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热情，程小寒压根不说话，他连动都没动一下，站在原地瞪着贺琛。

贺琛贪婪地看着他。隔了半个月了，再看程小寒真是，还那么又白又软，就连现在气鼓鼓的模样都好看。天气冷了，穿得像团毛线球似的，他的下巴埋在围巾里，连那软乎乎的轮廓都让人喜欢。

贺琛的心终于又放回肚子里，太好了，程小寒还在，没跟他那不靠谱的妈走。

贺琛整整衣领，一扬下巴，还要摆摆姿态，让自己像个爹一样走过去。好不容易出来了，他要先跟程小寒说一说里面的艰苦，对着儿子装装可怜没关系的。程小寒那么喜欢他，那么心软，马上就会扑进他怀里哭泣，脸还要埋他胸口蹭。小孩嘛，何况程小寒这么可爱，哭也哭得让人喜欢，他等会多揉揉他，给他擦擦脸，要是摸到他嫩嫩滑滑的脸亲几下也没关系。

心里想得都要冒出花来了，贺琛走过去，一声“宝宝”还没喊出来，就看程小寒举起手，不是要扑过去抱他，而是扬手狠狠一甩，两个鸡蛋就“啪啪”地砸到贺琛的额头上，鸡蛋清马上淌了他一头一脸。

贺琛完全给砸懵了，满脸黏糊糊，还是周助理叫了一声跑过去，对着程小寒喊道：“小寒，你别胡闹！”

两个鸡蛋还不够，程小寒在口袋里一抓，又是两个鸡蛋砸过去，再砸了贺琛满脸。贺琛也不知道躲，只能拿袖子擦，把脸上黄黄白白的鸡蛋全擦了。程小寒对着他大喊：“你不要脸，你不要脸！”

贺琛也火了，计划中跟儿子甜甜蜜蜜冰释前嫌的场景全没发生，还站在这里让人看笑话。就程小寒委屈吗，他好端端地坐了十五天冤枉牢，他还想找人算账呢！

贺琛抹一把脸，吓得周助理又连忙道：“小寒年纪小，这几天又急坏了。”

他越说贺琛就越气，他的儿子他不知道吗，还要别人来求情！

程小寒是出了气，可看贺琛这么大步走来的样子也怕了。他往后一退要跑，贺琛已经一把捉住他的领子，程小寒吓得大叫一声，眼前天旋地转，人就被贺琛扛到了肩上。他还要喊，贺琛干脆地一拍他屁股，气得龇牙列齿了一下，又回头看周助理：“来开车。”

周助理赶紧应了，跑到驾驶位。贺琛又改把程小寒抱在怀里钻到后座，程小寒又气又抓又捶，翻来覆去地骂他不要脸，半个月没见，程小寒完全成了只野猴子，差点把贺琛挠出花来。贺琛气得牙痒痒也不能做什么，一会抓他的手，一会按他的脚，他总算是摸到程小寒的脸了，还是那么绵绵软软，却又湿凉，一摸他的额头，竟然烫手。贺琛一惊，连忙又摸了几下，明明是在发烧。

颜

第三十九章：心动小

贺琛摸了又摸，又把头抵在程小寒额头上试温度。他身上一股生鸡蛋的腥味，皮肤还发黏，他靠过来的瞬间程小寒就叫，十分嫌恶地推着他：“别碰我，你恶心，你别碰我！”

贺琛本来就满肚子火，偏偏程小寒还不让碰，怎么能不碰，他想了十几天了，就想着一出来能抱上又香又软的儿子。他都弄不懂自己是怎么了，在家的时候根本不准程小寒靠近，被关到牢里了却天天想。想他上学没有，吃饭没有？吃饭还有没有吃好？是不是还在难过，又有没有被方心慈诓骗？贺琛真的是越想越怕，都恨不得立马冲出去。现在终于能把儿子抱在怀里了，他却不让碰，还一直骂他恶心。谁恶心了，都说了他是冤枉的。

