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手下撸猫的动作一顿,带着些许疑惑却胆怯的表情看着面前这个刚刚在自己面前从大蝎子变成人的白发男人。

水指了指青年,又叫了一声:“丁。”

青年一开始不太明白,可又隐约觉得对方是在叫自己,他学着水的样子伸出手指指着自己说:“丁……我……丁?”

虽然青年的话语中还有些他听不懂的词,但水察觉出青年多少还保留着一些理解力,便指了指自己说:“水。”

“水……”青年的手指转向水,学着水的发音叫出对方的名字,“水……妖怪……水……”

“灏,他叫灏。”水摸着躺在地上的灏,缓慢的发声。

青年看了看水,又看了看地上长相奇怪的大猫,学了好几次后才成功的发出了“灏”这个音节。

“灏、他叫……灏……大猫猫……灏……”

青年毫无章法的将两种不同语言混杂在一起,一边学一边笑。

可水和灏的心却随着青年的笑容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直到灏用兽身陪着青年玩累后哄她睡下,灏才重新变回了人形。

“看样子……丁可能是心智受损。”水皱着眉头说道,“以前我有见过这种病人,不过这种情况都在受过非常严重的伤才会出现。这可能和他脖子上的伤有关系……”

“那能治好吗?”灏忧心忡忡的问,虽然他不介意原一丁以现在这个样子留在自己身边,但他更希望对方能健康起来。

毕竟在兽人的世界里,不健康就意味着过早的死亡。

“这个……说不好,一般的草药都是没有效果的。我曾经见过的那些人,有的是伤好了后就痊愈了,可有的人伤好了也不见恢复。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灏忧郁的叹了口气,随后重新露出了笑容,“我会一直照顾他的,他那么坚强,一定会好起来了。”

灏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当初在门的那一边时,他曾偷偷躲在远处看过原一丁和一个被他叫做金先生的人在一起。

他亲眼看到那个金先生渐渐失去了呼吸和生机,而一旁的原一丁直到金先生合眼后,才不再忍耐的哭出了声。

那天的原一丁哭的撕心裂肺,灏几乎以为他要和那些为了自己的伴侣而殉情的兽人一样死过去了。

可在会后,原一丁并没有那样。他不仅为金先生建造了一间藤屋,还继续努力而坚强的面对着其他来到门后的人。

虽然灏并不十分清楚其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可他觉得原一丁不会是那么软弱的人。

灏送走了水,又将水落在林中的用度一一捡了回来后,才脱掉了衣服又变成了兽形的模样。他小心的收好自己的利爪和尾巴,用自己柔软温暖的皮毛贴着原一丁的身体,给他带来温暖和安慰。

而沉睡中的原一丁并不像醒时那样有着单纯的笑容,他的眉头总是深深的皱在一起,仿佛在梦中经受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苦难。

灏伸出舌头,以不会打扰原一丁的力度轻轻的舔了舔他紧皱的眉头,而后自己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q群~④464 整理制作?22-2-24 22:26:2

4.狮王

也许是因为学习能力没有随着心智和记忆一同退化,原一丁学习兽人语言的速度非常快,只是短短几天时间就记住了水和灏的名字不说,还学会了一些简单常用的对话。

比如饿了、渴了、吃饭、困了、疼……

灏一边惊喜与原一丁惊人的学习能力和他对自己的依赖,一边暗自心疼。因为除了名字之外,原一丁最先学会的是“疼”。

也许是因为之前受伤的后遗症,原一丁总是会突然感觉到头疼。起初原一丁还不会用他们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感受时,只会不停的叫着灏和水的名字,就像才开始学语的幼崽通过呼唤亲近的人而获取关注一样。

然而让人无奈的是,水对于原一丁的头疼根本束手无策,就连从灏尾巴上挤出来的毒液调制的止痛麻药都没有用。水私下里告诉灏,也许原一丁所感觉到的疼痛并非来自于肉体,而是来自于精神,亦或是说灵魂……

