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能再早一点赶过来,或是在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就让计琮皓派人在暗中监视,常毅也许都不会死。
秋日的夜风从大开的窗户里吹进来,将站在窗户正对面的傅焰军吹得打了个冷颤。
现在不是再想这些的时候!
想起刚才的那个不对劲,傅焰军朝门右侧的一个床位走去,依次搭了几个人的颈动脉,都还是跳动着的。
傅焰军松了口气,好在司马轶没丧心病狂到杀掉宿舍里的所有人,而只是将其他的几人迷晕,不然他的罪过就大了。
清理好宿舍里自己留下的痕迹之后,傅焰军又按照原路翻墙出了京大。
可在京大的院墙之外,傅焰军却突然间有些迷茫,不知道要去哪儿了。
“在里面发现什么了?”姜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傅焰军的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能跟我说说吗?”
傅焰军侧头去看她,眼睛中满是惊讶,“你不是在家里睡觉吗?”
“我是很高兴,但也没傻到会觉着能和你做死对头的人能轻易放过常毅。”姜穗耸耸肩,“我那时候并没睡着,装的。”
傅焰军笑了下,将姜穗揽进自己的大衣里,“走吧,先找个背风的地方呆着。”
得知常毅被司马轶灭口,姜穗只是沉默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与虎谋皮,这也算是他自作自受。”
傅焰军没想到姜穗会是这样一个态度,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愣怔在了原地。
姜穗看到傅焰军的表情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也有些不自在。
她在傅焰军面前,一向是善良、正直这样的正面形象,这样对漠视生命的态度,是她从来不曾对傅焰军展现过的样子。
不过很快,姜穗就又长出了一口气。
她生死都经历过几次了,人间地狱也见过不少。虽然有时候还会慌乱,也是个学医的,但姜穗从来都不觉着自己是个什么良善之辈。
让傅焰军知道也好。
“觉着我跟你认识的那个我不一样了?”姜穗抬头和傅焰军对视着,她能清楚地看见傅焰军眼睛里,只属于自己的倒影。
姜穗想,真好看哎呀。
“是不一样,但挺好的。”傅焰军也看着姜穗,一本正经地回答,“你以后是要做医生的人,要时刻保持理智,做出最有利于患者的决定,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不是敷衍,也不是刻意的吹捧,这事傅焰军的真心话。
他从来不觉着太能和别人共情是什么好事,就像他自己,直到现在都还为此所困。
或许是因为傅焰军的目光中带着太多情绪,姜穗觉着自己有点儿承受不住,索性移开了视线,“现在常毅死了,能帮咱们澄清这个谣言的人也就没了,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了。”
摸了摸姜穗柔软的发丝,傅焰军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温和,“走吧,重头再来那是明天的事情了,现在,我们需要回去睡觉。”
第二天清晨,姜穗和傅焰军还在家里赖床的时候,一声尖叫,打破了挣个男生宿舍楼的宁静。
孙聪跌跌撞撞地跑出宿舍的门,高喊着死人了,就往楼下冲去,他身后还跟着其他三个慌慌张张的室友。
宿管上来的很快,在孙聪几个人跑到二楼楼梯间的时候就已经跟几个人迎面碰上了。
“哎呦,怎么也不穿好衣服再出来,秋天正事冷的时候,再把你们给冻冰了。”
宿管是个中年阿姨,上来的时候没注意听孙聪喊什么,倒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几个男孩子单薄的穿着,连连让几个人回去多穿几件衣服。
孙聪就住在常毅对面的上铺,离窗户很近,早上是被冻醒的。结果迷迷糊糊间一睁开眼睛,孙聪就看见了挂在床上的常毅。
孙聪是真的被吓着了,连自己是怎么下床的都不知道了,这会儿拉着宿管的手臂想说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赵欣还很是镇定,看见孙聪这个样子,就往前走了两步,拉住宿管阿姨的另一只手臂,“阿姨,我们宿舍死人了。”
宿管阿姨最开始是不信的,觉着是赵欣骗自己。
但等到她被赵欣拉到四楼的宿舍门口,往里面一看,差点没被吓死。
“你们在这儿守着,别让人进去,我去报警。”宿管阿姨是颤颤巍巍地往楼下走的,刚下楼的时候还差点儿摔了个跟头。
“你怎么能先报警呢?这种突发状况不知道要先报告校领导吗?”
计琮皓带着警员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张校长训斥宿管阿姨,简直可以说是有点儿蛮不讲理的意思。
“遇到涉及人命的案件或事件,第一时间报警,这事每个人都应该做的事吧?”将警员派了出去,计琮皓就靠在墙角插了句嘴,“我一直觉着这是每个人都应该知道的常识,张校长不知道吗?”
张校长一回头就看见了计琮皓。
他们两个也算是老相识,彼此之间也还算有些了解。
“计队长还是抓紧去办你的案子吧,别到时候年底总结的时候,数据那么难看。”
张校长这话其实说的就很有些挑衅的意思了,但计琮皓这人一向脸皮厚,被这么针对了一次也还能笑着跟人说话。
“您这表面上的数据倒是做的不错,可我怎么听说,您这手底下的人对您都是怨声载道的呢?”
计琮皓看着张校长的脸色越来越差,心情简直不要太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数据可不能代表一切,您还是想想这时候怎么保住屁股底下的位置吧。”
说完,计琮皓就转身往现场走去,没再去管张校长那黑的跟锅底一样的脸了。
第265章 是勒死,不是吊死
“队长,我们已经问过死者的几个室友了,他们说昨天晚上十点熄灯的时候,常毅还是活着的。夜里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只有那个住在他对面下铺的徐州曾经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脖子,还听见了一次门的开关声。”
计琮皓刚走近,他手下的一个队员叫刀仔的,就赶过来汇报。
“你说的那个学生人呢?把他叫过来。”计琮皓一边翻看刀仔记下来的简单笔录,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