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琛接到夏妤电话的时候就很冲动，有怒有怨，还有害怕。夏妤出现的正是时候，看到女人就等于看到了曙光，太好了，马上就能证明他不是真的同性恋了。一个还不够，昨天见了那么多漂亮女人，是他一时糊涂给忘记了，现在他已经清醒了，就该对着女人重振雄风。

他在手机里翻了半天，才联系到昨晚陪着喝酒的气氛小姐，终于现在能对着两个漂亮女人了，看她们的裙子、看她们那精致的脸、红艳艳的嘴唇、柔嫩嫩的手，说话慢悠悠，跟吐气似的，这才是他喜欢的样子。

跟程小寒完全不同，看她们耸起的胸部，想想就知道摸上去的触感，哪像程小寒，硬邦邦的一块，怎么摸也不会有胸，一个小屁孩……但其实也不是，他除了没有胸，其他地方也是软绵绵的，动手一摸就停不下来……

贺琛心里又敲起了警钟，够了够了，他出来是享乐的，真正属于男人的乐子，他要证明，他才不是那该死的同性恋，他明明猛得可以一夜御二女。

贺琛来的时候还买了一瓶酒，长长的红酒瓶，又能壮胆又能烘托气氛，还适合他现在这死精英范的身份。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大喝一口，喝太猛了差点把自己呛到，这才说：“你们两个认识一下，等会，等会我们就……”

夏妤是满脸的不敢置信：“阿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我……”她后面的话都说不出口，更是不想看旁边这个女人一眼。贺琛是疯了不成，就算是以前，二十岁的贺琛那时候，也没有这么荒唐的。

贺琛又喝了一大口酒，说话还硬气：“啧，就多个人一起玩，这有什么。”

夏妤瞪大了眼，看那恶心的妖娆女人也愣了愣，但很快就回过神，继续笑起来，走过去跟贺琛站在一起，凑到他耳边说话，眼神一扫夏妤，看出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阿琛，你太过分了！”

夏妤气得泪光闪闪，气不过拿包就对着贺琛砸过去，贺琛竟也不躲，胸口就被砸了一下。这又让他想起程小寒同样生气地拿书包砸他，眼前都仿佛还有程小寒那气得涨红的脸，泪蒙蒙的眼睛。

贺琛一仰头又大喝一口酒，一回头就看到那女人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就是没了夏妤也行，还怕展现不出他男人的勇猛！

他发了狠了，抬手就去摸那女人的胸，果然软绵绵的。但他只摸了一下又触电般的缩回手，活像被捉了个现行：“等等，等一下。”

“怎么了？”

贺琛也不知道怎么了，嗅嗅女人香，再过过眼瘾，这就是他最爱的，怎么会别扭起来了？难道两个女人不行，换成两个男人？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随口说：“还是先聊聊天，我们还不熟。”

那女人“啊”一声，又莫名其妙。还显得贺琛无措起来，自己先坐到床边上，就自顾自地喝酒。

夏妤也冷静下来了，她左看右看，又觉得贺琛没那意思。二十岁的贺琛做事根本不用头脑，什么都只看心情，肯定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她小心翼翼问起来：“阿琛，你到底是……”

还没说完，房门就一阵“啪啪”响，是有人很用力地拍门，再是个让人心惊胆战的声音：“开门，警察临检。”

颜

第三十八章：鸡蛋小

贺琛还没反应，两个女人先慌了，这么个情况，连躲都没办法躲，夏妤急得都去指那床底：“你快看看，能不能藏进去！”

贺琛满脸的不屑，嗤笑一声：“警察，警察算老几，见着我们兄弟还不得……”

夏妤急得都要吐血，二十岁的贺琛实在太没脑了，敲门声还越来越大，声音更严肃，简直要破门而入：“快开门，警察临检！”

贺琛大摇大摆过去把门打开，然后他就两手抱胸，就数他坐实了罪名还那么趾高气昂：“你们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贺琛被随后赶来的几个警察摁在地上的时候才知道时代真的变了，被抓现行，百口莫辩，除了嫖娼，还加了个袭警的罪，短时间内是别想走出派出所了。

贺琛感叹，世道变了，真是变了，以前根本不把条子放在眼里，打架斗殴，进出派出所那都是家常便饭了，只要老大来接，他们马上就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现在却只能这么丢脸地被关在这里，戴着手铐，动弹不得，他喊得喉咙都破了，警察一拍桌子：“安静！”

