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阿姨,我跟路西离婚之后就没联系过了。”袁意唯还是礼貌地回应了假答案,“不光我跟路西结束得不愉快,我们之间也不愉快,所以我希望以后不管你们那边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联系我了,再见。”
“路西没去K大上学!”
袁意唯放下手机的手僵在半空,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把手机放在耳旁:“什么?”
“你们离婚那年路西收到了K大的法硕录取通知书,他一直都没去报到,我和他爸想着他会想通,毕竟K大会给学生留两年学位,眼看着时间要到了……”路母眼圈红了,“意唯,我知道以前我对你刻薄,但是我真的求你了,你如果有方法联系到他,可不可以请你帮忙做下他的思想工作?那是K大啊,现在考研这么难,几万人才能有几个被录,大好前途在面前,他不能放弃啊。”
袁意唯应了路母的请求,捏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发愣。
他登岛一个多星期,跟所有前夫都说了话,聊了天,顺便做了爱,唯独路西是一直被忽略的那个。
现在回想起来,离婚过后,本就有固定生活模式的李俱俊和易嵩理所应当地投入到他们的事业。
而路西却莫名其妙跑来这个小岛,在当地民宿当什么厨师,打杂的。
袁意唯扶额长吁一口气,给路西拨了个电话。
“哥哥!”
男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热情,听着周遭风声像是在骑车。
“在哪呢?还在岛上吗?”
“在呀,怎么啦?”
袁意唯说:“我家有个推门坏了,你过来帮我看一下吧。”
路西当然答应,等到李俱俊家门口按下门铃的时候,却被已经换好衣服的袁意唯往外拉。
袁意唯今天只穿了件白T休闲裤,肤色匀净的他看着比真正的年轻小伙路西还要年轻,他指着电动车问:“不戴头盔能上路吗?”
路西从后座置物箱中掏出一个头盔,“用这个吧。”
袁意唯上下打量这个粉色的头盔,挑眉问:“哟,载的是哪个好弟弟还是好妹妹啊?”
“好哥哥。”路西被袁意唯来了一下,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民宿同事的头盔,上次坏了让我给修,我才修好。”
“一个破头盔能有几个钱?”袁意唯说完这句话立马想到路西对价格的话题很敏感,赶紧抿着唇抠着上面的贴纸。
路西只是笑笑,“拨浪屿工资没市区高,几十一百的够做很多事了。”他帮袁意唯系好头盔带子,翻身上电动车,“你想去哪里?”
袁意唯慢吞吞挪上后座,把手圈在路西腰上,“去哪里都行,随便逛逛吧。”
即便是台风天摧残过一遍拨浪屿,这个旅游城市也很快整装好准备容纳更多游客的坏情绪。
忙碌的电动车流如游鱼擦过两人身旁,袁意唯抬头看到郁葱大树,不禁莞尔,恍惚间觉得好像回到了跟他结婚的时候,他慢慢将头靠在路西背上,闭上眼睛感受南方海岛的夏风拂过他的眼睫。
路西停下车,跟袁意唯打了个手势让他留在车上,跑到一个小区门口的小摊前跟老板打了声招呼,拎着两个飘着坚果香气的袋子和一杯豆浆回来。
袁意唯不喜欢在路上吃吃喝喝,他眉头微蹙,摸着温温的软纸杯外壳问:“这是豆浆?”
“老板现打的。”路西把食物挂在把手上,咧着白牙说,“你一定喜欢。”
“卡嗓子吗?”袁意唯见路西摇头,就着吸管喝了口。
黄豆与花生的香气交织,入口顺滑,袁意唯只喝一口就觉得满口生香,他瞪大眼睛望向路西,一下喝了好几口,他哈着气说:“好好喝呀。”
路西凑近亲了口袁意唯的脸颊,“你喜欢就好。”
两人同时愣住。
袁意唯低头转了几圈吸管,把杯子往前递,“喝吗?”
“……不喝了吧?”
“别、别客气呀。”袁意唯话音刚落,马上就想放下豆浆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本来他见到路西还不尴尬,结果这个平时没皮没脸,大半夜翻阳台到他房间跟他做爱的小子倒先尴尬起来了,他见路西沉默,准备放下豆浆。
路西抓住袁意唯的手腕,执起他的手,低头含住吸管,喝了口豆浆。
袁意唯没有抬眼,视线维持在水平高度,看着路西吞咽时上下动的喉结。
“你好像长高了很多。”
路西喝完豆浆往后退了一步,“是哦,我们分开的时候我还看不到你发旋。”
袁意唯张着嘴吸了口气,没顺着路西的话往下说:“现在不吃吗?”他指着车把手上挂着的食物。
路西又咧嘴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电动车离开繁闹的城区,七拐八拐地行驶进小巷。
小巷的尽头是一条长长的水泥道路,尽头有一座灯塔屹立在礁石堆砌的平台上。
袁意唯看到开阔的海景不禁笑了,他微微抬起屁股,眼睛像月牙一样在路西耳边说:“好好看呀!这是你的秘密基地吗?”
路西侧耳听到袁意唯的笑声,也跟着笑,“是啊,带你过来吃下午茶。”
等车停稳,袁意唯就迫不及待地下车,张开双臂往海边跑,“好漂亮呀!”
路西提着麻糍往前走。
袁意唯有一双笑眼,一笑起来连带着眉梢都弯起,像一轮明亮弯月。
袁意唯是路西心海上的月亮,他总为他着迷,伸出手又只能捞到一场空,只能眼巴巴地抬头看到脖子都酸了,等到天亮就知只是一场梦。
路西走到袁意唯身边,在白浪拍打礁石的哗啦声中,他轻声问:“我妈是不是找你了?”
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