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思源道。

连莘经过他身边时头都没抬,不知怎么陆思源有点心痒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好歹鱼水之欢了两次,小老鼠倒是完全不留恋。

转念想到他接下来的遭遇,陆思源没忍住,开口道:“对了,你们别太狠,弄完一次,总该给他吃顿好的。”

时慎序只是嗯了一声。

跟在他身后的连莘则惴惴不安又要做什么?这个男人又要带他去做什么?

他忍不住回头去看陆思源,陆思源神色一怔,接着从兜里抽出一只手,朝他挥了挥,轻轻微笑。

9 安稳

时慎序确实先带连莘去吃饭了。

一桌子的食物,清蒸螃蟹,干炸排骨,桂花年糕,淮山骨汤……还有清炒时蔬,小葱豆腐……

时慎序的办公室很大,单独有个房间用来吃饭,有大桌子也有小桌子,此时仍然有人往里面送菜,陆陆续续又上了三道菜,门才彻底合上。

连莘看得发愣,昨天晚上就吃了点八宝粥几口速食鸡胸肉,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可对面的男人不发话让他吃,他不敢动而且,这顿饭怎么看都像断头饭。更茤?蚊錆連鎴嘢熳笙涨??輑肆?⒈溜⒊⑷??〇?

他偷觑那人一眼,时慎序正好抬起视线,这一下,视线对了个正着。

“吃吧,吃完休息,别的明天再说。”

连莘听话地拿起筷子,小心翼翼伸向一只油光发亮的红烧肉,他咽了咽口水,见时慎序没有在意他的动作,才松口气渐渐放松下来。

刚开始还好,然而大抵是时慎序默许般的沉默给了他放松的氛围,他夹菜和入口的速度越来越快,后来更是吃得狼吞虎咽,像饿死鬼投胎,没有丝毫形象可言。

连莘不喜欢的事情很多,饥饿绝对排得上前三,他小时候饿惯了,坚持活一天算一天,能吃好就绝不委屈,纵然这顿饭有代价,他也顾不上。

入狱半个月,没吃过一顿有油水的肉,挨饿被打当众羞辱甚至秘密暴露他都经历了,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能发生在他身上,大不了再狠一点,要不了他的命就行人在安逸的时候总是会把苦难轻描淡写。

连莘吃着吃着几乎想哭出来,他从小就没爹妈,自有记忆以来便在流浪偷窃,还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还没这么安安稳稳地坐着吃东西。

情之所至,他含含糊糊打嗝道谢,“谢谢……呜……谢,嗝,谢谢你……”

时慎序百无聊赖交叉双手坐着,听他道谢,眸色微动。

扫一眼桌上的菜,几乎都动过筷,除了那盘螃蟹。

时慎序:“不爱吃螃蟹?”

连莘用力摇头,羞怯道:“没有……我,我没吃过,不会吃……”

拿起手套时,时慎序还没做思考,直到伸手去拿螃蟹,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

他顿了一下,到底是拿了只螃蟹,用镊子和剪刀把它一一拆开,蟹肉装盘,把小玉盘放在转盘上转给连莘。

连莘还以为他是自己要吃,没想到是给自己的,又是惊讶又是受宠若惊。

连莘用筷子夹那条蟹肉往嘴里送,见他连蘸酱都不知道,时慎序也没提醒。

饭后,时慎序在第三监区给他安排了单人监舍。

大约是考虑到连莘不久前吃太多,晚餐很晚才送来,而且送来的只是一碗简单素面,但是味道极好,直到躺到床上,连莘还觉得像是做梦,他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洗了个很干净的澡,一切舒舒服服,躯体的疲劳像是被这些舒适熨烫压平,软进骨头里消失不见。

他在梦里看见儿时流浪遇到的一家烤鸡店,用的是一个巨大的“焚化炉”。

一声敞亮的吆喝过后,炉盖热腾腾地揭开,还没等站在人群外的连莘挤进去看熟透滴油的烤鸡流口水,突然一把大火烧出来,轰一下,扑到连莘脸上,人群乱哄哄地瞬间散了个干净。

这火来势汹汹,瞬间包围住连莘小小的身体,可这热气又像是从骨头缝里往外烧,烧得他晕乎乎,仿佛骨头都化了。[??浭薪???更薪肆3??⑥?⒋零零三

连莘迷茫睁开眼,发现自己好像被人抱在怀里往前走。

是一个很宽很温暖的怀抱。笨炆铀??????壹3久壹⒏?伍0證理

他忍不住偏过脑袋蹭了蹭,说:“好热……”

话说出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声音哑得不像他自己,眼前也一片朦胧看不清晰,他甚至忍不住地喘。

他挣扎着,“嗯……我怎么了?”

时慎序没有回答,他抱着怀里的人走到第三监区最特殊的监舍,那是一间完全不透光的铁皮监舍,微暗的环境中只有指纹锁亮了一刹。

门缝泄出冷白色的光芒,里面亮如白昼,时慎序在门口道:“小霖,我进来了。”

嗓音低沉,却没人回答他,里面只有浓重的喘息,像猎食的凶猛野兽,还有吃人的旋风。

连莘不敢转头,他心脏骤缩,脑中警铃大作,有声音急切叫嚣着让他快跑。

可他手脚都软得不可思议,只能环住男人的肩急促地喘,扒着对方的休闲服拼命往他怀里钻。

他的脸晕出粉色,战栗地求时慎序,“快走……快走……求你呜呜……求你不要,不要把我给他……”

10 潮钰

连莘猫一样的声音细细弱弱,时慎序却松了手。连莘抓不住他,水似的顺着男人高大的身躯软绵绵地滑到地上,冷漠的男人单手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拎到靠墙而坐的穆霖面前,往旁边随便一松。

扔掉包袱后,时慎序看了看穆霖的模样。

穆霖的状态绝对算不上好。

桌椅东倒西歪,书倒了一地,满室狼藉,而他单腿屈起靠坐在墙边,闭上眼眸,仰着脸不住喘息,他上半身没穿衣服,露出六块轻微起伏的腹肌,汗水沿着那张凶戾稚嫩的脸庞往下流,让这个略显青涩的少年充斥惊人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好一会,穆霖才闭眸哑声叫他,“时哥。”

“嗯,”时慎序又问他,“好一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