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亲就不是跟萧进那样温情脉脉的告别吻了,对准了江沅的唇,舌头长驱直入,舔开他的牙关,勾着江沅的舌头在他嘴里搅拌吮吸。手还要圈紧了儿子的腰,不准他有任何逃离的可能。

江沅能猜到江辄止一定会做些什么,也做好了被他抱被他亲的准备,所以他乖乖的没有反抗,在江辄止吻上来的时候还主动张开嘴,由着他的舌头在自己嘴里作乱。可就算江沅想配合,被男人按着亲到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也会难受。他无助地呜呜叫了两声,这次再伸手就不是捶打了,只把手放在江辄止的胸前,隔着一层衬衫,再用手心的温度熨热它。

他要是挣扎,江辄止在强烈的侵占欲下只会亲的更重。可现在儿子软绵绵地贴在他身上,嘴唇是甜的,手心是热的,无论哪一处都甜滋滋,江辄止亲忘了情,动作才变得柔和了许多。他捧着江沅的脸,最后在他唇上辗转一遍,舌头滑过,分开时俩人的唇瓣都湿漉漉的,浸了蜂蜜一般。

江辄止抵着儿子的额头,连他嘴边的呼吸也要占据。口齿间都是对方的气息,开口却又阴阳怪气:“宝宝说,你那好爸爸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江沅挑了挑眉,这回可不怕人吃醋了,只顺着他的话道:“我不知道,那我回家看看,爸爸一定很高兴看到我回来。”

就盼着儿子能撒个娇哄哄他,结果却故意刺激他,还当着他的面说要去找萧进,江辄止恼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一捏江沅的脸,这回直接上嘴咬了一口:“你是不是想气死爸爸?”

江沅还努着嘴:“你说的是哪个爸爸?”

胸腔里立刻被堵上一口气,真想扒了他的裤子好好打两下屁股。只是此刻在两个人的车里,若隐若现的情欲交织,三个人的纠葛就要在这里呼之欲出。江辄止低低地喘息,把那些字又咀嚼了一个遍,此时此刻终于能说出口:“宝宝。”

他的气息忽然间变得沉滞,江沅也收敛了,又小心地把手贴上江辄止,不开玩笑了,等着男人自己说。

“宝宝回来了,就要跟爸爸住在一起。”

江沅的心尖颤抖,慢慢地“嗯”了一声。

“跟爸爸,跟他,我们要一起住。”

现在连指尖也在颤抖了,江沅又说:“嗯。”

再加几个字:“我知道。”

“宝宝真的知道?”江辄止一步步地点明,把窗户纸一层层地撕破,“那宝宝自己说,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自己说不出口才会这样,就连想都觉得可耻。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两个爸爸的目的呼之欲出,江沅依然不敢提,只能装着不知道,然后在一分一秒里选择默认。

看江沅抿起嘴,眼神又在闪躲,江辄止重又搂紧他,捏着江沅的下巴跟他对视,这次的问话更郑重了些:“宝宝想好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能成全所有人,能掩盖每一种不伦,让身在其中的人都得偿所愿。也是不会再出现任何暴力冲突,最终还有人头破血流的惨状。若是两个男人流血流泪,大概还要当成是对争夺挚爱的勋章,可就是万万不能的,这份痛楚不该落在江沅身上。

只有停止争夺才能拥有他,再从今以后,用尽一切疼宠和珍爱,只为了挣取几分沅沅动摇的偏爱。

江沅知道今天是躲不了了,不止江辄止,其实萧进也很想听他亲口说出来。他要面对的是两个贪心的男人,都张开欲望的大口想吞噬他,不能完整地吞掉整个人,那就必须一人一半,死死护住自己的那份热爱。

他只能艰难地开口:“你们不是都决定了吗,明明都决定好了……我要是不同意,我早就,我也不会……”

“我不想看你们再打架……我以前很爱你,现在我也很爱爸爸,你不能让我离开他。”

他捏着手指,把江辄止的衬衫也跟着绞在了一起,悸动和动情融在体温里:“我不能离开他,我也,也舍不得离开你。”

意思只能到这里,再坦白一点,再露骨一点的话他是绝对不能往下说了,那真的话扒掉他一层皮,从此在两个男人面前都是透明的,赤裸的。任何一举一动都会引起贪欲,他们有更多的理由把他握在手里,一层层地脱掉所有障碍,更肆无忌惮地趴在他身上,吮吸他的骨血,剥吃他的皮肉,把他再变得不是自己。甚至是,甚至都会两个人一起。

江辄止的眼里一亮,他更激动地握紧江沅的腰,把他攥在怀里再亲上去,缠绵出湿漉漉的黏腻。江沅才吐露了爱意,也仰着头回应他,亲到互相吞噬对方的口水,亲到江沅都快喘不过气,可同时心里却又安心了。虽然还没有清楚明白的把那几个字说出口,可这样也算共有默契了对不对?光是凭萧进愿意在这里住下来,又是凭着江辄止现在能直白地问出来,他们三个人,从此就定了。

江辄止舔着唇的满足:“爸爸知道了。”

“宝宝不用担心,爸爸会跟他说清楚。”

江沅红着脸点头。

等到两个男人终于能坐下来谈话,江辄止对萧进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要跟宝宝结婚。”

他的确有一句话就能激怒一个人的本领,萧进都被他给气笑了:“你在发什么昏?”

