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灏的脸一下耷拉了下来,像个没精打采的大猫一样席地坐下,身后却冒出一条不听话的蝎尾悄悄缠上了原一丁的脚踝。

相较之下,廿一倒是稳重深思许多。在他看来,金这一次将他们聚在此处的目的并非是示威,也不是为了宣布所有权,否则他也可以像锁住另一扇门那样将他们锁在外头。

而金之所以要锁那扇门的原因……

想到这,廿一面色有些不愉快,一双乌黑的眼睛像是要穿透原一丁一样死死的打量起来。

“那扇门后,可有受伤?”

灏听到廿一这么问起的时候,那双蔚蓝的兽瞳倏地瞪大,身上也冒出层层敌意。

原一丁早知道自己在第三扇门的事情瞒不过他们,便简单的将那里的见闻说了出来,每每提及自己父母的作为和郁辞的时候,言语和神态中的矛盾也逐渐让廿一与灏有了大致的猜想。

“锁的好!”灏的尾巴啪啪的拍着地面,在听到原一丁被关在玻璃匣子里时,一双兽耳都气的支棱起来,“要是让我见到那个叫郁辞的垃圾,看我不打断他的手脚扔出去喂狗!”

廿一倒是没有说出什么冲动的话,只不过那搭在身侧的手总是时不时的摩挲起腰间佩剑的剑柄,一双沉郁的黑眸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有些什么心思。

“至于现在的情况……”原一丁得了金先生的意见后,主动开始解释。

“如你们所见,因为有了三个强盛世界的力量支援,金先生醒来了。而且还以这个地方为基础,孕育出了一个新的完整的世界。不过可能是因为这里原本只是一个链接各个世界的平衡点,比起门的守护者这种身份,金先生现在更接近于平衡点的管理者。”

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后又有些不安的问:“这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吗?既然门的所有权和世界核心的掌控权挂钩,如果被别人夺走的话……”

灏有些敌意的看向金先生,虽然他从初见就能大致感觉到自己对这个人……或者说是别的什么生物没有什么胜算,但是如果对方的存在会对原一丁造成伤害,那他不介意以命相搏一场。

“这一点,请放心。”金先生自将原一丁带到另外两人面前,便没有再做出什么过分亲昵的举动,只有那双金色的眼睛一刻不歇的以温柔的目光追随着自己的爱人。

“虽然成因比较复杂,就连我也一时半会也没有捋清。但从最初一丁将我留在平衡点开始,我便被他归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了。正如一丁刚才所说,我不过是这个平衡点的管理者,而他才是这里真正的所有者。所以我所有的决定和行为,都将以一丁的意愿为主。”

金先生这段话说的直白,相当于当着廿一和灏的面承认并接受了他们的存在。

原一丁则有些眼眶泛红,因为他心里清楚金先生的让步全是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和软弱。

“别想太多,”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廿一难得主动,那覆着一层剑茧的粗糙手掌轻轻握了一下原一丁的手,“不管怎样,我们都在你身边。”

不是我,而是我们。

身为原一丁在金先生之后遇见的第一个人,廿一一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不甘自然是有,可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让步有什么卑微,他只不过是执着一点,不愿意放开罢了。

一旁错过了安慰时机的灏甩着尾巴,想着想着忽然眼睛一亮。

“正巧我们三个都凑一起了,不如……把其他的麻烦事也了了?”

其他的麻烦事?

金先生垂着眼帘,看似漫不经心的扫了原一丁衣领下那不规则的浅色伤痕,心里也是有了打算。

“也对,”廿一着剑的手一紧,心里自然是没忘,“择日不如撞日。”

原一丁想起正在和自家兄姐斗得你死我活的祖父,心里也是噎了一口气。然而现在比起怎么料理自家的家事,他突然想起另一个被他不小心忘记的事。

“金先生,说起来……小兔鸟去哪了?”

“……”金先生沉默了片刻,不做回答。

当初被和金先生一起掳走当人质的小兔鸟还能去哪?

在另一个逐渐恢复秩序和生机的世界里,一个高挑的青年骂骂咧咧的踹着一扇被铁链紧紧锁住的大门,一轮下来嘴里脏词儿没一个重复的。

而他身后,一个长了快半人高的白色巨兔正扑扇着它健壮了许多的翅膀,锁在墙角嘤嘤嘤的哭。

“妈妈……饿饿……饭饭……”

“饭你个头!你是猪啊刚吃完就喊饿!再喊一句老子他妈的红烧了你!”

被郁辞凶了一顿的兔鸟委屈打了一个喷嚏,没想到一道夹带着奇异力量的风刃随着小兔鸟的喷嚏直直照着郁辞的脸劈了下去。

郁辞险险的避开,风刃却恰好劈上了锁住门的铁链,愣是将他使尽全力都没破坏分毫的锁链劈开一道口子。

郁辞看着铁链上的裂痕,想了想兔鸟身上和那个将他锁在这里的混蛋及其相识的力量,眼睛忽的一亮,立马朝着远处几个缩着脑袋修复研究所的幸存者高喊。

“来人!马上给我把这头猪喂饱!”

q群~④464 整理制作?22-2-24 22:2:

.回家

原一丁与身边的三个男人在由平衡点生成的这个世界里短暂了修养了两天后,便做好了出去的准备。

起初原一丁还在担心这三人之间会不会出现什么矛盾,可当他们一同住在金先生建成的高塔中,各自分担起生活中琐碎的小事时,原一丁才明白自己的担心是有多么多余。

同时也明白,这几人为了自己,做出了怎样的让步。

唯一的不和谐,大概就是入夜后原一丁睡在谁的房间这一问题。

要说这三人,灏应算是其中最情绪露也最拉的下脸的一个。塔外天色稍暗的时候,便化身成了大狮子,盘踞在原一丁脚边却像只猫一样用湿漉漉的鼻子索要着爱抚。

一边的金先生端着温热的红茶,膝上摊着本不知来路的书,书页却是半天都没翻过一页。

廿一更是用心的包养着他的长剑,那沾了不知道多少人鲜血的长剑此时被擦得宛如一柄名贵的工艺品,剑身经历过数次锤炼打磨的云纹随着寒光,闪的人眼睛刺痛。

最终,原一丁在一番无声的撕扯中,果断抱着被褥去睡了个单人间。

两个日夜,安然度过。

到了第三天,原一丁还是如往常一样一出门便闻见的食物的香气。塔中用餐的厅室早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的一切,只不过今天那三个男人除了穿的正式了许多之外,身边或多或少都带了些其他的物件。

虽然昨夜就说好今天要回去,但原一丁还是被这几人的阵势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