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莘,我……”岳至低低地叫他名字。
“我信你的,哥,你和他不一样……”连莘语气慌张地打断他,“你被他威胁了吗?”
“……”
“你被他威胁了是吗?”连莘喃喃又问了一遍。
岳至沉默的这几秒,连莘甚至为他找好了借口,天平的两端,岳至被穆潮钰胁迫的可能性层层加码,天平重重往一边倾斜。
然后他听见岳至对他说:“连莘,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陌生人的莫名善意都有目的,这个道理,你这种走街串巷的小偷应该明白。”
连莘捧着手机,眼泪掉出来,“我什么都没有,哥没有理由骗我。”
岳至性格冲动,他难得这样语气耐心温柔,说的话却字字伤人,“穆少是我的小老板,他替我找回岳家的身份,我也在十四岁就开始为他卖命,进监狱是一年半前的任务,因为你延长了半年,那半年,我帮你,从头到尾都是穆少的吩咐。”
“帮我?然后呢?”连莘忽地咄咄逼人,“帮我有什么好处!”泍纹油?????氿壹??壹⑻?伍o證哩
什么好处?没有任何好处。
穆潮钰在旁边听着看着,满腔恨意地想。
不仅没有好处,他还自找麻烦阴差阳错给连莘找了个“哥哥”。
可穆潮钰当时真的想玩死连莘,从身到心地玩死他,看他一边被虐待殴打强暴,一边一点不挣扎地陷进名为希望的沼泽中。
他给岳至命令时调侃地戏称它是“英雄救美”,他让岳至得到连莘的喜欢,越是喜欢,最后得知真相时连莘绝望的表情越是能取悦他本该是这样万念俱灰死个透彻。
但穆潮钰没想到自己会后悔,他让岳至滚蛋的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不晚,至少连莘没有喜欢上岳至,可惜连莘和岳至偏偏又是旧相识。
其实他应该杀了岳至,人死了就没任何威胁。
穆潮钰遏住有些癫疯的念头,伸手去拿连莘攥死的手机,故意嘲笑:“这世上多得是无缘无故的恶意,骗取你的信任,玩弄你的感情,没人喜欢你,很难理解吗?”
连莘不想理他,也没空理他。
他用力推开抢他手机的人,自己则护着把手机攥得咯吱咯吱响,五只手指包括整条手臂都在微微发抖,“从头到尾……都是吩咐吗?”
“……”岳至沉默片刻,终是说了个“是”字。
连莘呜咽叫他,“哥,岳哥……我不信……”
岳至放缓语气说:“你别那么怕他,他挺喜欢你,让我出狱也是不想再伤害你,你跟着他……挺好的。”
连莘恍若未闻,兀自放轻声音,哀求:“他会杀了我的……”
“他不会那么做。”
“带我走吧……求你了……”连莘哽咽,“你说喜欢我,我答应你,我们现在就在一起,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很听话,什么都能学会,你带我走吧……”
“以后可能就不见面了。”
岳至是个合格的打工人,揣摩出穆潮钰让他此时捅破事实的意图,他如老板所愿帮穆潮钰背锅。
他似乎身不由己地叹了口气,声音透过电磁一层层失真,传进连莘耳畔,“其实那段时间,搞霸凌的那伙人,是我叫他们搞你的。”
“不道歉了,挂了……”
“别挂!”连莘崩溃地对他喊,“哥,我是小影子!我”
一声闷响,手机被摔在了墙上,四分五裂。
在手机被抢走的同一时间,连莘扬手给了穆潮钰一巴掌。
“啪”地一声。
锁链因为激烈的动作哗啦啦地响动,墙角的通话早已被迫终止,连莘红着眼睛喘息,“混!蛋!”
穆潮钰慢慢转过脸来,他白皙姣好的脸上缓缓浮现指痕,连莘毫无保留地扇了他一耳光,那处又肿又热,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给连莘剪干净了指甲,这次没有刮伤。
好消息?
哼,谁要这种好消息。
穆潮钰绷着脸,他没有戴眼镜,只是用淡茶色的眼眸阴冷地看着被他栓住的连莘。
“满意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高兴了?”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穆潮钰冷笑一声,猝然伸手,强横地把连莘往床上按,恐怖的力量箍着将连莘的细腕固定在头顶上,他整个人骑在连莘身上,压得他动弹不得。
“你的好哥哥,打过人,杀过人,他比你想的更无情更恶心,在监狱里他明明有能力阻止别人霸凌你,但是他什么都没和你说。”
他残忍地挑开连莘不愿面对的事实,字字清楚地低吼,“我让他骗你,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我让他赶紧滚出去,于是他又毫不犹豫地将你狠狠抛弃!”
“这就是真相!真相就是他只会在你伤痕累累的时候假装关心你,施舍你,然后你就蠢狗一样地相信了,沦陷了,他一点药膏和食物就换得你死心塌地的赔钱模样!”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Q綆新???更新肆叁??6????零?
穆潮钰掐住连莘的脸,怨毒地盯着他,字字句句控诉:“你呢,你没有心,看不见我对你的好。”
“他对你的好都是我的授意!在他滚蛋之后,我对你多好!我比他做的多得多!你感激他,那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感激我!?啊!你怎么不感激一下我!!”
连莘被他逼靠在床头,怨恨却一点不比穆潮钰少,手被按住,缚在脚踝的细链也绷得发直无处可逃,被穆潮钰一股脑地吼完,他的眼睛也快烧起来一样变红。
脸被掐住,说不出话的连莘丧失理智般偏头,张大嘴野兽似的狠狠咬在穆潮钰掐他脸的手上。
他没有什么力气,却依然往死里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