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煊转身,慵懒道,“世人皆知,我不被?先?帝所喜,先?帝也曾将我过继给了我的九叔。”

“就算跪拜,也不应该是他才是。”

刘代元听完,主动上前抱住人。

“我倒是觉得陛下做得对,”刘代元小声,“若是我父亲也这样对我,我肯定也如同?陛下一般呢。”

她又补充道,“陛下不必难过,我以后会永远陪着陛下。”

这些事情,早些年?一个人经历了也就不再?觉得难受,可第一次被?刘代元安慰,这种感觉很是神奇,严煊将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笑道,“你自己说的,要永远陪着我。”

大婚那?日。

刘代元当晚激动的好些时?候才睡着,天还?没亮就被?自家母亲叫了起来,开始梳妆打扮。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铜镜,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刘府。

“好重,”头上戴着金银满玉的凤冠,她伸出手扶了一下。

“没事,忍忍就过去了,等到了宫里,便能摘下来了。”刘夫人安慰道。

站在屋内的其他嬷嬷面面相觑。

怎么还?有人嫌弃凤冠啊。

她们不敢多?言,知道这一位可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于是动作愈发的殷勤起来。

自从前几日刘代元回?府之后,府内就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城中许多?的富贵人家也在街边张望,百姓家的幼童也咿咿呀呀的笑着,热闹极了。

许是刚起床的时?候被?风吹到了,刘代元戴上盖头的时?候,刚走出屋门?就打了一个喷嚏。

她没甚在意,随即就欢欢喜喜的牵着自家兄长的手往外?走。

入目皆是红色,刘代元能感受到东方的初阳照在自己的身上,她紧张的攥着刘翊麟的手,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

虽然是第一次成亲,可男人都是一个呀。

走了有一会,身侧的人停住,刘代元便知道两人已经走到了府外?。

他们一家人似乎与别家嫁女儿不一样,别家嫁女儿都是哭哭啼啼的,可他们家的几个人却是面带微笑,看着严煊下马牵起刘代元的手,随后仔细的将人带入凤撵中,等两人并排着坐下后,严煊微微点?头,朝门?口?的几人示意。

街道上的奏乐声悦耳欢快,刘代元没见过这场面,不免好奇。

“这是古琴配笛子,两者交错着演奏。”耳边传来男人略带缠倦的声音,“朕特意选的。”

平日里,严煊也没少凑到自己的耳边讲话,可都没有这一次让刘代元觉得慌乱,让她觉得自己宛若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羞涩。

可能是今日成婚的原因,她的心情也被?渲染的有些激动。

“很好听呢,”刘代元不敢乱动,微微低头道,“陛下有心了。”

幸好如今盖头将她脸上的表情遮挡住了,不然自己害羞的表情落入严煊的视线中,自己又要羞愧了。

这一路上,她就在激动和羞涩之间打转,渐渐地?,奏乐声消失在了耳际,身侧的男人牵起自己的手起身。

不远处的早就等候着的人见两人走进,面上都露出激动的神情。

快要被?人群淹没的林萧努力的踮着脚去看,谁知这一踮脚,竟是对上了严煊的眸子。

他愣在原地?。

为何,严煊看向自己的眸子中带着些上位者的姿态,好像有些看不起自己的样子。

林萧眨眨眼睛,突然觉得后背一凉,有些后怕。

难不成这段时?间,严煊把自己当成了刘代元的小情郎!?

他面色苍白,一瞬间竟是站不稳,还?是身后的青烟扶了他一把。

“这种大喜的日子,还?愣在原地?作何,马上就要礼成了,林医士还?不上前领赏?”

少女娇俏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林萧双腿不听使?唤的往前走去,这才注意到刘代元已经被?青烟领着离开,只留下严煊一人。

“陛、陛下,”林萧听着自己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严煊淡淡的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随意的点?了点?头。

直到自己被?裴潆推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喜糖,这才放松般的深吸了一口?气。

“青烟?”刘代元被?带来了严煊的寝宫,她想掀开盖头看看,却被?青烟攥住手腕。

“娘娘别急,等陛下应付完了就来找娘娘,”青烟笑道,“陛下说了,娘娘今早上受了寒凉之气,陛下命人煮好了汤药,娘娘先?喝下。”

刘代元眨眨眼睛,“我没有感染风寒。”

“若不是陛下提起此事,奴婢恐怕也忘了,”殿门?口?,一个宫女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端了进来,青烟接过,小心翼翼的搅拌着。

“我不过就是打了一个喷嚏。”刘代元解释。

“这是陛下的命令,奴婢不得不从,”原本青烟是不喜欢这个总冷着脸的新?帝的,可后来知道自家不爱惜身体的小姐被?新?帝治的服服帖帖,青烟便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陛下说了,这药一点?也不苦,他早就为娘娘准备好了蜜饯呢。”

刘代元不情不愿的接过,将药一饮而尽。

“果真不苦,”刘代元惊喜道。

“陛下自然不会骗娘娘,”青烟将碗收拾好,“约摸着再?等片刻,陛下就来了,娘娘先?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