江辄止握着拳头,看上去又不像在赌气:“你是宝宝的亲生父亲,走出去你们是亲父子,是彼此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那我算什么,一个名义上的养父?”

萧进讽他:“对外人来说,你当然是合格的江叔叔。”

俩人都决定了不会再打起来,只你来我往的一句句刺对方,江辄止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以后三个人一起生活,他被刺的最多的一定是养父这个身份。只要有人问起来,萧进跟江沅才是亲父子,他们理所当然该住在一起,该同进同出。就是遇上什么紧急情况,亲属那一栏里只有萧进,能做主的只有萧进。而他必须要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再被排斥之外,当一个有名无实的“江叔叔”。

他不要低人一等,他的爱是同等的,又是疯狂的,他必须要给自己争到名正言顺。

再一次道:“我要跟宝宝结婚,我必须要在法律上跟你拥有同样的权利。”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婚姻

虽然都决定了绝对不会再打起来,可是互相看着对方的样子,一个觉得荒唐,一个又要名正言顺,不由地又开始剑拔弩张。两双拳头都握得死紧了,可再想到沅沅伤心的模样,他满头鲜血的模样,都得咬着牙拼命忍住。沅沅好不容易才同意了三个人的感情,现在这是两个男人的事,他们就得自己解决。已经拖了太久,闹了太久,要是再爆发一次,不管谁先动手,不管最后谁受伤,沅沅一定会彻底失望,坚决地只会跟一个人走。

江辄止也很清楚,那个人不会是自己。继续跟萧进周旋,他还有机会成为江沅的养父兼丈夫,再一次翻脸,他便连江叔叔都不是。

他要强压下所有的冲动,继续平视起萧进:“宝宝已经选择了你,你还不满意?我现在只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我想一辈子守着宝宝,不是什么普通的叔叔。”

他心酸了起来:“上次是我犯的错,才害得沅沅进了医院。”

萧进的眼皮也跟着跳了跳,只要再提起江沅受伤的事依然还在刺痛,江沅满头是血,虚弱地倒在他怀里,似乎下一秒就会死去。这么真实的噩梦,萧进心痛到不敢细想,如果江沅真的出了事,接下来死的会是他还是江辄止?还是他们要斗到两败俱伤,同在沅沅身边殉情?让儿子的灵魂都不得安息。

最爱的是他们,让沅沅最为难的,也是他们。

江辄止大约也想到了一处,他的脸色越发晦暗,声音也更沙哑:“是我们一起把沅沅送到医院,可我跟你站在一起,亲属栏里是你签字,医生问的也是你,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沅沅被推到病房里,我连问一句的资格都没有。你才是他爸爸,我只是他的一个长辈,我连一点做主的资格都没有。”

“我会一辈子陪着宝宝,我需要这份权利。”

江辄止的声音越低,在恳求中露出无可奈何的悲伤:“你就看在我照顾了沅沅这么多年的情分,我只想名正言顺地留在他身边。”

“如果是你变成他的养父,只有你一个人,你再遇上生死的大事,你就会知道我现在有多无力。”

“我很爱他,非常爱,我不要跟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江辄止很坚持,又沉重,“你想过以后的事情没有,万一我们两个中有一个人会先离开,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我还是一个叔叔的身份?”

“就算是看在我遵守过你的承诺,我只是想要一个在法律上承认的权利。”

萧进紧攥的手指在微微放松,江辄止提到过去会让他动容,江辄止提到未来又让他担心。从他出狱后见到江沅的第一面,哪怕到了现在,他也从没有把儿子当成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来看待。沅沅一直就是一个小孩,又乖巧又爱撒娇,极需要爸爸的爱护。他离不了人,他也长不大,只能被呵护在父亲的胸怀,受不得一点风吹雨打。外人看来最不成器的行为,恰巧却是两个男人最盼望的恩赐,梦想是要永久的陪伴,却一定要受制于凡人的寿命,他们中总有一个会先一步离去,剩下的还要陪着儿子,带着另一份思念和执着,更名正言顺地陪着他。

萧进觉得自己的心坠下,又被拉扯到半空,他沉着声音:“现在的社会不承认同性恋,也不承认同性婚姻。”就像当初他当知道江沅喜欢男人的时候,他第一担心的还是社会上的偏见,害怕别人会像看妖魔鬼怪一样看待他的儿子,害怕江沅会受到冷言冷语的打击。现在他的担心还在,他本来只想跟儿子秘密地生活,可要是有了名正言顺,有了婚姻的事实,就要被推到阳光下,推到无数人的视线里,未来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他是个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