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似曾相似
☆、似曾相似
帝悦：
“不知道那个自行发现自己经历过单日循环的天命主角是谁。”
“会不会是我认识的人？”
“会不会还来我的店买过东西、拿过快递？”
易隽：
“你一般几点开店？”
帝悦：
“朝九晚八, 除了春节几乎全年无休。”
“有时春节闲着无聊也会开半天店。”
“敬业吧？”
桑未：
“每天都你一个人守着？”
帝悦：
“那倒也不是。”
“有时我爸妈想跟邻居们聊天，会顺便给我替班。”
“有时干脆店里就没人守, 一切自助。”
“反正主要顾客都是老邻居，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而且没结账的东西拿出门会响警报，也有一定的震慑力。”
在用意识与群友们聊天的过程中，帝悦也完成洗漱，到达了她的小店。
八点五十六分，开门营业。
帝悦从货架上挑拣牛奶、鸡蛋、苹果和一个面包交给烹饪机器人。
片刻后，帝悦便在收银台后吃起水煮蛋、热牛奶、面包夹苹果泥。
顺便还发给桑未和易隽各一份同款早餐。
帝悦：
“尝尝烹饪机器人的手艺。”
“一直都有人说机器人做菜缺乏灵魂，但这也不能阻挡烹饪机器人成为必备家电。”
易隽：
“这些好像不太能体现手艺？”
帝悦：
“人工做水煮蛋不是很容易煮裂、煮老吗？”
易隽：
“我用煮蛋器加定时开关没这些烦恼。”
帝悦：
“那你不也是借助工具嘛。”
“顶多就是你的工具功能单一，我的工具功能更丰富。”
“你要是家务机器人用得顺手，我就再把我爸妈家的那个烹饪机器人淘汰给你。”
“到时候我跟我爸妈说我捐给从没用过烹饪机器人的落后地区朋友了。”
“激发他们的同情心，省得他们一直不肯换新款。”
易隽：
“……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点气人？”
帝悦：
“所以我混职场不太顺利, 回家来自己开店了啊。”
桑未：
“逻辑还怪通顺的。”
上午快十点时，帝悦昨天关店前定的货陆续送到她小超市的侧门。
帝悦检查后由理货机器人进行登记, 主要是扫描入超市系统、贴上价签等。
接着逐一补充到相应货架上。
一位正在自助结账的顾客大声问：
“帝老板，今天新进的东西里面有没有葡萄？”
帝悦提着两串已经做完登记的葡萄一边走向收银台, 一边回答：
“有。”
“你看这两串怎么样？”
顾客比较了一下, 说：
“我要小的那串。”
帝悦一边说“行”，一边把小的那串交给顾客，然后把剩下那串放到水果货架上。
顾客接过后再看了看，确定符合自己的喜好，便放入结账物品中, 一起付款。
帝悦小超市里主要卖的是保质期较长的物品，果蔬这种保质期短的只是点缀。
“点缀”的意思就是，顾客来买其他东西时看到了、觉得还行，可能顺便买点。
或者回家时路过帝悦小超市, 临时想买点果蔬，就偷懒在帝悦这儿买了。
如果是专想要买果蔬的人，不会优先想到在帝悦这儿买。
帝悦店里的果蔬品质尤其新鲜度是没问题的。
因为对这些不耐存放的东西，帝悦每次的进货量很少，基本都能当天卖完。
但也因为进货量少，所以她的进货价比专业水果摊、蔬菜摊的高，卖价自然也高些。
而且品种少，真想买果蔬的人会觉得这样没有、那样也没有。
帝悦在聊天群里说：
“你们俩如果都能稳定从我这儿收红包的话，我以后就可以多进些货。”
“卖不完的就都卖给你们。”
“我找的果蔬货源都是当天早上现摘的，送到我这儿时距离摘下顶多也就五六个小时。”
“以后早上收到后我先放大半到收藏格子里，这样晚上卖给你们时也依然是新鲜的。”
易隽：
“有了收藏格子你也可以把今天没卖完的货放到明天卖嘛。”
“这样进货量可以更大，价格应该可以更低？”
帝悦：
“那不行。”
“机器采摘，采摘时自动记录了时间，顾客扫码能查到的。”
“我这儿做的可基本都是回头客生意。”
“要是我把昨天的货当今天的卖，只要被发现一次，我这店说不准就要倒闭。”
“有些人对肉眼观察到的新鲜度不信任。”
“尤其当肉眼所见的与客观记录数据不相符时，他们会怀疑卖家为伪造外观而添加了有害成分。”
桑未：
“太自动化的社会，想搞点玄学小动作可真难。”
易隽：
“难度比你那边还是要低一点。”
“以帝悦世界的科技水平，应该有电器能让当天的果蔬到晚上快关店时依然和早上刚收到货时一样新鲜。”
“这样就可以赚点下班晚的人的钱。”
“当帝悦偷偷利用收藏格子来替代那种电器的保鲜功能时，应该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帝悦：
“是的，有专门的保鲜冷藏箱可以轻松做到这个。”
“档次高的冷藏箱甚至可以让鲜榨的橙汁保鲜一周丝毫不变味、营养成分的下降也很轻微。”
“我店里以前没那种冷藏箱，毕竟这不是我的主业。”
“但以后可以安装一个大号基础款，就能完美打掩护了。”
桑未：
“这个掩护成本高吗？”
帝悦：
“成本倒是不高，就是有点占地方。”
“我这个店铺总面积就这么大，又是快递又是超市本来就安排得精打细算了。”
“虽然冷藏箱是放后面仓库，可机器人频繁进出搬运也有点碍事。”
易隽：
“如果实际不买、只假装买了，难度大吗？”
帝悦：
“大。”
“我的店亲和力太高，不少人对我店里的情况太熟了。”
“不添置点东西就想扩展业务，指不定他们能琢磨出些什么来。”
桑未：
“不是说科技越发展，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越强吗？”
帝悦：
“可能是因为我这边是小城市，生活节奏比较慢？”
“说到底，科技只是辅助，人类的生活方式终究是由人类决定的。”
“人类发明科技，然后又怪罪给科技，实在太没担当了。”
“觉得进了这个聊天群后，我好像话格外多。”
“有些感慨平常我只自己想想，现在却一不留神就发到了群里。”
桑未：
“这有使用聊天群还不熟练、不太能区分自己想与发言的锅。”
“多说说就能改善。”
帝悦：
“多说说不是会更习惯吗？”
“越来越习惯在群内分享自己的思考。”
桑未：
“主动、自愿、积极展现自我，与一不留神暴露内心，差别还是比较大的。”
易隽：
“我感觉只要能闲下来、只要时间都用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就会很有聊天欲。”
“比如平常在公司，除非直接与我的工作内容相关，否则隔壁办公室发生了什么我没兴趣关心，同事们说什么我也懒得搭腔。”
“但去外地偷摸收藏便宜东西时，我就经常很有凑热闹的心情。”
桑未：
“朝九晚四、做四休三。”
易隽：
“还年假另算。”
“难怪特别活泼开朗。”
帝悦：
“那只是法律规定的工作时长。”
“我这样自己开店的人又不能遵守。”
帝悦的心思突然从聊天群上转开，困惑地看向在自助取快递的平洄。
平洄算是网购比较多的那类人，几乎每天都要来帝悦这里取快递，也经常顺便在这小超市里买些价格与网购差不多的东西。
所以平洄对帝悦店内各项设备的使用都非常熟练，与帝悦这个店老板也算熟悉。
不过除了搞副业时之外，平洄通常是一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人。
因此平洄与帝悦虽然几乎天天见面，但一周也不一定会交谈一句话。
往往对上眼神后微微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帝悦挺喜欢这种交流模式的。
比和那些过分热情的老年人相处轻松。
但今天，可能是帝悦困惑的表情过分明显，也可能是帝悦盯人的眼神过分直勾勾，所以被盯的平洄在顺手拿两个西红柿到收银台结账时问：
“怎么了？”
“我确认了我没把衣服穿反。”
“也应该不算蓬头垢面。我今早刚洗过头。”
帝悦：
“我昨天有见过你吗？”
平洄茫然地回视帝悦，过了好几秒才回答：
“应该没有？”
“昨天休假，又只到了一个不急着用的快递，我就懒得出门。”
帝悦：
“今天周天，你的本职工作应该依然在休假来着？”
平洄：
“对。”
“但今天我要为我的副业去实地考察一下。”
帝悦想了想，再次说：
“你昨天真的没来取过快递？”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对你昨天来取快递时的站姿都有印象呢？”
平洄认真跟她讲道理：
“能扫脸的位置就只有那一小块，快递传送的落点也就只在那个台子上。”
“我每次来取件的站姿应该都差不多吧？”
帝悦：
“你说得对。”
“而且在我的记忆中，我竟然又觉得你是下午、天还亮着时来的，又觉得你好像是晚上天黑后才来的。”
“从你昨天唯一一个快递到站的时间来看，如果你来取快递，确实既可能是在晚饭时间左右，也可能是在天黑后。”
“但不仅这两个印象自相矛盾，而且昨天这两个时间段我明明都忙着在新加的聊天群里灌水。”
“我还跟新群友推荐了你做的家务机器人使用攻略……”
“没错，如果你昨天真来过，我昨天应该会顺口再对群友说‘好用攻略的制作人又来取快递了’。”
“群消息记录里没这句话，所以反推就是你肯定没来过。”
平洄看帝悦的表情越发微妙。
帝悦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以一种神神秘秘的语气对平洄说：
“我刚刚得知，我们世界可能存在单日循环现象。”
平洄眨了眨眼：
“哦。”
“那是什么？”
第32章 32 不同世界间的屏障
☆、不同世界间的屏障
帝悦：
“我和我的群友都猜就是字面意思。”
“某一天不断重复。”
“我记得有一部很经典的老电影就是讲这个的。”
平洄：
“土拨鼠之日？”
帝悦：
“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你也看过呀？”
另一个来结账的顾客：
“沉迷电影、将电影情节套到现实的中二病哟。”
帝悦：
“我中二毕业很多年了。”
平洄：
“中二描述的是一种心态, 而不是年龄。”
“保持心态年轻挺好的。”
平洄对帝悦笑笑，提着她的西红柿和快递离开了。
没一会儿, 吐槽帝悦的另一位顾客也乐呵呵地离开了。
帝悦只好找能理解她的群友们说：
“假设昨天是循环日。”
“那么在无数次的循环中，平洄来取快递和不来取的比例有可能持平。”
“平洄以前休假时来取和不来取快递的几率就差不多是五五开。”
“虽然她休假时确实经常都懒得出门，会把快递攒到必须出门时再取。”
“她甚至会因为不想被外面的机器人打扰而连外卖都不点。”
“但也许只是多伸了个懒腰，她就突然想多活动活动，于是选择出门把快递取了。”
“所以我刚刚会觉得昨天的不同时间我都在店里见过平洄，就是因为我对循环日的部分信息还有记忆。”
“可能每一次循环重启时，前面的记忆并没有被删除干净，会在特定的条件下恢复少许。”
“我怀疑平洄的相关记忆也没有被删除干净。”
“所以我刚刚问她昨天来过没，她才没有立刻回答。”