“闹什么，不准动！”贺琛抓着他的手脚拼命按下，执意地要去摸他的额头。程小寒本来就难受，现在终于能看到贺琛了，他也是眼泪汪汪。他忘不了，贺琛是怎么进去的，贺琛是怎么做下那种恶心的事。

“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程小寒喊着眼泪就掉下来，想仔细看贺琛，看着又被心痛，“你就那么讨厌我。”

讨厌到宁可被抓进去，也不愿意在家里看他。

一看他的泪眼，贺琛突然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支吾一句：“我没讨厌你。”

他哪里讨厌程小寒了，就算失忆了，他也是第一眼看到程小寒就觉得好看，就想忍不住喜欢，这大概就是他对程小寒的本能。只是他二十岁的理智又在挣扎拒绝，又再把他拉回来。没办法接受自己跟个小男孩爱上了，尤其还是跟大哥的儿子。他哪里讨厌程小寒了，他每次想到程小寒都会忍不住地心悸，说讨厌，还不如说他害怕。

“没讨厌你。”贺琛满肚子的心事也说不出来，只能拍了又拍程小寒，“我是你爸爸，不会讨厌你。”

他总算承认自己是爸爸了，可这也没让程小寒觉得有半点安慰，反而变成一种莫大的讽刺。他怀疑地看着贺琛，还是那张脸，只是清瘦了些，显出更硬朗的颧骨，更让人觉得不敢亲近。程小寒都怀疑了，这像是贺琛，却怎么变得这么陌生？

“你把爸爸还给我。”程小寒猛地捶他，哭得泪眼模糊，“你把爸爸还给我，把我的爸爸还给我！”

贺琛怔愣，被他哭得心口都在发疼，他真正手足无措起来，就这么抱着程小寒不知道如何是好。程小寒哭得可怜极了，周助理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敢说话，回家的路上只能听到程小寒断断续续的哭声，贺琛也一路拥着，根本不敢松手。

终于到了小区楼下，程小寒满脸都是眼泪，哭得都没了力气。贺琛抱着他下车，抱着他上楼，终于是摸到他的皮肤了，就是在发烫。他不过离开了半个月，儿子就能病成这样。

刚一进家门就感觉冷清，比他在家的时候还不如。贺琛先快速看了一圈，确定家里没其他人，还不担心地问：“这些天都是谁在照顾宝宝？”更让他介意的，可当着程小寒的面又不敢问，到底那方心慈又是怎么跑过来的？

周助理却说：“你放心，这些天大多是我过来。哦，还有小寒妈妈，她听到你的事也来看了小寒，也买了不少吃的喝的过来……”

话还没说完，再一看贺琛那凶狠的眼神就不敢继续了。贺琛气得喉咙里都发梗，方心慈还真的来了，还来了不止一两次！他都能想象方心慈是怎么来蛊惑他儿子的，肯定是说了不少他的坏话，说他嫖娼，说他袭警，把他贬得一文不值。

他气坏了，也不管周助理说什么要先撒柚子水，抱着程小寒就先回卧室，这回终于是去他的房间了，扯过被子，把程小寒密密地盖住。他的脸色难看极了，手指在程小寒脸上撇了撇，说了句“等等爸爸”，站起来就往外走。

程小寒继续把脸埋被子里，心里打算的是不想再理贺琛了，可耳朵却又不由自主地竖起来，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他身上一会发冷，一会又发热，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流。这半个月里下定决心了要开始讨厌贺琛，可一看到他就马上变得又爱又恨，要不在意他，根本就做不到。

默默地流了半晌的泪，连贺琛重新走进来也没发觉，直到那个声音传过来，很熟悉的，却真的很久没听了：“宝宝。”

