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地抚摸上姜似锦脸庞，向他倾诉衷肠，

“这些年，我每天每夜都很想你。”

“在戍边的日子里，我时常夜登城楼，一个人枕在月光下，回忆和你在落花亭里的点点滴滴。”

“我从未敢奢想，有朝一日，还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把你抱在怀里。”

冷静下来，姜似锦才后知后觉地为片刻前，他不管不顾的主动求吻而生出些赧意，正有些别扭时，忽又听得李鸿岳这一番情话，竟是羞臊得连眼也不敢抬起来，只盯着人胸前衣襟，

“可是，几个月前，我在碧波亭召见你，你明明眉目疏离，举止冷淡，对我就像一个陌生人一般。”语气里有些小小的抱怨。

“那是因为，没有希望。”

略带着无奈和绝望气息的话语，让姜似锦身体一僵，他不解地抬起头，看着李鸿岳。

“在落花亭时，你只是长安殿的宫女，成天和我谈天说地，打趣下棋，你离我很近，似乎触手可及。”

“可实际，你却是母仪天下的太后，华服凤冠，叫人遥不可及。”

那是一种巨大的无力感。

从前的心爱之物，一夕之间变成镜中花水中月，看得见，却永远摸不到，够不着。

偏偏又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既然毫无希望，便想着果断干脆地斩掉过往，彻底把你忘记。”

李鸿岳的语气平淡，冷静，甚至他脸上还带着一点无奈的笑意。

几年的心酸苦楚，几年的情牵梦绕，都叫他简单带过。

可姜似锦却慢慢由震惊，变为懊恼，最后全都化为了心痛。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是碧波亭里，你一为我簪花，我便方寸大乱，一颗心也跟着动摇。”

就像现在，明知推行新政危机重重，却也无法作壁上观，看着姜似锦陷入困境。

“所以，你后悔了吗？”忐忑不安的，姜似锦在李鸿岳掌中轻蹭自己的脸颊，苯玟由???玖Ⅰ??玖依??五灵證里

“你是不是很后悔，遇到了我。”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从心所欲，又何来后悔一说。”

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姜似锦心脏有一瞬间的紧缩，那是一种豁然开朗，恍然大悟的感觉。

即使被欺骗，被利用，李鸿岳也没有说出后悔二字。

在落花亭里就萧萧肃肃，意气风发的青年，不管经过多少风霜洗礼，他的一颗心仍旧赤诚。连傤膇薪请連係????⒋陆浏⑵浏肆澪

姜似锦想，从玄清观的初遇开始，他就是被李鸿岳身上这股无拘无束，无所畏惧的气质所吸引。

走过山川大河，听过战鼓铮铮，他身上有一股不属于宫廷的风流，他胸襟开阔，自由自在，像一阵清风，拂开了庙堂的尔虞我诈和权欲的腐朽贪婪。

“是我对不起你。”握住李鸿岳的手腕，姜似锦微微侧脸，在他的掌心落下一吻，

“不管是当年的隐瞒欺骗，还是如今让你卷入朝中的争斗。”

“七年之前，先帝陡然辞世，我又大病初愈，朝中端王专横跋扈，域外北蛮虎视眈眈，枫儿年幼，总是在我怀里日夜啼哭，我根本无暇他顾，所以发现你的...心思之后，我只能不告而别。”

巨大的生存压力，让他根本来不及看清自己的心意，所以才能转身走得那般干脆。

本以为少年薄情，纵使情窦初开，倏忽之间便可遗忘，谁知李鸿岳也和他一样，对彼此都念念不忘了许多年。

“而这次，我，我也有不得不推行新政的理由，我”

“你不愿说，便不用说。”

不管这些话是诓骗之语，还是真有难言之隐，也不管姜似锦对他是确有真心，还是逢场作戏，李鸿岳想，都不重要，既然已经决定帮他，那推行新政的理由，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所谓呢。

“居处帝王之家，总有许多身不由己。你终究不是宫女‘扶珠’，你是皇帝的生母，是本朝的太后，铲除世家势力，你必定有你的考量。”

“你...”姜似锦鼻尖一酸，泪水很快湿润了他的眼眶。

“别哭，”李鸿岳剑眉微敛，他拇指轻揉，为姜似锦擦拭掉眼角那一抹湿痕，“世家势力盘根错节，大衍城中，甚至前朝后庭，都有无数他们的眼线耳目。”

“秋猎之后，万事小心。”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无】

作者有话说：苯蚊甴??群??|???⑴⑧???零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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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猎之日，如期而至。

本朝太祖定下祖制，每年仲秋，皇帝要亲率王公贵族前往衍城西郊的皇家禁苑举行秋猎，意在警醒后世子孙不忘开国之难，要勤于骑射，不荒武备，同时也有借此机会，试探各地世族是否招之可来，忠于朝廷之意。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后世帝王早已忘却初心，多把皇家秋猎当做离宫散心，寻欢作乐的普通巡游。

出发之前，长安殿里要跟随姜似锦一起出行的宫人都很兴奋，个个脸上喜笑颜开，扶珠也不例外。

为了确保体弱畏寒的太后不被冻着，她已经上上下下收拾了两箱衣裳，甚至还备了好几件狐裘。

瞧着她这副忙上忙下的模样，姜似锦原本因担忧新政而揪起心倒是放松不少。

这几日，前朝后宫皆是风平浪静，长安殿也无甚大事发生，但要说让姜似锦头疼的人，倒还真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