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是多快?你上次也说很快就放我出去。”连莘低着脑袋说。

穆潮钰拉上房间中敞开的帘子,遮住逼真的人造窗户,仿佛无可奈何地说:“连莘,我不会伤害你的,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伤害你,等一等我好吗?”

“只要时机成熟,我一定放你出去,现在外面还没安排好。”

“……”

第一天连莘勉强按捺住继续质问的欲望,窝窝囊囊地低声说好。

这是他最接近离开监狱的一次,从夏天等到秋天,从秋天等到冬天,等了那么久,不差这段日子。

第二天继续等。

第三天亦然。

……

连莘的生活陷在由空虚织就的大网里,直到第十四天失眠了一整夜,连莘忽然惊觉:他对穆潮钰的态度越来越不对劲。

地下室的面积很大,空间宽敞,这间穆潮钰口中的地下室逐渐搬进来人工制造代表白天夜晚的光,人工制造的风,人工制造的声音……人工制造的很多很多东西,一切只为了在这座牢笼中尽量模拟出外界对人体的感官刺激。

穆潮钰给他环上项圈,定时给他催眠来放松情绪,理由很充分,说要确保他在孤独封闭的环境中不会产生心理疾病。

穆潮钰每天晚上都会来找他,然后抱着他睡觉,很老实,并不动手动脚,他很多话,用栗色的短卷发撒娇般蹭着连莘,和他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他说他小时候养过一只不粘人的猫,说他读书时期永远是班级第一名,说他讨厌一年一次的生日宴,说他的右腿不是很好,十岁时被绑架受过重伤……

穆潮钰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不再虚伪,恶毒,变得坦然,真诚。

淡茶色的眼眸流淌出柔情,消瘦的眉骨蹙起委屈的弧度,尤其当他戴上长长的耳坠的时候,弯腰给他晚安吻,流苏抚过脸侧,一张柔弱漂亮的脸十分蛊惑人心。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连莘每天都很期待晚上的时间,期待见到穆潮钰的那一刻。

他以前其实很讨厌穆潮钰,他记得他很讨厌这个人。

可是短短半个月,现在他觉得穆潮钰是个非常好的人,比岳至还好。

他明明还记得穆潮钰以前是怎样害他进监狱,怎样拿他取乐,怎样强迫他,那些事情几乎要把他一条卑贱的小命弄死。

然而此刻回看过去的那些伤害,却好似雾里看花。

被害的那个人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穆潮钰的声音凉水一样柔和,和穆潮钰聊天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和舒服。

不听这个人的声音就难受,听了也难受。

与此同时身体的毛病越来越大,没有胃口吃饭,恶心,乏力,嗜睡……

躯体深处有股烦闷急躁的情绪,随着身体的不适,一点一点膨胀长大。

这种不适和情绪在穆潮钰提出想做爱的这一天晚上达到顶峰。

起初两个人坐在荧幕前看穆潮钰挑的爱情片,影片放到两个主人公亲吻的画面,连莘不小心摸到了穆潮钰胯间鼓起来的东西。

穆潮钰躲了一下,而后动作一顿,舔舔唇,低头对上连莘惊愕的表情,有些腼腆般询问:“连莘,可以试试吗?”

“我动作轻一点,不会疼的。”

他的声音很轻,是一种商量的语气,可是那双浅色的眼眸却与此相反,它们极富侵略性紧紧地盯着他。

连莘透不过气,他感觉自己在被一张巨大的网罩住,被几根僵硬的木偶线操纵,他想摇头,然而身体拒绝了他的想法,先一步点了点头。

于是穆潮钰养尊处优的手从衣摆下探了进来。

很奇怪的是,本来放着爱情片的荧幕好像换了影片,莫名其妙有喘息和娇声钻进耳朵。

连莘的身体软了下去,他想起之前很多很痛苦的事情,身体在发抖,可他又听见穆潮钰清棱棱的声音带上一丝沙哑,“不要怕,这种事情很舒服……”

“交给我就好,我会让你舒服……”

衣服脱掉之后,连莘控制不住地颤,伸出手推拒穆潮钰的胸膛,磕磕巴巴地说,“不,不了吧……电影,电影还没看完……”

那样子竟仍然保有排他的心理防线。

穆潮钰根本忍不下去,这段时间他无时无刻不想吃了连莘,一口吞进去,连皮带骨,榨出汁,开出花。

即使知道现在不是好时候,在欲望昂扬的此时穆潮钰还是想动手。

只要一想到在他不知情的那些日子里,连莘被别的男人干了个透,他就想发疯,想把连莘关起来,干死他,让这个人成为他脚下只会取悦他的一条狗。

催眠是一种下下策,穆潮钰其实不擅长催眠暗示这种心理疗法,可是他就是忍不了,连莘只能对他好,连莘只能属于他,他们两个人要在一起一辈子!

穆潮钰俯压撑着上半身亲连莘敏感的耳廓,呵气如兰:“连莘,我照顾你这么多天,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耳畔激起一阵电流,胳膊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连莘哆嗦地仰起脖颈。

走开……求你了……走开……

好疼……

进去疼,不进去也疼,有鞭子,也有水管……

他在心里想。

冰冷粘腻的吻从耳畔顺着脸颊游移,蛇信子落在唇角轻舔,嘶嘶作响,终于在覆上嘴唇的那一刻,连莘捂着嘴猛地推开身上的人。

肚子痉挛地搅动,连莘侧过身,弓着背忍不住地捂嘴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