程小寒狠狠一怔，全身都在为了这句久违的“宝宝”而颤抖，他努力睁着眼去看，都觉得眼前还是水蒙蒙的，是不是在做梦？

“宝宝。”贺琛又喊了一遍，那双手还抚上来，揉揉他的脸。见程小寒没反应，干脆把他抱了起来，抱着程小寒坐在他腿上，看他哭得可怜的脸，喉咙觉得热，身体也开始热，就想凑上去亲。抱着他却跟抱着一团棉花一样，就半个月，脸都瘦了一圈，再这样下去都要瘦没了。

他咬牙生气：“方心慈就是不靠谱，只会假模假样的说来照顾你，就把你照顾成这样！”

这段时间方心慈是经常来，每次都是带些吃的喝的，要不就问要不要先去跟她住。程小寒压根不想理她，可真的又被方心慈的话伤到了心，贺琛就是荒唐，太荒唐了。

程小寒撇嘴，赌气道：“她来了我才没饿死，最不靠谱的是你！”

贺琛又怒了，就知道方心慈会说他坏话。他马上板正程小寒的脑袋，重声道：“我一定得跟你说清楚，老子没嫖娼，别听那女人乱说。”

“那警察也冤枉你吗！”

“对，就是冤枉我了，我什么都没做。”

“那你们在一个房间干什么！”

“我们！”贺琛急忙解释，一时都说不清楚他们在一个房间干什么，只能说，“我们在一起聊天。”

程小寒更有一种被耍的感觉，气得直喊：“你当我是白痴吗，你当谁是白痴！”

他又开始乱叫乱动，贺琛紧紧抱着，一再重申：“说了没做，就是没做，老子就是赌气才去的。最后是想着你，才，才没有……”说到最后还有点不好意思，他脸上红了红，现出青年才有的羞涩。

程小寒哭得直吸鼻子，听到他这句话也是心里直打颤，可他这么肆意，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扭过去还不愿意看贺琛，积压了这么久的气怎么也不能一下就消。贺琛又开始揉他的脸，手指一夹他的脸颊，程小寒又痛得叫出来：“你走开！”

贺琛都喜欢上看他生气的样子，连这模样都好看，气鼓鼓的，又红又嫩。程小寒越不要他，他就非要抱得更紧，手指还又去撇他的脸，把面皮都刮红。贺琛到现在才知道这事的乐趣，可爱啊，儿子跟只小猫一样，越摸越上瘾。贺琛敢肯定，以前的自己就是这样的，平时只要没事最爱的就是玩儿子，会摸他，会掐他，这样也还不够，得把手伸进衣服里再摸摸，一定要把他全身的皮肤都揉红了才会满足。贺琛光想着都要咽口水，他有那个小习惯，所以他都捏过程小寒的乳头多少次了？不止是在床上，他哪忍得住只在床上。

前段时间让贺琛那么深恶痛绝的事实都在悄悄发生了改变，这儿子是他的，是程峰亲自交给他的，他把程小寒养大不就是没辜负程峰所托了。而且儿子大了，就都有自己决定的权利了，大人跟个更大的男人谈恋爱有什么关系。他是养父，他也是男人啊，他们两是你情我愿的，而且这样的关系还更紧密，以后连分都分不开。这其实还不是，还不是更遵从了程峰的托孤，一直照顾儿子，相依为命到死。

跟惊天一凿一样，把脑子里所有卡主的关卡都给凿开了。贺琛真是觉得神清气爽，现在就是再躲着程小寒也没用了，他对女人都没兴趣了。光是想这点还是有点堵心，他以为哪怕到了八十岁身边还会美女环绕，现在却硬不起来了。

心里有股热往上冒，还有点不甘心，看着程小寒就会消融许多。把人抱紧了凑上去就亲，亲到他湿乎乎的脸都恨不得再吮一口。他突然这么亲近，反而让程小寒不适应了，前段时间一直跟躲洪水猛兽一样躲他，被关了十几天又变了，难道是压抑太久了，现在看到谁都会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