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没有熄灭过。

当漆饮光出现在沈丹熹身边的第?一刻,景宣就对他表现出了遮掩不住的敌意。

一场大胜,军营里摆了庆功宴,漆饮光这个新来的灵将和其他人还不是很熟,兵将和修士本来便不甚亲厚,他也不是柳珩之那样左右逢源的,是以,在这样热闹的宴席上,身边反倒十?分清静。

沈丹熹身为主?将,身边围满了人,一时?顾不上他,漆饮光拎了一小坛子酒,独自做到角落的大树下?,一边随意地饮着酒,一边盯着在篝火边笑闹的人。

神女?殿下?来凡间的这一世?,也过得十?分艰辛,雀翎簪破碎那一夜,她失去了父亲和大舅,没过多久,母亲也伤心欲绝而亡,在她最难过的时?候,他依然都能在她身边陪伴她。

他在地底孵化的十?年,都是别?人陪在她身边。

凡间的酒不如昆仑的灵酒醉人,漆饮光喝了半坛子,才有了一点醉意,逐渐模糊的视野中,他看见沈丹熹终于应付完所有人,朝他走过来。

噼啪作?响的篝火为她周身镀上一重毛绒绒的光晕。

“原来你躲在这里喝酒。”沈丹熹说道,朝他伸出手,漆饮光抬手握住,被她大力地拉着起身,“别?喝酒了,去做点别?的事。”

等被她拉入营帐,推倒在兽皮铺垫的床榻上时?,漆饮光的酒霎时?醒了,后知后觉地问,“做点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我要做点什?么?”沈丹熹扑哧一声笑道,指尖按在他怦怦跳动的心口,“那你紧张什?么?”

冬日寒凉,漆饮光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透过前方的镂空屏风,营帐的幕帘使用塞了绵的帆布所制,中间绑了一截横木,厚重的垂在地上,将所有声响都挡在了外面。

那帘子忽然被人从外掀开一道缝,漆饮光浑身的肌肉都随之绷紧,想要坐起身来,又被沈丹熹一把?推回床上。

营帐外传来请示的声音,“将军,您要的热水。”

沈丹熹道:“抬进来。”

于是外面人掀开幕帘,随着灌入营帐的寒风送入了两桶热水,景宣克制着自己没往屏风后打望,吩咐人将沐浴的热水放下?后,便反身出门,将幕帘重新放下?,连边角都压得死死的,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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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丹熹轻轻拨开漆饮光额上的碎发,摸了摸他的眼睛,在面对外人时?,他似乎做了伪装,外形和普通人相似,黑发黑眸,少?了初见他一身雪白?时?的那种非人之感?。

“还醉着吗?要我扶你去沐浴?”

漆饮光摇头,喉咙发紧,声线紧绷着,“我自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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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沈丹熹从榻上起身,转身走去右侧的屏风后,营帐里面的布置简单,左侧摆着她公务的桌案和小榻,中间屏风后是卧具,有侧的一面屏风则是日常洗漱之所。

如今两桶热水摆在一起,袅袅的热气从屏风那一面飘出来,窸窣的声响过后,沈丹熹一件一件将脱下?的衣物搭在屏风上,闲聊道:“我本想一桶就够了,但想了想你的体型,我们?怕是挤不下?。”

漆饮光被她说得耳朵发热,抬手飞出一片翎羽悬于营帐上方,布下?一个结界。

沈丹熹仰头看见,笑了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人进来的。”

听到她入水的声音,漆饮光才起身走过去,沈丹熹已经?坐入水中了,萦绕的热气稍微遮掩了一些她的身体,但并不能完全?遮挡,晃荡的水波下?能隐约看到她的曲线,左肩上有一道淡红色的伤疤,一直延伸至水下?。

沈丹熹见他目光停留处,抬手摸了摸肩上的伤,“是不是很难看?”

漆饮光抿了抿唇,摇头,“不,这伤我以前没见过。”沈丹熹在桃源寨的时?候,有父母和大舅的保护,其实?不怎么受伤,身上也少?有疤痕。

“你没见过的伤还多了,你等会儿会看见的。”沈丹熹趴在浴桶上看他,“快洗吧,水很快就会凉了。”

漆饮光背对着脱衣服的时?候,一直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敏锐的五感?甚至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落点,从上往下?,长久地停留在他尾骨的位置。

转世?成人的神女?殿下?,多了几分俗世?里的欲丨念,漆饮光从未感?受过她这样直白?的目光,单单只是被这样看着,他的身体便已有了相应的回应。

沈丹熹还在后方催促,拍得水声哗哗,说道:“别?磨蹭了,洗干净点。”

漆饮光沐浴期间,紊乱的心跳就没有正常过,沈丹熹先沐浴完出去,躺在榻上手握一卷绢帛认真地翻看着。

等漆饮光带着一身水汽走来榻前,她才放下?绢帛,抬起头来。他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银发披散在肩头,只发尾晕染开几分赤金色,如他的尾羽一般,浑身雪白?得仿佛瓷器雕成。

但这雪中又透出些红,如同盛开在雪地里的桃花。

漆饮光俯身掬起她披散的长发,用妖力烘干,低眸时?才看到她手边的绢布上所画的,乃是一幅幅极为详细生动的秘戏图。

烘发的动作?一顿。

箭在弦上之际,沈丹熹也有了点不自在,干咳一声道:“临时?学一学。”在军营里面,这种东西多不胜数,这些都是以前没收来的。

沈丹熹将绢帛扔到地上,起身一把?将他按下?,“不过,纸上得来终觉浅。”她说着,翻身坐到他身上,坐下?时?才感?觉到异状,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不解道,“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怎么……”

漆饮光抬手,用袖摆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闷声道:“抱歉。”

他的头发丝都要烧起来了。

第 100 章

一帐之外是兵将们庆贺的欢呼声, 这?一场大胜极为鼓舞人心,兵将们难得?放松,外面的宴席持续了很久。

一帐之内油灯的灯油烧尽,帐子里昏暗下去, 只有漆饮光悬在上?空的那一支翎羽亮着温暖的光芒。

光芒与他的妖力紧密相连, 受他的情绪影响, 那光乍明乍暗,像是一团悬空的小篝火,偶尔还会飞溅出噼啪的火星。

榻前的镂空屏风隐约显出里面的身影, 沈丹熹压制在漆饮光身上?, 当真?的开?始“躬行”时, 她才发现纸上的理论要实践起来有多难,甚至比运用兵书战术还?要难。

虽然她还?没怎么碰他, 这?只鸟就已经兴丨奋得?快要冲天?了, 但也因此?,沈丹熹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顺利嵌入, 还?把两个?人都疼得?半死。

“先、先别着急。”漆饮光看着她眉头紧蹙, 一脸慷慨就义的神情硬要往里坐时,脸上?的血色都吓得?退了一些,一边握住她的腰提起来, 一边急道,“会受伤的。”

沈丹熹重重吐出一口气, 耐心消耗了大半, 已不如最开?始时那般兴致勃勃,她翻身躺下裹进被褥里, 哼道:“那算了,睡觉吧。”

漆饮光:“……”这?可?真?是要了鸟命!他这?样怎么可?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