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形时所受的伤完完全全投影在了人形的躯体上,原本光滑完美的身体此时像是被野兽撕裂一般,露出翻卷的皮肉和鲜血。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獠一脚踩在水的背上,祭袍下的伤口在碾压下渗出的血液几乎染红了洁白的祭袍。
然而还不等獠继续发疯了一样的折磨水,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荆棘的另一头野兽冲了出来一把将獠扇开。
黑色的豹子将水挡在身后,朝着倒在地上的獠露出獠牙和威胁的低吼。要说一开始猎还没有信心能全胜过獠,可现在的獠显然没有了刚才的状态,先是被刚才突然消失的那个混血鹰狮耗费了一定的体力,再又是撕开荆棘时在身上留下的伤口。
比之一直都没有正是加入战局的猎来说,此时的獠已经处于劣势。
但獠面对猎的威胁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危机感,他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面前的黑豹,眼中全是讥讽的笑容。
“你以为你上了他一次,那个婊子就爱上你了吗?”獠吐出一口混着断牙的血水冷笑,“我操了他十几年!他心里还是惦记着那个死人和他的杂种!你才第一次见他,你以为他会对你动心?你和我一样都被他骗了!他只是利用你!”
“我又不是你这个疯子!”猎见獠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也变回了人形,他蹲下身为水穿好衣服后将他抱起,“而且他要保护他和前任伴侣的孩子有什么错?相比之下你残害同族才更令人不齿!”
“而且他亲口对我说愿意孕育我的孩子!就这一点我就和你不一样!否则你和他一起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为你生一个孩子?”
猎看到獠被自己的话堵得接不上话的样子心里暗爽,他将怀里的水又抱紧了一点后准备离开。
“谁允许你带走他的?”獠冷笑着看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豹子,“他就是死,也得死在我眼皮子底下。”
话音刚落,几声狮吼从由远而近。猎甚至还没回过神变回兽形,便被一头飞过来的鹰狮扑按在地上。
獠沉着脸一步一笔走到水的面前,拽住他白色的长发将他从地上提起。
“你说你愿意为那个豹子生育子嗣?”
水没有看獠,而是挣扎着看向被按在地上的猎。有那么一瞬间,水心里几乎生出一丝悔意。
“獠!你不要欺人太甚!”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猎奋力变回兽形,却还是被赶来的几头鹰狮制住。
猎冷冷的看向黑豹,却在看到黑豹那双碧蓝的眼睛时怔了一下。
“我说你怎么挑上这么个刚成年的豹崽子,”獠丢下手里的水从腰间抽出一柄骨刀走到猎的面前,“这双眼睛倒是漂亮的很,和我大哥……有几分相似。”
“獠!你要干什么!”水心中一凛,颤着声想要爬过去,无奈身上一丝力气都不剩。
“干什么?”獠和旁边几个鹰狮使了个眼色说道,“我当初不是说过吗?你喜欢什么,我都会给你找来。”
被强行按在住头的猎只觉得右眼一痛,眼前便是一片腥臭的黑暗。
“你不是喜欢着这双眼睛吗?我给你挖下来好不好?就像当年我对我大哥做的一样。说起来,我大哥的皮暖和吗……”
碧蓝的眼球连着赤红的血管和经络被獠生生从猎的眼眶中剜了出来。水看着獠展开在自己面前手心中那颗血淋淋的眼珠子,记忆中被深深埋藏的恐惧让他止不住的尖叫出声。
“走开!你走开!我不喜欢!不喜欢啊!”
“怎么就不喜欢了呢?”獠貌似可惜的叹了口气,丢开手中的眼珠一脚踩碎,“你不是喜欢到想为他生孩子吗?”
水挣扎着拽着了獠的腿哀求到:“我不喜欢……真的不喜欢!我都是骗他的!放他走吧獠!我求你了……”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能放他走吗?”獠一脚踢开水,仍然没有放过猎的打算。
然而久久没有找到自家首领的豹族早已经循着猎刚才的吼声寻来,当他们看到猎被鹰狮族压在地上挖掉一只眼睛的时候,已然做好了与鹰狮族开战的准备。
鹰狮固然有着强大的力量和飞行的能力,可在茂密的森林中除了力量之外并没有太多优势。反而以快速和灵巧著称的豹族能飞快的适应森林的地形,以此隐蔽进行反击。
只是眼下猎已经因为疼痛陷入昏迷,比起向鹰狮复仇,豹子们的目的更多的在夺回自己的首领。
通常来说豹族并不擅长协同作战,可是首领受辱的事实让他们在面对鹰狮族时出奇的配合。而且一旦他们将猎夺回,便毫不恋战的退回了自己的安全区域伺机逃走,丝毫不给鹰狮回击的机会。
“首领,还追吗?”一头鹰狮在追击无果后,回到獠面前请示。
獠是不可能放过猎的,豹子是记仇的种族,这一次轻易放过,之后等他们积蓄了更强的力量只会带来更加惨烈的复仇之战。
“追!通知部落宴会上的人,扣留所有豹族和他们的祭品!我要那些胆敢窥视我的东西的人知道,冒犯我将会是什么下场!”
“是,那……大巫该如何……”
“从今以后水不是大巫了!”獠扛起地上的水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房子,“他只是我的奴隶!是我的牝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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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转变
灏的伤势虽然不伤及性命却也不轻,身上那么多抓痕和咬伤之中最重的莫过于左腿的抓伤。
想来猎当时是想将灏置于死地,只不过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他多少也乱了分寸,这才让灏逃过一劫。
回到空间后为了积蓄体力养伤,灏便不再维持兽形,如此一来本就狰狞的伤口在人身上显得更加吓人。
原一丁在为灏清理伤口的时候都一抖一抖的,生怕自己手重了弄疼了灏,等好不容易将那几乎触及骨头的伤口清理干净敷上药草包扎起来时,原一丁那双眼睛已经红成了兔子。也不知是困的还是哭的,还是两者兼有。
灏一贯心疼原一丁,见自己的伤让他这么费心力,心里全是说不出的心疼。再加上被留在门另一侧的水,灏只觉得胸口被一种暴烈的情绪撕扯的生疼。
灏知道,这是恨。而这份感情不能在面对原一丁的时候表现出来,因为同在知道被恨和愤怒主宰的人是多么可怕狰狞,现在心智如孩童一般的原一丁太过敏感脆弱,他不能将这种刺人的情绪表现出来。
如此,灏变得愈发暴躁起来。
只有在原一丁靠近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些许温柔的颜色,在原一丁看不到的时候,总是会莫名的向周围的死物发泄这自己无从排泄的情绪。若不是腿伤过于眼中恢复缓慢,灏怕是根本不会老老实实的躺在空间里这间竹子盖成的小屋里。
而同样在这间竹屋里生活的原一丁则变得愈发沉默起来,有时他为灏上完药后,总会莫名的呆坐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
好几次灏都有种原一丁正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的错觉,尽管灏知道这一切也可能因为原一丁在曾经熟悉的环境中中触发了过去一些记忆,也知道原一丁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叫做廿一的黑发男人。现在的灏却无法和过去一样,能全然宽容去面对原一丁这种在他身上追寻别人的目光。
灏能接受原一丁有过别的男人,但他不能接受自己成为其他人的替身!
这日,原一丁学着之前灏做过的那样在空间里的小池塘捉了鱼来烤。虽然因为缺乏经验导致过程十分狼狈,但结果总的来说尚算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