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影像,生平资料……哪怕是墓碑前,也只有夫妇二人的姓名。
最可疑的是,按照家里的说法原一丁的父母是外出工作时飞行器失事意外身亡。可当年原家登记在案的所有飞行器,都没有在官方管理局的同年的失事档案中出现过。医院方面也只出具了一份死亡证明,而出具死亡证明的医院还是原家所属的私立医院。
作为原家的儿子,这种潦草到诡异的处理方式实在是太奇怪了。
到此原一景就算是再不想相信,也多少察觉到原一丁父母的死也许并非“事故”这两个字可以简单带过的了。但这件事现在该不该和原一丁说呢?
原一景最后还是犹豫了,不仅是因为她还没有查出背后的真相,也是担心自己的家人是不是也参与其中。退一步讲,原一景的父亲作为原家当辈的长子,若祖辈真的做过什么,他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所以原一景暗自决定,若非将这件事情的真相查清,她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原一丁。
看来金先生当初的顾虑和猜忌是正确的。
原一景瘫在自己的四人实验室对着满屏的材料苦笑,心想难怪自己那个蠢弟弟会对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那么死心塌地了。要不是用了真心,料那人聪明成精了也不会从那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上注意到背后隐藏的秘密。
原一景随手将散乱的长发盘了起来,拿起自己为原一丁准备的一盒种子回了家。
家里,原一丁才带着一身泥土从空间里出来。原一景看着自家弟弟双手被那些古旧工具磨出的血泡,只有发出一声叹息然后丢过去一瓶药膏。
这蠢弟弟劝是劝不动了,她这做姐姐的也只能惯着了。
老话不是说吗,长姐如母。
“姐!姐!?你行行好从厨房出来吧!”原一丁涂完药哭笑不得的看着原一景手下下场凄惨的蔬菜,连劝带赶的把原一景弄出厨房。
不过碍于手上的伤,原一丁晚餐做的虽大不如之前那般精致,但口味却还是极好。原一景也在多次尝试后确定,只要是原一丁空间种出来的蔬果,总比她在外面买的好吃不少。
偌大一个私宅,此时也不过只有姐弟二人。
两人便也不讲什么规矩,一人抱着一盘炒饭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当热的节目,边吃边聊起来。
“对了一丁,我今天又翻出不少资料,大概能确定抽取世界碎片的方法了。”原一景主动将碗盘丢进洗碗机后又给原一丁转了几份资料,“资料上说因为门的守护者的特性,如果想抽取世界之力的碎片,最简单的方式是从守护者入手。他们所重视,或者是寄予特殊感情的事物大多具有出奇的力量。所以我推测,与各个世界达成链接重叠的条件,可能也逃不开和守门人接触。”
如此一来,尽管信息不够详尽,但多多少少算是有了个头绪和方向。
原一丁看完资料,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姐,我打算这几天在空间里住一段时间。”原一丁摘下手腕上的终端说道,“我不像其他空间异能者那样即使不在空间也能感应到里面发生了什么,所以为了不错过和守门人接触的机会,我觉得我还是要主动一点才是。”
原一景想想觉得也对,从兜里掏出自己在实验室就准备好的了异能种子递给了原一丁。
“我知道我劝不住你,所以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和我开口。遇到危险也不要强撑,能跑就跑……”原一景像是个担心儿子远行的老母亲一样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这才算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原一丁面对长姐的担心也只有笑笑,离开前他给了原一景一个告别的拥抱,而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然而原一景还没来得急感慨一下,就看见才从自己面前消失诶多久的原一丁一脸惨白的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只见几分钟前还和自己微笑告别的原一丁此刻浑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惨白的脸上全是说不出的意外和焦急。
“姐!医疗箱!”原一丁慌慌张张的擦了把手上的血,抓住才从柜子里翻出医疗工具的原一景就准备进入自己的空间。
原一景本以为自己会和小时候一样轻松的进入原一丁的空间,可奇怪的是自己手中的药箱倒是没了,自己却还留在原地。
难道是在原一丁的空间和其他世界相连的情况下,空间会拒绝不相关者的进入吗?
不过比起其他,原一丁到底是在那边遇到了什么事才是原一景最担心的。可现在她能做的除了等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原一景看着自己刚才被原一丁弄脏的双手,长叹口气后把自己收拾干净,又从卧室里搬出一套被褥安放在客厅。
原一丁是从这里进入空间的,他要是回来一定是先出现在这里,为了能第一时间确定自家蠢弟弟回来的情况,原一景决定自己这段时间先睡客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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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一
也是赶巧了,在如今发达的医疗科技和高级医疗舱的存在下,大多急救箱里也只是放些简单处理外伤的急救药和耗材。
原一丁从姐姐家里那的急救箱就只是个简单地基础款,没在里面塞什么高级的电子设备,这才顺顺利利的带进了空间了。
虽然他没和最初预期的那样把原一景带进空间,但是手头这点东西多少也该够用了。
一进空间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原一丁连忙蹲在眼前这个不久前从一扇凭空出现的木门后跌进来血人,打开急救箱从里面掏出一袋止血剂,草草看了一眼使用说明,撕开对方的衣服对着他胸前和腰腹的伤口就倒了上去。
只看那蓝色半透明的晶体在和血液相触的瞬间便化成一片凝胶一样柔软的东西将伤口封住。头一次自己处理这么可怕伤口的原一丁看最可怕的三条伤口已经止住了血,这才松了口气,又将眼前这血人身上剩余的布料撕开,用剩下的止血剂将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涂了一遍,这才又翻出急救箱里的解毒药和消炎药给这昏迷不醒的人灌了下去。
原一丁忙完这一切后,从自己之前留在空间的物资里找了一套轻薄的绒被和软席给这人盖好,自己则回到藏着金先生和小兔鸟的藤屋里凑合了一夜。
只是原一丁缩在狭小的藤屋角落看着毫无声息的金先生,又想到屋外那个不知身份和来历的伤患,一时间怎么都睡不着。
虽然从那人能打开门这一点看来他确实是另一个世界的守门人,但才一见面就伤的这么惨烈,指不定他门后的世界多么的凶残。自己真的能在那样的世界里安全的生存下去,并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可如果自己办不到,那金先生岂不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想到这,原一丁起初还有些动摇的决心顿时变得坚定起来。他蜷缩在金先生身边,小心翼翼的在金先生脸颊上落下一吻。
“金先生,我一定能办到的,对不对?”
所以你也一定会等我的,对不对?
原一丁在心里默念着金先生的名字,脑海中不可抑制的一遍遍重复着金先生与自己告别时的话语和微笑,不觉中脸上又是湿濡一片。
第二天原一丁是在一阵鸡飞狗跳的叫闹声中醒来的。他揉了揉有些酸困的眼睛,心情不甚美好的走出藤屋,入眼便是一个赤裸着大半身体的男人和自己许久未见过的小怪物正在荆棘丛外对峙。
多日未见,那猫身鹰翼蝎尾的小怪物似乎长大了不少,如今已经被过去那猫仔儿模样大上了三四倍。而它背上原本稚嫩的翅膀此时看着也强壮了许多,末梢的羽毛远远看上去油光油亮还带着几分锐利。
比起咋咋呼呼的小怪物,和它对峙的那个男人倒是看上去虚弱不少。
男人虽然体格健壮,可也许是之前的伤的太重又失血过多,所以看上去苍白而又虚弱。赤裸的上身还带着狰狞的伤口,不过在止血剂的帮助下这些伤口都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而那些蓝色凝胶一般的止血剂估计是时效过了失去了粘性和药性,大多都从男人身上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