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扔掉,跟这些生活垃圾扔在一起,然后被垃圾车装走,碾碎也好,烧掉也好,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对,就这样,直接扔掉!江沅一鼓作气把手伸出去,就要把所有的不舍都扔到垃圾桶里。可在这电光火石间,感官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最敏感最危险的那部分疯狂地逼近了他,让他全身上下的血管都为之颤动,最后化成了一个逃跑的指令。
他的手被一把握住,连着手机一起狠狠地嵌进了手掌心,扑面而来的烟味能瞬间把他淹没。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退后
江沅差点就叫了出来,在被恐惧裹挟的同时,他也立刻猜到了来人是谁。
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不,他其实是一直守在这里,跟贪狼一样地搜刮江沅的身影,在守候了两天之后终于等到了他。
再想逃跑也来不及了,他一出现就已经被圈进了江辄止的势力范围。江沅发起了抖,在这一刻,刺鼻的烟味,还有对方手心的温度都会让他胆颤。他伸长了手臂想求救,张开嘴想喊已经离开的爸爸,对方只一瞬间就看透了他所有的想法,他的动作更快,那只手倏地就移到了江沅的嘴上,坚实的掌心盖住了他所有的呼喊,另一条手臂则完全圈住了江沅的腰,抱着他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江辄止的力气跟萧进比起来也不相上下,只用一条手臂就把江沅抱离了地,江沅再怎么挣扎也没用,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垃圾桶越来越远。腰上的手臂简直能把他勒成两段,一阵急遽地拖拉,接着就是一下危险的,是车门打开的声音,然后他就被抛了进去。
江沅倒在了柔软的座垫上,这也感觉到了一阵疼痛,他想支起手臂,可随即一道阴影就朝他压了上来。江辄止的身体因为怒气而显得更加沉重,浓烈的烟味从四面八方扑过来,把他紧紧地包围其中。江沅被抱得头晕眼花,不要说叫喊了,根本连喘气都难。他的嘴唇随之就被攫取了,江辄止按着他的后脑在上面狠狠亲着,他肆意蹂躏起两片唇,啃咬柔嫩的唇瓣,再把舌头伸进去,迫使江沅卷着他的舌头一起搅动。
江沅感觉更像被一头饿疯的野兽叼紧了啃噬,野兽浑身都是嗜血的味道,他只被江沅吸引到疯狂,他野心勃勃地要把别人的气息驱除,然后大口地啃咬,吞吃,一直到彻底霸占江沅。
紧闭的车厢里都是亲到黏腻的口水交缠声,亲得江沅又无措又羞耻。周末的这两天他都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是一样在跟萧进激吻时发出的声音。几乎才从他的耳边松懈,现在却又在江辄止的唇上延续,活像是他刚跟爸爸分开,转身就迫不及待地跟江辄止偷情。
一阵阵的晕眩,连舌头都被吮麻,江沅踢蹬起腿,拍打起人,呜呜叫着的都是快点放开他。江辄止的身体越来越重,也变得越来越热,炙热地贴着江沅的胸膛,还要灼烤他心脏里的悸动。江沅无措地哭了出来,拼命要扭过头,只求躲开这场亲吻。
他的哭腔显得那么可怜,眼泪淌到嘴角,再被深深地吻进去,舌尖就尝到了冰凉的滋味。
江辄止是被这种味道惊醒了,他才终于停止了掠夺。他稍稍起身,分开了俩人的唇,只是眼底还一片通红,紧紧地锁住唯一的儿子。
又能呼吸了,再晚分开一会江沅一定会被亲到窒息。对着眼前江辄止的脸,刚开始的害怕褪去,现在又变成了委屈和埋怨。眼泪扑簌簌地掉得更快,江沅又拍打起压着他的胸膛,哭着要推开他:“你走开,你别碰我!”
