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个长得斯文儒雅,一个长得俊美明艳,站在一起倒是吸引了不少人艳羡的目光。

这次美术馆展出了一个比较小众的的艺术家的陶瓷雕塑作品,大大小小有几百来件,既有动物雕塑和人物雕塑,也有很多静物雕塑,造型各异,千姿百态,非常吸引人。

尤其是那些人物雕塑,表情异常生动,肢体形态夸张,给人的直观感觉就是原始生命的绽放,欢欣,愉悦,痛苦,呐喊都融入其中,人生百态不过如此。

其中有一个孩童人物雕塑,大半个身体都陷入黑色沼泽之中,上半身拼命的想要爬出来,表情充满惶恐和不安,鬓角冷汗直流。沼泽之中遍布注射过的针管,揉皱的锡纸,腐烂的大麻叶子,白色晶体粉末,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药片。

作品名称是欲望沼泽。成人的欲望造就了黑色毒品沼泽,把无辜的孩童牵扯入其中。

不知怎么回事,祁煜忽然想起了刚刚遇到祁安的那时候。初来祁家的那一段时间,祁安不时的会在半夜被噩梦惊醒,脸上的表情就跟这个雕塑的孩童一般,充满惶恐和不安,冷汗直流。

祁安的母亲就是因为注射过量毒品去世的,他应该有很大的心理阴影。那时自己作为一个哥哥,觉得有义务要保护他照顾他,总会在他惊醒的时候抚慰他的后背,跟他说不要害怕,再哄他入睡。

可当年那个被噩梦惊醒的小孩,如今却成了他的噩梦,真是日了狗。当初在他做噩梦的时候,就应该一脚把他踹下床去,再暴打他一顿,让他更加惶恐才好。

早知道他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当初他就应该使出各种手段把他仍出祁家。

容智宸本想跟他说话,却看到他盯着雕塑怔怔出神,便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祁煜,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祁煜这才从恍惚中醒过来,“没想什么呀。我们继续看吧。”

两人在美术馆中呆了快三个小时,把所有的展览作品都仔细的浏览过一遍,探讨各自的感悟,竟不觉时间飞逝,到了闭馆时间两人才出来。

出来时快接近傍晚,容智宸又继续约他共进晚餐,带他去了一家比较偏僻的私人会所。

一路上车流量渐渐变少,祁煜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总有人在后面跟着他们一样。可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好几次,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这家私人会所在城郊,是容家旗下的产业之一,没有特别关系的话,需要提前很久预约才能约到位置。

会所仿制唐朝时期的建筑,古色古香,典雅别致。里面的服务员也都是穿着盛唐时期的青衫薄纱,梳着发髻。一时间衣香鬓影,给人一种误闯时空的错觉。

似乎是特意了解过祁煜的饮食爱好,容智宸点的饭菜都是祁煜平时喜欢吃的,很和他的胃口。

这段时间他被气炸了,都没好好吃过一餐饭,难得今晚气氛不错,他心情挺好,也就多吃了几口。

容智宸见他胃口不错,便笑了笑,“如果你喜欢这里,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过来。每隔一段时间,这里都会上一些新菜式,可以过来尝鲜。”

祁煜挑着一块嫩滑的鱼肉放进嘴里,轻轻咽了下去。“这里确实不错,就是远了些。如果时间比较多,倒是可以过来。”

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容智宸看了看屏幕就按断了。不到三秒钟,铃声又响了起来,容智宸按断了三次之后就关了机。

祁煜有些疑惑的看他,“怎么不接呀?”

容智宸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一看就是骚扰电话,不用接的。”

祁煜吃完饭去外面上了个洗手间,会所的走廊曲折蜿蜒,让他差点迷了路。

容智宸重新开了机,里面弹出一条信息,“求求你,再见我一次吧。我有些事情必须当面跟你说,可以吗?”

他没回复信息,反而把那号码拉黑了。惯常温和的脸上,违和的出现了一丝狠厉,一闪即逝。

从会所出来,容智宸便送他回祁家大宅。在回程的路上,祁煜这次看清楚了,确实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不紧不慢的尾随着。那车牌号他有点眼熟,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祁煜再次朝后视镜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问容智宸,“后面那辆车你认识吗?怎么一直跟着我们?”

容智宸之前倒是没注意,听祁煜说了之后,才发现这辆车子确实一直在跟着他们。他加速,后面那车子也跟着加速,根本甩不掉。

等到了一个路口遇到红灯,两辆车子并排停在了一起,车窗摇下,里面的人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夜色中,祁安那桀骜不羁的面孔被昏暗的灯光映射着,显示出凌厉硬朗的线条,带着一股戾气。

容智宸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你弟弟啊,我之前还以为要遇到歹徒呢。不过你弟弟干嘛这样紧跟着我们呀,难道怕我把你拐跑了不成?”

祁煜被那紧盯着自己的漆黑眼眸一看,却不知为何心里一紧,宁愿遇到的是歹徒。

“怎么阴魂不散似的,哪儿都能看到他啊,真烦。”他语气不虞的嘟囔了一下。

绿灯亮起,祁安那辆车先开走了,没有继续跟在他们后面,可能之前只是碰巧同路?

宋智宸看他脸上有些不太高兴,温和的问道:“你弟弟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他脾气看起来好像有些暴躁啊。”

祁煜不耐烦的侧头看着窗外,“他算什么东西,哪里值得我为他生气。我就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看到就心烦。”

宋智宸并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过的亲密关系,还以为祁煜真的是看不顺这个弟弟而已,又安慰他道:“你们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见他一次心烦一次,气坏了身体可不好。”

祁煜不知怎么跟他解释,反正这种事又不可能说出口,便懒得回应他,闭上眼睛假寐算了。

到了祁家别墅大门,两人都下了车,站在车边说了几句话,祁煜便跟他道了再见,准备转身走回家里。

“等一下,你鞋带松了。”容智宸忽然弯下腰,低着头仔细的帮他绑好松掉的鞋带。

祁煜看他温柔耐心的样子,不好意思的说了句谢谢。

绑好鞋带,容智宸站了起来,自然的伸出手替他理了理垂在额前的碎发。“怎么办,才刚要道别,我又迫不及待的期待下次和你的约会了。”

看着他温润的眼神和唇边柔和的笑容,祁煜觉得有些心软,刚想说要不下个星期再约,离他们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砰”,一个花盆从二楼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把两人吓了一跳。

他们抬头一看,只见祁安站在二楼阳台那里,做了个不好意思的耸肩姿势,又走回房间里去了。

祁煜看着破碎的花盆,忍不住道:“他神经病吧。”

容智宸面上也有些无奈,:“你弟弟似乎很讨厌我,上次他还警告我说不能再跟你见面。这个花盆是他故意砸的,可能是在提醒我。”

祁煜不以为然,“他当他是什么人,凭什么干涉别人的事情,脑子烧坏了吧。看到他就没好事,烦死了。你先回去吧,等我有空再约。”

一天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祁煜有些愤愤的走回房里,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里隐藏的危险信号和灼热呼吸,嘴里还嘟哝着“神经病,变态,混蛋,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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