“等思考几秒后回答时，她的语气中也带有不确定。”
易隽：
“你猜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不确定的是你的精神状态？”
桑未：
“如果有人突然问我昨天有没有做一件我几乎天天都有做的事情, 我也会思考几秒才能确定答案。”
“既是思考昨天有没有什么情况让我违背了常规。”
“也是思考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么个问题。”
帝悦：
“不对，我重新回忆了一遍‘昨天’。”
“有很多内容真的是有多种版本的。”
“比如没有出现聊天群, 我平平无奇地在店里玩了一天智能机。”
“一个来买鸡蛋的顾客，有搭配着买了葱的版本, 也有买西红柿的版本, 还有除了鸡蛋什么都没额外买的版本。”
“店外的那排共享单车，有全绿色的版本，有混了一辆黄色车的版本，不同版本中数量也有多有少。”
“店外的空地，下午三点钟, 有洒过水的版本，有没洒过……”
“哦，洒水这个不是，洒水车是隔一天来一次, 昨天不是洒水日，我把昨天跟前天记混了。”
易隽：
“会不会你前面那些也是记混了？”
“你每天待在相同的地方，经历的事情大同小异，面对的顾客也都是那些。”
“部分事情发生在昨天或者前天或者上周，你真的能区分吗？”
帝悦：
“我觉得自己记忆力不好已经很长时间了。”
“经常为了搜索某信息而打开随身智能机、点击搜索框，然后对着空白的搜索框自问‘我想搜什么来着？’。”
“或者在智能机屏幕亮起之时就已经忘了自己想用智能机做什么。”
“我还不到三十岁啊。”
桑未：
“这跟年龄无关。”
“大概率是注意力被碎片化的随身智能机使用方式切割，导致思维失去了连贯性。”
“建议你抛开智能机，做些身体运动。”
“注意，做运动时专注。”
“别一边用随身智能机听歌听小说，一边跑步什么的。”
“那样虽然不是完全没有运动效果，但对修复你的注意力没有好处。”
帝悦：
“你这法子靠谱吗？”
桑未：
“一年多来，被迫戒掉电子产品瘾，且为了提升生存率而坚持训练，我们基地所有人都说自己没有了丧尸爆发前那种注意力无法集中、睡眠质量差、丢三落四等情况。”
易隽：
“但你们那种改变究竟是因为远离了电子产品、增大了身体活动量，还是被丧尸病毒改造了？”
“你们进食过期甚至霉变食物都不闹肚子，这肯定不是远离电子产品能解释的。”
桑未：
“多种因素综合吧。”
“但我确实觉得现在的自己比以前躺床上刷几小时手机的状态精神多了。”
“思考问题时，也不会再觉得大脑仿若浆糊。”
“包括在基地外熬夜后，远远看到丧尸也能快速思考出是适合打，还是适合避开，如果打又该怎么下手等。”
帝悦：
“嗯……”
“但我身处的这个世界，不可能脱离电子产品生活啊……”
桑未：
“重点不是电子产品，而是你的注意力放在哪儿。”
“比如你说的那个平洄。”
“她的副业肯定离不开电子产品，但她在制作攻略时，注意力肯定是放在实际路线、实际行动等现实层面上的。”
“没有把脑子寄存在电子产品上。”
“在这个过程中，电子产品是提高她工作效率的工具，而不是她的主宰。”
易隽：
“平洄是利用电子产品提升她的思考效率，再把她的思考结果发给卖家。”
“过程中有信息输入，也有输出。”
“但很多人刷手机、智能机，是单向地输入信息。”
“包括短视频、新闻、连续剧、小说动漫等，都是被动地接收外来信息。”
“仅有的输出可能就是点赞、发几个字的弹幕评论。”
“连写条几百上千字的长评都极少。”
“这样会造成大量信息淤积在脑子里，让脑子转不动。”
帝悦：
“所以易隽你没有大量被动接收信息吗？”
易隽：
“自从有了聊天群，我就频繁琢磨如何以尽可能低的价格买到符合我偏好的商品、不断增加我的收藏库存。”
“每次有了新点子我都付诸行动。”
“虽然依然天天使用手机，但不会有那种闲极无聊、只能靠刷手机打发时间的感觉。”
“囤货比刷手机有意思。”
“我感觉我大脑的思考转速还可以。”
“可能比不上桑未他们基地的人灵活，但不会有发木的感觉。”
帝悦：
“我觉得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
“我也可以想想如何利用跨界倒卖来获利。”
“不过我们这个群的人数实在太少了，再加上红包容量限制，倒卖也只能小打小闹。”
易隽：
“会有新群友的。”
“我和桑未入群的时间间隔了五年。”
“而桑未与你入群的时间间隔才五个月。”
“说不定五周后我们就会有下一位群友了。”
五周后的事情还有点遥远。
帝悦先把自己想要的新款家务机器人选好、买回家。
然后把旧款发给易隽。
由于家务机器人的体积重量都不小，所以帝悦当天能发给桑未的红包量大减，让刚退出供货事业几天的易隽只好又重新上工了一回。
不把桑未每日的接收额度耗光，群内三人都觉得很亏。
哪怕桑未及其背后的基地现在是真的不太在乎异世界物资。
属于有是惊喜，没有也完全不影响生活的调剂。
等待新家务机器人到货的过程中，帝悦仔细研究了如何把电子资料放入易隽的手机中。
结果是失败的。
最终帝悦是找出自己的旧随身智能机给易隽装资料。
并表达不解：
“明明我世界里真的有和易隽这款手机差不多样子的智能机呀，怎么会完全无法互通呢？”
“安装不了软件就算了，怎么连用浏览器登邮箱都不行？”
“我看两个世界的网址格式是一样的呀。”
易隽：
“而且两个世界都有‘蓝牙’这东西，却无法连上。”
“这到底是纯粹的科技问题，还是也涉及到跨世界的玄学问题？”
桑未：
“要不你俩从头学习网络、软硬件知识？”
“一起从基础开始学。”
“一边学，一边相互对照两个世界的知识，看看分歧出在哪里。”
“要是你们的学习层次到达了可以自制智能机的水平，却依然无法让自己世界的智能机、手机在对方世界中使用，那就可以肯定是玄学问题了。”
易隽一秒放弃：
“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好奇这事。”
帝悦：
“虽然我说了我要努力修复我的思考能力，但倒也不用达到能自制智能机的层次。”
“我觉得我做点小手工艺品，比如木雕小猫什么的，就挺好。”
桑未：
“呵。”
帝悦：
“呵什么呵？”
“要不你来学？”
“我免费给你提供全套资料。”
桑未：
“可省省吧。”
“我世界的技术发展路线和你们已经不一样了。”
“我即使要学，也得从我世界找资料。”
“而且必须是丧尸爆发后新发行的资料。”
“丧尸爆发前后的很多知识有壁。”
“其实基地官方真的已经发了不少新时代的学习资料。”
“早先一直是生存相关、异能相关。”
“近来开始有技术方面的了。”
“比如腕表维修、房屋搭建。”
“里面除了动手流程外，还有异能运用流程。”
“现在这个世界，想让造出来的东西结实，就必须掺入异能。”
帝悦：
“你们世界的异能者真的能做到不歧视普通人？”
“我觉得你现在就在歧视我们。”
桑未：
“研究所说，我们世界将来可能没有普通人。”
“所有人都会是异能者。”
“且每一种异能只要用在合适的地方，便都能非常强大。”
“不过即使我逐渐形成‘人类就应该有异能’这种常识，我也不会歧视没有异能的你们、不会把你们当残疾人。”
“毕竟我还需要你们两个世界的物资呢。”
第33章 33 成功的改造
☆、成功的改造
桑未：
“哪怕只是调味, 可谁又能长期离开调味呢？”
易隽：
“那只代表你看重我们世界。”
“可不代表你看得起作为普通人的我俩。”
桑未：
“人是世界的一部分。”
“完全拆开来看可不太合适。”
“普通人水平展现的是世界中人类社会的平均线、常规线、最容易大批量买到物资的线。”
帝悦对她的小超市进行了重大改造。
不再摆出货架让顾客在里面走动挑选。
而直接将大部分空间都改成仓库，将货物堆放得更密集。
同时, 摆出几块下单屏幕，顾客可在上面浏览仓库物资进行选购，或者直接搜索自己需要的物品。
选定后，机械臂配合传送带会将物品送到收银台，顾客觉得没问题便可付款带走。
如果实际看过后觉得不合心意也可以不要，机械臂会把东西放回原位。
顾客还能进入帝悦超市的网店挑选并付款。
网上下单并付款完毕的东西，店内的机器人会打包好，顾客来超市后刷脸即可拿走。
顾客在付款后也可以要求送货上门。
和快递驿站的送货上门的服务一样，只有地址在以帝悦超市为圆心的五百米区域内的才送货。
送货费用也和快递驿站送货上门的服务相同。
在限定的体积和重量范围内，多单合并一次送货只收取一份送货费。
易隽：
“等等，要求驿站送货上门需要另行付费？”
“你们世界的人不会因此要求快递员必须送货上门、不准放驿站、放了就投诉吗？”
“快递服务中本来就应该包含送货上门吧？”
帝悦：
“我们世界的快递规则不是那样的。”
“应该说, 不全是那样。”
“我们这儿的快递业务分好几种。”
“有一种是你说的那样，必须送上门, 严格送到指定地址。”
“比如我留的地址是我家某某小区某某栋三单元五零二，就必须给我送到三单元五零二。”
“如果敢放驿站, 那确实是会投诉。”
“还有一种是不仅得送到指定地址, 还得收件人当面签收，不能其他人代签。”
“‘签收’是指收件人用下这单的软件、登录其本人账户，扫描签收码。”
“这两种快递价格比普通的贵一些。”
“第二种比第一种更贵。”
“多数人网购使用的快递是，放在距离收件地址最近的、不超过五百米的快递驿站中。”
“就是说，包裹进入驿站, 这单快递服务就结束了。”
“后续如果追加从驿站到指定地址，那又是另一笔业务。”
“这种快递形式是用得最多的，因为便宜。”
“哪怕是每个快递都需要送货上门的人，也经常会选这种。”
“等在快递驿站中积攒了数个包裹后, 再要求一起送货上门，比让每一个包裹单独送货上门划算。”
“也更能准确把控送货上门时间。”
易隽：
“这样也挺好的。”
“我们这边的快递默认应该是送上门的，但实际上都往驿站或者快递柜里放。”
“如果频繁要求快递员给送上门，还可能被人嫌弃要求多。”
“可那些快递的服务内容中就是包含了‘把东西交到收件人手上’这一项呀。”
“快递公司为了省事、省成本，统一放驿站，可以理解，但他们收的快递费明面上还是送到收件人手上的那一档啊。”
“要是能和你们世界一样明明白白地把放驿站和送货上门的费用做好区分，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吐槽了。”
帝悦：
“也许再发展一段时间，你们世界也会有这种区分的。”
“我世界以前好像也经历过你们现在那种比较乱、比较含混的时期。”
“但随着各个环节都由机器处理，而机器的运行逻辑就是‘清晰明了’，于是很多曾有过的模糊带就消失了。”
桑未：
“你们世界送快递的所有环节都是机器处理？”
帝悦：
“差不多。”
“按订单打包、批量送到快递点、快递点分别发往各个地址。”
“中间经历一些交通工具和中转站，然后各地址的快递点收到东西。”
“最后分别发到合适的驿站。”
“人在各个环节上就是起个监督作用。”
