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知节先往后退了一步，“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姜穗是我亲姐姐，对不对？”

蔡知节眼眶泛红，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他就这么和蔡秉文对视着。

“我们还不能确定，只是怀疑。”蔡秉文不忍心去看蔡知节的眼睛，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你们一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知节，不是我们不告诉你。”郁雅芝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拉住儿子的手，“是我们怕这个怀疑是错的。我们不想让你空欢喜一场。”

郁雅芝和蔡秉文夫妻都知道，蔡知节在女儿走失这件事上有多自责。他们实在是不想让蔡知节经历这样的情绪起伏。

“不会空欢喜的。”蔡知节伸出手指着自己的心脏，“这里，是永远认识姐姐的。”

蔡知节的这一句话，就让郁雅芝和蔡秉文泪流满面。

如果不是需要足够的证据说服姜穗，她们也几乎可以确定姜穗就是走失的女儿。

亲人之间那种奇妙的感情联系，是无论跨越多少时空都没办法割舍的。

“你们刚才说的那个亲子鉴定是怎么回事？”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蔡知节才问起这件事的细节，“现在国内还没有这种技术吧？”

“内地确实还没有。”郁雅芝也收起了眼泪，跟蔡知节解释，“不过，你爸爸的朋友说，港岛那边现在已经可以做这个了。我们打算拖些关系，去港岛那边做。”

郁雅芝夫妻两个曾在国外留学，认识很多人，虽然说不上遍布全国各地，但要是想去那边做个亲子鉴定还不是什么难事。

“那要等多久？”

蔡知节现在很心急，他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姜穗相认，他想知道姜穗从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蔡秉文摇摇头，“报告做出来其实并不难，只是路上的时间不短，怎么也要几个月。”

蔡知节有些挫败，但还是很快振作精神。

十几年的时间他都等了，几个月，他一样能等。

这些，姜穗并不知道，她只是觉着蔡知节对她突然就热络了起来。

姜穗忽然就想起傅焰军曾经的猜测，觉着有些不寒而栗。

于是乎，在姜穗又一次在实验室的门口看见蔡知节的时候，她终于决心要和蔡知节谈谈。

“知节，你最近怎么总往我这儿跑？快期末了，你们物理系那么闲的吗？”

蔡知节往姜穗身边凑了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我们物理系的尖子生，他们教的那些东西我基本都会了，期末的课题我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姜穗把蔡知节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那你就没别的事情干了吗？好歹维护一下和其他同学的关系吧。”

“明明你的同学关系比我还差，你就不要说我了，好吗？”

姜穗这是第一次被人给怼的哑口无言，只能转身进了实验室，“我不管你去干什么，但是请你不要有事没事总来找我，好吗？”

蔡知节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失落，“姐，你不喜欢我来找你吗？”

“知节，有件事我希望你明白。”姜穗站在实验室的门里，和实验室门外的蔡知节对视，“我们现在虽然是干亲，但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之间还是要适当地保持一定距离的。”

姜穗说完，就将门给关上了。

那之后，蔡知节确实没有那么频繁地去找她了，但姜穗没想到的是，她会在不久之后见到作为助教的蔡知节。

“没有其他人选择你的这个课题，也是正常的。”蔡秉文看着手里的期末小组表，点了点头，“这个神经类的题目是脑科最难的一个，要是常毅还在的话，他或许可以跟你一起做。”

时隔许久，再听常毅的名字，姜穗都觉着有点儿恍惚了。

第275章 助教

还没等姜穗回过神来呢，蔡秉文就继续说道：“这样吧，我跟物理学院那边打声招呼，让蔡知节过来当助教。他虽然没怎么正经学过，但还算有点儿天赋，能帮上些你的忙，也不至于拖你的后腿。”

姜穗有些惊讶，毕竟物理学方向的研究和医学方向的研究，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或许是因为姜穗的惊讶表现得太过明显，蔡秉文一眼就看了出来。

“雅芝以前的工作比现在更忙，所以，知节小时候大部分的课余时间都是跟我在实验室度过的。他那时候经常看我做各种各样的实验研究，再加上实验室的其他人有时候也会教他一些，他自然而然也就会了。”

姜穗心下了然，“那知节这是家学渊源。如果不麻烦的话，我接受这个解决办法。但如果协调起来太麻烦的话，我也可以自己完成这个课题。”

这倒不是姜穗说大话。

现在这个时间点，离期末最终考核的时间还算长，她自己加班加点的话，也是可以完成的，只是可能会有点赶，她也不会有任何犯错重做的机会。

“小姜，你现在是年轻，但也要注意身体，如果课题没办法进行，换一个就是了，没必要这么认死理儿。”蔡秉文听姜穗这么说，就先是摇摇头，但很快又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吧，这件事还是很好办的。”

蔡秉文说事情好办，姜穗就没把事情放在心上。

可等第二天和蔡知节见面，姜穗才知道，蔡秉文说的简单，是去和物理学院的院长大吵了一架，最后还差点儿动手。

姜穗是真的挺震惊的，她就没想过，两个儒雅的文人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很正常了，以后习惯就好了。”蔡知节看姜穗愣在当场，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无所谓地摊摊手，“你别看老蔡带着个金丝框眼镜，平时就是一副很儒雅的样子，其实他以前脾气可爆了。”

“我以前跟他在实验室呆着的时候，经常能看见他为了一件事跟人争得面红耳赤。这些年，也就是他年纪大了，跟他一批的那些人都出去任教了，他们见面的次数少了，不然按照他的那个脾气，现在也得每天跟人吵吵。”

姜穗看得出来，蔡秉文父子的关系是很好的，这是她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事情。

即便婆婆对她犹如亲生，可她还是没有办法跟蒋女士产生太亲密的情感链接，亲情对她而言犹如天上触不可及的星星。

“姐，这次实验的事，你别忘了跟姐夫说。”蔡知节这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很是郑重地跟姜穗说道。

姜穗愣了一下，很快笑了起来，“好，今晚上我就给他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