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曼宁在某个Alpha的枕边一夜安睡,也好过一个人生不如死地煎熬,但是……那个Alpha绝不可能是文森特。
因为文森特和他一样,也踩在“师生界限”的雷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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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面对他的贸然告白,曼宁利落拒绝,不容商榷余地。那段关于“师生界限”的警告,裴兰顿也历历在目。这样束身律己的教官,又怎么可能在背地里和助教纠缠不清?
言论相互矛盾,文森特的品格和曼宁的品格,二者只能信其一。
他选一万次都不会选错。
哪怕有一念动摇,都算是对曼宁的侮辱。
何况,昨天在雨中长廊上,文森特那高调而刻意的圈占行为,曼宁那尽管抵触、却不得不在人前保持礼貌的忍耐,裴兰顿都清楚地看在眼里。曼宁和自己相处时的松弛自在,在遇见文森特之后彻底消失了。
微妙的氛围不会骗人。
他俩岂止是没睡过,就连裴兰顿对此有十足的把握就连那条围巾,曼宁都不会为文森特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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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不知这坚如磐石的信任,依然在延续心理攻势。
“别灰心,机会还是有的,你可以申请当他今年的发情期陪护嘛,说不定他图个新鲜就改选你了呢?不过我建议你果断一点,动作要快,少犹豫,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毕竟,现在离他的下一次发情期就只剩……让我算算啊……”
他捏着下巴作思索状,几秒后,愉快地打了个响指:“七周,只剩七周了。”
七周?
裴兰顿狐疑地拧眉,拇指与食指重重摩擦了一下。
今天是十一月中,七周后就是一月初,正好是学期结束、冬假伊始的那一周简直匪夷所思的时间段。Omega发情有很强的季节性,十有八九落在万物生长的温暖春夏,初秋都少之又少,而曼宁的发情期……怎么会?
他明明那么怕冷。
理应是盛夏。
没来由的,裴兰顿内心冒出了一种强烈的直觉:当花毯铺满山野,蔓叶爬上门廊,连凉津津的溪水都消不去热意,才是属于曼宁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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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我在扯谎?”
文森特乐了。
“我要是真想诓你,大可以编一个情理之中的日子,四月,要么五月,你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可没办法,我从前说过,正人君子应该坦白无私,不吝啬给对手上台决斗的机会。实在有疑心的话,你不妨亲自去向曼宁确认。”
说到这里,文森特恰好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輑拯哩???伍壹??4零8[
他随手搁下叉子,抓起餐巾擦了擦手,慢条斯理地说:“裴兰顿,听我一句善意的谏言:机不可失。你如果连这点主动争取的勇气都没有,今年就只能继续当一个局外人了。万一我运气不错,让曼宁怀了孕,那……”
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把捏皱的餐巾丢进了盘中:
“你这辈子可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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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079 逆转
“海金斯家的长孙……想象一下,他是何等金贵,每一个小脚趾头都该用丝绸裹起来。”
说话时,文森特望着旷野碧空,留给裴兰顿一团金灿灿的后脑勺。
远处,养马工在训练场内比了个手势,问他还骑不骑。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养马工便挽起缰绳,牵着那短鬃马去草场休整了。
“这孩子一出世,本身就会成为一条大新闻。”文森特没回头,继续说道,“他的祖父踏进国会,恭贺声纷至沓来,每一张道贺的面孔都是你只配在电视上看到的。他们手握着决定全联邦九亿七千万人命运的表决器蓝、红、黑,三种颜色,按下去,你的税金就水一样改变了流向。”
“他们会记住这个孩子的姓名,在他成长的一路上大开方便之门。国会任由他出入,做他的儿童游乐场;他的人生是一台自动扶梯,不必亲自攀登一步,就能轻易登上顶点;想进圣希维尔,校长办公桌上会立刻出现一封上议院军事委员会的联名推荐信。可如果他不姓海金斯,而姓……”
“你贵姓?”
文森特扭头看来,眼角向上斜斜一挑。
“萨特。”裴兰顿说。
“萨特。”文森特复述了一遍,语调刻意拖长,似乎这简短的两个音节中藏着什么值得品味的乐趣,“好,我们就假设他姓萨特。”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裴兰顿,逼近到几乎脸贴脸的距离才停住。
“那么,他就不再是上天的宠儿,也得不到这张人人艳羡的人生VIP卡。这辈子,他都只是一个住坎伯兰区的平民,没有庄园,没有马场,只有一间半个世纪房龄的破旧小公寓,进国会还得排队买票。父亲是远派边境战区、一年都未必能回一次家的普通尉官。扪心自问,你打算拿什么追求曼宁爱?那种缥缈心证、缺少度量衡……”
文森特单手握拳,重重一捶裴兰顿胸口:“……只要脸皮够厚,谁都可以宣称比山高、比海深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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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问掷地有声,沉默紧随而至。
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了十余秒,期间,裴兰顿没有反驳,甚至没有开口辩白一个字。落在文森特眼中,这自然是输了却耻于承认的表现。
很正常。
信息素、发情期、家世背景……这一套精心准备的三连击,招招蛇打七寸,无论换了谁来,都是一样被完虐的下场。
“难以置信,我竟然在跟你讲这些。”文森特自嘲地笑出了声,“而你,竟然需要我把话摊开了说到这种程度,才明白求偶竞争中什么可以秒杀游戏,什么却一文不值。往后别跟人提你追过曼宁,和你跑同一条赛道,我丢不起这个脸。”
他缓缓后退了几步,又说:“有时候,我真的太恨了,恨他非要一年一年在这里蹉跎,待在鱼龙混杂的格斗教室里,不是被弗拉泽那种垃圾羞辱,就是被你这种蠢货觊觎。等着吧,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带他走了,你”
他用力一指裴兰顿:“也不必再白日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