“而且连监督都离不开各种检测器、报警器。”
“像我每天检查送来的货物，主要就不是用肉眼看，而是靠机器扫描。”
“机器扫描出破损、变形等情况，就会提醒我，并自动拍下照片发到我智能机上。”
“然后我去找供货商谈。”
“一般只要把证据照片发给供货商，对方就会进入自动赔偿流程了。”
易隽：
“大量事情交给机器做之后，就业率怎么样？”
帝悦：
“就业率？”
“挺好的吧。”
“具体数据我也不清楚，但反正近几年没听谁忧心这个。”
“哦，对，以前我世界也有人担心全面自动化后会导致大量人失业，进而造成社会不稳定。”
“但真发展到这一步后，大家发现，自动化、智能化带来的是工作更轻松，人们有更多的时间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
“在玩耍的过程中，很多人产生了更多需求。”
“为满足这些需求，又产生了新的工作岗位、制造出新的机器。”
“可能有一些工作岗位的寿命比较短，只几年，甚至只几个月，但一些工作岗位没了后，又会再出现新的。”
“想找工作的人总能找得到。”
“即使一时找不到自己愿意做的，只要有少量存款就能保证颇长一段时间衣食无忧。”
“毕竟基础的生存物资价格非常便宜。”
“如果连生存物资那点钱都没有了，那也肯定不会再有闲心对工作挑三拣四。”
“完全不挑的话，怎么着也能找到些临时工做。”
“比如最常见的送货上门这事，一般是机器人的工作，但也有不少人送礼物时，更希望由活人配送。”
“他们认为这样会显得更有诚意，或更浪漫。”
“还有很多店新开业或有什么庆祝活动时，也喜欢雇活人捧场。”
“这些都是几乎天天有的临时工作，真要缺吃饭的钱了，在招聘软件上蹲守肯定能蹲到。”
帝悦的网店是从帝悦开小超市以来就一直有的。
网购服务也一直存在。
这也是帝悦世界很多实体店的经营模式：线下与线上配合。
不过因为相比于专职网店没有价格优势，所以帝悦的小超市主要还是做线下生意。
主打的是“满足临时需要，方便顺路买走，可现场挑选”。
网店主要是向老顾客们展示店内在卖哪些东西、有没有上新、部分东西在搞促销活动等。
毕竟除了熟客外，也没人会去看一个小超市的网店。
现在，帝悦将店面这么一改动，现场买和网上下单的感觉更加趋近。
主要是“现场挑选”的感觉淡了一些。
好在淡得不多。
虽然每次下单后机器只送来一件、不再能直接从一堆里挑，但如果对送到面前来的那件不满意，可以当场退掉、再换一件。
即使更换多次也费不了太多时间。
还是比远程网购退换货快捷很多。
关键是“满足临时需要”“顺路买走”这些卖点依然稳定。
所以街坊邻居们虽然略提了几句“不太习惯”之类的，但帝悦的日常收益不降反增。
帝悦在聊天群里惊讶：
“怎么收益还增加了？”
“我以为新模式运营的头一个月收益会下降的。”
“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搞点活动。”
易隽：
“你问我们？”
桑未：
“你可以在你的顾客群里做个问卷调查。”
帝悦：
“还是别了。”
“已经有好几个老邻居对我爸妈吐槽我‘很能折腾’。”
不方便直接询问，帝悦只好指望自己的观察力。
然后她发现：
“应该是因为每一个顾客在我店内停留的时间缩短了。”
“因为我店面积小，以前当我店内有三五个顾客时，其他人在外面一看就会觉得挤、还嫌弃结账得排队，就会走掉。”
“但现在，因为网上下单和现场下单的操作差不多，不少人想在我店里买东西就会选择网上下单，然后走到我店内花几秒钟看看东西情况，便拿走。”
“基本不停留，就不会再显得拥挤，也没了排队隐忧。”
“这么说来我早就该这么改造的。”
“以前觉得‘亲手现场挑选’是特色、是竞争力。”
“现在看来，这种过时的特色不赚钱呀。”
“尤其我卖的东西本来就没什么需要挑的。基本都是流水线产品，长得跟多胞胎似的。”
易隽：
“恭喜你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财富密码。”
桑未：
“也恭喜我们有了一个方便避人耳目的小仓库。”
这时候，易隽对于从帝悦那里拿到的家务机器人已经使用得非常熟练。
在学习使用的过程中，易隽遇到的最大问题意外地不是教导家务机器人学会使用她家的那些“古老物品”，而是充电。
一开始时是发现充电接口不一样，家务机器人的插头插不进易隽家的插座。
后来易隽惊喜地找到了形状匹配的转换插头，让家务机器人完美地插上了。
但丝毫不充电。
易隽确认，插座没问题、转化插头没问题。
帝悦也将家务机器人拿回去确认插头没问题、电池没问题、充电系统没问题。
接着易隽和帝悦再交换了一些小电器，确定了两个世界的电是通用的，因为一些结构简单的灯泡、风扇、烧水壶等，换个世界只要能插上电源就能正常工作。
第34章 34 第四位群友
☆、第四位群友
可诸如手机、机器人等构造比较复杂的东西, 一换世界就死活通不了电。
还有，即使是灯泡、风扇, 也只有直插式的才能换世界用，充电款的统统无法充电。
桑未：
“是触发了芯片的保护机制吗？”
“就像是空调，电压不对、温度不对，就无法启动。”
易隽：
“可我和帝悦世界的家用电电压都是220伏。”
“家务机器人说明书里要求的充电电压就是这个。”
桑未：
“那可能220伏与220伏也是不一样的？”
“你们要不要考虑从基础学习充电原理以及家用电的相关知识？”
易隽和帝悦实在提不起学习热情，也不想对家务机器人或家用电进行技术改造。
她们希望能以现有的工具解决问题。
然后帝悦给易隽买来了太阳能电池。
白天时易隽把这个电池放在阳台上，将光能转化为电能存在电池内
晚上则用该电池给家务机器人充电。
实践表明，哪怕阳光不是太明媚，但只要不是下雨天，该电池便能在十小时之内被充满。
而这块电池的容量与家务机器人电池的一样。
在普通工作强度下，家务机器人的电池可使其连续工作约二十四小时。
所以，这块太阳能电池不仅够家务机器人使用, 甚至还有剩余。
帝悦：
“幸好阳光和黄金一样，是跨世界通用的。”
易隽：
“你们世界的太阳能电池转化率好高啊。”
帝悦：
“毕竟是普及了很多年的技术嘛。”
易隽：
“但你平常好像不太用这个？”
“所以之前我们想办法给家务机器人充电时你都没第一时间想到它。”
帝悦：
“因为用不上。”
“你看天气不太好的时候, 这玩意摆户外一天也就够充个家务机器人。”
“但家务机器人放家里，随时都有室内插座可以用嘛。”
“家务机器人用正常模式充电, 半小时就能充满。”
“其他家用电器也是同理。”
“可能户外野营时太阳能充电稍微有点用武之地, 但一般人更愿意携带移动电源。”
“在家里给移动电源充满电，在外用一两天完全足够了。”
“带太阳能电池出去边用边充没意义。”
“太阳能充电的效率怎么也不可能与家用电的快充模式比。”
“再说哪怕是野营，也很少有人去那种完全找不着电源的地方。”
“要真是连根充电桩都看不到的区域，鬼知道会不会有野兽。”
“不过，虽然我基本不用这种单独的太阳能电池, 但太阳能的东西我家里还挺多的。”
“比如客厅里的小夜灯。”
“就放在窗户旁边，白天吸收一点点照进屋内的阳光，晚上就能一整夜柔和发光。”
“还有自动浇花器、温湿度计、自动晾衣架、伸缩遮阳棚，以及窗户的智能系统等, 都是太阳能的。”
“另外，我的超市以及住家的外墙也利用了太阳能，使建筑大幅度实现冬暖夏凉。”
“当然这个是我世界现代建筑的标配，不是我自己额外买的。”
易隽：
“窗户的智能系统能实现什么功能？”
帝悦：
“下雨、强风天气时自动关窗，并上锁。”
“阳光太强烈时调整透光率，让照进室内的光线柔和些。”
“也可以使用随身智能机手动调整。”
易隽：
“从聊天信息显示的时间看，我们三人的世界都是相同的年月日啊。”
“怎么觉得科技差了很多年……”
“准确地说，你使用的这些科技，我世界现在已经有了，但要么不够完善，要么不够普及。”
帝悦：
“普及这种事情，有时候比发明更加困难。”
“你一个普通人，影响不了技术普及速度，除了等待，和偷偷从我这里买之外，也没别的选择。”
“往好的方面想，既然这些技术你们世界都有，那么你使用我世界的东西被人发现后，别人也不会怀疑。”
“顶多找你要链接。”
“你回答一句‘朋友送的，说是线下买的，好像挺贵’，一般人也不会继续追问。”
“毕竟这又不是超出他们理解的东西。”
“不像桑未，如果不把聊天群公开，他连吃点新鲜水果都是异类。”
桑未：
“我都识趣地不参与这些话题了，你还非要扯上我？”
帝悦：
“因为我挺向往有异能的。”
“感觉会非常有趣。”
桑未：
“是啊，可有趣了，用世界几乎毁灭换来的。”
帝悦：
“嘁。”
桑未：
“哦，不对，准确地说，世界、星球应该不会毁灭，现在还挣扎在灭绝生死线上的是人类等物种。”
“等把跟不上进化速度的物种都淘汰掉后，世界应该又会恢复平静。”
在帝悦完成小超市的全面改造后，她再成天坐在收银台后面就与那冷淡风的布置有些画风不统一。
于是她改为了坐在仓库侧门旁。
就是平常用来收发货的那个门。
这样收货时更方便查看，顾客想找帝悦时也能立刻找到。
帝悦的小超市前门是面向大街的，侧门则开在一条主要供机器人行走的巷子里。
所以以前帝悦坐收银台后面时主要看大街上车来人往。
改坐到侧门旁后，就主要看机器人穿梭了。
当然，两种风景对于帝悦差别不大。
因为她主要都是盯着显示屏刷随身智能机。
不过帝悦拍了一些机器人往来的视频给群友们看。
以满足他俩那属于低科技社会的好奇心。
易隽不太服气：
“我世界也没有很低科技。”
“你视频上的这些机器人样子，我在一些机器人比赛上见过差不多的。”
帝悦：
“恭喜你们已经完成了实验室研制步骤。”
“剩下的就只差大规模工业化啦。”
易隽：
“……哼。”
桑未绝不参与这类话题。
桑未感觉丧尸爆发前他世界的科技水平比易隽世界的强一些。
至少机器人送快递比易隽世界普及。
不过现在提那些没意思。
丧尸爆发后，桑未世界的科技树虽然没被掘根，但也差不多得从头修复了。
按研究所的说法，添加上“丧尸病毒”及“异能”元素后，连很多基础的科学理论都得重建。
研究员：
“幸好研究流程、操作规范等依然可以沿用以前的。”
“也幸好数学完全没受异能那些的影响。”
“生物、地理、化学、物理、医学等无数学科都变了，只有数学稳定得如此让人心安。”
“数学真是人类永恒的伙伴，永远不会背叛我们。”
桑未：是啊，即使末世了，数学依然不会就是不会。
在帝悦的街坊邻居们都适应了她小店的新模式，帝悦与桑未及易隽的红包交易也稳定下来后，帝悦突然发现自己基本资料里所属区域变为了：
线卷世界。
帝悦：
“……什么时候又改名了？”
易隽：
“谁知道呢。”
“基本资料就那么几行字，没需要时谁也不会天天点进去看。”
桑未：
“群更新完全不发通知、全靠群成员自行探索，可太高冷了。”
帝悦：
“所以这新名字又是什么意思？”
两位群友对此爱莫能助。
这次是连字面意思都不知道该从何分析了。
