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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锡白闻言猛地转头看向角落。原来那屏风所在的一处另有玄机,后方竟然还藏着另外一个房间。
只见一只修长的手慢慢拉开那绣着花鸟风月的屏风,话音的主人也终于在主仆二人面前现了真容。
中书监诸葛孺玉曾经称赞宋钊的相貌,说他束冠时“如松如璧之风”,散发后有“凌凌野鹤逍遥之姿”。
但刚沐浴完的宋钊长什么样,元锡白估计是朝中第一位有幸看到的人。
那人半湿的长发披在肩上,身上只随意罩了一件外衫。几绺细发贴在他的侧脸上,上边还挂着未干的水珠,一双黑白分明的直直地望着元锡白。
确实是神仙之姿。
可,穿着这样的衣服见人,可不是待客之道吧……
元锡白先是懵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防备性地护在了禄儿前面。
宋钊这人虽然生得温润如玉,但那双眼睛盯人时却莫名可怕得很,无形之中便能产生令人不堪重负的压力。
张宇贤说宋大人横看竖看上看下看都是一身正气,元锡白只感受到了一股森森的冷气
“元大人造访我丞相府,必定是有要事相求。”宋钊语气平淡,逼近元锡白的气势却步步增强。
“既然如此,那宋某便单刀直入了。”
元锡白上朝时原以为宋钊和他差不多高,可真到与那人面对面时,他才发现自己几乎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整个人瞬间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如,元大人就当着你侍从的面说说我与你的‘过节’?”
宋钊低下头,也不管一旁看着已经被吓傻的禄儿,好似很认真地在和元锡白商量一般。
“实不相瞒,元某本次登门拜访,便是……便是向宋大人赔罪的……”大热的天气,元锡白的三层衣服都被冷汗浸得黏作一团。
他不是没想过宋钊会不给他面子,但却从没想过那人打算直接让他难堪。
“哦?元大人何罪之有?”宋钊慢悠悠地问。
元锡白忍着鸡皮疙瘩继续道:“年少时不知天高地厚,与宋大人同窗之际多有得罪,做出了许多出格的事,时至今日我都十分后悔,因此……”
“‘得罪’、‘出格’……元锡白,这么多年了,你果然还是没有变,嘴里连一句实话都没有。”
元锡白听见宋钊叫自己全名的时候,整颗心像被泡到冰水池中一般,瞬间僵了。一旁的禄儿更夸张,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要不是元家如今没落了,你元锡白会委曲求全地来我丞相府求情?”
宋钊忽然笑了一下。
放在其他人眼里,美人含笑是道绝色风景,可此时此刻元锡白的眼里,那人却仿佛马上要噬人血的恶鬼一般。
“来人,把元大人遗留在我这里的‘爱书’拿来”
屏风后影子般的侍卫恭敬地捧着一卷物事,在宋钊身前单膝跪下。
而元锡白,从看见那卷书的那一刻就像被雷劈了一般,两只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元大人家有藏书万斤,估计早就忘了这本书的名字了吧。”
宋钊紧盯着元锡白,不放过那人任何一个表情变化的机会。
他伸出手指,翻开那卷书的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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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十三年前)
“屏、香、记?”
元锡白挑了挑眉,手指抚过卷首精致的浮雕。
那小小一卷书还做得挺精致,封面用金线与彩线勾了个山水小屏风,上边立着两只欲飞的新燕,四周还绣着栩栩如生的桃花,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
放在鼻下一闻,还能闻见一股甜而不腻的香味。
“这又是哪来的玩意?”
他的狐朋狗友之一洛肃安朝他神秘地笑了笑:“不懂了吧,这可是燕子楼新出的好货,轻罗公子主笔的爆款,千金难买,寻常人想看可都看不上一眼呢!”
“哟,这种好东西你不自己留着?”元锡白将那春宫图往手机颠了颠,瞥了洛肃安一眼。
“唉,这不是快到堂课了么,我家里人盯我盯得死紧,桌案上除了四书五经以外不能出现别的玩意……”
洛肃安揽住元锡白肩膀,冲他抛去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我哪像元兄你啊,我若有你这种过目不忘的神力,还念什么书啊,早就去外边玩乐去了。”
元锡白听他这马屁拍得到位,满意地“嗯”了一声。他三岁开始习字,五岁便能完整地背下一篇《上林赋》,到了十岁更炼出了过目不忘的能力,连当时的圣上都惊叹地称他为元家“百年一遇之才”。
“听说啊,这次的本和以前的都不太一样”在书院门口告别时,洛肃安凑近元锡白,特意压低了声音。
“不仅每页都有配图,内容也非常……香艳……!”
“最重要的是”他发出了一个略显猥琐的笑声:
“这本子的主角呀,是个娈童”
近年来,胥朝民间的风气愈来愈开放,好男风不再是过去遮遮掩掩的怪癖,反而成为了当下坊间极为流行的一种嗜好,一时之间,以娈童与小倌为主角的艳情画本风靡于市。
元锡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锤了洛肃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