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一楼极其安静,餐桌上留了三菜一汤,佣人悄悄走到杜安身旁告诉他,他的行李被放在二楼客房里,是赵闵芝的意思。
客房在主卧旁边,带了一个小阳台,杜安的行李整整齐齐放在床旁边,被子与枕头都是新的,上面吊着纸质的标签。
佣人将钥匙给了杜安,房门临时坏了,暂时只能虚掩着。
赵闵芝歇在主卧,门锁紧闭。杜安犹豫片刻,没去打扰她。
主卧里开着一盏小灯,赵闵芝靠在椅背上,沉寂的注视着丈夫的照片,她与丈夫武悦是在毕业旅游途中认识的,武悦大她三岁,追求她的时候很有礼貌也很有耐心。
赵闵芝对他谈不上喜欢,但她被赵阁束缚久潜意思里就藏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反抗。
她与武悦上床,怀着未出生的孩子站在父亲面前要他同意这场婚礼。
女人仔细注视着桌子上的一张张相片,回忆着武悦对她的甜言蜜语,她抬手想去擦拭,手背却碰掉了最外侧的相框,玻璃摔在地上碎片割破了女人白皙脆弱的脚踝,细密的血珠渗了出来。
而她毫无察觉。
直至第二日清晨,杜安与赵闵芝一同坐在餐桌上,在赵闵芝起身准备上班时,杜安察觉出了异样。
父亲腿因为没有及时医治残疾后,杜安就很注意家人的一举一动。
留意那些隐藏在日常中的隐患,他看见赵闵芝走路时不自觉往一侧倾斜,便怀疑是她的脚受了伤。
门口鞋柜旁,杜安蹲下身体看见了赵闵芝脚上被血浸湿的棉袜,小心翼翼抬头看她。
“疼不疼。”
“上了药再走吧。”
赵闵芝轻轻颤抖,她俯下身体,终于看清了杜安的脸,杜安是无害的,仍谁都会这么觉得,可她却任然觉得愤怒。
两人在门口僵持,赵放回来了。
他看见了母亲脚上的伤口,少年一言不发拉着母亲进了客厅,拿着药箱轻手轻脚的替她上药。
“怎么不去上学?”
“今天有考试,手动不了,老师让我先回来。”
母子两人在客厅窃窃私语,杜安独自出门,他之前因为要结婚向店里请了三天假。
现在该回去销假了。
杜安上班的地方离杜家很近,离赵家却很远,他转了两趟车,下车时,店才刚刚开门。
店主是个慵懒的女人,在网吧聚集地盘了一间粥铺,主打一个边熬夜边养生,生意居然做的不错。
熬粥需要耐心,杜安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烹饪着每一份粥,认真负责又仔细。
“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啊。”
拉长的女人声音婉转动听,像猫的尾巴钩子,一把将行人勾住。
杜安随和的笑了笑,他弯腰拿了脸盆和水将小店上上下下打扫一边,再不急不慢的切蔬菜,熬小米。
天色渐晚姜怀从粥店快步走过,身体上大面积的烫伤让来找她的客人比之前少了很多,钱赚的少了,肚子就该扁下去。
她饥肠辘辘回到家,脱下衣服走进浴室想将自己清洗干净,而淋下来的水却是浑浊肮脏的,女人沉默片刻,将手里的毛巾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尖叫,捂着脸蹲在污水下哭泣。
她哭泣的时间很短,连煮一碗泡面的时间都不到,就抬起头来,裹着染上污渍的浴巾,踩着拖鞋出了门。
姜坏绕到房子后面,踩着摇摇欲坠的梯子就要去到楼顶找水箱换过滤芯。
她右脚刚用力,整个人就从后面被男人抱住,粗糙的烟味包裹着姜怀柔软的躯体,那长满茧子的手伸进浴巾里,死死抓住了她的乳房。
“啊!!!”
她的尖叫被一把捂住,男人耸起腰来,贴着姜怀的臀用力扯着浴巾要将她活生生的剥开。
“婊子卖不出去了是不是!”
“身上都是疤,只好穿着浴巾出门找人强奸你了对不对。”
男人对自己的猜测沾沾自喜,伸手将她的一条腿抬起来,像只畜生一样要在外面强奸她。
“唔.....”
那眼睛充血的头颅往左一偏,溅起的血水洒在姜怀的脖颈与胸前,拿着铁棍的赵放站在昏暗小巷里,月光打在他侧脸上,照出了少年脸上漫不经心的笑,他一步步走上前去,抬手挥着铁棍朝着男人的右臂重重打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次的惨叫没有被任何东西捂住顺利传到周围住户耳朵里,老鼠发出窸窸窣窣响动,可仍是没人过来。
四周静悄悄的,静的仿佛只有他们。
“谢.....”
姜怀转过脸来,认出了赵放,她在赵放脸上,眼睛里认出了与死去警察一样让她恐惧的东西。
“当天在现场是不是你放的火。”
“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小雨一直没停,赵阁乘坐的轿车行使在大马路上,车里备着几把全新的伞,而他从来没用过,因为在赵阁下车时,迎接他的人会早早为他打起伞来。
”赵副域长,里面请。“
私密宴请摆在一间日式庭院,灯火通明,这里往常有三四个独立包厢现在全都清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