也许只能经常拿一卷线看一看，争取哪天突然顿悟。
桑未：
“线卷一般是指缠在线轴上、用于缝纫机的那种吧？”
“不使用缝纫机的话，一般家里是用这种线来缝补些小东西？”
“比如袜子什么的。”
易隽：
“有些初学者考虑到性价比，练习时也可能拿这种线来绣花？”
帝悦：
“钢丝线也算线，需要的话也能卷成一卷。”
“真是的。你俩的世界名都又稳定又含义明确，为什么就我世界的名字在短短几个月内就换了三个，还每一个都让我疑惑呢？”
易隽：
“因为你生活在一个活泼且充满了神秘色彩的世界？”
帝悦：
“我强烈申请公平对待。”
就在帝悦看着自己的基本资料吐槽时，跨界聊天群迎来了第四位成员。
此人的基本资料为：
姓名：戚玖芒
群中定位：普通群成员
当前所在区域：吞噬能世界
群龄：0天
种族：人类
性别：男→女
易隽三人在注意到新成员入群的消息后，都很快发现了资料里性别那一行的特殊。
这一行还有个备注：
“转化中。进度50%”
他们仨隔一会儿就看到那进度上升几个百分数。
直至达到100%，性别稳定在了“女”。
这时候距离戚玖芒入群过去了差不多半小时。
而这期间，戚玖芒一个字都没在群内说。
易隽三人也保持了安静。
生怕这位正在进行性别转变的新群友处在情绪激荡期、会被突然出现的群及群友吓出个好歹。
他们仨不约而同地打算等新群友适应了新性别及聊天群后，再试探着与……她交流。
总之，先让戚玖芒安静地适应一天吧。
但实际上，戚玖芒现在的状态与那仨想象的、担忧的完全不一样。
戚玖芒的性别转化过程是匀速的，总共花费一小时。
在这一小时中，戚玖芒会有明显的身体不适感，确实不适合做剧烈运动，也不适合思考太精细的内容。
但不耽误查看突然出现的聊天群界面。
也不耽误换衣服准备出门报案。
是的，报案。
在戚玖芒的性别稳定为女，即身体状态完全稳定、没了不适感后，戚玖芒跟爸妈说了一声，并以自己已成年为由拒绝父母陪同，便独自走出家门，径直冲入位于她家小区外不到一百米的派出所。
戚玖芒的报案内容为：
“有人的系统与我的意识建立了连接。”
“我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叫作‘跨界聊天群’的东西里。”
“群里能查看我的少量个人信息。”
“群内现在还有其他三人，目前他们都还没有在群里说话，我不确定他们是与我一样的受害者，还是诈骗犯同伙。”
第35章 35 一个成熟的异能世界
☆、一个成熟的异能世界
民警经验丰富地安抚：
“你先冷静, 先不要预设这是诈骗。”
“万一对方的目的是谋杀呢？”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误连。”
“其实从经验来看，误连的几率更大一些。”
“你应该也知道的, 天天都有人控制不好自己体内的吞噬能，导致出现各种失误。”
“总之，我们先来检测一下客观数据。”
“还有你也把那聊天群的样子及群内显示的信息，都尽量详细、客观、不添加主观推测地描述一遍。”
“最好能画下来。”
戚玖芒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但也只能按民警说的做。
几个民警一边检测、记录，一边安慰戚玖芒：
“不用太担心，你这事应该问题不大。”
“能让你第一时间发现，甚至还有默认提示音、生怕你发现不了，这一般就不会是要命的危险物品。”
“你发现后能立刻来报案，你就不太可能成为诈骗的受害者。”
戚玖芒：
“我倒不是担心它有多危险。就是烦。”
“我今天本来有其他安排的。”
“现在说不定只能让别人帮我做了。”
“虽然事情本身不是非我亲自去做不可，但, 自己做与别人做，意义不一样。”
在登记戚玖芒基本身份信息时注意到今天是戚玖芒生日的民警语带同情：
“人生就是这样子, 难免有意外。”
之所以戚玖芒的反应会完全超出易隽三人的想象，是因为戚玖芒生活的世界底层逻辑与那三人的世界差别过大。
戚玖芒的世界人人都有异能。
而且不是桑未世界那种刚接受现实中存在异能才一年多、人们才刚摸索到一些异能使用通行窍门的情况。
戚玖芒世界出现第一版印刷量破亿的异能教材至今已经超过百年。
对于戚玖芒世界的当代人而言, 异能如同手脚, 是天经地义的一种存在。
他们从开始学习说话、走路起，就在学习使用异能。
当他们开始一笔一划学习写字时，也在同步学习将自己的异能掌控得规整、尽可能避免异能失控。
当他们进入学校，异能课更是与语文、数学同等地位的基础课程。
有一本又一本的教材及参考资料，有老师翻来覆去的讲解, 有作业，有考试，有竞赛，有排名……
还有大学的专业院系。
但与语文数学不同的是, 异能是一种个体差异很大且实践效果醒目的技能。
每一个人的异能使用效果都不同，所以在管理方面，针对异能使用有非常多的条款。
班规、校规、公司规章、民法、刑法、公共场所注意事项、乘车管理条例等，关于异能的规范使用都有单独的篇章约束。
在给他人造成同等程度伤害的情况下，用异能伤的情节绝对比用拳脚伤的严重。
也正是在这样的社会认知下，如果有人判断自己被他人的异能伤到了，其必然会严肃对待。
尤其在不确定伤自己的异能来自谁时，报警基本是必然选择。
警方处理异能类案件也经验丰富、设备全面，且累积了庞大的相关数据。
和指纹一样，戚玖芒世界人的异能也有着每一个人都不同的异能纹。
正常情况下，所有人出生时都会登记异能纹。
如果案件中涉及异能纹，警方办案时有权将案件中的异能纹与异能纹总数据库中的进行比对，从而锁定此案的相关人员。
不过比起指纹来，异能纹的采集难度更大。
一个人到达某个地方后，如果没有在此地使用过异能，则此地肯定不会留下其异能纹。
即使使用过，如果使用的强度不高，异能纹也会在几十分钟内残缺甚至完全消失。
一般来说，只有当异能对环境造成严重破坏的情况下，异能纹才能完整留存数小时。
而即使异能将环境破坏得面目全非，异能纹的留存时间也很难超过二十四小时。
即是说，如果有人用异能犯下大案，只要能瞒住一天，之后警方再赶到现场便基本无法指望通过异能纹锁定嫌疑人。
当然，对经验丰富的警方来说，能单靠异能纹锁定人属于意外之喜，一般情况他们都得搜集多方信息进行综合处理。
指纹、脚印等信息被破坏属于物理问题，比如犯人有意识清扫、遭遇雨水冲刷等。
而异能纹的消失……
本质上也算是物理问题。
戚玖芒世界的异能是名为“吞噬能”的这种能量被生物体操控后展现出的规律运动效果。
残留在物品上的异能纹就是规律运动留下的轨迹。
少量的、没有后续充能的能量残留轨迹会自然消散。
就像一滴开水落到室温环境下的桌面会快速降温。
而如果是一杯开水放在同样的温度下，整体降温速度就会慢一些。
如果水杯的保温条件较好，降温速度可以更慢。
但无论怎么慢，只要没被再次加热，只要水杯不能彻底隔绝杯内外的热交换，杯中水就迟早会降到室温。
对一个人留在某地的异能纹来说，唯一能对它进行能量补充、让它从即将消失变为重新醒目的只有同一个人的异能能量。
一个人的异能能量不能修复另一个人的异能纹。
要是在采集某地残留异能纹时使用了异能，只会让那异能纹被更快冲淡、加速消失。
在戚玖芒的世界当代，异能最常见、最被推崇、成为教科书核心考点的使用方式是“构建系统”。
即，不是直接使用异能，而是用异能搭建出一个系统，再用这个系统来实现目标。
这么做的好处是，异能更受控，且异能可做到的事情种类更多。
而坏处则是，搭建系统需要耐心、需要学习。
戚玖芒世界的当代人从记事之前就开始学习使用异能，但往往要到成年时才能把系统的结构搭建得大体稳定下来。
倒不是系统的结构都非常复杂，而是在成长过程中孩子们会不断变化自己的需求与偏好。
去年希望自己的异能可以辅助自己翱翔太空，今年则希望自己的异能可以辅助自己变成大老虎，明年又改为向往制造挖掘机。
不同的需求一般对应着不同的系统结构。
同一种需求经常也被不同人以不同的系统结构来实现。
所以小孩子的异能系统往往处在反复建、反复推翻、反复再建的循环中。
直至成年，兴趣目标都较为稳定且现实，对自身能力也足够有数后，他们的系统结构才能稳下来。
不过小孩子不断的推翻重建并非浪费时间的瞎折腾。
在这个过程中，孩子们充分熟悉了建系统的方法，也全方位地，包括采用各种匪夷所思角度地，尝试了实践自己的异能。
如此当他们成年后建造自己的最终版系统时，会技术熟练、心态从容，游刃有余。
构建出最适合自己的厉害系统。
戚玖芒世界当代的每一个人，天生便拥有异能，每一个人的异能都天然地独一无二。
而他们后天又都拥有系统，在他们后天的持续努力学习、反复推敲、精雕细琢下，每一个人的系统同样独一无二。
根据戚玖芒提供的信息，和对落在她身上的外来异能纹进行检测，警方很快有了初步发现。
一个民警对戚玖芒总结说：
“这个聊天群系统异能纹，可能不是人类的。”
戚玖芒：
“……什么？”
民警：
“意思是，首先，它肯定不在公民异能纹库里。”
“其次，这个异能纹的特征，比较非理性化。”
“甚至比很多动物，比如常见的猫狗的异能纹，更缺乏理性。”
戚玖芒：
“可是这聊天界面很规整啊。”
“虽然功能简单，但排布、字句都不凌乱。”
“尝试把东西收藏入格子也很流畅。”
“事实上是有点过于流畅了，很难想象使用别人的系统能如此地没有延迟。”
民警：
“这就是重点了。”
“专服务他人、让别人能流畅使用的异能系统不是没有，但那都是高度理性化的，检测出来的异能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戚玖芒看着民警展示给他的跨界聊天群对应异能纹。
异能纹这东西虽然不像指纹那样抬手就能看到，但每年体检以及大型考试都是要测的。
戚玖芒看过自己的、家人的、同学的异能纹。
虽然对异能纹的理论知识只掌握了义务教育阶段的那点皮毛，但今天已满十八岁、算上幼儿园已上了十五年学的戚玖芒起码看得出面前的这份异能纹长得实在过分随心所欲。
是不太像人。
可如果不是人的话，界面上的那些文字真的太过工整。
在戚玖芒世界，动植物有异能的比例虽然不像人类几乎达到百分之百，但也足够常见。
据统计，智商越高的物种，拥有异能的比例越大。
例如普通人最常接触到的宠物猫狗，有异能的比例差不多能达到百分之五十。
但动物使用异能基本纯靠天性。
即使是最能接受人类训练的工作犬，比如警犬、军犬，也最多只能保证异能高度受控，却绝对构建不出系统。
常规来看，能不能构建系统，是人与其他动植物在使用异能方面的本质区别。
之所以强调“常规来看”，是因为根据戚玖芒世界的历史记载，第一个用异能构建系统的生物是猫。
不过近几十年很多人质疑这份历史记录。
倒不是直接怀疑历史造假，而是认为可能存在误记。
因为那段历史时期整个星球处在从无异能到有异能的过渡期，人类社会正经历着从全面崩溃到艰难重建，资料记录大量损毁，后来修复资料时出现差错也很正常。
有可能是那只猫的主人首先研究出了异能构建系统的方法，但猫主人早早去世，将该方法的资料放在猫身上。
第36章 36 不可爱的成年礼物