哭声也是软绵绵的,更带着一股让江辄止心动的疯狂。实在太想念他的沅沅,他一天接一天地数,数到他再也控制不住,再也无法只是在远处看着。他是这么了解他的儿子,就算沅沅在手机那端说着绝情的话,可他那么心软,他还是动摇了。这一点松动都让江辄止欣喜若狂,只要他一直跟着儿子,再一次爱着他,宠着他,沅沅一定还会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可一到黄昏,他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进把他的儿子接走。江沅还抱着他的胳膊,互相倚靠着那么亲昵,竟一点都不怕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江辄止就跟中了毒一样跟上去,还像那个新年夜,他把车停在隐秘的地方,望着那栋楼,从无出不在的缝隙里搜刮沅沅的身影。一分一秒过去了,一整夜过去了,便是阳台上偶然晃动的影子都会让江辄止激颤不止,但他很快又被妒火烧红了眼,烧得浑身滚烫,他们竟一个周末都没有出门,他竟连一丁点机会都逮不到!
整整两天了,他们待在家里能做什么?在这一刻,萧进是不是正抱着沅沅,揉他的脸,亲他的嘴唇?沅沅会红着脸搂住他的脖子,他也会努起嘴追逐,然后两个人就顺理成章地接吻,做爱?
江辄止痛苦地捂住脸,萧进抢了他的儿子在浓情蜜意,可他却只能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阴暗地在楼下偷窥。而他守株待兔,等到的却只有江沅的排斥。
光是臆想他们这段时间的亲密都快把他逼疯,而现在把儿子抱在怀里了,却还要口口声声听他说让自己滚。江辄止实在被嫉妒烧入了魔,他再一次捧住江沅的脸,攥紧他的腰,对着湿漉漉的唇瓣又亲了上去。
江沅“呜呜”地叫,就把舌头探到他嘴里搜刮,另一只手也伸到他衣服里抚摸。带着薄茧的手掌肆意地抚过他的后背,江沅怕得左闪右躲,可接着屁股上又被用力捏了一把,那只手又伸到了裤子里,在柔软的臀肉上揉了揉,紧接着手指就探进了股缝,碰到里面最柔软的地方。
江沅的理智在拒绝,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弓了起来,更浓烈的男性气息朝着他的胸口压下来。江辄止气喘吁吁地掀开他的上衣,趴在了他的胸口,先用手指拨弄了一下两粒红通通的乳头,张嘴就咬住一颗,含在嘴里吮吸。
江沅脸红的就要滴血,拼命地推胸口的头颅,哭着呻求:“疼,我疼,不要再舔了。”那里都被萧进舔了两天了,又红又肿,隔着衣服碰一下都疼,别提现在又落在江辄止的嘴里。他哪里还敢硬气,哭得眼泪汪汪,再不能说什么滚字,只能拼命求饶:“爸爸,爸爸我疼……”
江辄止果然停顿了一下,江沅抓紧机会哭得更加语不成句了:“爸爸,你说的,你最疼我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好疼……”
江沅同样了解他这个爸爸,尤其经过上次,在别墅里的日子还记忆犹新,再拒绝也没用,再唱反调也是他自己受罪。平时还总说他,可明明江辄止的性格才更恐怖,而在压制性的力量面前,江沅的反抗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除非萧进在,否则他连逃开的希望都没有。
再也不敢硬碰硬了,抽噎地抓着江辄止的肩,江沅只能对着他装可怜:“你还说想我,可你只想跟我做这种事,你都不管我,我还要去学校……”
本来就是,一见面就只想把他压在身下,好像只为了跟他做爱,根本不管他之后怎么见人,萧进就从来不会这样。本来是装可怜,可这么对比地一想又是真的悲从中来,江沅哭得拿手臂遮住眼睛,真的就像多厌恶了江辄止一样。
随着他的哭声,那些粗暴的占有都停止了,车厢里一片寂静,只能感觉那灼热的目光还盯在他身上。慢慢地,便听到一声叹息,就有一条手臂伸过来,托着他的后脑把他抱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在叫他:“宝宝。”
江沅的眼皮抖动,男人的嘴唇印上他的脸,眼泪刚掉下来就被轻柔地吻住。江辄止都两天没刮胡子了,坚硬的胡茬都扎在他脸上,又刺又痒,江沅忍不住就要躲,江辄止顺势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搂紧了在胸口。
“为什么躲着爸爸,还要把送你的手机扔掉?”江辄止总算恢复正常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酸楚,同时又载满了渴望。他一遍遍抚着江沅的后背,又埋在他脖颈间一口口地汲取属于江沅的气息,直到把胸腔都灌满。
还能为什么,江辄止不是都清楚吗,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失控,何必还要他再说出来。
还靠在男人的怀里,可只能哭着说:“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又是这么近的距离,脖子上那么热,江沅要努力控制住不去贪恋江辄止身上的温度,他念着萧进才能安心,又一次说:“你不要来了,不要来了,我不会离开爸爸的!”