这都还只是开始，到了深夜终于有人来了，两个大人带一个高中生。

贺琛正被铐在拘留室呢，一听有三个人就慌了，他只能想到一个周助理，还有两个是谁？

终于是气焰全消，摆出一个犯人该有的态度，吓得他一直追问，还有谁来了，有没有个小孩？

谁来都行，就不想要程小寒，他都能想到程小寒现在眼圈发红的模样，甚至想起来也不觉得烦人了，反而涌上来一股股心虚。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警察呵斥他别闹事，而且说不止小孩来了，连孩子的妈妈也来了。贺琛眼前又一阵晕眩，那是方心慈，连她也来了？自家大嫂本来没什么，可这个时候，真不行。

警察还瞪着眼睛警告：“现在知道后悔了，你还当人家爸爸，要儿子看到这种事！”

要不是戴着手铐，贺琛一定扑出去跟他干一架。他懂个屁，他没嫖娼！跟这群条子说什么也没用，反正程小寒，小寒一定会信的。

保释的事都是两个大人在周旋，贺琛是被抓个现行，嫖娼的罪最少也要关个十五天，还得罚款。本来这样就算了，可他在检查现场时拒不认罪，侮辱警察，还袭警，这事又严重了，不是关个区区十五天就能放出来的。周助理脸色发青，方心慈更是连来这一趟都觉得丢脸。贺琛失忆后她就一直放心不下，只知道他肯定是照顾不了儿子了，却没想到能荒唐到这种地步，对着满口正气的警察，她只能说：“警察同志，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实在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说着就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继续说，“他出过车祸，脑子被撞坏了，我这还有医生证明。”

难怪了，贺琛的神经质才得到了解释，一口一个黑社会，一口一个老大，跟演港片似的。就说哪有人被抓现行还这么横的，原来真的是脑子有毛病。

贺琛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除了嫖娼、袭警，还多了脑子不正常的罪。他是真坐立难安了，要没这手铐真是能立刻冲出去，得先跟程小寒说清楚，他没嫖娼，他什么都没做，是这群警察冤枉他，他最多只能算袭警。

可结果他连程小寒的面都没见着，因为有医院出示的证明，他脑子不清醒，可以算是纠纷导致的袭警，照样要拘留十日以上。贺琛就只能收到一包外面送来的换洗衣物，不管他怎么呼天抢地，先进拘留所再说。

要是十五年前，贺琛才不把这放在眼里，都跟家常便饭一样了。可他现在是有钱有身份的贺老板，还有儿子，这要传出去了还怎么做人。他一看拘留所里那些人，就差是直喊冤枉让放人，然后又被呵斥：“老实点，别闹事，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贺琛只能忍着，把所有叫嚣的话都收回去，这回是真没大哥来保人了，要一天不差地蹲完牢才能走。

没想到啊，真混黑社会的时候没认真坐过牢，现在从良了反而来这一遭。

他在拘留所急得团团转，半个月都见不到程小寒，偏偏方心慈还来了。她会不会趁机说什么坏话，趁他不在把儿子带走！程小寒那么软，说不定耳根子也软，听亲生母亲说两句就忘了他这个养父。真那样就完了，他怎么对得起程峰。

贺琛简直坐立难安，也亏他这凶神恶煞的样，才没有其他人敢来惹他。贺琛不明白了，就算是真坐牢了还能探视呢，程小寒怎么能一次都不来？所以他整天喊爸爸都是假的，说多喜欢自己也是假的。贪心厌旧的，有了方心慈就不要他了。他真信那些破警察说的了，说他嫖娼！他怎么就不来亲自问问，贺琛一定要得意地跟他说，他最后就是想着程小寒才没有做下去的。

他怎么还不来！

拘留所里的日子很规律，天天发呆，不准闹事，贺琛觉得自己都快过成个和尚了，程小寒是不是正舒舒服服地待在家里吹空调？最怕的是，他到底还在不在家？

掰着指头地数，终于到了放出去的日子，这鬼地方再待下去简直要人命，贺琛到现在总算知道书里形容的“欢快得像只飞出去的鸟儿”是什么感觉了。好了好了，总算能回家见儿子了。

再看到外面的阳光真是恩赐，出去的时候天刚亮没多久，虽然冬天天亮得晚，但程小寒指不定还赖在床上不肯起，这小子就是缺人哄。贺琛打算好了，他先回家，程小寒不是一直想吃他做的饭吗，那他就学着做一桌，等晚上放学再……

打算得好好的，然后刚走出铁闸门就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程小寒。

周助理也在，就是他开车带程小寒来的。周助理是真热情，马上上前去迎他：“总算是出来了。走，贺总，先回家。”

贺琛蹲了半个月，人是消瘦了些，但仔细看精神头还好。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茬，他随意站着，冷风萧瑟，还有股冷峻得让人不敢逼视的味道。周助理提议：“先回家吧，都准备好了柚子水，小寒天天念念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