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阉人不错,但满脸的胡子,瞧着眉眼倒是挺俊俏……”方海的话音一顿,四处张望着看了一点,身子顷在桌子上面,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地说着,“这大胡子会武,之前是宫中的侍卫,听说他与某位妃嫔有染……”

第266章 见死不救

想到初次见到那大胡子的模样,方海啧啧啧地摇了摇头,“浑身上下全是伤,那处被从根砍断,死前更是受了非人般的折磨,若是寻常人早就没命了。”

“得亏他命大,都被扔到乱葬岗了还一息尚在。”

“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却毫无求生的意志,唉,想来是被心上人亲手处死。”

侍卫与后妃有染的后宫秘辛,轻易听了都得捂住耳朵,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罪名,方海不敢多言,匆匆说完就揭过了这个话题,“宁老太太是怎么回事?上月我为她诊脉好得很,这怎么又病重了?”

裴野沉了沉眸,“中毒。”

姜祈安一愣:???

中毒?

何人会对宁老太太下毒?

她讶异地扭头看向裴野,“你怎会知道?”

宁老太太病重之事萦绕在整个靖国公府,三房轮流前去莲心院侍疾,张榜求医的告示就贴在城门口,每日都有江湖游医上门看诊,皆言宁老夫人已是西山日薄,无力回天。结果竟然是中毒吗?

可既然是中毒,为何连太医院院正陈太医都未能诊出?

“若不是我提前防着,可就没法娶你了。”握住姜祈安的手,裴野的眸中划过一抹幽怨。

为了防止大婚生出变故,他日日守在平西侯府,守在安安的身边,生怕冒出个不长眼的把他的新娘子给劫走;同时,他还派暗卫暗中盯着裴言礼、江鹤之、荣辕等打安安主意的人。

不出他所料,这一个两个三个的果然都蠢蠢欲动!

江鹤之和荣辕还算老实,只是在府中借酒消愁;而裴言礼小动作一个接着一个。

劫人私奔不成,便想着毁了他们的婚事,甚至还是如此狠毒的方式!

他派人给祖母下毒,若非追风提前换了祖母的药,怕是早在大婚前祖母就已经一命归西。

没想到大婚前夜他竟亲自动手,见他将药送到祖母嘴边,追风无奈之下只得用银针射穿杯盏以作提示,就这祖母还是愿意喝他端去的第二碗药、第三碗……上赶着送死。

没救了,他放弃。

便只给她喂了半颗可解百毒的解毒丸,让她多扛几日。

可见那半颗解毒丸效用不大,只扛了两日。

“你怎可见死不救!”知晓了宁老太太病重缘由的新荷公主震惊地从椅子上起了身,扭头看了一眼身侧阴沉着脸的驸马裴熠,再看一眼站在厅中的裴野、姜祈安,低声怒骂一句,“她可是你祖母!”

“呵!”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裴野抬眸看向新荷公主的眼睛,目光只在她的脸上停留一瞬,便移到了对面阴沉着脸的裴熠身上,“几次三番被人打翻药碗,以祖母的本事怎会不知那药有问题?可她愿意喝,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成全三哥!您觉得她配做我的祖母吗?爹爹?”

眼皮狠狠一跳,新荷公主急匆匆上前,在他说完的同时捂住他的嘴,语气责备,“混账!你怎能这样同你爹说话!”

第267章 再来一桩喜事

冷沉的眸光从新荷公主紧捂着裴野嘴巴的手上扫过,裴熠不发一言,起身向外走去。

“驸马……”紧张地看着裴熠飞快离开的脚步,新荷公主狠狠地瞪了一眼裴野,匆匆跟上。

见新荷公主追着裴熠离开,姜祈安上前拉着裴野的手,也追了上去。

裴肃屿正走在去莲心院的路上,听到身后的动静一回头,就看见了冷沉着脸脚步飞快的父亲、匆匆追来的母亲、一脸担忧跟着的弟妹、以及不情不愿被她拽着走的三弟。

这是……又怎么了?

算了,问问吧。

看着走近的裴熠,裴肃屿拱手行礼,“父亲,母亲,听闻鬼手神医已经入府……”

裴熠脚步未停,新荷公主紧跟在他的身后,抽空朝着裴肃屿点了点头,“来不及解释了,快跟上!”

莲心院的院门敞开着,侍奉地婢女退至院中守着,花厅外站满了庶出子女,花厅内坐满了人,一眼望去,二房三房都到了。

虞夫人拉着裴钰薇跪在了上首靖国公裴延和中书令裴舒的面前,“国公爷,老爷,妾身有个不情之请。”

“母亲能撑过十三大婚,想来是府中喜事对母亲身体有益,不如尽快定下薇薇与昭王的婚事……”目光落在上首的裴舒面前,虞夫人目光带着恳求,“为母亲冲喜。”

裴熠赶到时听见的便是这句话,赶在裴延和裴舒开口之前迫切拒绝,“不可!”

新荷公主跟在裴熠的身后踏进花厅,气喘吁吁地点了点头,“是啊,二弟妹,此事万万不可啊!”

虞夫人虞梦为二房主母,出身太傅府。

太傅府与靖国公府两家有婚约,虞梦为太傅府嫡长女,本应许配给长子裴熠为妻,彼时裴熠尚为老国公最中意的儿子、世子人选,及笄之前虞梦同裴熠多番接触培养感情,二人青梅竹马 本该是少年夫妻,却被她横插一脚。

裴熠高中状元,陛下赐婚新荷公主,虞梦只能嫁给次子裴舒。

对于虞梦,新荷公主一直心有愧疚。

昭王元烨人中龙凤,又是慧贵妃嫡子,裴钰薇嫁他原本没有任何问题。可如今昭王勾结党羽贪污夷州赈灾银之事已被皇兄知晓,依皇兄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揭过此事、必会重重处罚!新荷公主不愿眼睁睁看着裴钰薇踏入虎穴遭了牵连。

若是宁老太太就此故去,两人的婚事因此生了变故,倒是一件幸事。

裴熠与新荷公主想的一样,“二弟妹,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回眸望着二人,虞夫人的眸中藏着怨,“大哥大嫂来的晚,不知母亲情况。”

“鬼手神医方才已经为母亲诊过脉,母亲病重乃是因为中毒!此毒刁钻早该要了母亲的命,而母亲却挺到了十三大婚之后,就是被喜事所冲!”

“如今毒已入五脏肺腑,连鬼手神医都说没救了……”话音一梗,虞夫人咬紧了唇,“既然一桩喜事能让母亲多挺些时日,不如再来一桩喜事,没准母亲的身体就能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