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挺短的诗,没多久就写完了,这次写得顺手,路银塘心情好了,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对夏槐序说:“收起来,升值。”

等上面的墨干了,夏槐序照常卷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字体,反正挺潇洒的,又带着点儿规矩,很好看的一种字体,乍一看很唬人以为是什么墨宝,夏槐序仔细一看,路银塘认认真真地写了首静夜思。

“小学生老师。”夏槐序笑话他,走到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抬腿。”

路银塘看着手机抬起小腿放到夏槐序腿上,往后一仰躺下了,夏槐序把药膏挤在手指上慢慢给他往脚踝附近抹,昨天晚上回来都半夜了还要给他抹药,被路银塘推到床上休息,说明天再抹,路银塘看他累成这样心疼,但累成这样还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心里又觉得软乎乎的。

夏槐序给他抹完药又掀开衣服看了看他身上,还有脖子,“最近好多了。”

“好多天没起了。”路银塘举着手机看得认真,懒洋洋地说。

“手机很好看?”夏槐序看着他问。

路银塘歪头看了他一眼,没忍住笑了,把回复家长的消息发出去立马扔下手机坐起来,过去抱住夏槐序,在他背上摸了摸。

“不好看,哪儿有你好看啊。”路银塘抬腿坐他身上,趴在他肩窝里,不动了,“工作消息,回完了。”

夏槐序语气淡淡的,“耽误路主任工作了。”

“你再装。”路银塘推开一些看着他,指了他一下。

夏槐序握住他的手指放到嘴边亲了一下,笑了,“很久没这么跟你待着了,怪想你的。”

最近的确是太忙了,两人都忙,天天都见面但没时间这么清闲地抱一会儿,聊聊天,类似的话一上午夏槐序说了两次,听得出来是真想他,路银塘心软,笑着哄他:“今天哪都不去,就跟你待着,行吧。”

“很不情愿啊。”夏槐序说。

“那我出去待着。”

路银塘抬腿就走,被夏槐序抓着小腿拉回来按在沙发背上接吻,手从衣摆下面伸进去,摸了摸他的肚子,路银塘下意识绷紧了,偏头喘了一声。

书房里的温度迅速升高又慢慢降下来,都快下午了,秋天的阳光还是热,在窗边开了空调也觉得晒,路银塘趴在沙发里闭着眼喘得慢慢不那么急了,他身上盖了张薄毯露着大半个背,胳膊随意垂在沙发下,昏昏欲睡,过了会儿夏槐序洗完澡出来,蹲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脸,低声问:“现在去洗澡吗?”

刚才路银塘说要等会儿,不想动,现在缓过来了,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刚洗完澡就这么好看,路银塘看了会儿心情更好了,伸手沿着夏槐序的眉骨鼻梁摸了一遍,嗯了声,被夏槐序拖起来去洗澡。

这样的日子过得格外快,路银塘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以前是他催着时间走,现在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天天就过去了。

秋天真的到了以后反而更热了,路银塘本来就怕热,班里四十多个学生更是火炉一样热得人难受,路银塘跟着跑完课间操回到班里转头就又出去了,站在门口喊他们。

“别站空调口吹,给我回去,心静自然凉!”

何霄同慢悠悠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准备上课,跟路银塘说:“你这一头汗心也没比学生静。”

“他们静了我就静了。”路银塘拿着课本扇风,“我们班的课?”

“不是,六班的。”何霄同说,“下个月校庆你去不去?”

“不去。”路银塘低着头胡乱翻开自己的教科书看了看,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霄同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拍了拍他的肩,“都这么多年了,就别想了。”

“没想。”路银塘还是低着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五,8*06(41(午0五,日更婆=废海

何霄同很快把这事翻篇不提了,路银塘也没再说。

下了晚自习夏槐序来接他,路银塘上车后就没说话,夏槐序说什么他就应着,到后面夏槐序不说了,到了家才问他怎么了。

“累了。”路银塘说着进了门,转身抱住夏槐序,“不想动。”

“辛苦了,去坐着吧,我给你弄点吃的。”夏槐序在他腰上拍了拍,路银塘和他一起去了厨房,被赶出来坐在餐桌旁,看着他给自己下面。

“我们高中下个月要校庆了,你收到通知了没。”夏槐序在厨房里跟他说话,“我估计没空去,你要是想去可以和乔维桑一起,他被叫去代表毕业生讲话了,应该挺有意思的。”

“我没想去。”路银塘语气挺平淡,“不想回高中。”

“那别去了。”夏槐序端着面出来,他听出来路银塘不想聊这个,“没什么意思,咱俩在家待着。”

路银塘嗯了一声,低头吃面,吃了两口就去挠脖子,夏槐序抓着他的手按下去,看见他脖子上起来的荨麻疹了。

“忍一下,吃完饭把药吃了,洗完澡我给你抹药。”

夏槐序走到他旁边用指腹在他脖子上慢慢揉搓,让他不那么痒,路银塘点了点头,夏槐序看着他起了一大片红疹的脖子,想到他好像挺久没这么严重过了,慢慢皱起眉,动作更轻了。

45

校庆在国庆节,夏槐序没去,那天有好几台手术,过几天还要出差,在假期末尾,路银塘可以陪他去待几天,然后自己回来。

夏槐序怕他觉得折腾,问了他好几次,路银塘都被他问笑了,说再问不去了夏槐序才罢休。

在这个年纪的同龄人里仍然能算得上是成熟稳重的一个人,到了感情里照样有不成熟的一面,路银塘见夏槐序对他耍赖的次数多了,不觉得烦,反而很吃这一套,拿夏槐序这样没办法,总想哄人。

假期第二天下午路银塘睡了个午觉醒来看到夏槐序发给他一个视频,是段明逾拍的,乔维桑在台上代表毕业生讲话,讲到一半抬头看了眼底下,好巧不巧和段明逾对视上,视频里乔维桑本来冷着脸念稿子,对视一眼后咬着牙憋着笑猛低下头,过了会儿才继续念,憋得声音都哆嗦了,视频后面是段明逾压着笑咳嗽了的声儿。

路银塘看着这个视频也笑了,这东西传染人,路银塘想起来就想想笑,最后给夏槐序发消息,说自己得病了。

夏槐序刚下手术,回了他一句来我这看看。

路银塘说好,然后真的换衣服开车去医院了,他本来就想今天下午去接夏槐序下班,在家太闲,闲了就想他,这话路银塘不会说出来,三十好几了说这种话他嫌臊得慌。

嘴上不说行动很迅速,路银塘很久没开车了,堵车也没觉得烦,半路还去给自己买了奶茶,慢吞吞地开到三院门诊楼前时还没到下班时间,路银塘拎着两大袋奶茶上楼,电梯门一开护士台后面的小玉下意识看了眼,一看是他就笑了,看见他手里的东西笑得更开心了。

“路老师好几天没来啦。”小玉跟他打了个招呼,“夏主任刚下手术在开会呢。”

路银塘点点头,把奶茶放到护士台上,“你们夏主任请的,给大家分了吧。”

“谢谢路老师,谢谢夏主任。”小玉把奶茶拿下去,打开手机往群里发消息,让大家来拿。

路银塘也就跟小玉多说两句话,等会儿其他医生护士来了他应付不了,赶紧抬腿去了夏槐序办公室,关上门坐在里面的沙发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