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潆收回自己的手掌,点了点头?。

为了安神,林萧还送来了许多由不同的花制成?的香烛,严煊将刚刚燃烧完的丢在?一旁,换上了一个松针烧制成?的。

原本?,他?并未把林萧此人和王氏的事情联系起来。

可既然刘代元在?失忆前曾多次调查此事,那就证明她或许也知道了什么,亦或是王氏曾经?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她甚是厌恶。

严煊知道,少女虽然看着与?世无?争,可却是最为厌恶做哪些伤天害理之事的小?人,保不准真的与?他?猜测的一样,林萧和刘代元达成?了什么协定,至于?是两人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还得贺章去查了才能知晓。

或许是失而复得的缘故,严煊不想再让刘代元被卷进这?些龌龊的事情中,在?他?的心中,只希望刘代元能够安安稳稳的同自己生活在?一起便好,至于?其他?的,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

如今很多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大致的走向也不会因为林萧这?种人的出现而发生改变,唯一的变数,只有刘代元自己而已,如今她想恢复记忆,自己并不反对,但并不见得他?是做好了应对这?种情况的准备。

恢复记忆后,她或许会厌恶如今的自己,亦或是会想要离开自己的身?边,到那时候,他?还会是刘代元心中那个风光霁月的君子吗?

又或者,刘代元会不会连带着厌恶如今的满心都是他?的自己呢?

他?想的出神,一下午也就在?批了几封奏折之中过?去了。

许是帝后大婚的缘故,那些大臣也鲜少说一些没用的话?,不过?都是做好了他?们的本?职工作,严煊随意的拿起最后一本?,却在?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冷了神色。

又是锦官城。

上这?封奏折的人是边疆的一名将军,先帝在?位时便镇守边疆,很是忠心,奏折上提到,西域人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两国边疆的交接处。

要知道,自从太祖皇帝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出兵攻打西域,那时的边疆苦于?西域的屡屡入侵,因此太祖皇帝战胜后,西域便往西退居,许多年未曾来犯,后来便做了藩属国,每年还需要上贡,还答应了未经?□□允许,不得随意来到两国交接的边疆地带。

让严煊意外的是,这?群西域人只不过?是经?由边疆去了南面的锦官城,并未在?边疆做哪些烧杀抢掠的事情。

将这?封奏折放在?一边,严煊陷入沉思。

他?对西域的感情很是特殊,过?去,大部分的长安人对西域恨之入骨,等到了太祖皇帝击败他?们后,这?种情况才变得好了一些,可他?的生母就是西域人,他?无?法做到厌恶西域,却也对西域并没有多少感情。

简单的来说,他?的母亲也不过?是皇权下牺牲的要一个女子,被强抢进宫中后,西域也未曾有人来寻找,因此严煊也查不到自己的外祖是西域的什么人家。

唤来了林七,严煊低声?吩咐了些什么,最后道,“让小?厨房做些鸡汤,记住要清淡些。”

话?题的转变有些快,但林七还是很好的应下。

转身?走回殿中,严煊掀开床

春鈤

幔,不紧不慢的在?刘代元身?边躺下。

似乎只有在?她的身?边,自己才会全身?下的放松下来,忘记自己如今肩上承担的使?命和责任。

遇到刘代元之后,他?甚至想过?就这?样永远的和她在?一起,不要那些繁杂的东西,可内心深处也明白,两人的身?份,早在?一开始便注定了一些不好的结局,只不过?他?未曾想过?,少女真的毫无?预告的将自己抛下。

身?侧的少女翻了一个身?,发出舒服的喟叹,严煊起了些坏心思,故意伸出手捏住刘代元的鼻子,惹得人不舒服。

不想让刘代元知道是自己的手笔,赶在?人睁开眼之前,严煊收回自己的手,看向一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发生什么了?”刘代元晕乎乎的,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鼻尖溢满了清冷的松树味道,她下意识的去寻找熟悉的怀抱。

“这?个味道好熟悉……”刘代元喃喃,“好似我曾经?闻过?一样。”

类似的话?早就听?过?无?数次,严煊已经?能做到心神平静,他?还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以便于?刘代元能够更舒服的窝在?自己的怀里。

刘代元不怎么清醒的窝在?人的怀里,过?了一会,她突然睁开眼睛。

对上了严煊带着些揶揄的神情,刘代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脑袋又埋进了人的胸膛里。

“看你睡得很香,”严煊挑眉,“可是做了什么好梦?”

“哪有什么好梦,”刘代元闷闷的,“梦到我小?时候在?雪地里打滚,被兄长看见了,竟然将我狠狠的揍了一顿!”

“没想到他?竟然还做过?这?种事情,亏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好兄长呢。”

“在?雪地里打滚?”想到了什么,严煊低低的笑,“好玩吗?”

见严煊没有和梦中的兄长一般训斥自己,刘代元眸子亮闪闪的,“梦里挺好玩的,雪地里好玩极了,总归是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就是不知道现在?还好不好玩。”

“陛下玩过?雪吗?”

严煊想了想,记忆中还真的没有在?雪地里玩耍的回忆,想起来的不过?是些下着大雪,他?在?王府里埋头?苦学的场景罢了。

“现在?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好玩的,”刘代元伸了个懒腰,“冬天那么冷,一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严煊向来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不过?是愿意陪着刘代元罢了。

两人又躺了一会,一边的宫女已经?将做好的鸡汤端了上来。

前几日还秋高气爽,今日午后却突然刮起了大风,将殿外青石板上的落叶吹起飘在?空中。

春芳殿外的宫女勤勤恳恳的打扫着落叶,有条不紊的将宫殿周围的环境搭理的井井有条。

殿外时不时走过?几个负责巡逻的侍卫,偶尔惊叹于?春芳殿的奢华,感叹这?位皇后的受宠。

而此时,他?们口中的皇后娘娘,正乖巧的坐在?桌前,等着严煊给自己盛鸡汤。

严煊刚坐下,下意识的就要拿起汤匙,起身?后,手却顿在?半空中。

“看朕作何?”他?微微挑眉,给自己舀了一碗,像是没看到刘代元期待的眼神。

“陛下?”刘代元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