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傅焰军到底是不一样的人,也在不一样的环境里长大,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理解对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秦秀秀给过你一些司马家的资料,对吧?”司马轶靠在窗边,点燃了只烟,放在窗外燃着,“那些资料不可能彻底扳倒司马家,我可以给你提供他们这些年做过的所有恶事的资料。”
傅焰军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的疑虑却更深了,“条件呢?”
司马轶没在第一时间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被送到这个孤儿院之前,我一直跟我母亲生活在乡下的一个村子里。那地方虽然交通不便,但很安静,村里的人也很和善,从来都没歧视过我们。”
“那是我为数不多的一段很快乐的日子了,后面的这些年,我要什么有什么,数不清的人捧着我,但我却再没有像那时候一样快乐。”
“这些年,我一直有让手下的人给我母亲寄钱,但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我只要你放我走,给我一个新身份,让我能和我母亲一起过完后半生。”
傅焰军没应声,只是盯着司马轶看,他觉着这件事很有问。
司马轶似乎是早就想到了傅焰军的这个反应,笑着走到姜穗的身边。
“我劝你还是想清楚再说话,是不答应我,然后让我和你的老婆孩子、连同那些资料一起死;还是答应我,换一个扳倒政敌的机会,同时保住老婆孩子。”
傅焰军看着司马轶,又看看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姜穗,最后嗤笑一声,“你要是想弄死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孕妇,我也没什么意见。”
司马轶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好,但很快又像是释然一般笑了出来,将女人眼睛上的布条摘了下来。
“你还真是精明,这都能让你看出来,不过,能告诉我有什么破绽吗?”
“姜穗在哪儿?”傅焰军没搭理司马轶的问题,他是真的很担心姜穗。
姜穗现在怀相是挺好的,但被绑架的时候,是真的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要是出了意外,姜穗真有可能一尸两命。
傅焰军现在是一点儿都没想姜穗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姜穗。
司马轶看着傅焰军,仍旧笑着,“跟我做了这笔交易,你就能见到她,不然,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傅焰军脖颈处青筋暴起,一息之间便抽出手枪,打开枪栓,指向司马轶,“告诉我她在哪儿,不然,我介意让你先下去跟胡妍母子两个团聚。”
司马轶看着傅焰军,哈哈大笑起来,“你不会杀了我的,你舍不得你妻子下落不明的。”
傅焰军用枪顶着司马轶的头,看着他的目光堪称凶狠,但手上的扳机却怎么也扣不下去。
但下一刻,一颗子弹伴随着窗户破裂的声音飞速袭来,直接从太阳穴穿透了司马轶的头,血浆飞溅落地,在阳光下带着触目惊心的红。
傅焰军几乎是下意识地追了出去,却一个人都没看见。
司马轶死了、姜穗失踪的消息很快就被所有人知道,傅焰军是在场的唯一一个嫌疑人,虽然有那个被抓来的孕妇为他作证,证实他没有开枪,但他还是没能洗掉跟人合谋的嫌疑,只能再次接受调查。
计琮皓跟傅焰军的关系太过密切,没能得到调查的机会,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外面按照傅焰军提供的线索进行调查。
因为司马轶曾经频繁地跟傅焰军提到他住在乡下的母亲,所以,她就成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计琮皓去那里搜查,没找到姜穗,倒是找到了司马轶说得那些罪证。
通过司马轶留下的这些罪证,再加上上下联手,众人齐心合力,司马家的人接连倒台。
而那个杀了司马轶的人也很快被找出来,并被证实是司马家豢养的杀手,跟傅焰军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傅焰军也因此洗脱了嫌疑,得以恢复工作。
“老计,我妻子呢?你们找到她没有?”
从里面出来,傅焰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计琮皓问姜穗的情况。
可计琮皓却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个月,我们布置了大量人手去找她,但都是一无所获。姜穗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傅焰军几乎要站立不住,这么长时间,姜穗还怀着孕,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她自己要怎么挺过来啊?
为了找姜穗,傅焰军请了假,想要亲自去找。
但他们毕竟是军人,纪律很严,尤长兴害怕傅焰军在莽撞之下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一直压着没批。
傅焰军呢,就天天到尤长兴这儿磨,雷打不动。
就在尤长兴被傅焰军弄地烦不胜烦的时候,姜穗终于被找到了。
更准确一点儿来说,是姜穗和朱权一起回来了!
傅焰军得知这个消息,直接就跑回了家,真是靠着两条腿纯跑。
也多亏军区和老宅的距离近,不然傅焰军真能累出问题。
老天爷知道,傅焰军在看见姜穗安然无恙地坐在家里的时候有多开心。
这一刻,他似乎是终于理解了父亲和大哥的心思。
孩子也好,其他人也罢,都没有自己的妻子重要。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呢?”
姜穗抹掉了傅焰军的泪,脸上带着笑,眼睛里也全都是泪。
这么长时间,她终于回来了。
窗外的阳光打进来,照在每个人身上,好像是给他们渡了一层金光,将他们保护起来,让他们往后余生都不再受苦分离。
也许是为了应景,也或许是孩子觉着今天是个一家团圆的好日子,突然在肚子里踹了姜穗一脚,然后就开始发动。
姜穗的身体底子很好,即便是这段时间受了不少苦,但仍旧顺利地生下了对龙凤胎。
看着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姜穗在病床上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