”

说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了【旗泰】客栈。

这旗泰客栈,乃鸣乐城最好的客栈。

能做到这种程度,老板无疑是会做生意的。

就拿今次武林大会来说,他预计会有很多高人贵人前来。于是,他将所有的上房扣了下来。

想订,得经过他。

张祺远不知其中兜转,但他绝对是老板认知里的贵人,没费什么工夫,便如愿地住进了旗泰客栈。

小半个时辰后,又有一行人进了客栈。

是自极北之地而来的慕清槐和他的未婚妻冷伽蓝,以及一众侍从。

经过一番交流,他们住进了客栈。

老板亲自引着他们往六楼去,行进间,冷伽蓝问慕清槐,“你朋友季与京会来吗?”

自帝都回北地后,慕清槐为了拔高自己在冷伽蓝心中的形象,对她说季与京是他老友。

因为那几株三仙花,冷伽蓝信了,也真的因此高看了慕清槐几分。

如今来到季与京的势力范围,冷伽蓝不由问了句。

若能和岭东战神见上一面,此行不虚。

慕清槐:“……”

还在想如何回答,店老板已看了过来,面带惊诧,

“两位贵人是季将军的朋友?”

冷伽蓝:“不是我,是他。”

店老板:“那真是巧了,季将军和夫人也住在这里。”

冷伽蓝闻言,双眸仿佛有星坠入,亮得不可思议。

“慕清槐!快去找他,请他用晚膳,我出钱。”

慕清槐:“……”

季与京,你等会儿可要给我留几分面子啊,能不能顺利娶妻就看你了。

心里在打鼓,面上强装镇定,“看看,这就是缘分。”

“走,找他去。”

冷伽蓝:“好好好。”

这个顷刻,慕清槐这个混子在她眼里前所未有的伟岸。

他是真的混出来了,都能和季与京做朋友了。

加快脚步去了六楼,店老板目光一扫,示意季与京住在尽头那间。

形势演变至此,慕清槐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敲门了。

砰。

砰。

砰。

三声过后,门开了,季与京那张又帅又冷的脸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小季。”

慕清槐抢在季与京开口之前,“亲昵”地唤了他一声,声音响亮,

“这么巧啊,你也来参加武林大会?”

在冷伽蓝视线的盲点,他朝着季与京眨了下眼。

季与京瞥了眼冷伽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眼底有笑意氤氲而出。

“确实很巧。”

不得不说,慕清槐是个运气好的。

若是寻常时候,他这般,季与京能当着众人的面将门甩上。但近期他过得很幸福,心情甚好,自是不吝于给自己这位便宜朋友留几分面子。

他甚至主动提及,“晚上一道用膳?你来到岭东,我总是要尽尽地主之谊的。”

慕清槐松了口气的同时,觉得季与京这人能处。

“可以,什么时候?”

“酉时初。”

“好,一楼不见不散。”

季与京朝着冷伽蓝微微颔首,将门阖上。

虽说他也没有很热情,但冷伽蓝觉得一方枭主主动请吃饭,这可不是一般朋友的待遇。

门刚关阖,她便冲到慕清槐身旁,狠狠地拍着他的手臂。

“慕清槐,你真的出息了。”

“以后极北之地,我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你。”

慕清槐气而反笑,但他并未说什么。

待到冷伽蓝说完话,他转向店老板,“岭东特色酒菜全都安排上,不用考虑钱的事儿。”

店老板喜笑颜开,“诺。那几位贵客好好休息,酉时初下来用膳。”

季与京回到林青黛身边。

彼时她正在雅间的凉台上吹风,有茶有果有书,目光所及是葱郁园景。

她的寻常,皆是惬意。

或者更应该说,她拥有让环境静下来的魔力。

待到季与京坐定,她斟了杯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谁在敲门?”

季与京:“极北之地,慕家家主。”

林青黛:“慕清槐?”

季与京眼底有诧异一闪而过,“黛黛知道他?”

林青黛:“嗯,偶尔有听哥哥和四哥提及。”

“约了他和他的未婚妻晚上一道吃饭,黛黛可介意?”

这回换林青黛诧异了,“季将军竟会约人吃饭?你和慕清槐很熟?”

季与京:“……也就打过一架的交情吧。”

林青黛忍不住笑,“男人的情谊真的来得奇奇怪怪。”

话落,她便没再纠结季与京和慕清槐熟不熟这茬了,“既然都要同桌吃饭了,不谈点生意岂不可惜?”

季与京:“夫人想谈什么?”

林青黛:“季将军可会研墨?”

季与京笑,“别家夫人为夫君研墨更衣,咱们家反过来?”

林青黛:“若夫君有这个需求,黛黛也是愿意效劳的。”

话落,执杯饮茶,腕间轻纱随着动。

她是出尘仙,却惑了凡间人。

“夫君,可需黛黛伺候你更衣?”

季与京:“不用了。”

林青黛:“为何?”

季与京:“夫人一定要知道?”

林青黛:“嗯。”

季与京忽然将人抱入怀中,话音化热息磨着她的耳朵,“若黛黛伺候为夫更衣,最后肯定是什么正事都干不了了。”

如今他说浑话,林青黛是一听就明白了。

小脸一红,指尖戳向他的额心,“不准想。”

季与京:“尽量。”

随后捉住她的指尖放在嘴边吻,“新婚,请夫人谅解一下。”

林青黛闻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没成婚前,你是如何纾解的?”

“你有没有这个想法?有没有想过找个……”

季与京:“……”

林二姑娘当真是什么都敢问。

但认真计较起来,季与京是喜欢她这般的。

因为这代表林青黛对他绝对信赖,在他面前,她是松弛的是最本真的状态。

“你为什么不回答?很难启齿?”

季与京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下去,又狠又深。

良久,吻停。

他将人打横抱起,往书桌而去。

行进间,他笑着对她说,“夫人要是真有兴趣,回到家我做来给你瞧瞧。”

林青黛:“……”

“季与京,你臭流/氓。”

季与京:“是吗?我这不是亲自上阵为夫人解惑?”

林青黛:“……你不许说话了。”

季与京低低笑出声,每回林二姑娘说不赢了就不许他说话。

纯情得不能行,又囿于分寸,就这还要主动撩,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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