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周立言又好奇地问：“程昭，你是怎么猜到，王智手机里面有问题的？”

程昭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我一开始，是好奇这些盗窃团的人，为什么要捕捉小区的流浪猫流浪狗。我本来以为他们是捕捉去卖的，但是后来又想，如果捕捉了很多，即使是短期关起来，也会引来周围的人注意，这样很容易暴露他们的本职生意，得不偿失……”

“后来，我看到王安平的手机视频，发现是他兄妹放走了之前捕捉的流浪猫狗，就很疑惑，他们当初捉走小猫小狗的意图。所以我就把其他人的手机，都看了一遍，留意有没有相关的信息……”

“王智的手机里面存了一些猫狗的全身照，看样子就是近期在芳湖小区重新捕捉的。看照片，王智根本就不是喜欢猫狗的人，他拍的照片，好像是在展示什么商品。然后，他手机里面还录了，他行窃过程的录像。谁会录下自己犯罪的证据呢？这些视频、照片，肯定是别有用途的……”

“我检查他的手机，那个云盘APP让我回想起，之前那个李医生偷拍事件，你曾经说过，那个案件涉及了一个以偷拍牟利的黑色产业。我就有点怀疑，会不会也是和那件事有关，然后刚好留意到这个窥视APP。直觉告诉我，这个APP不太对劲，我在软件商店，也找不到这个APP。所以我就想找你们确认了。”

周立言点点头，笑着说：“不愧是神探小姐。虽然有点天马行空，但是事实证明你是对的。我现在去审问一下王智，问关于窥视APP的事，问完再去上报问题。你要不要一起来审问？”

程昭有点跃跃欲试，又有点小犹豫，“可以吗？我不是刑警……而且没受过审问的培训……”

周立言嘴角微扬，“没事，你是知情人士，直觉又准，说不定问的问题，比我们还到位。你以顾问的形式来提问就好，我和另一个警官陪着你问问题。”

程昭笑着点头，“好，那我试试。”

…………

周立言叫上大个子陈丰，过来帮忙审讯。陈丰长得比较壮实，不说话的时候，十分有威慑力。

陈丰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盗窃案不是差不多审问完了吗？”

周立言简单地把窥视APP的事，告诉了陈丰。

陈丰听完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盗窃案后面，还有这样的展开。

周立言沉声说：“现在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了，需要让王智把知道的内情说出来。你等下就装作黑脸，坐在一旁，怒视王智就可以。让我或者程昭来提问。”

陈丰点头答应。

几个人来到审讯室，王智已经被安排坐在里面了。

陈丰率先进入房间，怒视着王智，猛的拉开椅子，然后坐下。

周立言则保持一贯的对外风格，抿着嘴，冷漠严肃，散发着冷气。他带着程昭进入房间，拉开椅子，让程昭坐下，自己则站着，冷冷地俯视了一下王智，然后才缓缓坐下。

王智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他是昨晚盗窃被捉住的，他也知道他家的盗窃生意都暴露了。本来已经审问完了，现在又叫他过来，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小秘密，也被发现了。

两个男警官都凶神恶煞的样子，王智只好把目光转移到气势比较弱的女警官身上。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警官，你们不是已经审问过了吗？怎么又来找我？”

周立言冷笑一声，说：“为什么又来问你？你应该很清楚吧，你的手机，视频，APP。”

王智脸

色一白，梗着脖子说：“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程昭看了一下系统，目前“恶意的拍摄”的关联信息主要还是王智手机的内容，不过她的推测，有很多都说中了，被系统记录在列表。

于是，她打算用她的推测，来诈一下王智。

程昭冷笑着说：“你很明白吧，王智。你之前捕捉流浪猫流浪狗，大费周章的，不就是为了做任务吗？”

王智没想到，他要求捉流浪猫流浪狗的事，也被发现了，“你怎么知……我只是捉来玩玩而已……”

“只是捉来玩吗？不是为了用来拍视频？你是看了窥视APP里面，虐待动物的视频吧？然后想模仿别人拍几段，好升级你的会员等级？这个你否认也没有意义，应该有其他人看到过，我们去问问就知道了。”

王智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问我做什么？”

王智松口了，周立言也接着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件事你从头到尾，如实说一遍吧。早点坦白，对你的量刑有好处。”

王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啊，他都被捉了，没必要再隐瞒那个APP，反正他也没做太多坏事，就是图猎奇，看了一些犯罪视频。

王智开始讨价还价，“我说可以，但是你们要给我减刑，而且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说出去的。”

周立言微微点头，说：“我们会酌情判断的，你说的供词也是保密的，不会对外公布。”

王智沉吟了一下，整理语言，说：“这个APP，是几个月前，一个游戏好友推荐给我的。我玩游戏氪金比较多，那个人知道我有钱，就问我想不想看一些刺激的视频。”

“那个人给我发了几段视频……就是那些带颜色又比较暴力的……然后和我说，付费可以看。我就陆陆续续地和他交易了几次。”

“后来，他和我说，他可以推荐我开一个视频会员，推荐费6万，说那个视频平台里面有很多好料，他之前给我看的视频，都是那里面的……我当时有点沉迷，脑子一热，就和他交易了。然后他发了一个安装包给我，还指引我注册。”

“那个窥视APP，里面确实是很多很劲爆的视频，但是我等级太低了。看视频要氪金，也要有等级。升级需要做任务，我本来是想学人家，录一些虐待小猫小狗的视频……之前我让踩点的张明叔，帮忙捉一些猫狗。我本来都要下手了，但是它们叫得太惨了，我害怕就住手了。我爸知道这件事之后，还骂了我一顿，说我乱造杀孽，会损财运……”

“但是我要完成任务，才可以升级。只氪金需要花太多钱了，会被我爸发现。所以我就拜托张洋叔他们，出去干活的时候带上我……我录了两次偷东西的视频，还挺多人看的，给我少少地赚了一点零花钱。有观众留言，说想看第一视角的，所以我最后那次，就自己来偷……”

“芳湖小区那些猫狗，我本来是想卖给平台那些用户的，赚点任务积分。但是那些人不肯花钱不肯给积分，只想白嫖，还想让我包邮寄过去。我就懒得送了，干脆把那些猫狗都放走了。”

第31章 神秘网友刘平感慨道：“有时候查案就……

王智说完停顿了一下，翘起二郎腿，往椅背一靠，然后吊儿郎当地说：“在这件事上，我可没有犯什么大错。”

程昭有点无语，忍不住开口吐槽：“你都去偷东西了，还说没有犯错……”

“……这是工作，工作怎么能说是犯错呢！”王智狡辩道。

周立言摆摆手，打断王智的狡辩，盯着他，问：“你那个游戏是什么？那个网友，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王智回想了一下，说：“那个网游是龙战online，当时挺火的，游戏装备炒得很贵。那个网友游戏ID叫绿林战士，他一开始和我交易，是通过游戏物品交易的……”

“后来我们交易多了，他才让我银行转账，账户是啥我不记得了，好像是XX银行的，我手机银行应该有转账记录……”

“那个人可能姓王或者名字里面有王，我们有时候玩游戏组队，他偶尔会带着一个人一起组队，那个人叫他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