越说越大声,想着萧进,喊着萧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勇气。他的声音还没有落下,却听江辄止在吼:“别提萧进,你看着我说!”
他一把捧住江沅的脸,逼着跟他对视:“我才是你爸爸,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了!你叫了我多少年爸爸,跟他才多久!”江辄止又按住他的后脑,一定要江沅看着他回答,“爸爸问你,你也好好回答我,宝宝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了,一辈子看不到爸爸不在乎,爸爸死了你也不在乎!”
江沅被他吼得一愣,又被这句话慌了神,他只能摇头,他不敢面对江辄止,更不想听他死了这种话,只能在推拒中哭泣:“你不要威胁我,是你不要我的,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
江辄止又贴上他的脸,亲吻他泪迹斑斑的脸,亲吻他的脖颈,颤抖的声音无比卑微:“都是爸爸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爸爸自己都想死。再给爸爸一个机会,宝宝,你就再看看爸爸好不好?”他要继续靠着江沅才能呼吸,“没有你,爸爸根本活不下去,如果爸爸死了……”
“别说了!”江沅大喊着打断他,这根本不是他认识的江辄止,是宠过他,又对他决绝的爸爸。他竟也会这么卑微无措,甚至用死来求一个原谅的机会?
亲吻像雨点般落在江沅的脸上,江辄止还要把他往腿上抱,看出沅沅的不忍,他又变得无比兴奋。到这一刻,他被嫉妒冲昏的头脑才终又恢复了清明。
他还有机会,他已经错过一次,他不能再把儿子逼得太紧了,沅沅现在等于是落在了萧进了手里,如果非要沅沅在俩人之间做出选择,那只会是萧进。
目前真的不是个好时机,他是犯了错才会落后于萧进,只要他慢慢来,再把儿子的心抢回来,他们之间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不可能只败给一份血缘。最主要的是,他绝对不会放弃。
只要理智回来了,江辄止的眼中才又有了那份运筹帷幄的精明。他辗转亲到江沅的唇角,他愿意先退后一步,斟酌着道:“爸爸很高兴,宝宝心里还有我,还没有彻底忘记爸爸。”
“我不会……”
“爸爸知道,他是你的亲生父亲。是爸爸错了,爸爸太贪心,才让宝宝为难。”江辄止抵上他的额头,是一副更柔软的姿态,“你不能离开他,可也看看爸爸好不好。爸爸不求多,只想每天都跟宝宝见一面。要知道你过的好不好,要看过宝宝,这样爸爸才能继续活下去。”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一面
江沅在他刚开口的时候就想立刻摇头,可是听到最后一句,他又犹豫了,他又说不出更决绝的话了。没有听错吗,江辄止竟然在说死,他竟然用生死的言辞来求一个跟儿子见面的机会?
他真的还是江辄止吗,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把他养大的男人?难道他忘了吗,曾经的自己就用过这种生死的话来威胁,来强迫江辄止不准离开他,他哭着闹着说没有爸爸就会死,他宁可死也不会离开爸爸。而江辄止当时又是什么反应呢?江辄止一开始会说爸爸不会结婚,爸爸只有你一个儿子,只想好好把你养大;十三年之后,等萧进出来了,他又说你不是我的儿子,不要威胁我。
那么理智的,总是能掌控大局的人,现在竟也用上了被他嘲笑过的小孩子的手段?
江沅心中一下子变得五味杂陈,他甚至还想说两句讽刺的话,可是他再看到江辄止的脸,看他这一身,那些话又化成一滩酸水,迅速流淌到四肢百骸,彻底麻痹了他。
他从来都没有看过江辄止这个模样,他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憔悴吗?穿着皱巴巴的西装,一脸的胡子拉碴,还有那双通红的双眼,看向他的时候装满了崩溃和疯狂。他放下了财富,放下了坚持,放下他所有的身段和自尊,学着江沅曾经的手段,以求用生死来打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