☆、不可爱的成年礼物
这只猫本身的异能可能是“存储”类型。
然后那只猫将那份资料带给了其他人, 接着在传言中就变为是猫想出了那个构建方法。
很多人认为这个逻辑才是通顺的。
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除了那只传说中的猫之外，其他动植物再没有出现过构建系统的案例。
总之, 在戚玖芒看到的教科书中，都说“系统”这种使用方法是星球进入有异能时代后，人类之所以能继续稳占食物链顶端的关键。
如果不将异能构建为系统，异能便只会像野兽们表现出的那样，有极大的局限性、会被很多工具轻易克制。
教科书中还说：
“会不会制造工具，是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
“在无异能时代，人类发现了这条定理。”
“在有异能时代，这条定理同样得到了验证。”
“自然界赋予人与动植物的先天条件各有优劣、皆有上限，而利用工具，人类得以创造出有着无限可能的人类社会。”
所以说，一个长得像人类软件界面的、能直接与人类意识连接的聊天群, 怎么看也应该是人类制造的工具，而不是动植物凭本能弄出来的。
哪怕有些动物的异能是“复制”“模仿”, 可能会在看主人玩手机时复制出聊天界面，但这不能解释此跨界聊天群功能以及文字说明上的简洁、无冗余、无错乱。
无数案例证明, 因为动物不识字、不理解人类工具的使用逻辑, 所以即使复制，也必然会出现各种错漏。
——不然以为人类程序员一天天地为修bug而加班是情趣吗？
民警：
“现在你操作这个跨界聊天群，有没有找到任何‘不像聊天群’的地方？”
戚玖芒：
“没有。”
“除了我还没发言、也没看到任何一个群友发言外，其他功能我都尝试了，全部都像个正常的聊天群。”
“而且是精简版。”
“无广告, 不卖皮肤，无充值渠道。”
“做出这个系统的……生物，肯定能理解‘聊天群’是干什么的，所以才能提取聊天群最核心的功能, 造出这么个精简版聊天群。”
“绝对不是傻乎乎的动物生搬硬套能弄出来的。”
民警：
“可它的异能纹就是这样的，与条理无关。”
戚玖芒：
“伪装异能纹？”
民警：
“我们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所以用两台仪器重复检测了三遍。”
“结论是，除非这个异能本身就是‘伪装’属性，否则造不出这么鲜活的假。”
“可如果它本是‘伪装’属性，那么同时构建出聊天群，便只能说明这个异能系统至少包含了‘伪装’‘远距离聊天’‘储物”，甚至‘远距离传送实物’这几个属性有明显区别的功能。”
“这就更是典型的人类异能系统特征了。”
“把显然是人类系统的特征摆在明面上，又摆出明显不像人类的异能纹，这种矛盾显然不具有欺瞒效果。”
“更像是挑衅。”
“可如果是挑衅，又与这个聊天群界面表现出的‘安分’甚至‘乖巧’风格不相符合。”
戚玖芒：
“能不做心理分析吗？”
“我就想知道能不能逮住这个往我意识里安装聊天群的家伙。”
“或者切断我与这个聊天群的连接。”
“脑子里多这么一个东西让我提心吊胆的。”
民警：
“你别急啊，我的同事们正在处理这件事情。”
“你自己不要强行去切断。”
“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强行断开会不会对你的意识造成损伤。”
戚玖芒：
“那我现在就这么等着？”
民警：
“现阶段恐怕确实只能等。”
“在它表现出明显攻击性之前，你不要主动去激怒它。”
于是戚玖芒便只能等着。
并配合再做了几个检测。
但直到快天黑时，警方依然没拿出实际的解决方案，还有几个检测数据需要再等一两小时才能拿到。
民警便让戚玖芒先去吃饭，等吃完饭再继续。
戚玖芒无奈地回家吃了自己的生日晚餐，并告诉爸妈她从民警们那里获得的信息。
戚妈：
“成年第一天，便感受到了成年人的无奈。”
“也算是一份礼物了。”
戚玖芒不服：
“小孩子也可能遇到难缠的骗子系统啊。”
戚爸：
“但你成年前确实没遇到过这么不好处理的。”
戚妈：
“好在看来并不危险。”
戚玖芒：
“要是足够危险可能反而会简单。”
“起码警察们的处理态度会更积极且实际很多。”
“现在他们尽在给我分析情况，没点实际动作。”
“我差点以为我进的不是派出所，而是哪个检测机构。”
“他们还让我待会儿去拿数据报告。”
戚爸：
“好好的生日，不要生气、不要迁怒。”
“情况都不分析清楚，两眼一抹黑怎么实际行动？”
“而且客观地说，面对没有显出明确危险性的异能系统，一动确实不如一静。”
戚妈：
“回忆一下你这些年建造异能系统的耐性。”
“异能系统的事情，最不能的就是急躁。”
“越急躁越可能出错，还可能失控。”
“无论对自己的系统，还是对别人的。”
戚玖芒吃饱后再回到派出所，民警们把新出的几份数据给戚玖芒，并告诉她目前的分析结果：
“从这个连接强度看，此跨界聊天群系统对你不具有伤害能力。”
“包括你使用红包功能，你能发送出去以及接收到的，都是份量有限的安全物品。”
“基本上，只要你自己别大量地给群友发现金，你就不会因它而遭受损失。”
“还有，我们发现，这个系统有可能是生物死后的残留。”
真觉得自己是走错进检测机构的戚玖芒一愣：
“什么？”
民警：
“就是，这聊天群可能不是由一个活着的生物控制的。”
“它最初可能是由某个生物，应该是人，创造。”
“但那个创造者死后，这聊天群没有随之消亡，而是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能量团留存了下来。”
“到处飘荡，并连接上一些与它能量波段相仿的生物。”
“然后因为你们这些群成员在使用它时会逸散出一些能量，它靠着吸收那些与它原本的能量波段相似的能量进一步维持了自身的稳定。”
“甚至壮大。”
戚玖芒：
“现在它是吸收逸散的能量，相当于是群成员们不要的能量。”
“那么等它足够壮大之后，会不会直接从群成员身上吸能？”
“甚至把群成员吸干？”
民警：
“现在我们也没法肯定这一点。”
“但基本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发展到那一步，想切断你与这聊天群之间的连接线会非常简单。”
“而且到时候在切断的同时，我们也能捕获这个聊天群能量团。”
“相对的，现在即使切断你与它之间的连接，它也会很快重新连上你。”
“因为你与它现在的‘连接线’类似空气，也类似它的异能纹特征。”
“是散漫、无序、随心所欲的。”
“我们无法通过这个飘忽的连接线锁定它本体的位置。”
“甚至我们无法确定它在不在我们星球内。”
“它有可能在某颗卫星上、恒星上。”
“甚至干脆在另一个宇宙中。”
“总之，凡是能与我们星球交换能量的位置，便都可能是它的暂居地点。”
“你与它的能量波段有部分重合，所以即使驱赶它一次两次，它也会在驱赶动作结束后继续缠上你。”
“这甚至不是它的主观选择，我们怀疑它可能不具备主观意识。”
“它就是本能地追逐可以使自己不消散的能量。”
戚玖芒：
“……被缠上了？”
民警：
“你知道的，有的猫就是会在看到合心意的人时扑上去赖着不走。”
戚玖芒：
“一个能量团能有猫可爱吗？”
“我都还没猫呢。”
民警：
“如果你一定要驱赶这个聊天群，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你可以租个屏蔽室，试试连续一周待在里面不出门。”
“这聊天群持续捕捉不到你的能量纹，有可能会放弃，改为飘去其他地方找合适的群成员。”
“当然也不排除它离开后过几个月或一两年，又回来再探探情况，然后又被你吸引。”
戚玖芒：
“所以如果想彻底摆脱它，我需要改变我的能量纹？”
“只要改变外显的那部分就可以？”
民警：
“理论上是这样的。”
“但我们不建议你这么做。”
“除了本身便具有伪装特性的异能外，其他异能如果长期改变异能纹，有可能会导致异能紊乱，甚至让你已建好的系统崩溃。”
“我记得这在小学课本上就有教？”
戚玖芒背考点：
“异能是在生物体内外持续不断的吞噬能交互中形成的。”
“交互渠道是否顺畅会直接影响异能的状态。”
“隔离、伪装，都会对交互造成妨碍。”
“吞噬能的本质是贪婪的、狂躁的。”
“即使当代人类已经有了充分的经验与抗体去掌控吞噬能，让吞噬能成为了辅助我们生活工作的强力工具，也绝不能真将吞噬能当作温顺的宠物。”
“生物与吞噬能之间的战斗自爆发起便从未停止过哪怕一秒。”
“如果人类懈怠，吞噬能有可能会像刚出现时那般，再次给全球带来毁灭危机。”
民警：
“总之，就先保持这个连接，观察看看。”
“如果你长期不使用此聊天群、不逸散能量给它，它也许能逐渐明白你不是它需要的连接对象，进而主动放弃你。”
第37章 37 期待已久的成年礼物
☆、期待已久的成年礼物
戚玖芒：
“类似长期不给吃的, 猫就懒得搭理我？”
民警：
“这个群给了全屏蔽聊天消息功能。”
“那么你就可以不受其他群成员消息的影响。”
“剩下的就是这个可以当随身空间使用的收藏格子……”
“诱惑力好像不小？”
“你自己的异能系统有储物功能吗？”
戚玖芒：
“有，但空间不大, 只够装两三套衣服。”
“不过我对储物空间也没什么需求，可以自控不用那收藏格子。”
“其他群成员真的是其他世界的人吗？”
民警：
“有这种可能性。”
戚玖芒：
“那个丧尸类末日世界也是真的？”
民警：
“看来即使你能抵抗住收藏格子的诱惑，你也很难不用这聊天群。”
戚玖芒：
“丧尸病毒真的不会顺着红包过来我们世界？”
民警：
“这个可以肯定。”
“这种薄弱的连接线承载不了那种可以改变世界的玩意。”
“如果有一天这聊天群能做到直接从你身上抽能量，那病毒就有传过来的危险。”
戚玖芒：
“是真的丧尸‘病毒’，还是跟我们世界历史上一样，是某种能量造成的变异故障？”
民警：
“这就需要你去跟那位群友沟通了。”
“来，给你留个我的私人联系方式。”
“我叫司显，有任何问题你可以直接找我。”
“当然最好是像今天这样，你感觉有危险了就直接来派出所。”
“哪怕不报案，就待在派出所门口进行危险操作，真出事了也容易及时发现并处理。”
虽然警方处理异能问题经验丰富, 但毕竟异能千奇百怪，所以对于那些没什么危害的小麻烦, 很多时候警方也就只是确定危险等级、做个记录、定期复查，不会非去立刻彻底解决。
尤其已有无数案例表明, 过于追求“彻底解决”可能造成更危险的后果。
就像手上粘了顽固的染色剂, 如果非要立刻弄干净，可能得刮掉一层皮，甚至造成感染。
而如果放着不管，随着身体的自然代谢，染色剂会慢慢地、安全地消失。
司显对戚玖芒强调：
“注意保持你自己心态的稳定。”
“不要因为太介意这聊天群的存在而让你本身的异能失控。”
“尤其你异能的核心效果还是直接改造身体类的, 要是失控那有可能会导致身体畸形。”
戚玖芒：