如此,灏只能在原一丁头痛发作的时候变回兽形,用自己柔软的皮毛和肚子挨着原一丁以此安慰他的痛苦。

好在原一丁除了兽形之外,也渐渐接受了灏的人形,甚至爱极了灏有时变成人形后忘记收回去的耳朵和尾巴。

每次灏以人形露出耳朵尾巴的时候,原一丁都会一脸好奇的缠上来揉他的耳朵或是拽他金色的尾巴。

灏是鹰狮和蝎族的混血,虽然外形更多像是鹰狮,可内在自然也是遗传到了属于蝎族的一些本能。成年蝎族在求偶的时候,会用尾巴缠住自己心仪的对象,交配过程中会为了降低伴侣所受的痛苦,从而分泌出带有舒缓作用的毒液以蝎尾蛰咬的方式注入伴侣体内。

毕竟雄性蝎族那玩意儿虽然不大,但都有两个。好死不死的是,灏遗传到的蝎族特质除了尾巴,还有性器。灏曾经因为好奇而观察过自己那玩意,虽然外形看上去是普通鹰狮族的模样大小也还是未成熟的样子……可却有一对。

而成年鹰狮族的东西的大小……

灏光是自己想一想都要忍不住捂脸,那样凶残的东西一个就算了,两个放一起怎么看都是凶器,青年怎么可能不嫌弃呢。

天知道灏每次是多小心翼翼的收着蝎尾,才没在被抓住敏感处后忍不住缠住那作乱的青年蛰他一口。灏一边在心里庆幸自己还没有成年冲动还不是很旺盛,一边纠结等自己成年之后该怎么面对原一丁。

因为灏知道,过了这个冬天,自己就要真正的成年了。而兽人族成年之夜前是一定要找到伴侣一同度过的。

看着身后玩着自己尾巴的原一丁,灏为自己未来的伴侣生活长长的叹了口气后倏地一下收起了尾巴。

“尾巴、尾巴呢!”玩具突然消失显然让原一丁十分不满,他鼓着腮帮子去扒灏的裤子,却被灏一把抱起来放在自己盘起的腿上面对面坐下。

也许是因为即将成年的愿意,灏这段时间的体格和体力几乎是一天一个样。之前将原一丁带回来时还是一副精瘦少年的模样,这几日抽高了不少不说,看上去也壮硕不少。

“今天不能玩尾巴了,玩耳朵好不好?”说着,灏金色的头发上蹭蹭冒出一对儿毛茸茸的圆耳,“丁乖乖玩耳朵,灏给你上药。”

原一丁听了后乖巧的坐在了灏的腿上,双腿为了舒服还盘在灏的腰上,一双手不老实的拽着灏金色的头发和软中带韧的耳朵揉捏起来。

灏从一旁拿过水挑好的药膏,小心翼翼的拆开了原一丁脖子上的纱布,露出下面的伤口。原一丁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就连结的疤也缓缓脱落,露出下面微微泛红的新生皮肤。

只是新生的皮肤还比较脆弱敏感,若不是用软布包着,兽皮衣服穿一会就会磨的原一丁喊疼。灏一边给那微红的皮肤涂抹清凉的药膏,一边决定这些日子多去外头采些药草打些猎物,这样等到大集的时候,他才有钱去找鱼人族换水绢纱给原一丁做衣服。

“灏、痒痒……”丁蹭着脖子,一边笑一边说,“这里痒,要亲亲。”

灏收好药膏抱着怀里的青年亲了亲他满是药膏清香的脖子,“好,亲亲就不痒了。”

被灏亲吻脖子的原一丁咯咯的缩在灏的怀里傻笑,根本不知道这个举动其实只是灏为了不让他自己用手去挠伤口而编的。

屋外天色尚早,灏正琢磨着要不要带原一丁去森林深处的小湖去钓鱼,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