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低着头不敢正视父亲的脸,眼眶红肿,一开口便带着浓重的鼻音。“海教授邀请我跟他去法国开一间画廊,我看了他的投资企划,各方面都挺不错的。我刚买了机票,两小时后登机。”
海教授是祁煜的授业恩师,在业内素有威望,人脉资源也很不错,若是跟他合作画廊,倒也十分靠谱。
祁瑞鹤知道祁煜不过是为了逃避他跟祁安之间的事情所以才突然提出要到国外创业。他这个儿子向来心气高面皮薄,也比较脆弱。
祁瑞鹤本来想呵斥他几句,但看他这个样子,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只问你,你跟祁安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强迫的你?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饶不了他。”
祁煜仍是偏着头不敢看着父亲回答,“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心里乱得很。但我跟祁安之间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必须跟他做个了断。”
祁瑞鹤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下。“如果你真的想好了,那就先去法国待一阵子再说。不过要事先说好,你的人身安全必须要绝对保证。所以,我会多派几个得力的保镖跟着你,你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对保镖耍脾气时刻想着偷溜什么的,明白吗?”
祁煜点了点头,难得乖顺的说道:“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性。”
祁瑞鹤上前一步,将祁煜紧紧的抱住。他伸出手在祁煜柔软的头发上摸了几下,又帮他整理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你走吧,但是要记得回来看我。”
祁煜这才敢抬起头正视着父亲,仔细看了父亲几眼,把父亲的容貌深深印在脑海里。
等他坐在飞机上望着窗外浮云的时候,他才觉得有些奇怪,父亲怎么也会长出那么明显的皱纹呢?
在他眼里,父亲一直都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上位者姿态。他一直那么强大无畏,他怎么会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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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等祁安出院的时候,才从父亲口中得知哥哥已经远赴法国。
自从那天哥哥从医院逃开后,他们之间的通讯全都中断了。那时候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他没想到为了躲避他,哥哥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一直以来都在家人的庇护下长大的哥哥,从此孤身一人在遥远的地方生活,他能过得好吗?
祁安恨不得立即飞到哥哥身边将他带回来。但父亲已然看透他的心思,让他沉下心来先把目前的烂摊子处理好。
祁瑞鹤说,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祁安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威望地位,没办法保护好祁煜,没办法杜绝流言蜚语让他不受伤害。
而祁煜临走之前也嘱托过父亲,让祁安不要再去打扰他的生活,他也需要时间好好缓冲。如果祁安贸然过去找他,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也不会原谅他。
在祁瑞鹤的监管下,祁安只能安安分分的投入到事业上。他要做出成绩来,证明他有实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慕小姐之前还想跟他联姻来着,后来知道他跟自己的哥哥有一腿之后,才终于死心了。不过她还是挺佩服祁安的勇气,既然跟他做不来夫妻,做做朋友也是可以的。
祁家固然需要慕家的帮助,但政商向来不分家,慕家同样也需要倚靠祁家的家大业大来获得更多的政治利益。
有慕小姐从中周旋,祁家跟慕议员的关系也日渐紧密起来,给了祁安很多实质上的帮助。
俗话说,手中有钱不如朝中有友。做大生意的人,如果没有政坛上的贵人帮衬,很容易走岔路站错队。一旦站错队,离破产也不远了。
好在,祁安这次在慕议员的帮助下拿到了一个很大的投资项目,在祁家那些叔伯侄子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次。
但是项目谈下来以后,祁安确实也忙得脚不沾地。为了保证项目质量和如期完工,他一直紧跟着进度,生怕出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就连祁瑞鹤都很难在家里见到他,有时候在公司开会匆匆见上一面,也没时间跟他多说什么。
祁安很忙,忙得没时间停下来,才不会一直去想着祁煜。
只要一想到祁煜,他就会无法自控,陷入失眠状态。
自从祁煜出国后,他就失去了所有跟他有关的信息。在祁瑞鹤的封锁和限制下,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哥哥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按时吃饭睡觉,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想念过自己。
他希望哥哥过得好一些开心一些,脸上的笑意能多一些,因为哥哥笑起来很好看,能晃花他的眼睛,可惜哥哥在他眼前却很少笑。
祁安的易感期到了,他跟公司请了一天假,把自己关在哥哥的房间里。
空气里散发着浓郁的海盐薄荷味,也混淆着一丝浅淡的白桃味。祁安抽着白桃香气的女士香烟,在爆珠碎裂的一刻狠狠的吸了一口。
桌子上有白桃香气的果酒,有白桃香气的香薰,还有一盘被切来来的新鲜的白桃。
这些都是徒劳无用的抚慰,这些香气根本无法跟哥哥的味道相比。可他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自己。
他将哥哥原来留在衣柜里的衣服都搬了出来铺在床上,让自己陷入衣服的包围中,在那被洗涤剂清洗过后残留的一点信息素中痴狂的呼吸着。
但这些远远不够啊,他的身体在叫嚣着,每一寸皮肤都在刺痛着,亿万个细胞都在渴求着真正的抚慰。
那是哥哥才能给到的安慰,可他却似乎再也不能拥有。想到这里,他的眼里逐渐涌现出一种疯狂的神色,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骇人起来。
他想不管不顾去把哥哥抓回来,将他囚禁起来,关在只有他能进入的地方,撕裂他,咬碎他,将他融入自己骨血。
哥哥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他怎么可以不要自己。
是不是把他关起来,他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疯狂的念头在脑海里叫嚣着,他似乎都想好了要把哥哥关在什么地方。可他似乎又看到了哥哥痛苦的蹙着眉头,朝他瞪着眼睛,骂他混蛋,骂他无耻。他看到哥哥的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发红的眼角流出了眼泪,求他放过自己。
理智渐渐回笼,他脸上那种疯狂的神色才退了下去。他不能再吓到哥哥了,不然只会把哥哥越推越远啊。
好在祁安的易感期只持续一天,到了深夜,他终于疲惫的沉睡过去。
祁煜离开他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他经历了四次易感期,每次易感期都只能躲进哥哥的房间里,靠着那些残存的信息素气息来安慰自己。
最后他的易感期只能靠特制抑制剂来控制,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些后遗症。比如会突然的心悸,撕裂般的头痛,以及无来由的愤怒燥郁。
因为他是极优Alpha,信息素不能得到完全释放,只会积累得越来越多,最后极大的影响身体健康。
医生建议他找一个Omega伴侣以作发泄的途径,但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的Omega只能是祁煜,他一定会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