“放心，既然搞清楚了这聊天群属于低危险度系统，那我的心态就没什么可不稳的。”
司显再三对戚玖芒强调有问题随时通知她后，便放戚玖芒离开了。
此时戚玖芒的心态确实已经稳住。
戚玖芒之前觉得糟心主要是因为反感有“人”算计自己。
当得知这是个不受人控制的、凭本能行动的能量团, 戚玖芒的接受度就高多了。
戚玖芒对小动物从来都是宽容的。
戚玖芒嘀咕：
“但能量团看不见摸不着，只展示个刻板的聊天界面，还是没有猫可爱。”
为了庆祝自己的十八岁生日、庆祝自己在法律意义上正式成年，戚玖芒今天本来是打算绑架一只小猫作为自己的生日礼物。
结果被个能量团先一步连了线，便只好把绑架小猫的事情交给爸妈代办了。
在戚玖芒世界，猫与异能系统有着密切的关联。
无论真实历史中究竟是猫发明了异能建造系统的方法，或者猫在其中只是个资料搬运工具，反正“第一个异能系统最初是猫展示给人类看的”，这是无数资料可以证明的事实。
这导致了戚玖芒世界的很多人在搭建好了自己的异能系统后，总觉得还得再养一只猫才算圆满。
仿佛猫也是异能系统的一部分。
有猫在身边，似乎才能证明自己的异能系统足够完善。
还有很多人将“系统”当作猫的别称。
他们认为，异能系统与猫系统都是系统，二者相加才是系统的终极完整态。
戚玖芒也是持有这种想法的人之一。
其实早在两三年前，戚玖芒的异能系统就已搭建得差不多，但她总觉得十八岁、成年这个日子更有意义。
所以这两三年戚玖芒继续细细调整着自己的异能系统，希望能在成年的这一天以最完美的异能系统姿态迎接她的猫系统，正式踏上她的完整成年人生。
从一个月前起，戚玖芒便寻找着自己的心仪之猫。
在看过多家宠物店、养猫人家后，她锁定了在自家小区中半散养的一只母猫。
这只叫云朵的猫据说以前做过绝育手术，但不知道是传言有误，还是手术出了问题，或者是被一只花色体型相仿的猫掉包了但小区里的人没发现，总之，云朵怀孕了。
小区的居民在懵住一段时间后，便积极地伺候这怀孕猫。
戚玖芒掐指一算，云朵生产的日子就在自己十八岁生日左右。
这就是缘分啊。
所以她对邻居们宣布她要云朵的一只崽作为成年礼物。
十八岁生日确实值得庆祝，所以邻居们没跟戚玖芒抢，说好了出生的小猫让她第一个挑。
昨天，戚玖芒听有经验的邻居说云朵应该就是今天生。
这就更体现了缘分了。
戚玖芒还特意打扮一番，带上满心欢喜准备迎接她的猫系统。
结果就在打扮中途，被拉入了那个跨界聊天群。
戚玖芒当然就很气。
但在得知聊天群是个基本没有主观意识的小傻子后，戚玖芒便懒得继续气了。
尤其走回到小区后，听到因为是宠物医生而说好了由他来负责给猫接生的古大叔说：
“小戚啊，刚大家还在问你爸妈你去哪儿了。”
“你的生日礼物猫马上就要被生出来了。”
戚玖芒最后一点烦心消失，跑到大叔身旁，跟包括她亲爸妈在内的一群看热闹的人站在一起，问：
“在哪儿生呢？”
“啊，看到了。”
戚妈：
“都帮你守着呢，肯定跑不了。”
“折腾了这么一整天依然没错过，你跟这小猫显然是真有缘。”
戚爸则说：
“就在门口派出所能错过什么。”
“哪怕猫崽子早一些出生，马上把她叫回来也来得及。”
“遇到的不是危险系统，警察同志们不会不允许她抽点时间回来接礼物的。”
一个邻居问：
“那骗子系统的所有者被抓了吗？”
戚爸戚妈在和邻居们一起等猫生时，已经把女儿遇到的小麻烦分享出去了。
因为用异能系统进行诈骗的事情层出不穷、花样繁多，所以疑似遇到时很多人都习惯提醒一下周围人警惕点。
戚玖芒：
“这事有点复杂，好像所有者已经死了。”
其他邻居纷纷参与话题：
“系统残留能量啊？”
“我好像听过这类事情。”
“我二姨的一个邻居去世后，其系统残留就在家里徘徊过一段时间。”
“好像一般是死前执念比较重才会发生这种事。”
“我二姨的那邻居听说活着时在家里受过大委屈，所以她的系统残留很是吓了吓她的家人。”
“不过就仅限于吓唬。”
“除了人被吓到时没站稳摔倒这类的之外，听说没什么实际伤害。”
“我听说这种问题都不大，不用管它过段时间就会自行消失，它本身没有直接伤人的能力。”
戚玖芒：
“警察也是这么说的。”
“让我自己稳住，别太把注意力放那系统上。”
邻居们：
“没错没错，得专注自己的异能。”
“太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的异能上容易导致自己的异能失控。”
宠物医生古大叔：
“嘘，你们小点声，猫的听力敏锐，这距离还是容易吵到它。”
因为云朵对人有戒心，所以在看到它自己能生后，古大叔等人便只远远地看着云朵那边的动静，随时准备好了支援，但没有靠太近。
古大叔对戚玖芒说：
“云朵状态很好，应该能顺利生下你的猫系统。”
其他看热闹的人立刻更换话题：
“这次云朵生完一定要确认给它绝育了。”
“老古啊，你好歹是专业的，异能系统也是这方面的，怎么一直没发现云朵没绝育呢？”
古大叔：
“我用我的两个系统保证，云朵之前看起来真的是已绝育的状态。”
其他人：
“所以真是换了一只但我们没发现？”
古大叔：
“那就更不可能了。”
“猫与猫的区别在我眼中，和人与人的区别一样明显。”
“云朵肯定没被替换过。”
“而且即使是现在，云朵身上依然有绝育的痕迹。”
其他人：
“所以就是绝育手术没做彻底？”
古大叔：
“大概吧。”
“云朵怀上之前我也没仔细检查过。”
“等它这胎生完再看看吧。”
戚玖芒：
“直到今天上午我还在担心云朵是假孕。”
“怕自己空欢喜一场。”
古大叔：
“你们真的对我有点信心啊。”
“我从事这行快三十年了，可一起医疗事故都没出过，被送的锦旗能糊一整面墙。”
“之前我没仔细看过云朵的绝育情况，是我的疏忽，但它这次的产检我是仔细做了的。”
“它就是真怀了。”
“而且我确定它这胎只怀了一只。”
“就像是专为了给小戚送礼物似的。”
其他人发出不大不小的嘘声。
主要是以前有人问古大叔这猫绝育没有，他都说绝了的。
就让人很难不怀疑他的专业能力。
从业三十年怎么了？哪一行都有老油子。
万一古大叔一直以来实现零医疗事故的方法是只挑简单病症治疗呢？
要不是知道猫大多可以自己生产、人守在一旁只是防着万一难产，他们都不一定放心让古大叔来负责接生的事。
第38章 38 没系统还能好好生活的古代人……
☆、没系统还能好好生活的古代人
经营宠物医院多年还没经营垮的古大叔觉得自己冤。
古大叔：
“再经验丰富的医生, 也不能保证完全不出意外嘛。”
“生物可是非常复杂的。”
“而且云朵的绝育手术又不是我做的。”
“我只是因为相信其他医生的技术所以没仔细检查而已。”
其他人：
“安静，别说话, 生出来了。”
戚玖芒在十八岁生日的晚上快十点，如愿得到了她的生日礼物猫。
这一次古大叔没有判断错，维护了他作为宠物医生的底线尊严：
生出来的猫崽确实只有一只。
猫妈妈云朵生得很顺利。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部分绝育的影响，它似乎完全没有照顾小猫崽的天性。
生完后云朵竟然直接跑了，把小猫崽丢在原地。
小区众人再次懵住，然后戚玖芒一家直接把小猫崽领走。
古大叔：
“照顾刚出生的小猫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稍不留神猫崽就可能死掉。”
戚玖芒很自信：
“没问题，这种情况我考虑过。
“我准备好了的。”
“我的异能系统在这方面也能提供帮助。”
古大叔：
“行，遇到问题了你们随时找我。”
把猫崽捧回家后，戚玖芒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工具给它清洁、保暖、喂奶等。
戚爸戚妈在一旁看着，并拍下几段发给古大叔点评。
古大叔：
“不错。”
“很有点天分。”
戚玖芒：
“这是充分准备后的必然成果。”
同时，戚玖芒放弃了之前想的名字, 将猫崽取名为小烟。
因为戚玖芒觉得这猫与跨界聊天群算是有点缘分，希望这个猫名能镇住跨界聊天群, 让这群一直保持飘渺无害的烟雾朦胧感。
戚玖芒：
“允许你吸收一点我不要的逸散能量。”
“但不要试图强行从我身上抽取能量。”
“礼貌一点，才能长期当朋友。”
“越界了就让猫把你抓给警察关起来。”
照顾刚出生的小猫确实是比较费神的一件事情。
但戚玖芒称自己准备充分也毫无疑问是客观事实。
小烟顺利地、健康地活了下来, 且对亲手把它养大的戚玖芒极为亲近。
大有把戚玖芒当成妈的意思。
这让戚爸戚妈看得非常感动。
觉得自家孩子长大了, 有担当了。
戚玖芒：
“毕竟我是真的成年了嘛。”
而在给小烟当妈的同时，戚玖芒到底没忍住好奇心，在跨界聊天群里发了言。
等到小烟开始在家里活蹦乱跳搞破坏时，戚玖芒跟群友们已能聊得轻松愉快，并觉得有这么一个群挺有意思的。
戚玖芒入群后在聊天界面看到的第一条由群友发送的信息是帝悦发给桑未的红包。
这条信息出现时, 戚玖芒还在派出所里。
戚玖芒当时立刻将这一情况告知了民警。
民警快速进行检测，刚好采集到桑未收取红包时的能量数据。
数据显示，红包的收发对戚玖芒和聊天群之间的连接线并无影响。
也算是进一步证明了，如果戚玖芒不搭理群内的聊天, 这群于她就是可以算不存在。
等假装不存在的时间长了，这群应该真的会放戚玖芒脱离群。
戚玖芒是在入群后的第二天早上才主动发出她的第一条群消息。
内容很是规矩客气，为：
“早上好。”
“在你们各自世界的时区中，你们三人此刻也面对的是早上吗？”
上班的易隽回复：
“早上好。”
“都是早上。”
“我们所有群成员世界的时间轴好像都是一样的。”
“同年同月同日，都是一日二十四小时计时。”
“仿佛是背景差距比较大的平行世界。”
桑未：
“背景差距也不算非常大。”
“至少我们使用着相同的文字，有相同的成语、俗语，古代历史好像也一样。”
“差别都出现在近现代。”
帝悦：
“新群友，我开了个小超市，你有需要的日常用品可以从我这里买。”
“交易货币一般收黄金。”
“或者如果你哪儿有我感兴趣的东西，我们也可以以物易物。”
戚玖芒：
“你们知道每一次使用这个聊天群，都是在稳固我们与这个聊天群之间的连接吗？”
“如果一直不用，我们可能可以脱离聊天群。”
“而如果频繁使用，聊天就赖上我们了。”
易隽：
“猜到了，但就我来说，很难不用。”
“我特别喜欢收藏格子功能。”
桑未：
“我也很难不用。”
“我的世界物资匮乏，通过这聊天群换来的东西算是给苦难生活找来一点甜。”
帝悦：
“对我来说这聊天群不是必需品，不过探究其他世界的情况让我觉得很有意思。”
“而且桑未他们世界的专业人士说，这个聊天群不会传送异世界危险物品。”
“就只是个能聊聊天、交换点无伤大雅小东西的小工具而已。”
戚玖芒：
“我世界的专业人士也是这么说的。”
易隽：
“……”
“？”
帝悦：
“戚玖芒，你也把你有了聊天群的事情公开了？”
戚玖芒：
“也不算公开吧。”
“我就报了个案。”
“还有顺便跟邻居聊了聊相关的。”
帝悦：
“？”
桑未：
“哇。”
戚玖芒不理解他们在惊讶什么：
