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儿可是少说了几句?你流入红尘,身陷囹圄。” 说着,念长桥的手又不老实起来。“几经辗转终于遇到天命爱侣,之后与我日日被翻红浪,鸳鸳交颈,行鱼水之欢……”
离合却是被刚才的念长桥吓怕了,反手拍掉那爬上自己腿的爪子怒道:“没正形!”
念长桥拉住离合的手,眼中一片深情。
“我是没正形,那么……等我寻到第三卷地图,为离儿手刃了那些灭族仇人,解了离儿的心结,可否再任我为所欲为?”
离合被念长桥的话惊的半天难以回过神来,好一阵后才颤抖的说:“你、你真愿意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念长桥搂住离合将地图摊开在面前大笑:“我这一番真心可不是如此一般摊开在离儿面前吗?”
“说来还有一事,”念长桥忽一拍手,隐在暗处的侍从闻声上前送来两身干净的外袍,“前些时日,我派廿一等人去夺图,未想到他们行踪却被泄露,一番凶险之后只有廿一重伤归来。小离儿这般聪明,可知这关节是哪里出了问题?”
离合一惊,随后忽然明白过来。
“你是说,回溯楼里混入了奸细?”
念长桥笑而不答,而是搀着离合撩开了纱帐走到船外观赏烟火的看台。
“想来是我的离儿身份无意间败露,所以当年那些带人灭了隐族的主谋坐不住,才出手阻挠我回溯楼办事吧?”
离合面色忽的煞白,仿佛被念长桥的话吓到了一样。
“不过离儿不必害怕,”念长桥没看到对方惨白的面色一般低头吻了他的脸颊,“那钉子已经被我抓到,哝,就在这。”
离合闻言脚底一软,差点就栽进水里。
念长桥及时将人搂住,嘴角笑容更是灿烂。
“离儿可是累坏站不稳了?没事,我们坐着也能看见那欺瞒我的叛徒落得个什么下场。”扶着离合坐下,念长桥拍了拍手唤道,“来人,掌灯。”
话音一落,原本幽暗的湖面登时被一片灯笼映照的犹如白昼,只有湖中心有一片诡异的阴影。
离合定睛看去,这才发现离游船不远处的湖中正半浮着一人。
不知念长桥用了些什么手段,那人直立立的竖在水中,半身没入水下半身露在水面,面目惊恐万分却不知为何发不出丝毫声响。
“离儿莫急,再近一点便能看个真切了。”
游船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无声无息的靠近了那杵在水中的人附近,离合先是隐约看到那人身边的水下飞快的游窜着什么黑影,直到灯笼靠近才看清那是一条条鱼。
鱼儿们见光后一哄而散,而离合却是看到明明白白,那些鱼在咬食水中那人的身体。
而那人没入水下的身子,大半已见白骨。
“我念长桥平生最恨两种人,一是伤我至亲,而是反骨叛主。”念长桥端起一杯侍从烫滚的热酒一饮而下,“此人害我折损九名手下,害廿一身受重伤……离儿说,他该死还是该活?”
“……当是死。”离合低声答。
“离儿想的可简单,要我说,这人该活着。”念长桥抚掌大笑到,“我手下的每一条命,我让他多活一天。廿一身上的每一条伤,我让他多活十天。我回溯楼别的没有,药师谷和毒王寨送来的上好续命丹药倒是不少,养一个嗯……鱼食,还绰绰有余。就是怕,鱼儿吃的太快。”
“所以,离儿……”念长桥的手顺着半拢的外袍缓缓爬上离合的身体,“我的好离儿,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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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刺
对廿一而言,这座私院不过是用来睡觉修整的地方。虽然只是一个半大小院,但在念长桥的吩咐下,里里外外无一不是叫人细致打理过的。
只是廿一厌恶外人进出自己的地方,前脚念长桥派来一队侍从后脚就让廿一从院里赶了出去。
以至于园中那些奇花异草不久便早早枯死成了闲花野草的养料,而屋内那些精巧贵重的古玩摆件也全叫灰给吃了。
然如今却大大不同了,原一丁的到来让从来都不在意这些细节的廿一紧张,并羞于展露自己过去邋遢的黑历史。
第一日廿一还能叫原一丁在自己的主屋尚能使用的床上凑合一夜,可总不能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全天都待在床上不是?
于是当天夜里,廿一便偷偷将其他几间屋子迅速的清扫了一遍。第二天一早便像小旋风一般,将园丁存放在库房的农具顺走了大半。
得亏当初念长桥因为顾及到廿一不爱与人相处的个性,专门叫人在他院内打了一口井,否则廿一怕是要去琢磨怎么在自家救命恩人睡醒之前搬来一口方便使用的水井了。
而一早料到廿一会手忙脚乱的念长桥当然不忘吩咐了几个侍从去服侍原一丁的日常,只是这几人才带着东西到了廿一的院子,就被人黑着脸赶了出去。
当然,那些日常会用到的物件倒是全留了下来。
所以当原一丁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又一次体会到了当日在客栈受到的那份惊吓。
这几日虽快立夏了,天气却还是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凉意。廿一怕冷着原一丁,便将门窗全部关上不给屋外冷风一丝机会。以至于屋外天都大亮了,屋内却还是昏暗一片。
原一丁一睁眼,便看到那黑呼呼的一个人影逆着光站在自己床头。原一丁心猛地一跳,正要反应却发现站在床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廿一。
和那日在客栈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廿一捧着一身新衣,不言不语的站在床边。
原一丁拍了拍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叹了口气:“廿大哥,你再这么下去我迟早给你吓死在床上。”
廿一捧着一副有些不知所措,他想了半天都没想通自己是怎么吓到了自己的小恩人。
“我烧了热水浸了帕子,井水太冷,我怕原弟你用不惯。”廿一将手上的衣服暂递过去,转身从架子上取了温热的帕子送到原一丁脸边,全然一副小丫鬟帮少爷擦脸的架势。
“别别!廿大哥我自己来就行。”原一丁穿着一身单薄的亵衣从被子里翻起身,哪知这天气是真的冷,他才钻出来就冷的一颤。
瞬间屈服于冷空气的原一丁最后还是乖乖的接下了廿一手中的热帕子擦起脸来,倒是廿一一刻不闲的拿过外衣为他披上,而后目不斜视的垂着头为原一丁系紧了亵衣松垮的衣领。
“这几日天凉,原弟若觉得冷,我晚点再送一床被褥来。”
原一丁哭笑不得的看着帮自己穿衣服的廿一,打起趣来:“廿大哥我再和你多相处些日子,怕是要退化成连衣服都不会穿废人了。”
可当原一丁捡起床上的衣服后他发现,今天廿一送来的衣服他还真的不会穿。那东一片布西一条带的,原一丁原地比划了半天后终于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