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在两人舌尖交换,楚鸢被押进柔软的枕头里。急促的吻令他呼吸停滞,却尝到一丝丝的甜。
“没有喜新厌旧。”沈吝抬脸,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但是语气严肃认真,“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楚鸢轻喘,绯红的桃花眼挑起。
“沈佑…我哥哥。”沈吝盯着那双不含杂质的眼,唯恐错过里面闪过的任何意味,“他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黑眸睁大了,像是猝然掉落的松果,瞳孔边缘泛起毛绒绒的茫然。聪慧过人的皇子觉得自己突然听不懂人话了,无措地揪着被角。
“什,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其实我应该早点告诉你,起码在带你离开王廷之前。”沈吝将手掌贴在他光泽柔顺的长发上,有些哑,“我和哥哥…嗯,还有弟弟沈季,都有着世人眼里“禁忌”的关系。”
楚鸢这回听懂了,纤长的睫羽抖了抖。
“你告诉我这些,意味着如果我觉得难以接受,就可以选择离开你么?”
晨光温婉,沈吝用手掌包裹住他攥紧的拳头,俯首贴着楚鸢尖挺的鼻头,用冰冷而凶狠的嗓音威胁:“你没得选,想都别想。”
两人前额相抵,沈吝的目光强势射入他的眼,不由分说地翻搅着眼底深藏的情丝。
楚鸢怔了怔,高仰的脖颈喉结滑动,半晌才无奈地别开脸:“知道了,哪有你这么霸道的。”
沈吝原形毕露,得意地笑了声,蹲在床边,就着他的高度凑近了脸。
楚鸢蜷起身子贴过去,静静地与她接吻,悠闲、绵长,交融的唾液化解了残余的药味,留下潮湿泥泞的安全感。
大漠辽阔,漫天风沙吹不走异域民族的热情好客。
部落王一听闻来了位尊贵的客人,便吩咐摆上最丰盛的宴席,诚邀沈吝一同用餐。
沈吝来到部落王无边无际的院落,沈佑已经在门口等候。
“哥哥。”她隔着点距离招手。
沈佑等她走近,才略压低了声音:“部落王看似粗枝大叶,却不是个没心机的。你说话要谨慎。”
“紧张我呀?”沈吝笑得见牙不见眼,单纯的样子真像个在兄长羽翼下不谙世事的少女。
“呵,你是只狐狸。”沈佑扶着肚子,跟随妹妹放慢的脚步,打趣中揉杂着宠溺,“我还不如怕你把人家诓骗了去。”
话虽如此,沈佑这半年在麋族任劳任怨,登上现如今的重要位置,当然不单是为了他自己能在大漠生存下去,更是为了如若沈氏有云起凤襄之时,可以获得大漠的支持。
他瞟了眼沈吝的侧影,进屋时已换了在人前冷肃沉稳,谋定而后动的模样。
“佑,你来了。你身子重,快坐下。”部落王迎出来,是个长着络腮胡的粗犷汉子,浑身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Alpha气息。他虚护着沈佑往里走,又转眼看向沈吝,眸色要比艾兰尼浓许多,如同幽深的海底,“这位就是佑的妹妹了?果然和你哥哥一样,不似我们这些糙货,一瞅就是聪明人!”
他不拘小节,说话也有趣,沈吝露出被逗乐的表情,微微俯身:“正是,在下沈吝,见过部落王。”
“不不,不必行礼。”部落王连连摆手,“快快请坐。”
沈吝走到桌前,见沈佑还站着,视线描过他凹凸有致的身姿,闪过一抹邪笑。
谁叫哥哥每日紧紧束着腰腹,撅起肥屁股勾引她,那雪白软糯的臀肉上想必还留着昨晚的足印,没来及消肿吧。
“哥哥,坐呀。”她弯起眉眼,恍然不觉地提醒他。
谁让他方才竟有胆揶揄自己了?
沈佑不着痕迹地瞪她一眼,颤颤巍巍折叠双膝,撑着桌沿,一点一点将滚烫的臀肉压到雕花的实木椅面。
身侧传来细如蚊音的抽气,沈吝一只手垂到桌下,按摩着哥哥紧绷的大腿,面上笑容不减:“感谢部落王的盛情,吝来此为內子求医问药,本就多有劳烦。日后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还望部落王不要客气。”
这话说得蹊跷,撇开整个沈氏不提,只把人情落到她自己头上。部落王捏着斟满的酒杯,心想,她沈吝充其量是个顶级Alpha,再天赋异禀,也只是孤身一人,怎能比得上白鹭洲的财富与权势。
“呵呵,互帮互助本就是我大漠儿女的性格,沈族长客气了。只是…听我那不争气的我侄儿说,沈族长与王廷不合,似有逐鹿之意?”
部落王深蓝的眼睛注视着澄亮的酒液,宽厚地笑了笑,“如果我说错了,还请沈族长指正。毕竟我那侄儿顽皮,说话做事没有规矩。这不,违反了族规,被抽小腿百下,现在还下不来床呢。”
沈吝否认的话被堵在喉咙口,只听对面又说:“可惜了这朵大漠里最美的玫瑰,要不然,定让他上来替沈族长布菜斟酒。”
第104章 银簪2409字-长腿老阿姨·整理
银簪
这顿饭沈吝吃得应接不暇。
部落王不知从哪里听来她风流的名声,安排了一场接着一场的笙歌曼舞,文武不论,男女不忌。
“瞧,那是我麋族最出色的舞姬,不只是技艺精湛,你看这身段、这脸蛋,啧啧…”暖香满院,部落王笑得意味深长,指了指一个旋转着靠近淡紫色身影。
管弦不懈,钗镮叮响。那道身影扭动着不堪一握的细腰,纱袖轻扬,步步生莲,捧着精致的长嘴银壶落在沈吝身旁。鲜红欲滴的红唇泻出娇媚的轻笑,美酒盈樽,映出一张欺霜赛雪的杨柳面。
沈吝靠着椅背,觑了一眼:“麋族多美人,能得到部落王的赏识,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尤物。”
“族长大人过奖。”舞姬俯首,竟说得一口流利的官话。薄纱下漏出的一缕青丝垂在沈吝手边,闪着淡淡的金光,似乎在吸引人伸手摸一摸。
沈吝从善如流,笑着抬指卷玩发丝。美人娇嗔般看了看她,香肩半露地留在桌边,整晚伺候着这位大漠的“贵宾”。
热情的部落王多番留客,宴散时已是月挂梢头。
沈吝略带三分酒气,背着手漫步在夜晚飘散着篝火木柴气味的空气中。
沈佑只顾低头看路,分辨不出喜怒。
“哥哥今晚没怎么说话,是不满我与那舞姬逢场作戏?”走出绕梁不绝的丝竹声,沈吝偏头问他。
沈佑抬头,火光与月辉交错,给清冷的狐狸眼染上妖而不俗的风情。