“你们脑子里突然多了个东西，难道不去报案吗？”
易隽：
“还真不会去。”
“我入了聊天群、发现这不是我世界的科技能解释的东西后，第一反应是保密。”
“然后一直保密到了现在。”
“除了你们三位群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我有个能储藏很多东西的聊天群。”
帝悦：
“我也是如此。”
桑未：
“就我本心来说，我想保密。”
“只是客观条件不允许，所以公开了。”
戚玖芒：
“啊，看来易隽总结得更对，我与你们三个所在世界的背景有重大差距。”
“在我世界，这种聊天群完全在可以解释、就归警察处理的范围内。”
四人交流了一会儿世界背景信息，初步建立起了相互理解。
帝悦：
“真正的、已经发展成熟的异能世界呀。”
易隽：
“还可以自建系统、自设计系统功能。”
“向往。”
桑未：
“异能使用有完整的教材。”
“从幼儿园到博士的都有。”
“我能买一套吗？”
戚玖芒：
“你可问对人了。”
“我刚刚中学毕业，正要处理掉中学教材，可以把异能教材直接送你，随便换点你们那儿的土特产就行。”
“但小学教材早被我当废纸卖了，你想要就只有重新买，你得支付原价。”
“至于大学、研究生的教材，我找找看。”
“大学教材很多是学校老师自编的，不统一，不太好收集。”
帝悦：
“等等。”
“中学刚毕业？”
“请问你多少岁？”
戚玖芒骄傲：
“昨天刚满十八。”
“正式成年了。”
易隽三人几乎同时发出：
“……”
戚玖芒不爽：
“你们干嘛？”
易隽：
“没。”
“就是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帝悦：
“沧桑。”
桑未：
“建议群成员基本资料里以后把年龄也加上。”
戚玖芒不满：
“什么啊，你们是一群大叔大婶吗？”
易隽：
“以你我的年龄差，你叫我一声婶，也没什么问题。”
戚玖芒：
“少特么占我便宜。”
“连个系统都没有的古代人。”
易隽：
“……”
帝悦：
“果然，异能者就是会歧视普通人。”
戚玖芒：
“胡说，我世界的现代人提到无异能的古人都是佩服的。”
“没系统还能好好生活，真是坚韧不拔。”
帝悦：
“你还不如不解释呢。”
桑未：
“戚玖芒，在你的概念中，没异能的一定是古人吗？”
“我是说，你世界当代不存在没有异能的……残疾人吗？”
戚玖芒：
“我世界在幼儿读物里就教了，异能源于环境能量。”
“这里说的‘环境能量’就是我基本资料里所属区域那一行提到的‘吞噬能’。”
“吞噬能是我世界科学家对这种一百多年前突然出现于我世界的、颠覆了整个世界生存逻辑的能量的命名。”
“吞噬能出现的原因至今依然没有定论。”
“但可以肯定的是，吞噬能现在充盈着我们生活的这整个星球，以及人类能探索到的所有太空区域。”
“凡是生存在这个吞噬能环境中的生物，都时时刻刻被吞噬能冲刷着身体，也时时刻刻拥有着利用吞噬能的机会。”
“所谓异能，就是对吞噬能的利用。”
“吞噬能遍布星球，此星球上的生物不存在无异能可用的情况。”
“关键只在于能否做到控制。”
戚玖芒发出一个透明封面的、没设定收取人的红包。
里面是一本书。
书名为《异能入门闲谈》，作者是艾望惜。
戚玖芒：
“这本书的表述不算特别严谨，但也是评价不错的科普读物了，基本概念都是说清楚了的。”
“我家里只有这一本，你们有兴趣就传阅一下吧。”
“看能不能纠正你们对异能及异能者的偏见。”
桑未：
“那我先看？”
易隽和帝悦都同意。
对她们两人，异能只是隔着世界壁的故事。
而对桑未，早一刻看一份较为系统的科普，也许就能少走一些弯路，甚至可能救命。
然后戚玖芒发现，这几个群友有一个很不好的使用群习惯。
他们竟然拿群当读书摘抄笔记用。
桑未读一会儿书，群内就刷了大量他觉得有价值的书中语句。
即使戚玖芒对科普读物只是囫囵翻过，也能认出桑未发的好些应该都是《异能入门闲谈》中的原句。
第39章 39 依托于系统的使用方式
☆、依托于系统的使用方式
戚玖芒不满：
“有没有点群礼仪？”
帝悦：
“什么？”
戚玖芒：
“你们还真是古人啊？”
“如果是一对一私聊, 那随便怎么聊都无所谓。”
“可如果是多人群聊，那就应该遵守群礼仪。”
“群礼仪第一条就是, 不要拿同质信息刷屏。”
“把一本书里的内容逐字逐句搬到群里太失礼了。”
“简直是流氓行为。”
易隽：
“那么，你觉得把群当会议记录用呢？”
戚玖芒：
“什么？”
帝悦：
“还有当记账本用呢？”
戚玖芒不可思议：
“你们三个世界的网络沟通都这么野蛮的吗？”
易隽：
“法无禁止即可为。”
帝悦：
“有些规矩在小圈子里可能是常识，但普通大众根本一无所知。”
在易隽、帝悦和戚玖芒交流聊天群使用习惯差异时，桑未继续一边阅读入门科普，一边往聊天群里记笔记。
这导致三人的争论被正经的科普切割得有点凌乱。
也让戚玖芒越发感到自己与这三人之间有代沟。
戚玖芒：
“比起你们三个来，这个聊天群本身倒显得可爱了。”
“至少它规规整整地布局它的聊天界面，不会吵吵嚷嚷。”
易隽：
“其实我也觉得聊天群比人可爱。”
“聊天群能装好多东西呢。”
“人就只会唠唠叨叨。”
帝悦：
“人还会给你发红包。”
桑未：
“人类能适应它、利用它，吞噬能就是人类的助力。”
“反之，如果人类适应不了它，吞噬能便会吞噬人类、吞噬一切生物，让本星球从头演化出新一批能适应吞噬能的生物。”
易隽：
“戚玖芒, 你们世界有什么实物类的特产吗？”
“就是那种单用常规科技造不出来，要用异能才能制造的。”
戚玖芒：
“实际上, 我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常规科技，更难想象它能做到什么程度。”
“在我出生的时代, 异能与科技早就高度混合了。”
“基本所有的生产手段、生产线都有异能辅助。”
“可能我世界现在根本找不到脱离异能的产品吧。”
“你们非要这种的话, 我大概只能去找古董。”
易隽：
“比如造纸，就是平常使用的抽纸、面巾纸这些，异能是用在生产线的哪部分的？”
戚玖芒：
“哪部分都用啊。”
“比如保证加工精度、设定故障提醒条件、检测纸张柔软度等。”
桑未：
“但人类，只要仔细规划，便可以同时具备多方向的异能。”
“因为人类使用异能不是听天命、靠本能。”
“而是依托于智慧。”
帝悦：
“这些用纯机械就可以做到啊。”
戚玖芒：
“纯机械不会很死板吗？”
帝悦：
“智能化是可以不断提升的嘛。”
“虽然我世界至今依然经常把人工智能叫人工智障, 但事实是，人工智能可完成的工作越来越多、越来越可靠。”
戚玖芒真的很难理解这些。
戚玖芒世界的机械自动化是建立在“以控制机械的异能系统为核心”的基础之上。
本质上还是建造出了那个异能系统的活人在操控。
易隽：
“所以戚玖芒你世界的系统就特指人类构建的异能系统？”
“不包括计算机运行系统、机器智能系统这些？”
戚玖芒：
“也不是。”
“没有异能干预的计算机系统，也叫系统。”
“还有猫也可以叫系统。”
“不过日常提到系统时一般都是指人类异能系统。”
帝悦：
“你世界的人不会混淆这么多种系统含义吗？”
戚玖芒：
“你们世界没有多义词吗？”
帝悦：
“多义词当然是很多的。”
易隽：
“就是你世界对‘系统’的用法让我们不太习惯。”
桑未：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不同的生物个体与吞噬能的亲和方向不同’这一点是客观存在的。”
戚玖芒：
“桑未, 你这样读书不会效率很低吗？”
易隽：
“他现在专注读书，可能暂时没看群。”
“不过这个问题我可以替他回答你。”
“完全不会。”
“习惯之后，发送群消息与脑内思考差不多。”
“比如我一边一点五倍速看电视剧，一边就可以把台词一字不漏地全发到群里。”
戚玖芒：
“发电视剧台词有什么意义？”
易隽：
“群聊有什么意义？”
“不就是水一水吗？”
“难不成你真指望用这个群沟通世界级的信息？”
“那我们这些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也打听不到高端东西呀。”
戚玖芒：
“你们信不信我把群聊天记录导出给警察看？”
“全部都是呈堂证供。”
帝悦：
“我们试过，导不出去呀。”
戚玖芒：
“那是你们，我这边可以导。”
“我试过了，只要先把聊天记录制成电子文档放入收藏格子里，然后就可以将它具现化、以能量形态取出。”
“取出之后只要尽快放入合适的载体，便能实体化、稳定化。”
桑未：
“你的异能系统包含了具现化的工具吗？”
戚玖芒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桑未的这一句不是念书，是在问自己。
然后没好气地回答：
“当然包含了。”
“几乎所有学生都会在自己的系统中加入这么个功能。”
“方便完整地把老师讲的东西记下来、转化为打印件。”
“自己用异能造出的工具总是比外界的工具好用。”
“小学生也能做到。”
易隽：
“再次羡慕。”
“不过既然你们的系统能直接把老师讲的内容完整记录下来，之后你们直接对着异能存档温习不行吗？”
“为什么还要打印出来？”
“异能记忆不能长期储存吗？”
戚玖芒：
“也可以用异能造出长期储存某段记忆的功能。”
“但多数情况来说，没有必要。”
“因为除了异能核心专长就在记忆方向的人之外，对于其他人，过多过详细的记忆是负担。”
“哪怕以异能系统工具的形式来储存也是一样。”
桑未：
“异能是你们本身的一部分，并非额外的东西。”
“异能负担的压力同样会落到你们的身体与精神上。”
戚玖芒：
“你学得挺快嘛。”
桑未：
“这本入门书确实很通俗易懂。”
戚玖芒：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了。”
“大脑记不住的东西，如果用异能强行去记，会非常累。”
“所以非这方面专精的人，一般最多用异能做暂时记录，然后给打印出来，或者转移到电子记录器上，不会一直留在脑子里等着后续查阅。”
易隽：
“你们考试时是不是很少有背诵类的题目？”
“因为如果有的话，你们完全可以在考试前半小时把需要背诵的内容强行用异能记下，考完就扔。”
戚玖芒：
“天真。”
“你没想过有屏蔽器吗？”
“我们可是成熟的全面异能社会，当然有的是克制异能的法子。”
“强行记下的内容，与自身意识是有脱节的，屏蔽器很容易实现‘禁止查询’。”
“而如果是屏蔽器拦不住的查询，说明相关内容已经基本用脑子背下了。”
“可能背得不是很熟，但用心想一想便能回忆起来。”
“这种情况，四舍五入，也算过关。”
帝悦：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桑未：
“你们世界也出现过丧尸。”
“‘吞噬能’最初的名字就是‘丧尸能’。”
“但你们世界的丧尸与我世界的有一个本质区别。”
“我世界是普通人只要被丧尸直接伤到，伤处就会引发感染，然后要么成异能者，要么成丧尸。”
“初期时，成丧尸的比例极大。”
“但你们世界，伤与感染并不是直接对应关系。”
“你们有大量小伤不感染的案例。”
戚玖芒：
“所以？”
桑未：
“所以你们世界的突变明确是吞噬能，一种能量造成的。”
“而我世界……”
“有异能的存在，证明应该还是有某种能量影响，但病毒应该也是祸源之一。”
“就，我世界不是单纯由能量造成的末日。”
戚玖芒：
“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不过是一个刚完成义务教育的普通人。”
“又不是吞噬能专家。”
易隽：
“你们义务教育多少年？”
戚玖芒：
“十二年。”
“六年小学，六年中学。”
“怎么了？”
易隽：
“没啥，对比一下。”
“我世界是九年。”
帝悦：
“我世界也是十二年。”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看到学校的桑未退出群聊，把戚玖芒世界的科普书拿去给研究所参考。
丧尸爆发的起因先不提，桑未认为“以构建系统的方式使用异能”也许是一个可以借鉴的点子。
研究所那边很快给了桑未肯定回复：
“可以试试。”
“批给你买书经费，把戚玖芒世界义务教育阶段的异能教材都买来。”
“大学教材先不用。”
戚玖芒：
“桑未，既然你是跟你们世界的官方合作，那应该就是完全不差钱的意思吧？”
桑未：
“当然不是。”
“我世界被破坏得几乎得从头建设，穷得很。”
“你这么问，是不是除了常规标准价格渠道外，还有便宜教材的购买渠道？”
“旧的也可以，只要内容完整就行。”
戚玖芒：
“急吗？”
桑未：
“也不是很急。”
“毕竟两个世界的情况有明显差异，所以主要只是参考一下。”
“而光说参考思路，研究所说那本科普已经够他们研究一阵了。”
戚玖芒先把她自己的中学教材发给桑未，然后说：
“那你们再等半个月。”
“半个月后我堂弟小学毕业，肯定会扔教材，到时候我要来送你们。”
第40章 40 是生活就不可能无忧无虑
☆、是生活就不可能无忧无虑
戚玖芒：
“放心, 我堂弟的教材保护得很好，看起来跟新的差别不大。”
易隽：
“因为他不爱看书, 几乎不怎么翻教材？”
戚玖芒：
“因为他的异能方向就侧重于物品保护。”
易隽：
“好吧，是我小人之心兼想象力不足了。”
戚玖芒：
“不过他也确实不爱看书。”
“每次翻教材都是因为不得不翻。”
“比如被老师家长盯着，必须摆出学习姿势。”
“或者被罚抄书。”
易隽：
“……”
桑未：
“你找你堂弟要教材时，会对他说明你要的理由吗？”
戚玖芒：
“会吧。”
“不过他如果不耐烦听、只想我赶紧把压迫了他六年的教材都拿走，我也可能不说。”
“说不说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我想拿你们当外星人炫耀一下，你们种族那一行的‘人类’也会让小学生大为失望。”
帝悦：
“不行，我的好奇心实在忍不住了。”
“戚玖芒，你的性别是什么情况？”
“在你入群的最初半小时，我们看到你的性别从男变为女。”
“但后续看你与我们的交流，你的精神状态好像很稳定，不像是遭遇了大变故的样子。”
戚玖芒：
“为什么我得像是遭遇了大变故的样子？”
易隽：
“所以变性对你不是大事吗？”
“或者说, 你不是因为遭遇了什么大事所以才决定变性的吗？”
戚玖芒：
“我没说吗？”
“我的异能系统核心功能就是变性。”
易隽三人：
“……”
戚玖芒：
“我好像是没对你们说过这个。”
“那你们现在知道了。”
“我习惯隔一段时间就变性一次。”
“一直使用同一个性别对我来说就像其他人一直穿同一件衣服，怪无聊的。”
易隽：
“那, 你入群那天变性有特殊原因吗？”
戚玖芒：
“为了迎接我的生日礼物猫系统呀。”
“我感觉以女性的面貌照顾小猫更容易得到小猫的亲近、更能被当成妈妈。”
“等我去找堂弟要教材时我就切换成男性。”
“那小子面对男性时说话会更礼貌一些，因为他多次亲身体验被男性揍更痛。”
桑未：
“能问问你初始的生物性别是什么吗？”
戚玖芒：
“好问题。”
“我爸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据说我刚出生时是女性, 然后在接生护士的手中变成了男性。”
“我出生后的头二十四小时, 总共切换性别三十五次。”
“我爸跟我说，当时他慌得不行。”
“我妈还好点。”
“因为我妈当时只能在床上躺着，我爸跟她说是我的异能有点失控，医生正在引导。”
“医生则说婴儿这种程度的失控很常见、是小问题。”
“所以我妈就只是略担心，但还睡得着。”
“我爸就守着看我频繁切换, 生怕我异能消耗过度直接挂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案例。”
“异能源于吞噬能，吞噬能本来就是一个控制不好便能要命的东西。”
“而众所周知，婴儿的控制力是极其低的。”
“好在等我切换到无力调动异能时，我是停止了切换, 而不是透支继续切换，所以没有造成生命危险。”
“结果就正如医生所说，是小问题。”
帝悦：
“你上学时也经常切换性别吗？”
戚玖芒：
“是呀。”
“我男款和女款的校服都有。”
“连参加运动会都是男子组女子组都参加。”
易隽：
“其他同学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戚玖芒：
“为什么要？”
“我切换成男性时，身体结构就是常规男性的，测性染色体也是XY。”
“切换成女性则是常规女性身体，性染色体XX。”
“而无论我是作为男性还是女性，我都只有一个人。”
“我又不可能同时参加两项比赛，并没有抢占别人的机会呀。”
“青春期之后，男性的力气、速度是强于女性，但我参加女子组体育比赛时，使用的女性身体并不具有我男性身体的那些参数，没有不公平竞争。”
“不过其实我无论是作为男性还是女性，体育成绩都很一般。”
“参加相关比赛通常只是凑数，拿不到像样成绩。”
“只有毕业考在集体加强训练之后，随大流地拿到了满分成绩。”
“这就是我体育考试成绩的巅峰了。”
“可能这也是没人对我男子组女子组都参赛提出反对的原因之一吧。”
帝悦：
“请问你的性向是什么？”
“喜欢的人是男生、女生，还是都有？”
戚玖芒：
“我是坚定的颜性恋。”
帝悦：
“挺好，我也是。”
桑未：
“你只能让你自己切换男女吗？”
戚玖芒：
“很好，桑同学，看来你确实入门了。”
“既然我出生的那一刻，在完全无系统的情况下就能流畅完成自身的性别切换，那么经过这么十几年的学习，我现在能做到的当然远比婴儿时的我多。”
“现在的我，不仅能在人类的范畴内切换男女，还能让我的部分躯体变成其他物种的样子。”
“比如让手臂变成翅膀。”
“进而可以小幅度飞起来。”
“让鼻子变成猫鼻子，进而暂时拥有更灵敏的嗅觉。”
“还有让部分头发变成小蛇，扮演蛇发女巫。”
“也能小幅度地帮其他人整容、改变发色、修整指甲。”
“还能一定程度地治疗近视、骨折、胃病等。”
易隽：
“哇哦。”
“前面的还像是玩耍，但后面那些都可以当临时医生了。”
戚玖芒：
“什么叫临时？我大学本来就报考的兽医专业。”
“通过经常切换性别以及局部更换种族，我对人体结构非常熟悉。”
“我的系统用在别人身上的效果比用在我自己身上弱很多，但确实在治疗部分伤病方面有奇效。”
“比如我妈的手臂年轻时骨折过，当时虽然治好了，但阴雨天时还是会痛。”
“经过我的进一步修复，她完全摆脱了那种后遗症疼痛。”
“还有我爸，以前三餐不规律，落下了胃痛的毛病。”
“也是我给调理好的。”
帝悦：
“鼓掌。”
“但为什么是去学兽医？”
“你举的这几个例子都是治人的呀。”
戚玖芒：
“因为我觉得我的系统还能进一步扩展。”
“比如让我整个身体变成猫什么的。那就需要对动物的身体结构有更深的理解。”
“我对人体的治疗纯粹是利用我对人体结构的理解进行引导，不借助医疗仪器及药物，去学人的医学知识与我的系统关联有限。”
“填报大学志愿前，老师们一再对我们强调，除非我们对某一个专业特别地热爱，且有信心无论遭遇什么挫折都能热爱一辈子，否则便一定要选择与自身异能系统关联尽可能密切的。”
“尤其还要区分清楚什么的‘表层’关联，什么是‘核心’关联。”
“我能一定程度上给人治疗伤病，这就是我系统的表层功能。”
“理解并更改身体结构，才是我系统的核心。”
易隽：
“羡慕。”
“玄学与现代科技深度结合，感觉很梦幻。”
戚玖芒：
“有什么梦幻不梦幻的？”
“都中年人了，怎么还那么天真？”
“不就是生活吗？”
“虽然理论上说，人类可以通过异能系统创造无限可能，但实践中、对于大多数人，异能系统依然有很多局限，也会带来很多烦恼。”
“比如我切换性别，现在我每次切换都要花整整一小时，试了很多办法都无法复现婴儿时期那种低于一小时的快速切换。”
“我问过我们异能课的老师，老师说一小时应该是系统综合各数据后判断出的安全线。”
“当我以一小时的标准进行切换时，我对身体结构的认知能保持清醒。”
“如果我真像婴儿时那般仅半小时甚至更短时间便完成一次切换，也许我会逐渐模糊人体的正常结构。”
“那样我可能会在一次次的切换中不断累积结构错误，直至身体彻底扭曲。”
“我婴儿时期之所以能快速切换而不出事，是因为那时候我的异能还比较弱，不等我认知混乱，我的异能便疲累得支撑不住切换。”
“但现在，经过持续多年的训练，我已经足够强大了。”
“强大到足够反噬自身。”
“于是使用异能时便需要更谨慎、更有原则。”
帝悦：
“听起来确实危险。”
“不过我世界广泛使用机器人后，也时不时会发生点机器人程序出错而导致的伤亡事故。”
“还有组织因此持续呼吁禁用机器人。”
“但因为机器人带来的便利、创造的价值远远大于它们造成的伤害，而且那些伤害每发生一次，就会增加相应的预防、保护措施，所以支持机器人发展的态度始终占据绝对主流。”
“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不能因噎废食。”
“而且客观数据也证明，同种工作，只要是机器能做的，机器的出错率就远低于人类，出错后造成的伤害程度同样显著低于人类。”
“只是人类习惯了且更能包容人类的出错、对机器的要求更严格，所以有时才显得好像机器更危险。”
戚玖芒：
“任何东西，只要大范围、全社会地使用，就肯定有利有弊。”
“不存在完美的东西。”
帝悦：
“都是生活呀。”
“是生活就不可能无忧无虑。”
易隽感到了惆怅。
因为首先，帝悦和戚玖芒的世界都有很显著强大的优势，且对彼此的世界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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